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传记小说《新婚一年后,我的白月光回国了》由朱藤花倾力创作。主要讲述了沈曜裴珩桃小丸在历史时期的生平和奋斗经历,通过对历史事件的描写和解读,展示了主角的智慧与勇气。这本书不仅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还给读者带来了深入思考。沈曜出差当日,我送他出门时,突然想起他那晚在我耳边的轻声呢喃,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了一下,脑子一冲动突然叫住他。在沈曜疑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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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一毕业,我就从大学校园无缝衔接步入婚姻生活。老公是我同校的学长,
人帅多金体力好,婚后生活有滋有味。这天我突然得知,
我那五年前断崖式失联的白月光要回国了。不过作为有夫之妇,我十分有自知之明,
从我做起,严格捍卫婚姻法。
但白月光和现任老公看我的眼神怎么都越来越不对劲……1“急报!急报!晚晚,
你的白月光回国了!”宋樱发来消息时,
我正第n次在家翻找着不知道被我放到哪个旮旯拐角的婚戒。
说起来我丢三落四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沈曜也是知道的。
明明在谈恋爱的时候还十分包容我,哪怕我记错约会时间或者忘记纪念日也会先温声安慰,
以减少我的负罪感,结果一结婚演都不演了。
特别是在我好几次把婚戒摘下来忘记放哪儿的时候,
他居然吓唬我丢一次戒指他就让我……丢一次。呵,果然男人结婚前都是装的。咳咳,
我才不是故意把戒指弄丢的。在翻箱倒柜的间隙,
我抽空瞅了一眼来自备注为“樱桃小丸砸”发来的消息,
一拿到手机就“嗡嗡嗡”的连续接收到十几条消息轰炸。樱桃小丸砸:hello,
没看到吗,我说你白月光回来了!樱桃小丸砸:果然这海归回来的就是洋气哈,
一回来就张罗着组织同学聚会。樱桃小丸砸:不过我现在想起来还是来气,真是可恶至极!
当初居然一声不吭就走了,害得你emo了那么久。樱桃小丸砸:啊啊啊可恶可恶!
我嗑的cp居然塌房了!樱桃小丸砸:哼,到时候聚会你把你家那个带上,让裴珩后悔死。
樱桃小丸砸:两男争一女的修罗场,桀桀桀桀桀我喜欢,
最好让他痛哭流涕、肝肠寸断、呕心沥血、追妻火葬场、爱而不得!樱桃小丸砸:啧啧啧,
竹马VS天降的剧本,精彩,实在精彩!
樱桃小丸砸:[周润发鼓掌.jpg]樱桃小丸砸:想在前夫哥那里扳回一局吗?V我50,
聆听我的复仇计划。樱桃小丸砸:已拉你进群,莫辜负[比心]。樱桃小丸砸:迟非晚!
你在干嘛?速——回——消——息!翻看完消息,我习以为常地对比格式闺蜜简单做了安抚,
然后看着那个烙在心底很多年的名字,久违地回忆起当初青涩的悸动。
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有夫之妇的身份,眼前不自觉浮现出沈曜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吓得抖了抖,
迅速掐断了这份悸动。2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响,我退出和宋樱的聊天界面,
一个新的群聊正不断地弹出消息提示。我指尖在屏幕上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落下,
点进去都是些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大都是围绕裴珩的话题。朱晓珠:班长终于回国了,
在外面深造得怎么样?终于肯回来继承家业了?郝大峨:这话说的,班长脑子这么厉害,
说不定已经在华尔街已经有一席之地了,国内这些压根都不够看哈哈哈。
给个机会[双手合十]朱晓珠:求裴老板给个机会[双手合十]……一连串粘贴复制的消息,
但话题中心的主人公并没有回复。群里沉寂了几分钟后,
一个昵称为Gardernia的人发了一个定位,并附上极简版文案:[下周六,我请客,
届时欢迎大家捧场。]群聊瞬间沸腾起来,一个接一个的消息弹出,
屏幕被清一色的“谢谢裴老板”“裴老板大气”诸如此类的话疯狂刷屏。
3Gardernia,栀子花。我在心里默念,
下意识不愿意去多想他还用这个昵称是图方便没改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含义。
我忽视那些消息往回滑动,视线停留在Gardernia的头像上,
小图看着像是什么地方的风景照,好像还有些眼熟。我本想点进去看看,
