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爸爸”，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剜在我的心上。

我冲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怀里的小身子，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轻轻一碰，就让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念念，是爸爸，爸爸来晚了。”

我的声音在颤抖，眼眶里滚烫的液体再也控制不住。

五年了。

我在北境，面对最凶残的敌人，身中数枪，都没有流过一滴泪。

可现在，抱着我那受尽折磨的女儿，我哭得像个孩子。

“爸爸……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

念念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摸着我的脸，仿佛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不是梦，念念，爸爸回来了，再也不会走了。”

我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瘦小的身子裹住，然后将她打横抱起。

她太轻了，轻得让我心碎。

“爸爸，我们快走……这里是魔窟……他们会打我，会用电电我……”念念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我的脚步一顿。

电？

我的目光，落在了房间角落里的一台仪器上。

那是一个手摇式的电击器，两根电线耷拉在地上。

一股无法遏制的暴戾，在我胸中疯狂冲撞。

我抱着念念，转身走出了房间。

杨永望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我怀里的念念，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你……你不能带她走！她是王少爷送来的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念念，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

我的眼神，让他如坠冰窟。

“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杀人是犯法的！”

我笑了。

笑容里，是无尽的森然和残忍。

“犯法？在北境，我就是法。”

我将念念轻轻放在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柔声对她说：“念念，闭上眼睛，捂住耳朵，爸爸很快就带你回家。”

念念虽然害怕，但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我转过身，缓缓走向杨永望。

他惊恐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别……别过来！救命啊！”

我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拖进了那个禁闭室。

然后，我捡起了地上的电击器。

“你不是喜欢用这个东西吗？”

我摇动了手柄，电击器发出“滋滋”的声响，蓝色的电弧在电极之间跳跃。

“今天，我就让你好好尝尝，它的滋味。”

“不！不要！求求你！放过我！都是王少爷让**的！是他让我好好‘照顾’你女儿的！”

杨永望吓得屁滚尿流，裤裆里一片湿热。

王浩。

又是王浩。

很好。

我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化工厂。

我不知道自己摇了多久。

直到杨永望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彻底昏死过去，我才停了下来。

我扔掉电击器，像没事人一样，走出了禁闭室。

大厅里，那些被管教的孩子们，全都用一种既敬畏又解脱的眼神看着我。

我走到念念身边，将她重新抱起。

“念念，我们回家。”

走出德馨书院，阳光刺眼。

我眯了眯眼，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头儿！”

“把德馨书院里所有的孩子都接出来，联系他们的家人。另外，把杨永望和他手下那帮**，连同我刚才发给你的证据，一起打包送给江城警局。告诉他们，这是北境要办的案子，谁敢包庇，后果自负。”

“是！保证完成任务！”

挂了电话，我抱着念念，上了一辆刚刚赶到的黑色越野车。

车上，是我在江城唯一可以信任的兄弟，阿龙。

他曾是我的部下，退役后在江城开了家安保公司。

“锋哥，这……这是小念念？”阿龙看着我怀里伤痕累累的念念，眼珠子都红了。

“去最好的医院。”我言简意赅。

“好！”

车子平稳地驶向市区。

我看着怀里沉沉睡去的女儿，她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睡梦中，眉头都紧紧皱着，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心中的杀意，却愈发沸腾。

杨永望，只是一个开始。

王家，王浩……

你们，准备好迎接我的怒火了吗？

到了医院，我用最快的速度给念念办理了**检查。

结果很快出来了。

营养不良，多处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还有……长期精神虐待导致的严重心理创伤。

医生看着检查报告，眉头紧锁。

“这孩子……是遭了多大的罪啊！这简直是虐待！必须报警！”

“我会处理。”我冷冷地打断他，“用最好的药，找最好的心理医生，钱不是问题。”

医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我将念念安顿在VIP病房，阿龙派了最得力的手下在门口守着。

我坐在病床边，静静地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

手机再次震动。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了起来。

“是陈锋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倨傲而又带着一丝怒意的中年男人声音。

“我是王振国，王浩的父亲。”

王振国。

王家的现任家主。

终于来了。

“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背景。你伤了我儿子的人，还砸了我的地方，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了结。”

他的语气，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施舍。

“现在，立刻，马上，把你女儿送回德馨书院，然后滚过来给我儿子磕头道歉。或许，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狗命。”

我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笑了。

笑声很轻，却让电话那头的王振国感到了莫名的寒意。

“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洗干净脖子，等着我。”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王振国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愣了半晌，随即勃然大怒。

“混账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立刻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黑豹，给我废一个人。对，一个叫陈锋的。我要他四肢全断，扔到江里喂鱼！”

放下电话，王振国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在江城，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他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为他的狂妄，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而此刻，在医院的走廊尽头，我看着手机上阿龙刚刚发来的资料，眼神愈发冰冷。

王浩，现在正在江城最顶级的会所“金碧辉煌”里，为他的一帮狐朋狗友庆生。

很好。

省得我一个一个去找了。

我转身对门口的阿龙说道：“看好念念，在我回来之前，不准任何人靠近。”

“锋哥，你……”

“我去杀人。”

我丢下这句话，转身走进了电梯。

阿龙看着我决绝的背影，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今晚的江城，注定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