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林舒茫然地拿起，屏幕上是一条银行短信。“尊敬的客户，

您的尾号1101储蓄卡账户，

于11月1日14:32分转入存款：9,900,000,000.00元。

”一连串的零。林舒的手指划过屏幕，一遍，两遍，三遍。她数不清。

她只觉得那串数字像一条黑色的毒蛇，盘踞在小小的手机屏幕上，冰冷地注视着她。

空气仿佛凝固了。对面的沙发上，陈渊掐灭了指间的烟。烟雾缭-绕，

模糊了他英俊却冷漠的脸。“钱，收到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林舒的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疯狂点头。“这是给你的。”陈渊说，

“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了。”1两清了。这三个字，像三根冰冷的钢针，

瞬间刺入林舒的心脏。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陈渊……你这是什么意思？

”九十九亿。不是九万，不是九十九万。是九十九亿。一个足以让整个世界疯狂的数字。

而他，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转给了她。陈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袖口，

那上面没有一丝褶皱。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半分往日的温情，

只有一片荒芜的冰原。“字面意思。”“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钱吗？”“现在，我给你了。

”“够不够？”林舒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这句话，比直接打她一耳光还要狠。是的，她爱钱。

五年前，她就是为了钱，才离开他的。那时候，他们是大学里最令人艳羡的情侣，

爱得轰轰烈烈。可再浓烈的爱情，也抵不过现实的冰冷。陈渊的母亲重病，

需要五十万手术费。五十万，对当时还是穷学生的他们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陈渊疯了一样去借钱，去打工，磕得头破血流，也只凑到几千块。而她，在他最绝望的时候，

提了分手。转身上了一个富二代的跑车。她还记得自己当时说的话，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陈渊，我累了，我不想再过这种一眼望不到头的苦日子了。

”“爱情不能当饭吃，更救不了命。”他当时就站在雨里，看着跑车绝尘而去，那个眼神，

林舒这辈子都忘不了。如今，五年过去。他脱胎换骨，成了她只能在财经杂志上仰望的存在。

而她，被那个富二代玩腻后一脚踢开，住在这间月租三千的破旧公寓里，每天为了生活奔波。

巨大的落差和悔恨，日日夜夜啃噬着她的心。她以为，他今天来找她，是来报复，是来炫耀。

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的报复方式，是直接砸给她九十九亿。用她最渴望的东西，

来彻底斩断他们的过去。“为什么……”林舒的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滚落，

“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你还爱我，对不对？”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踉跄着扑过去，想抓住他的手。“这笔钱，是你为了让我回到你身边的，对不对？陈渊，

我知道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她的眼泪，曾是陈渊最大的软肋。只要她一哭，

他就会心疼得把她揉进怀里。可现在。陈-渊只是微微侧身，就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他的眼神里，甚至出现了一丝清晰的厌恶。他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肮脏的陌生人。“林舒。

”他的声音冷得掉渣。“你觉得，现在的你，还配得上我的爱吗？”这句话，

彻底击溃了林舒所有的防线。她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陈渊没有再看她一眼。他转身，

走向门口，步伐没有丝毫停留。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时。“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一个流里流气的黄毛青年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混混。

“林舒！钱准备好了没有！再不还钱，老子今天就搬空你这里！

”黄毛一眼就看到了屋里穿着不凡的陈渊，以及他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

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贪婪的狞笑。“哟，找了个有钱的凯子？”“正好！连本带利，

五十万！今天不给钱，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走！”黄毛嚣张地指着陈渊的鼻子。陈渊的脸上，

没有任何表情。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林舒。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黄毛，

仿佛在看一只聒噪的苍蝇。然后，他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门外，

两个黑衣保镖如幽灵般闪了进来，一左一右地架住了黄毛。黄毛还没反应过来，

只觉得双臂一麻，整个人就被提离了地面。“你……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

我大哥是……”“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黄毛的惨叫声，撕裂了整个房间。

2黄毛的惨叫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扭曲成一个诡异角度的手臂，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另外两个小混混吓得腿都软了，哆哆嗦嗦地看着陈渊，像是见了鬼。陈渊的目光，

