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路故障？视频损坏？

柳如烟握着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前脚她要看监控，后脚监控就坏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沈哲动了手脚。

他为了保护白灵，竟然不惜亲自销毁证据。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柳如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公司大楼的。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却照不进她心里的半分光亮。

她回到那个和沈哲共同的“家”。

一室清冷。

沈哲还没有回来。

他应该还在医院陪着他的“好助理”吧。

柳如烟坐在冰冷的沙发上，没有开灯，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

她和沈哲从大学相恋，毕业后一起在这座城市打拼，结婚三年，一直都是外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她以为他们之间情比金坚。

却原来，不过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

沈哲回来了。

他打开灯，看到坐在黑暗中的柳如烟，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开灯？”

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外套。

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飘了过来，不是柳如烟常用的那款，是白灵身上的味道。

柳如烟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监控是你弄坏的？”她开门见山，声音嘶哑。

沈哲的动作一顿。

他把外套扔在沙发上，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

“是又怎么样？柳如烟，你能不能别这么咄咄逼人？非要闹得公司上下都知道我们夫妻不和吗？”

“我咄咄逼人？”柳如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沈哲，被冤枉被污蔑的人是我！你作为我的丈夫，不帮我就算了，还反过来帮着外人销毁证据！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怎么没心了？”沈哲的音量也高了起来，“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

“为了我？”

“不然呢？白灵的叔叔是我们公司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年底的大项目还要指望他。现在把她得罪了，项目怎么办？公司追究下来，你这个总策划担得起责任吗？”

沈哲振振有词。

“所以，为了你的项目，为了你的前途，我就活该被她踩在脚下，被她泼一身脏水，还要笑着跟她说对不起？”柳如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哲的语气软了下来，他走过来想抱她。

柳如烟猛地推开了他。

“别碰我！”

她的动作很大，沈哲的外套从沙发上滑落下来。

一个精致的首饰盒从口袋里掉了出来，摔在地上。

盒子弹开了。

里面躺着一条价值不菲的铂金项链，吊坠是字母“B”和“L”。

白灵。

柳如烟的瞳孔骤然收缩。

沈哲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慌忙地去捡那个盒子。

“这是……”

“这是什么？”柳如烟死死地盯着他，“这是给那个‘刚出社会的孩子’的奖励吗？奖励她今天演了一出好戏？”

“不是的！如烟，你听我解释！”沈哲彻底慌了。

“这是客户送的，让我转交给白灵，是为了感谢她最近跟项目辛苦了！”

这个解释，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

柳如烟的心，彻底死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惊慌失措的男人，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和可笑。

原来，所谓的夫妻一体，所谓的同甘共苦，都是假的。

在他心里，他的事业，他的前途，甚至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小助理，都比她这个妻子重要。

“沈哲。”柳如-烟缓缓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他。

“我们离婚吧。”

这五个字，她说得异常清晰，也异常决绝。

沈哲愣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柳如烟会提出离婚。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离婚。”柳如-烟重复道，“这个充满了谎言和背叛的家，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她说完，转身就想回卧室收拾东西。

沈哲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柳如-烟，你别无理取闹！我承认今天的事情是我处理得不好，我跟你道歉！但你不能拿离婚来威胁我！”

他的眼神里，没有挽留，只有被挑战了权威的愤怒。

柳如-烟用力挣扎，却挣脱不开。

就在这时，沈哲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色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他松开柳如烟，走到阳台去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喂，白灵……什么？脚肿得更厉害了？……好，你别动，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他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

柳如-烟拦在他面前。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找她？”

“她的脚伤复发了，一个人在公寓，我不放心。”沈哲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不准你去！”

“柳如-烟，你别闹了！”沈哲不耐烦地推开她，“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门被重重地甩上。

柳如-烟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看着空无一人的玄关，终于放声大哭。

哭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显得那么凄凉和绝望。

第二天，柳如-烟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回到了公司。

她没有去找沈哲，也没有去找王经理。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组织大家排练。

只是，她把白灵从队伍里剔除了出去。

“白灵脚受伤了，需要静养，接下来的排练她不用参加了。”她对着所有人宣布。

有人小声嘀咕：“那她还参不参加国庆汇演了？”

“当然参加。”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白灵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护花使者”沈哲。

她走到柳如烟面前，笑得一脸无辜。

“如烟姐，谢谢你关心。我的脚只是小伤，不影响演出的。而且，沈总监已经答应我了，为了让节目更出彩，我的独舞部分，他会亲自指导。”

她说完，得意地看了一眼柳如--烟，然后亲昵地挽住了沈哲的胳膊。

沈哲没有推开她。

他看着柳如烟，眼神复杂。

“如烟，这是公司的决定。”

柳如烟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

她看到白灵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炫耀和胜利。

她看到沈哲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愧疚和无奈。

她看到周围同事们投来的或同情或看好戏的目光。

很好。

真的很好。

既然你们都想演，那我就给你们搭一个更大的舞台。

柳如烟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她走到白灵面前，语气出乎意料的温和。

“是吗？那太好了。既然是公司的决定，我当然服从。”

她顿了顿，笑意更深。

“不过，为了不影响集体舞的整齐度，你的独舞，就安排在节目最后吧。我会和灯光音响老师沟通好，保证给你一个最华丽的，终生难忘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