却没成想手抖点了两下……看着那行突兀的拍一拍,我狠狠闭上眼,在心里为自己点蜡默哀。
视jian前夫哥被抓包了怎么办》《拍一拍怎么才毫无痕迹地撤回》【注:此处旧版应用,
暂无拍一拍撤回功能】《人生的CtrlZ键该怎么导出》我深吸一口气,
忽视手机的震动声退出聊天软件,开启免打扰,熄灭屏幕,把手机扔得远远的,
动作一气呵成,同时不断心理暗示自己生活并没有那么多观众。
该给自己找点儿事干来转移注意力了。对了,我刚刚要干什么来着?我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总感觉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算了,先去做饭吧,正好阿姨今天请假,轮到我大展身手,
让沈曜见识下我偷偷练就的手艺。4晚上,沈曜边吃饭边用iPad处理邮件,
手中的筷子跟开了自动定位似的,眼睛都带不往饭桌上瞅的。我不满地撇了撇嘴,
主动给他夹菜,想听听他对我惊为天人的厨艺发出的肯定。他百忙之中终于屈尊瞥了一眼,
视线掠过我给他夹菜的手,突然冷不丁道:“你戒指呢?”我正要夹菜的手顿住,
不敢去看他此时的神情,只能把头扭到一边暗自咬唇,懊恼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迟非晚。”又来又来,平时拿“宝宝”当逗号用,不高兴了就这样慢条斯理地叫我全名,
瞬间梦回上学的时候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压迫感。“头转过来,看着我。
”我一点一点地把头转回去,表情讪讪地看着他,始终不敢与他眼神相接。他搁下筷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缓慢叩击,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我上次怎么说的,
嗯?”上扬的尾音像羽毛轻轻扫过耳膜,语气却暗含危险。
我尽量忽视落在我身上的那道灼热的视线,回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他无名指泛着冷光的婚戒上,
说话磕磕绊绊,
声音也越来越小:“你说丢一次戒指就……呃……就丢一次……”他慢条斯理地擦拭完手指,
随后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属于沈曜的强烈气息将我包裹起来。见我心虚得低下头,
他玩味地笑了一声,用他那只带着戒指的手轻轻划过我的脸颊,
冰凉的触感让我不禁瑟缩了下。他俯下身子,目光锁住我躲闪的双眼,
黑曜石般的瞳孔里跳动着危险的暗火:“既然记得,那宝宝,是不是该遵守承诺呢?
”不给我反应的时间,他直接将我从椅子上拦腰抱起,我惊呼一声后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
似乎是我的主动取悦到了他,我听到他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他又故意将我向上颠了颠,
使我跟他贴的更紧,而后迈着稳健的步伐朝卧室走去。“下次还敢吗,嗯?”“再叫我一声。
”“嗯,好乖。”“这么乖,我该怎么奖励呢?”“嘶,轻点儿咬。”5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工作狂沈曜已经去公司了。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发现一旁的床头柜上赫然放着那枚昨天我怎么都找不到的戒指。戒指下面还压了张便签,
笔锋凌厉地写着四个大字——“再有下次”,其中未尽之言充满了遐思。啊啊啊色令智昏!
真是色令智昏了啊!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清醒,随手拿过一旁的手机。
一打开手机就有99+的消息提醒,有相当一部分是来自“樱桃小丸砸”的消息轰炸。
樱桃小丸砸:???樱桃小丸砸:!!!樱桃小丸砸:晚晚,告诉我你只是手滑了,
作为你的好闺闺,我不允许你吃回头草!樱桃小丸砸:敢吃回头草你就完了,咱俩就是敌蜜!
樱桃小丸砸:回答我!Lookinmyeyes!樱桃小丸砸:不回消息?行,
是不是又把你那破免打扰打开了?平等地让每一个人在你的世界闭嘴是吧?
樱桃小丸砸: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手机失去免打扰,
就像我总有一天要把世界上所有香菜烧光光一样。樱桃小丸砸:啧啧啧,出息,多大点事。
樱桃小丸砸:我刷屏把你那条记录刷走了,下次记得请我吃饭。看到这里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指尖轻快地敲击着屏幕回复消息,嘴角不自觉扬起。
晚晚不类卿:嘤嘤嘤感谢救命恩人的大恩大德,你这么可爱的小丸子是要被我亲鼠哒!
