第一章凌晨四点的雨像钢针般砸在柏油路上，我蹲在警戒线外呕吐得几乎要把胆汁呕出来。

警戒线内的白色尸体袋正在被法医抬上担架，死者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折射出冷冽的光。

那是我上个月亲手给丈夫戴上的结婚戒指。"林**，您丈夫最后一次和您联系是什么时候？

"刑警宋延递来纸巾时，我注意到他警服袖口沾着半片带血的银杏叶。

这个细节让我想起昨天傍晚丈夫说要加班，

却在视频里露出身后落地窗外的银杏林——那是西郊别墅区才有的景观。

"昨晚九点他发消息说要通宵，"我攥紧手机，

屏幕上还留着他最后那条语音："宝贝别等我，明天给你带红宝石蛋糕。

"背景音里有轻微的电流杂音，像是老式挂钟的报时声。

宋延突然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我们在死者指甲缝里发现了您的DNA，还有这个。

"他摊开掌心，里面是枚沾着泥土的袖扣，白金材质上刻着我名字的缩写。

我猛地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警戒线铁马，记忆突然被撕开一道口子。昨夜十一点，

我确实去过西郊。当时丈夫说在加班，我想给他送宵夜，却在别墅区外的银杏林里迷了路。

手电筒扫过灌木丛时，我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反光——是枚带血的袖扣。"林**？

"宋延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内侧有新鲜的抓痕。

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昨夜根本没见过丈夫，可现在浑身都在发抖，

仿佛真的和人发生过激烈争执。法医助理突然跑过来耳语，宋延的脸色瞬间阴沉。

"您丈夫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案发现场半径五百米内，

而您的车在凌晨两点经过了附近的监控卡口。"他抽出警戒线示意图铺在引擎盖上，

红点标注的案发地点正是我昨夜迷路的位置。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忽然想起丈夫上个月给我买的意外险。受益人那一栏，他坚持要写自己的名字。

当时他笑着说："我要当你永远的守护者。"现在想来，那个笑容里藏着我看不懂的东西。

雨幕中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我看着尸体袋被抬上车，突然注意到死者右手小指戴着枚尾戒。

那是丈夫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内侧刻着"至死不渝"。而此刻，戒指内侧的刻痕正对着我，

像某种无声的嘲讽。"林**，您还好吗？"宋延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

我摸向口袋里的车钥匙，金属齿痕刺痛掌心。昨夜的行车记录仪存储卡还在车里，

可我不敢确定里面会录下什么。当我转身走向自己的车时，后颈突然传来剧痛。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我看到宋延警徽上的反光里，映出了丈夫那张熟悉的脸。

第二章我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白色病房里。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左手腕上挂着点滴，心电图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嘀嗒声。

"林**，您终于醒了。"穿白大褂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平板，金属眼镜框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我是您的主治医生，陈墨。"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却发现右手腕被皮制约束带固定在床栏上。"这是哪里？为什么要绑着我？

"我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陈墨推了推眼镜："这里是市立精神卫生中心。

根据宋延警官提供的资料，您在案发现场突发癔症，出现严重的记忆混淆和暴力倾向。

""不可能！"我剧烈摇头，后颈的刺痛让我倒吸冷气，"我记得宋延打晕了我，

他为什么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

"陈墨翻开平板："您丈夫的死亡时间是昨夜十点到十一点之间，

而您声称在同一时段出现在西郊银杏林。但根据行车记录仪显示，

您的车在凌晨两点才经过监控卡口，中间存在三小时空白。"我瞳孔骤然收缩。

那个存储卡...我明明记得放在车里，怎么会被警察拿到？"还有这个。

"陈墨调出一段视频，画面里是穿着病号服的我正在撕扯自己的头发，

尖叫着"戒指不是我摘的"。背景里传来宋延的声音："林**，

您丈夫尸体上的戒指是被利器割断的，而您指甲缝里有金属碎屑。

"视频里的我突然安静下来，直勾勾盯着镜头："你们搞错了，杀人的是他。

"监控画面突然被雪花覆盖，陈墨关掉平板："这是您入院后第三次出现解离症状。

根据《精神卫生法》第二十五条，我们有权对您进行强制治疗。"我浑身发冷，

突然想起丈夫书房里那个上了密码锁的铁皮柜。每次我问起，

他总是笑着说："里面都是工作文件，你不会感兴趣的。""能给我杯水吗？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陈墨转身倒水时，我悄悄用指甲抠开了约束带的搭扣。