自始至终都没有落在那几个混混身上。他只是看着瘫坐在地上，同样被吓得面无人色的林舒。

“五十万？”他轻声问，像是在确认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林舒浑身一颤，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又在外面堵伯欠了钱。

她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陈渊没有再说话。他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支票簿，拔下笔帽，

刷刷写下一串数字，然后撕下来。那张轻飘飘的纸，飘落到黄毛的面前。“一百万。

”陈渊的声音平静无波。“五十万，还她的债。”“另外五十万，买你一条腿。

”黄毛瞳孔骤缩。恐惧让他暂时忘记了手臂的剧痛。“不……不要……”他的话还没说完，

另一个保镖已经面无表情地抬起了脚。“咔嚓！”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这一次，

黄-毛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直接痛晕了过去。剩下的两个小混混，裤裆一湿，瘫软在地，

腥臊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陈渊的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他迈开长腿，跨过门口的障碍，径直走了出去。从头到尾，

他都没有再看林舒一眼。仿佛她和那些垃圾，没有任何区别。林舒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看着那张一百万的支票，和手机里那串天文数字般的余额。身体里的血液，

好像一瞬间被抽干了。冷。刺骨的冷。她想要的，从来不只是钱。她想要的是他。

可他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她，他可以给她钱，很多很多的钱。但他，

不会再给她一丝一毫的爱。“陈渊！”她发疯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冲了出去。

楼道里空空如也。她冲到窗边，看到楼下，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正缓缓驶离。

车窗是黑色的，她看不到里面的人。但她知道，他在里面。“我不要钱！我只要你！

”她声嘶力竭地哭喊，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显得那么可悲，那么无力。

劳斯莱斯没有丝毫停顿，汇入车流，消失在街角。仿佛她的哭喊，只是一阵风。

一个黑衣保镖，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铁塔。

他递过来一张纤尘不染的名片。“林**。”保镖的声音，和他的主人一样，没有温度。

“陈先生说，以后有任何问题，您可以直接联系他的律师。”说完，保镖转身离去。

林舒的手里，只剩下一张冰冷的名片，和一个装了九十九亿的银行账户。以及一颗，

被彻底碾碎的心。她滑落在地，放声痛哭。……劳斯莱斯后座。陈渊闭着眼睛，

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助理秦峰坐在副驾驶，通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板的脸色。

“陈总，都处理好了。”“嗯。”陈渊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淡淡的回应。秦峰犹豫了一下，

还是开口道：“陈总，您真的……就这么把钱给她了？”九十九亿。哪怕对于陈氏集团来说，

也不是一笔可以忽略不计的现金流。就为了一个……背叛过他的女人？秦峰想不通。

陈渊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说：“一个数字而已。”对他来说，这确实只是一个数字。

他以为，当他把这个数字砸在林舒脸上时，他会感到报复的**。

他会看到她因为金钱而丑陋的嘴脸，从而彻底抹去心中最后一丝可笑的念想。可他没有。

当他看到林舒痛哭流涕，看到她住在那样的环境里，看到她被小混混逼债时。他的心里，

没有一丝波澜。没有**，没有同情，甚至没有恨。就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默剧。

那个曾经能轻易牵动他所有情绪的女孩，已经死了。死在了五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现在这个，只是一个叫林舒的，陌生人。他给她的钱，不是因为爱，也不是因为恨。

那只是……一笔迟到的分手费。或者说，是买断。买断那段他曾经视若珍宝，

如今却只想彻底遗忘的过去。从此，山高水远，再不相干。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手机**，打断了车内的寂静。是秦峰的手机。秦峰接起电话，

只听了几句，脸色就微微一变。他捂住话筒，回头看向陈渊，声音压得很低。“陈总，

是关于林**家里的事……”“我派人去查了一下。

”“发现了一点……您可能需要知道的情况。”3陈渊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没有丝毫情绪。“说。”一个字，冰冷而简洁。秦峰深吸一口气，汇报道：“陈总，