晚晚不类卿:[爱心发射.gif]消息刚发出,对话框上方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不一会儿发来了一个“哼”,看着这个字我都能想到宋樱傲娇的神情。6樱桃小丸砸:对了,
下周的聚餐你要不要去?樱桃小丸砸:你现在应该对裴珩没感觉了吧?
我看着这两个问题不禁陷入了纠结,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迟迟做不出回答。
毕竟少年人的心动最为真挚热烈,如今回想起那些美好青涩的爱恋仍令人悸动,
而在他不告而别后,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肯走出来开启一段新的感情。真的完全放下了吗?
我问自己。樱桃小丸砸:不说话是?!樱桃小丸砸:不是吧?你不会真对裴珩余情未了?
晚晚不类卿:唉,说实话,其实我不是很确定。坦白完后,
对话框上方反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但对话框并没有弹出任何消息。
在我煎熬地等待对方给我判决死刑的时候,电话**突兀地响起,
来电头像是樱桃小丸子大快朵颐的图片。按下接听键的瞬间,
宋樱暴躁的声音仿佛在我耳边炸开。“不是,姐们,你这,
你忘了你当初抱着我哭得多伤心吗?搞得我妈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停了我半个月零花钱!
半个月!刚上大学那会还得了情绪障碍,你忘了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怎么还放不下呢……”宋樱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
确实令我回想起了那段并不怎么美好的日子。我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就是一时半会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
”电话那头的宋樱小声嘀咕了句“算你还有救”,语气明显柔和下来,“行吧行吧,
那你自己好好考虑,想好了记得跟我说一声哈~”挂断电话前,对面突然换上促狭的语调,
语气中藏不住的幸灾乐祸,丢下一句“可别让你家那个醋缸知道了哦”,
说完就飞速挂断了电话。想起沈曜,我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长叹了口气。7夜晚躺在床上,
我强撑着睡意思考该如何开口,身后突然贴上一具带着氤氲水汽的温热身躯,
混合着沐浴后的冷冽清香。沈曜修长的手指卷起我的一缕发丝在指尖把玩,
低哑的嗓音里浸着餍足后的慵懒:“还不睡?在想什么?”他带着笑意的气息喷洒在我耳后,
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我翻过身钻进他怀里,手臂顺势环上他精瘦的腰身,而后仰起脸,
目光落在他眼尾那颗撩人的泪痣上:“阿曜,我下周要去参加个同学聚会,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空气突然寂静下来,时间久到我忍不住抬眼去看他的表情。
他垂眸像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低笑了一声,胡乱揉了揉我的脑袋:“真不巧,我下周要出差,
可能没法陪你去,你自己玩得开心。”说完还不忘嘱咐:“照顾好自己,我不在不准喝酒,
记住了?”困意如潮水般袭来,我的眼皮渐渐发沉,忍不住掩唇打了个哈欠,
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嗯”,而后无意识地在沈曜怀里蹭了蹭,调整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贴着他的胸膛坠入梦乡。半梦半醒间,忽然额头感受到一片温热的触感,
隐隐约约听到沈曜说了声“别离开我”,声音里夹杂的一丝脆弱让我不禁心尖微颤,
下意识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在睡意中模糊地想——这个傻子,我怎么会离开他呢?
沈曜出差当日,我送他出门时,突然想起他那晚在我耳边的轻声呢喃,
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了一下,脑子一冲动突然叫住他。在沈曜疑惑的目光里,
我拽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而后飞快地在他唇角轻点了一下。不等他反应过来,
我就捂着发烫的脸逃回房间,因此也没看到他原本冷峻的眉眼化成一池春水的模样。
8很快就到了聚会那天。晚晚不类卿:还有多久到?樱桃小丸砸:堵车,先进,
勿念[玫瑰]。我无声地叹了口气,正犹豫要不要在门口等一等她,
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迎面走来。对方熟稔地喊着我的名字,
还没等我从记忆里搜寻出这张脸的姓名,她已经亲热地挽上了我的胳膊,
就这样拉着我一起走了进去。进了包厢后,大家都熟络地互相打着招呼,
然后就是开始聊天南海北,当然聊得最多的还是各自毕业后的现状。
我坐在角落的位置安静地聆听着,试图将自己融进背景墙的阴影中,但还是有人注意到了我。
“晚晚,你呢,毕业后在干什么?”我挂起商业微笑回应道:“做一些小本生意。
”说完后立马在心里暗自祈祷话题会转移。转移是转移了,但——“对了晚晚,
听说你已经结婚了?怎么这么着急啊?”话音落毕,
我感觉原本喧闹的房间都顿时安静了不少,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我闭了闭眼,
指尖不自觉掐进掌心。果然,该来的早晚还是要来。还不等我组织好语言,
一个女生就抢先开口:“是呀晚晚,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和老同学说一声?
