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开棺材后,死者正在呼吸》这本小说可以说是我在短篇言情文里剧情最好的了!沈晦阿柏顾天风是该书的主角,小说内容节选:转而轻轻掸了掸自己官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沈先生是行家,你说有,那便是有吧。”他抬起眼,目光再次锁定沈晦,那笑意更深,却……
章节预览
子时刚过,义庄里油灯如豆,映得沈晦脸上明明暗暗。他是这京城里专验死刑犯的仵作,
干了十年,经手的尸首比活人还多。此刻,
他正对着昨夜刚被斩决的叛国将军——顾天风的尸身。外面下着淅沥的夜雨,
敲打着义庄破旧的窗棂,带来一股湿冷的土腥气。角落里,新来的学徒阿柏缩着脖子,
不敢靠近那具停放在门板上的无头尸,
只远远盯着那身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凝固着暗红血迹的囚服。沈晦没理会少年的恐惧,
他的目光像刀子,刮过顾天风尸身的每一个细节。从肩背到腰腿,
再到那双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那断颈处。不对,很不对。斩首之刑,
血溅刑场是常理。可这顾天风脖颈处的断口,筋肉虬结,却异常干净,
几乎看不到溢出的血迹。他用戴上麂皮手套的手指,轻轻按压断口周围的皮肤,
触感冰冷而僵硬,但那种“干净”,让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像刚死不到一天的人。
倒像是……血早已流干,或者,根本就没血可流。“阿柏,”沈晦声音低沉,
在寂静的义庄里显得格外清晰,“掌灯,近些。”阿柏一个激灵,慌忙提起脚边另一盏油灯,
战战兢兢地挪过来。灯光凑近,顾天风右手那紧握的拳头,在晃动的光影下,更显突兀。
沈晦伸出两指,用力掰开那僵硬蜷曲的手指。指节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在死寂中令人牙酸。“当啷——”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物件,从松开的掌心里掉出来,
落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响。沈晦捡起。入手沉甸,青铜质地,
上面刻着繁复的蟠螭纹和半个“骁”字。是半块虎符。调兵用的虎符!
一个被定为叛国、昨日刚问斩的将军,手里怎么会攥着这东西?它本该在抄家时就被搜走,
或者,早已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生效。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先、先生……”阿柏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颤抖地指向那口薄皮棺材,
“他……他的指甲……”沈晦猛地转头,顺着阿柏所指看去。顾天风左手的指甲缝隙里,
在油灯的光线下,隐约可见几点极其细微、却无法忽视的——金色。他俯下身,
几乎贴到那青灰色的指甲上。用细长的银探子,小心翼翼地将那点金色剔出。
是几丝极细的金线,捻制得异常考究,在灯光下流转着独特的光泽。
这不是寻常富户能用得起的金线。这是……内造监**,专用于织造龙袍的盘金线!
叛国将军,斩首后滴血不流,手握调兵虎符,指甲里嵌着龙袍金线。这哪里是验尸,
这分明是踩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沈晦感觉自己的呼吸都窒住了。
义庄里仿佛有阴风打着旋儿吹过,吹得他后颈发凉。就在这时——“呵呵……”一声低笑,
突兀地从窗外飘了进来。带着几分熟稔,几分戏谑,更深的,是浸骨头的冷。“沈先生,
你查得这么细,是想陪他一起上路吗?”是监斩官,赵无妄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个时辰,
出现在义庄外面?沈晦浑身一僵,手中的银探子差点脱手。
阿柏更是吓得“噗通”一声软倒在地,牙齿格格打颤。窗外只有沙沙的雨声,再无人语,
仿佛刚才那声笑和那句话,只是阴森氛围里产生的幻觉。但沈晦知道,不是。他缓缓直起身,
将虎符和金线迅速收入袖中。动作看似平稳,只有他自己知道,指尖在微微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走到窗边,透过破旧的窗棂纸往外看。
外面漆黑一片,雨丝如织,看不到任何人影。赵无妄是刑部的郎中,皇帝的亲信,
此次顾天风一案,他便是主审兼监斩。他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是警告,
还是灭口的前兆?沈晦猛地关死窗户,插上插销。他回头看了一眼顾天风的尸身,
那无头的躯体静静地躺在那里,却仿佛散发着无形的压力。不能停。停下,
可能就真的没机会知道真相了,而且必死无疑。继续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走到阿柏身边,将少年拉起来,低声道:“怕什么?验清楚,我们或许还能活。
”他的话像是说给阿柏听,更像是在告诫自己。他重新站回门板前,
目光扫过顾天风**的胸膛、手臂。那些旧伤疤纵横交错,记录着这位将军曾经的沙场岁月。
他的手指顺着尸身的脊柱缓缓向下按压。在触到尾椎骨上方一寸左右的位置时,
他的指尖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周围尸僵的——弹性!非常轻微,
但在仵作敏锐的指下,无从遁形。沈晦的眼神骤然锐利。他取过最锋利的一柄柳叶刀,
对阿柏低喝:“按住他!”阿柏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用尽力气按住尸身的双腿。
沈晦手起刀落,精准地划开那处异常的皮肤和肌肉。没有多少血流出。
他用刀尖轻轻拨开组织,灯光下,一枚藏在皮肉之下,仅有小指指甲盖大小的蜡丸,
露了出来!他小心地用镊子取出蜡丸,捏碎。里面是一张卷得极紧的薄绢。展开,
上面是用细如发丝的笔触写下的几行字。看清内容的那一刻,沈晦的瞳孔猛地收缩,
倒抽一口凉气!薄绢上的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心发颤。——陛下密令,
骁骑营假意受顾将军“调遣”,诱其“叛国”,待其与北漠接头时,一网打尽。
然……接头之日,顾将军未至,北漠使团全数被屠,现场仅留顾将军信物。陛下震怒。
落款是一个极其隐晦的符号,但沈晦认得,那是直属于皇帝、影子般的组织“暗鳞”的标记。
不是叛国,是诱敌!顾天风是奉旨行事,成了引蛇出洞的饵!可他为什么没按计划出现?
