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发布会后台的阴影里，看着陆沉那张曾经完美的脸在闪光灯下扭曲。他西装领口歪斜，

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透，像只困兽般对着话筒嘶吼："这都是栽赃！视频是合成的！

""顾**，您该上场了。"场务小声提醒我。我整理着西装袖口，

指尖触到内侧缝着的那枚微型录音器。三年来它记录过无数个陆沉酒后吐露真言的时刻，

包括那句"粉丝不过是提款机"。"顾晚晚！"陆沉突然在台上指着我尖叫，

"是你设计的对不对？"记者们的镜头齐刷刷转向我。我缓步走上台，

听见自己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冷静的节奏。"陆先生，"我对着话筒微笑，

"您还记得白荔**流产那天，在医院说过什么吗？"台下哗然。程予安坐在记者席第一排，

钢笔在笔记本上轻轻点了两下。这是我们约定好的暗号——证据链已经完整。

陆沉的经纪人林蔷突然从侧门冲进来。她今天穿了件从没见过的玫红色套装，

耳环换成了某新晋男代言的品牌。"各位媒体朋友，"林蔷一把夺过话筒，

"星耀娱乐即日起终止与陆沉的所有合作。"她转向我时，指甲深深掐进我手臂，

"顾**好手段。"我低头看她新做的美甲，上面镶着公司刚签的00后小生的Q版头像。

闪光灯疯狂闪烁中，程予安突然举手提问："林女士，这是否意味着星耀将重点培养新人？

"他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发布会结束后，我在消防通道堵住了程予安。

他正在删除相机里某段视频，画面上是我往白荔手里塞支票的特写。"程大记者，

"我按住他手腕，"年度新闻奖的获奖感言准备好了吗？"他摘下眼镜擦拭，

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顾**现在应该去庆祝。听说王导的新项目在找制片人？

"我们同时笑起来。三米外的垃圾桶里，陆沉的人形立牌正在燃烧，

火光照亮了我们之间始终存在的警戒线。第二天清晨，我坐在新办公室拆快递。

程予安的获奖报道在头版，通篇没提我的名字。信封里滑出张内存卡，

里面是林蔷昨晚密会某视频平台高管的录音。手机突然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照片：程予安站在他妹妹墓前，手里攥着三年前逼死她的那个明星的忏悔书。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程予安站在墓碑前的背影比平时佝偻了些。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王导的来电。"晚晚，看到今早的娱乐头条了吗？"王导的声音透着兴奋，

"现在全行业都在夸你有胆识。"我走到落地窗前，楼下已经有记者在蹲守。"王导，

新项目的剧本我看过了，女主人设需要再调整。""你说得对。"他顿了顿，"对了，

林蔷刚联系我，说想推荐他们公司的新人。"我捏着窗帘的手指微微发紧。

"星耀的人我们用不起。"挂断电话后，助理敲门进来。"顾总，这是程记者寄来的快递。

"她放下一份文件袋，"还有，林总在楼下等您。""让她等着。"我拆开文件袋，

里面是陆沉这些年的税务记录。最上面用红笔圈出的数字让我挑了挑眉。电梯下到一楼时，

林蔷正在大厅来回踱步。她今天换了副金丝眼镜，身上的香水味浓得刺鼻。"顾晚晚，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们合作吧。星耀可以投资你的新项目。"我轻轻抽出手臂。

"林总，您的新人连基本功都不扎实。""条件随你开。"她的眼神飘向我的办公室方向，

"包括程予安手里的那些......""您搞错了。"我按下电梯按钮，

"我和程记者不熟。"走出大楼时，阳光正好。程予安靠在马路对面的咖啡店门口，

手里拿着两杯外带咖啡。他今天没穿西装，看起来像个普通上班族。"顾**，

"他递给我一杯美式，"新办公室视野不错。"我接过咖啡，温度刚好。

"程记者的获奖感言很精彩，特别是感谢'匿名线人'那段。"他推了推眼镜。"比起这个，

你更应该看看今天的股市。"他递来手机，星耀娱乐的股价正在暴跌。"林蔷撑不了多久。

"我抿了口咖啡，"她手里还有三个艺人合约下周到期。

"程予安突然压低声音："白荔今早出国了。"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登机牌，"头等舱，