还结得这么早,该不会——”她刻意拖长了语调,艳丽的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不会是等不到班长就随便找个人嫁了吧?”一个男生见状也跟着起哄,
语气暧昧:“要我说,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考虑考虑我们老同学?彼此也知根知底的,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大家说是不是?”包厢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我正准备开口反击,
突然门从外面被砰的一下推开,宋樱那张精致的脸出现在门后,指尖的电子烟闪着幽蓝的光。
9“哟,聊什么呢,这么热闹,也让我听听呗。”哄笑声戛然而止,
刚刚起哄的几个人都不自觉往后缩了缩,但宋樱却不肯轻易放过。
她不急不缓地走到刚刚调笑我的那个男生面前,高跟鞋在地面敲出危险的节奏:“继续啊,
刚才不是挺能说的?”男生喉结滚动,神情讪讪:“就……开个玩笑……”“玩笑?
”她红唇微勾,慢条斯理地将电子烟送到唇边,轻轻吸了一口,而后微微俯身,
冲着那个男生慢悠悠吐出一个烟圈,“巧了,我也喜欢跟人开玩笑。”做完这些后,
她直起身,目光落到那个最先挑事的女生身上,突然轻笑出声:“朱晓珠,
你这么关心晚晚的婚事,该不会是你自己还惦记裴珩吧?”朱晓珠“腾”地站起身,
气急败坏道:“宋樱你少在这胡说八道!”“哦,是吗,
我可是记得当初你把情书夹在裴珩的书里,结果被人家当着全班人的面退回去的事。
”“你——”朱晓珠正要发作,包厢门突然再次被推开。10裴珩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瓦解,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聚焦在了裴珩身上,
纷纷热络地主动和裴珩打着招呼。宋樱翻了个白眼,高跟鞋在地面不耐烦地敲了两下,
径直走到我身边坐下。我用手肘轻轻撞了下她,压低声音:“又抽烟?
”刚才还一副御姐气场的宋樱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歪倒在我肩上。她凑到我耳边,
带来一阵薄荷味的清凉,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同学聚会嘛,
让我装一下呗。”说完她突然直起身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刚刚姐们表现如何?
A不A?帅不帅?”我无声叹气,“帅帅帅,简直A爆了,铁丝都要被你掰成蚊香了。
”宋樱得意地轻哼了一声,像打赢了胜仗的猫。“来都来了,
”宋樱下巴朝裴珩所在的方向点了点,“不去打个招呼?”说着又压低声音,
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他可是朝这边看了好几眼。”我听着她的话抬头看过去,
正好撞上裴珩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时隔五年的对望,在注意到他怔愣的那一瞬,
我已经收回了目光。“算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又拍了拍宋樱的手,
“你不用陪着我,去玩你的吧。”她歪着头打量着我:“真不用我陪着你?”见我点头,
她才放心起身,走之前还不忘叮嘱:“那我去咯?你有事就喊我哦。”“去吧去吧。
”我冲她摆摆手。11突然手机发出震动,我低头解锁,是沈曜发来的消息。
大魔王:几点结束?我来接你。晚晚不类卿:你回来了?大魔王:嗯,刚下飞机。
大魔王:喝酒了没?看着这句话我稍稍迟疑了会儿,再三斟酌,
还是小心翼翼地回了句“就一点点,不碍事的”。发完后担心干巴巴的文字显得有些挑衅,
我还特意挑选了个流汗黄豆的表情包发了过去。大魔王:呵。
这个“呵”字仿佛带着实质性的压迫感,我都能想象到此时沈曜勾唇冷笑的样子,
感觉心跳漏了半拍。大魔王:地址,我到之前不准再喝了。我坐了会儿,可能是酒劲上来了,