走廊传来脚步声，我抓起床头的玻璃花瓶砸向陈墨。在他倒地的瞬间，

我扯掉点滴管冲向安全通道。拐过楼梯转角时，我撞上了正在打电话的宋延。"陈医生？

"宋延的声音带着疑惑，我贴着墙根后退，直到后腰抵上消防栓。他警服的领口沾着银杏叶，

和我在案发现场看到的一模一样。"林**，别冲动。"宋延慢慢靠近，

右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我们在您家地下室发现了带血的手术刀，

还有..."他突然停顿，"您丈夫藏在暗格里的东西。"我的心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地下室？我根本不知道家里还有地下室！宋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外壳上刻着我的生日。

"里面是您丈夫和境外器官贩卖集团的交易记录，还有几段视频。"他的眼神变得复杂，

"您真的不记得自己参与过这些事吗？"U盘从他指间滑落的瞬间，我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宋延的喊声："站住！你丈夫根本没死！"这句话像惊雷般劈开我的大脑。

我踉跄着扶住墙壁，视野突然被血色浸透。

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手术刀割开皮肤的声音，丈夫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怕，

马上就好。"我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手术台上躺着的年轻女人突然睁开眼睛，

瞳孔里映出我扭曲的脸。"不——！"我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宋延追上来时，

我看到他警徽上的反光里，丈夫正站在走廊尽头对我微笑。"你看，她的病情又加重了。

"陈墨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手里握着注射器，"必须立即进行电休克治疗。

"我在混乱中抓住灭火器，玻璃碎裂声混着警报声响起。当我再次睁开眼时，

发现自己躺在后备箱里。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丈夫发来的消息："亲爱的，

游戏开始了。"第三章：后备箱的霉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我蜷缩在黑暗中数着心跳。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时，丈夫的消息变成了定位坐标，附带一句话："来找我，

否则你会成为下一个手术台上的小白鼠。"引擎声突然轰鸣，车身剧烈颠簸。

我摸向口袋里的U盘，金属外壳上还残留着宋延的体温。

这个坐标是西郊废弃的生物制药厂——三年前丈夫曾说要投资的项目，

后来因环保问题被叫停。车终于停下时，我听见海鸥的嘶鸣。月光从后备箱缝隙漏进来，

照见沾着盐渍的墙面。这里临海，咸湿的海风正从通风口灌进来。"欢迎回家，亲爱的。

"丈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猛地抬头，发现自己正对着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紧接着，

刺眼的灯光亮起，我不得不闭上眼睛。等适应光线后，我倒吸冷气。

整个房间布满了单向玻璃，每块玻璃后都摆放着一模一样的病床。而在我所在的病床上，

躺着另一个"我"——苍白的脸，左手无名指内侧有同样的抓痕。"这是第13次实验，

"丈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穿着白大褂从玻璃后走出，手里握着手术刀，

"你猜这次你能撑多久？"我终于看清那些病床上的"我"都戴着同样的尾戒，

内侧刻痕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记忆突然撕裂，

我想起地下室的铁柜里确实有12个标着日期的档案袋，每个袋子里都装着带血的手术服。

"你不是我丈夫。"我盯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那枚戒指内侧没有我们约定的刻字，

"真正的林深在三个月前就死了，对吗？"假丈夫的瞳孔微微收缩，

手术刀划破空气的声音几乎让我窒息。"聪明的女孩，"他贴近玻璃，呼吸在表面凝成白雾，

"但你知道得太晚了。"通风口突然喷出刺鼻的气体，我屏住呼吸冲向唯一没有玻璃的出口。

走廊尽头是实验室，培养皿里漂浮着人脑组织，标签上写着我的生日。

"这是你的第13号克隆体，"陈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握着注射器，

"每次你濒临崩溃时，我们就会植入新的记忆芯片。"我抓起桌上的离心机砸向他，

金属部件在地面弹跳着迸出火花。当我转身时，发现宋延正举着配枪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