付款账户是星耀的对公账户。"我盯着登机牌上的目的地。"她手上还有料没放完？

""聪明。"程予安把登机牌撕碎扔进垃圾桶，"不过现在，我们该担心的是这个。

"他亮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林蔷刚发的朋友圈：一张和某视频平台高管的合影，

配文"新开始"。我的手机突然响起警报声。助理发来消息：公司服务器遭到黑客攻击，

所有项目的演员合同都被泄露了。程予安看着我的表情变化。"需要帮忙吗？""不用。

"我快速回复着消息，"正好给新项目换批演员。"他轻笑一声。"顾晚晚，

你比我想的还要狠。""彼此彼此。"我抬头看他，"**妹的案子，

翻案材料准备得怎么样了？"程予安的表情瞬间凝固。远处传来警笛声，我们同时转头，

看到几辆警车停在了星耀娱乐大楼门口。"看来游戏还没结束。"程予安整理了下衣领，

"要去看热闹吗？"我摇摇头。"我得回去处理黑客的事。"转身前，我指了指他的口袋，

"你手机亮了。"他掏出来看了眼，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我假装没看见屏幕上"妹妹案件重启调查"的通知，拦了辆出租车。

我望着程予安僵硬的背影消失在警车闪烁的灯光里，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

滚烫的液体早已冷却，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浸湿了袖口。"顾总？"助理小跑着过来，

"技术部说黑客攻击源在境外，但手法很像星耀去年雇的那家网络安全公司。

"我掏出震动不停的手机，林蔷的语音消息自动播放："晚晚，我们谈谈。

那些合同漏洞我可以帮你补上。"背景音里隐约能听见打印机运作的声响。

"告诉她我在开会。"我把咖啡扔进垃圾桶，"联系法务部准备声明，

就说被泄露的是废弃版本。"电梯门即将关闭时，程予安突然伸手拦住。他领带松垮地挂着，

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崩开了。"警方带走了林蔷的财务总监，"他喘着气说，

"他们在查陆沉的税务问题。"我按下顶层按钮："所以程记者是来讨独家消息的？

""我是来还这个。"他从公文包抽出个牛皮纸袋，边缘已经磨得起毛。透过半透明的纸张，

能看见里面躺着支录音笔，正是三年前我落在陆沉公寓的那支。电梯突然剧烈晃动，

程予安下意识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有层薄茧，蹭得皮肤微微发痒。

"当年你故意留下这支笔，"他声音压得极低，"你知道陆沉会拿它要挟你。

"顶楼天台的风裹挟着初夏的燥热。**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

看着程予安用打火机点燃烟盒里最后两支烟。"白荔给的资料够判十年，

"他把其中一支递给我，"但陆沉今晚的航班去新加坡。"远处机场跑道的指示灯明明灭灭。

我吐出的烟圈被风吹散，像极了发布会那天燃烧的人形立牌。"林蔷保他？""保她自己。

"程予安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收到的邮件，"星耀的账本比我们想的精彩多了。

"我眯着眼看那份标着"艺人培养基金"的支出明细，每月固定有笔款项汇往开曼群岛。

"难怪她今天穿得像棵圣诞树，"我突然笑出声，"这是赶着去讨好新金主？

"程予安突然掐灭烟头："你早就知道。""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

"我从西装内袋抽出张折叠的便签纸，"比如林蔷明天要签的00后小生，其实是她亲侄子。

"他展开纸条时，我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有道陈年疤痕，

和当年新闻报道里"妹妹案发现场照片"中那个玻璃碎片划痕位置一致。

楼下突然传来喧哗声。我们同时探头，看见陆沉戴着鸭舌帽钻进出租车，

后头追着几个举相机的狗仔。"要拦吗？"程予安摸出车钥匙。"不用。"我按下他的手腕，

"登机口有警察等着呢。"他挑眉："你报的警？"漏税而已。"我转身走向消防通道，

"对了，**妹案子的主审法官，下周退休。"程予安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一把拽住我胳膊时，天台风突然大了起来，吹散了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顾晚晚，

"他声音哑得厉害，"你究竟布了多少局？"我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刚好够用。

"回到办公室时，助理正往碎纸机里喂文件。"林总等了四十分钟，"她压低声音，

"刚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走了。"我拉开抽屉，取出备用手机。

屏幕上有条五分钟前收到的加密信息：已截获林蔷与平台高管的全部通话录音。

落地窗映出我模糊的倒影，西装领口别着的钢笔状录音器还在正常工作。

三年前那个被全网谩骂的小编剧，如今正用他们教我的规则，亲手改写这个游戏的结局。

程予安的报道在晚间黄金时段播出。他站在星耀娱乐大楼前，背后是押解林蔷的警车。

"本次洗钱案涉及多位娱乐圈重量级人物，"他对着镜头微笑，

"感谢匿名举报人提供的关键证据。"我关掉电视时，

手机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谢谢你的退休礼物。附件是张法院公告扫描件，

妹妹案件的再审通知书上，盖着鲜红的公章。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程予安发来的法院公告，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录音器的金属外壳。办公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助理敲门的声音让我猛地回神。"顾总，星耀那边刚发来声明。"她递过平板，