突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宋樱正在人群中举杯谈笑着,我不打算扫她的兴,
便独自跌跌撞撞地往卫生间走去。我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即便用冷水拍打了许久,那种头重脚轻的漂浮感依然挥之不去。
我倚在冰凉的墙上打算缓一缓,可双腿却像灌了铅般发软,
身体不受控制地沿着墙面慢慢下滑,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人在焦急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费力掀开沉重的眼皮,朦胧的视线里浮现出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于是我放心地任由自己倾倒过去,下一秒一双温暖的手就稳稳接住了我。意识浮浮沉沉间,
身体仿佛飘浮在云端。时而感受到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稳稳抱起,时而陷进柔软的床榻里,
温热的毛巾轻柔地擦拭着身体。我舒服地发出一声带着鼻音的喟叹,
唇间下意识呢喃出两个含混的音节后,身体便彻底放松下来,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片黑暗里。
12早上醒来,我撑着太阳穴坐起身。意外的,并没有我预想中宿醉后的头痛和黏腻感,
反而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爽,显然是被精心照料过。想起昨晚,涌上心头的甜蜜感褪去后,
随之而来的是喝酒被抓包的懊悔。我以为那件事过了这么久喝一点点应该没事,
结果还是沾酒就倒,最要命的还是被沈曜抓了个现行,
为这个事不知道又要跟我摆多久的臭脸……光是想象到他板着脸的样子,
我就恨不得钻回被窝一直装死。“阿姨,
”我盯着桌上多出来的碗筷发出疑问:“今天是有客人要来吗?”正在摆盘的阿姨动作一顿,
满脸疑惑地看着我:“先生今天不下来吃早饭了吗?”“啊?哦,对,我上去叫他。
”说完顾不得阿姨疑惑的目光,我快步上楼,轻轻推开了主卧隔壁房间的门。果然,
在昏暗的房间里,被子被隆起了一道模糊的轮廓。13“沈曜?
”我贴着门框低声喊了几次他的名字,但并没有反应,于是便蹑手蹑脚地靠近床边,
这才发现他平日里妥帖的黑发此刻却凌乱又湿漉漉地黏在额头上。我伸手拨开发丝,
指尖触到一片滚烫的湿意。“怎么这么烫……”掌心下的温度让我心头一颤,
突然想到他忙碌奔波了好几天,昨晚下飞机没怎么歇息就来接我,
回家后还将我照顾得妥妥帖帖,喉间顿时涌出一股酸涩感。喂药时他迷迷糊糊睁开眼,
湿漉漉的睫毛颤了颤。看清是我后,居然面无表情地把脸转向另一边。
我心头一跳——该不会是因为昨晚我喝酒的事生气吧?想到这我不禁感到一阵心虚。
但配上他此刻虚弱得没有丝毫攻击性的样子,刻意摆出的臭脸反而像小孩子在闹别扭,
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捏。这样想着,我也就这样做了。我捏着嗓子,
故意用哄小孩子的腔调逗他:“阿曜乖,不要怕苦哦,喝了药病就好了,来,
姐姐喂你……”话音未落,手腕突然被滚烫的掌心扣住。沈曜撩起眼皮直直地盯着我,
指尖在我的腕间摩挲着,突然低笑出声,嗓音带着病中的沙哑:“好啊,
那就——辛苦姐姐了。”“姐姐”这两个字被他刻意放慢语调染上了说不尽的暧昧,
像把小钩子挠过人最敏感的神经。我感觉自己的耳尖顿时烧了起来,
方才逗弄他的勇气也烟消云散,只得干笑着回应“不辛苦不辛苦”。
喂完药后他仍拉着我的手腕,指尖在我腕上轻轻画圈,
微微施了些力道将我往他的方向带了带,示意我陪他一起睡。我咬着唇忍住笑意,
自打结婚后就难得能在沈曜脸上见到这种神情。被他湿漉漉的眼神注视着,
我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我刚倾身过去,就被他一把揽入怀中,
灼热的体温透过单薄衣料传递过来。我下意识挣动,却被他更用力地箍住。“别动。