屠戮北漠使团、留下信物坐实他罪名的,又是谁?赵无妄作为监斩官和主审,
他知道这份密令吗?如果他不知道,他为何深夜出现在义庄外警告?
如果他知道……那他在这出戏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窗外的雨声似乎更急了,
敲打得人心烦意乱。义庄里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
“先生……”阿柏看着沈晦骤变的脸色,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沈晦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顾天风的尸身。如果顾天风是枉死,那这具尸体本身,就是最大的证据,
也是最大的危险来源。赵无妄刚才的警告言犹在耳,他绝不会放任自己继续查下去。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这个念头刚闪过,义庄那扇破旧的大门,发出了“吱呀”一声轻响。
不是被风吹开,而是被人,缓缓推开了。一道被拉长的、扭曲的人影,先一步投了进来,
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晃动。沈晦猛地将薄绢塞回袖中,手握住了验尸刀具的木柄,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阿柏吓得差点尖叫,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人影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油灯的光芒跳动了一下,将来人的面容照亮。竟然是去而复返的赵无妄!
他依旧穿着那身暗绯色的官袍,脸上带着那种惯有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只是眼底没有丝毫温度,像两口深井。雨水打湿了他的官靴和袍角,
在地面上留下几个深色的印迹。“沈先生,”赵无妄的声音很平稳,甚至带着一点调侃,
“更深露重,还在为这逆犯费心?真是……尽职尽责啊。”他的目光扫过门板上的无头尸,
在沈晦紧握着刀具的手上停留了一瞬,最后,落在他脸上。沈晦强迫自己松开刀柄,
微微躬身:“赵大人。验尸格目尚未完成,不敢懈怠。”“哦?”赵无妄踱步上前,
走到门板另一侧,与沈晦隔尸相望。他低头看了看顾天风颈部的切口,
又瞥了一眼那被撬开过、此刻虚握着的右手。“可查出什么……特别之处?
”空气仿佛凝固了。雨声是唯一的背景音。沈晦能感觉到袖中那半块虎符和金线的冰冷重量,
更能感觉到那张薄绢灼人的温度。他知道,只要露出一丝破绽,下一刻,
他和阿柏就会变成这义庄里新的尸体。“回大人,”沈晦垂下眼睑,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除颈口失血异常,略显干净外,暂无其他特别发现。或与顾犯受刑前服用的某些药物有关,
还需细查。”“药物?”赵无妄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他伸出手,
似乎想去触碰顾天风左手指甲缝,但在半空中又停住了,
转而轻轻掸了掸自己官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沈先生是行家,你说有,那便是有吧。
”他抬起眼,目光再次锁定沈晦,那笑意更深,却也更冷:“只是,有些东西,知道得太多,
未必是福。陛下圣心独断,已将此案定为铁案。逆贼顾天风,勾结北漠,证据确凿,
已明正典刑。这,就是结果。”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地上:“过程,不重要。
你……明白吗?”这是最后的通牒。沈晦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他低着头:“下官……明白。”“明白就好。”赵无妄似乎满意了,
他最后扫了一眼顾天风的尸体,转身向外走去。“时辰不早了,沈先生也早些歇息吧。
这验尸格目……简单些,对大家都好。”脚步声渐远,消失在雨夜里。
直到确认赵无妄真的走了,沈晦才猛地松了一口气,身体几近虚脱。
阿柏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先生,他、他是不是发现……”“闭嘴!
”沈晦低喝打断他,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这里不能呆了,我们得走,立刻!
”他快速将最重要的几样工具揣入怀中,又将那薄绢和虎符藏得更隐蔽些。那几丝金线,
他犹豫了一下,用油纸包好,塞进了鞋底的夹层。“走?去哪儿?”阿柏茫然无措。“出城!
”沈晦咬牙,“去找一个能说话的地方!”他吹熄了油灯,义庄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窗外微弱的天光,勾勒出物体模糊的轮廓。两人悄无声息地溜出义庄,
投身入冰冷潮湿的雨夜之中。京城寂静,只有他们踩在积水里的脚步声,
和心脏狂跳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然而,他们刚穿过两条小巷,沈晦就猛地拉住阿柏,
闪身躲进一处屋檐下的阴影里。前方街口,几个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拦住了去路。
他们穿着普通的夜行衣,但行动间步伐统一,气息绵长,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好手。身后,
也传来了细微的衣袂破风声。被包围了!赵无妄根本没打算放过他们!刚才在义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