屏幕上林蔷的公关稿写得滴水不漏，"经查实，

陆沉先生个人行为严重违反公司价值观..."我轻笑出声："她倒是摘得干净。

"指了指最后一段："但声明里提到，

您和陆沉的恋情是双方自愿的商业合作...""随她去说。"我把平板反扣在桌上，

"联系法务发律师函，重点追责'商业合作'这个用词。

"窗外的夕阳把玻璃幕墙染成橘红色，手机突然震动。程予安发来张照片，

林蔷正和那位视频平台高管在私人会所碰杯，她耳垂上那对新人的Q版耳环晃得刺眼。

"需要我过去吗？"程予安的消息紧接着跳出来。我回复："不必。

"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停顿两秒，又补了句，"**妹案子的主审法官，

明天退休宴在君悦酒店。"三分钟后他回复："402包厢有监控死角。"我放下手机，

发现助理还站在原地。"还有事？

"她欲言又止："王导问...新项目要不要用星耀的新人...""告诉他，

"我翻开合同最后一页签名，"用不用新人，取决于明天早上的头条。

"深夜的办公室只剩我一人。电脑屏幕显示着程予安刚发来的加密文件，

林蔷和平台高管的录音里夹杂着打印机运作的声响。

"...税务问题都推给陆沉..."她的声音带着醉意，

"那丫头手里的合同漏洞...明天就能补上..."我按下暂停键，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让我想起三年前，

被陆沉团队买通的水军在我家门口泼红漆的那个雨夜。手机亮起，陌生号码发来段视频。

画面里陆沉正在机场VIP室焦躁地踱步，背景音里隐约能听见登机广播。

紧接着又跳出一条文字："L女士说你可以救他。"我拨通程予安电话："警察到机场了吗？

""刚到。"他那边风声很大，"但有个问题，陆沉的护照显示他两小时前已经出境了。

"我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桌角："不可能！监控明明...""是替身。

"程予安的声音突然压低，"我刚收到海关朋友的消息，真的陆沉改签了货机，

现在恐怕已经在公海了。"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

我盯着电脑里那份标着"艺人培养基金"的账单。那些汇往开曼群岛的款项，

每月金额都与陆沉的代言费分毫不差。"顾晚晚？"程予安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你还在听吗？""查查林蔷最近三天的银行流水。"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重点看有没有大额外汇交易。"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

吸冷气的声音："昨天有一笔两百万美元...收款方是...""巴哈马群岛的离岸公司。

"我接上他的话，突然笑出声，"真有意思，林蔷一边发声明切割，一边帮陆沉跑路。

"程予安沉默了几秒："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望向窗外漆黑的雨夜，

玻璃上倒映出自己模糊的轮廓："明天早上八点，君悦酒店402包厢见。"挂断电话后，

我打开保险柜取出个牛皮纸袋。里面是白荔流产那天，

陆沉在病房里亲口承认唆使她陷害竞争对手的录音备份。当时我偷偷复制了三份，

这是最后一份。雨声渐歇时，我收到程予安的新消息："查到了，

那家离岸公司的法人代表是林蔷的侄子。"附带一张00后小生的出道照，

男孩耳垂上有颗和陆沉一模一样的痣。我摩挲着钢笔录音器，

突然明白林蔷为什么今天要特意戴上那对Q版耳环。手机又震，是王导："晚晚，

刚收到消息，星耀明天要开新项目发布会..."回复完王导，我打开邮箱给法务部发指令。

屏幕蓝光映在脸上，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像极了三年前那个我被全网网暴的夜晚。

只不过这次，猎人与猎物的位置终于对调。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

我正往咖啡里加第三块方糖。手机显示程予安五分钟前发了定位，附言："法官到了，

带着退休礼物。"我抿了口过甜的咖啡，

甜腻的味道让我想起陆沉总爱在片场喝的焦糖玛奇朵。助理敲门进来："顾总，

星耀的发布会提前了，就在一小时后。""正好。"我拿起西装外套，"告诉王导，

我们送林总一份大礼。"电梯下行时，手机弹出推送。

程予安的独家报道已经发布：《顶流逃亡背后：起底星耀娱乐洗钱产业链》，

配图是林蔷侄子那家离岸公司的注册文件。我转发给律师，附言："可以起诉了。

"对方秒回："已准备好，等您从酒店回来签字。"君悦酒店402包厢门口，

程予安正低头摆弄相机。他今天换了副无框眼镜，白衬衫袖口沾着咖啡渍。"来得正好，

"他压低声音，"法官刚收到份匿名快递。"透过门缝，

我看见林蔷正把厚信封塞给白发法官。她今天没戴那对Q版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