”他低哑的嗓音裹挟着灼热的吐息,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或许是察觉到我突然僵住,
箍在腰间的手臂力道忽然轻了几分,声音也软了下来,似是带了几分恳求:“乖,
让我抱会儿。”我在他怀里渐渐放松下来,静静地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在这片充满着沈曜气息的安宁环境里,
我的眼皮也像灌了铅似的越来越沉……14除了上次见面产生了微小的情绪波动,
裴珩的归来似乎并未在我平静的生活中激起多少涟漪,日子依旧照常。
只是在宋樱那里听到他名字的频率比从前高了许多,就算我刻意不去关注,
也能从宋樱嘴里拼凑出不少他的信息。听说他回来后不久就迅速接手了裴家的企业,
空降的继承人自然激起了一阵暗流涌动,但因为出众的能力和雷霆的手腕,
那些不满和质疑的声音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说起这些时,
宋樱难得对裴珩流露出赞美和钦佩,
绘声绘色地描绘着裴珩在面对那些浸淫商场商场数十年的老狐狸们的时候丝毫不输的气势,
漫不经心地甩出自己的方案堵住了那帮老头的嘴,一个个脸上表情活像生吞了苍蝇似的。
“停停停——”我止住描述得越来越起劲的宋樱,疑惑问她:“你又没在现场,
你怎么连人家什么神情什么动作都知道?”“哎呀,”宋樱满不在乎地噘了噘嘴,
“商战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嘛——新上任年轻总裁空降董事会,
三言两语就把那帮仗着资历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们怼得哑口无言,多经典的打脸桥段啊!
”我无奈扶额,“首先,裴珩他姓裴,不姓龙;其次,董事会的那些人也是看着裴珩长大的,
裴珩什么能力他们能不清楚吗?人家又不是傻子会让个草包霍霍他们打下的江山;最后,
”我一把抽走宋樱手里封面夸张的小说,戳了戳她的脑袋,“少看点这种东西吧,
把脑子都看坏了。”“啊啊啊啊啊——”宋樱大声咆哮着从沙发上弹起来,
像只炸毛的猫似的扑向我手中的小说,“臭晚晚你还给我!不许你忤逆我的小说!
”我被她扑过来的力道一下子带倒陷进沙发里,她趁着我没防备“啪”地一声将那本书夺回,
紧紧搂在胸前。15我撑着手臂支起身子时,忽然注意到茶几上,
在一堆杂乱摆放的杂志和零食之间,藏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
宋樱的目光顺着我的视线落在了盒子上,嘴唇微微张开又抿紧,指尖不自觉刮蹭着书脊,
睫毛快速颤动了几下,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看着她这副心虚的样子,
我的好奇心愈发膨胀。我将拿过盒子对着宋樱晃了晃,见她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我故意拖长音调半开玩笑道:“哟,今年这么早就给我准备生日礼物了?
”我边说笑着边打开盒子,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笑容顿时凝固在嘴角。
我慢条斯理地合上盖子,接着眼神锁定目光躲闪的宋樱。宋樱目光飘忽,
手指不停地绞着自己的发梢,发丝在指尖缠绕了一圈又一圈。“这个是,额,就那天聚会,
那谁……拜托我转交给你的,说是给你的新婚礼物。”宋樱咬唇觑着我的神色,
“我本来不想收,他说什么如果不要就扔了”,说到这,她语气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声音突然拔高:“我一看,暴殄天物嘛这不是,想着就算补偿你当年的精神损失费了,
就拿回来了,但一直没想好怎么给你……”说话声越来越小,
她偷偷抬眼打量着我的表情:“反正东西我带到了,要扔要留随你。”“新婚礼物。
”我将这四个字在齿尖碾磨,细细品味这其中隐藏的祝福与苦涩,最终只是深深吸了口气,
仿佛在给自己鼓足割舍的决心和勇气:“这个我不能收,你替我……算了,我自己退给他,
跟他当面说清吧。”宋樱倏得瞪大眼睛,随即又像想起了什么,眼睛促狭地眯起,
故意拖长音调打趣道:“为什么不要?该不会是……怕你家那位打翻醋坛子吧?
”我无语地撇了撇嘴,脑海中浮现出臭脸的沈曜,我压住嘴角坦然承认道:“好吧,
我承认这确实是一部分原因,而且嘛——”我轻轻颠了颠手中的盒子,
正色道:“这份礼物含义特殊,过于贵重了……”迟到的祝福就像过期的蛋糕,
再精致也变了味。我用力地摇了摇头,用指甲掐进掌心的力道告诫自己:“总之,我不能收。
”宋樱闻言一脸遗憾:“真要退回去?”她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惋惜,
我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那给你?”“别别别!”宋樱连连摆手,
像盒子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身体猛地后仰,“我是日子不过了吗?可不敢要。
”见她这副夸张的做派,我不由得嗤笑了一声:“出息。”16我醒来时,
伴随着从太阳穴炸开的疼痛,隐隐还能闻到残留的化学试剂刺鼻的味道,
嘴巴被黏腻的胶带死死封住,身体也被麻绳勒住牢牢地禁锢在椅子上。
我强忍着眩晕转动眼球,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
通过斑驳的水泥墙和四处歪斜的钢架以及空气中呛人的灰尘大概能辨别出,
这是一个废弃的工厂。我强打起精神回忆自己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将近期接触的人都筛了个遍,在排除完所有的可能后最终得出没有的结论,
于是开始在心里臭骂沈曜,肯定是这厮在商场上又耍什么损招结了仇家,
气得对方想出这种下三滥的商战手段来对付他,反倒连累了我。
“沈曜这个杀千刀的……”我正在心里咬牙切齿,突然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步伐沉稳地一步一步迈上楼梯,“嗒嗒嗒”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格外清晰。
这时一直在我身后的人也终于忍不住动了,耳边传来椅子腿与地面地面的刺耳声响,
我连忙闭上眼睛继续装晕。“站住——”背后一个低沉的男声率先划破寂静,“就停在那儿。
”来人的脚步顿住。“裴珩,你终于来了。”怎么会是他?我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拼命克制住想要睁开眼睛去看的冲动,睫毛不受控地轻颤。他来干什么?
17还未等我理清凌乱的思绪,那道清冷又熟悉的声线时隔几年再次在我耳畔响起,
只不过这次那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裴纪,裴家的家事,你不该把外人牵涉进来。
”“外人?”裴纪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要不是她,你会肯乖乖来赴约?裴珩,
我的好堂弟,你怎么就没治病治死在国外?不然我这继承人的位置坐得好好的,
当然不会把你的小青梅牵扯进来。”“可惜啊,你命好,老天都不肯收走你,
老爷子也偏心你,从小就拿你当继承人培养,接受最好的精英教育,
哪怕得了绝症去国外治病也为了给你留一席之地拉我上去占位,
你一回来立马就安排你进董事会。”“我呢?为了给你腾地方就把我一脚踢走,凭什么?
凭什么!”相比他语气中浓烈的不甘和恨意,他口中所说的裴珩当年出国的原因更令我惊心。
绝症?出国治病?这些词连起来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太阳穴上,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所以他不告而别,换掉所有联系方式,是为了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些吗?那要是没有治好呢?
是不是打算一个人就这么……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
裴纪一直在手里把玩的刀已经抵上了我的咽喉。锋利的刀锋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颤抖,
脖颈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不禁浑身一颤。裴珩眸色骤冷,厉声喝道:“裴纪!
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就冲我来,跟她没关系!”裴纪闻言反而低笑起来,
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兴味:“怎么?这就心疼了?啧啧啧,真稀奇啊,
我那从小做什么都要拔尖的堂弟,裴家最出色的继承人,居然是个情种?”“听说,
你在治疗最痛苦的时候,全靠看着你这小青梅的照片撑过来,
回国前还到处搜罗价值高昂的珍稀宝石定制礼物。”“可惜啊,
你做的那些无非都是感动自己,人家已经嫁作他人妇了,没——等——你。
”最后几个字他故意拖长音调,目光毒蛇般紧盯着裴珩的脸,
可惜他并没能在裴珩脸上看到他所期望的痛苦、羞恼或是崩溃的神色。
裴珩神色冷峻:“我已经按照约定来了这里,你也该信守承诺,放了她。”“好啊,
”裴纪玩味地挑了挑眉,抬手指向三楼栏杆处,“你从这里跳下去,残了死了,
没有继承资格了,我自然会放了她。”裴珩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干脆利落地答了个“好”,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你最好也说到做到。”18眼泪从眼角溢出,
我睁开眼,透过水光看见对面那道身影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栏杆。裴珩站定后转身,
身体停在因为生锈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栏杆边缘,快速和我对视了一眼,哪怕只是短短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