我们查到，五年前林**之所以跟您分手，不仅仅是因为……钱。”“当时，

她的父亲林建国在外面欠下了一笔巨额赌债，高达三百万。”“对方是**，

手段很残忍，扬言如果还不上钱，就要砍掉她弟弟林涛的手。”“林**走投无路，

才找到了那个富二代，赵伟霖。”陈渊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这些，他早就猜到了。

一个能为了钱抛弃他的女人，家里有点烂事，再正常不过。这并不能改变她背叛他的事实。

“继续。”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秦峰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赵伟霖答应帮她还债，

但提出了一个条件。”“他不仅要林**做他的女朋友，还让她签了一份协议，

让她去赵家的公司上班，名义上是助理，实际上……是做一些端茶倒水，类似佣人的工作，

以此来抵债。”“所以，这五年，林**并没有过上什么富太太的生活。

”“她在赵家受尽了白眼和羞辱，直到一年前，赵伟…霖玩腻了，才把她赶了出来。

”车厢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空调系统在发出轻微的嗡鸣。陈渊没有说话。

他只是转过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城市的霓虹，在他眼中化作一片片模糊的光斑，

绚烂而冰冷。他的心里，并没有泛起秦峰预想中的波澜。没有怜悯，没有动容。

甚至……有一丝烦躁。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花了五年时间，

将林舒的形象在心里塑造成一个贪慕虚荣、无情无义的女人。这个形象，是他仇恨的基石，

是他前进的动力。现在，秦峰却告诉他，这个形象可能是有瑕疵的。她当年的背叛，

背后还有这样一层“苦衷”。这让他的复仇，变得不那么纯粹了。像一幅完美的黑暗画作上，

被溅上了一个碍眼的白点。但这又如何？她有苦衷，难道他没有吗？他的母亲，

就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等着钱救命！她但凡心里还有他一点点位置，哪怕是来跟他商量一下，

他也不会恨她到今天。可她没有。她选择了最决绝，最伤人的方式。所以，

无论她有什么苦衷，都无法抹去她当初的选择。一个选择了钱，放弃了他的女人，

不值得任何同情。陈渊收回目光，眼中的情绪再次归于冰冷。“我知道了。”他淡淡地说。

“以后，她的事，不用再向我汇报。”秦峰一愣，随即低下头：“是，陈总。”他知道，

老板已经做出了最终的决定。这个叫林舒的女人，从此将彻底从老板的世界里消失。

……与此同时。林舒从冰冷的地面上爬了起来。她擦干眼泪，

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不。不能就这么算了。陈渊一定还爱着她。那九十九亿，

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不是爱，他为什么要在五年后，还来找她？如果不是爱，

他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多钱？他只是在生她的气，在用这种方式惩罚她当年的不告而别。对，

一定是这样。她要去找他，要当面向他解释清楚！她要告诉他，当年的她，

有多么的身不由己。只要他知道了真相，他一定会原谅她的！林舒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冲进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连衣裙。虽然那条裙子，

只是一个快消品牌，洗得都有些褪色了。但她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她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可厚厚的粉底，依然遮不住她眼底的青黑和红肿。

做完这一切，她拿着那张律师的名片，冲出了家门。她要去陈渊的公司！她要当面见到他！

陈氏集团的总部大楼，是这座城市最显著的地标之一，高耸入云，气派非凡。

林舒站在大楼下，仰望着那闪闪发光的玻璃幕墙，心中一阵恍惚。曾几何时，

陈渊指着远处的这栋大楼，对她说：“舒舒，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在这里面，

给你一个最好的办公室。”如今，他做到了。而她，却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了。“**，

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职业化的微笑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林舒的穿着打扮，

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我……我找陈渊。”林舒有些紧张地攥紧了衣角。“您是说，

我们陈总？”前台**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警惕，“请问您有预约吗？”“没有，

但是……”“抱歉，没有预约的话，不能上去。”前台**直接打断了她。“你告诉他，

我叫林舒，他一定会见我的！”林舒急了。前台**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每天想用这种方式见陈总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个看起来穷酸的女人，

凭什么以为自己是特殊的？“抱歉，**，这是公司规定。”无论林舒怎么说，

前台都油盐不进。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林舒身上。她的脸涨得通红，

羞耻和愤怒交织在一起。“我说了！我叫林舒！你让他下来见我！

”她不管不顾地冲向了闸机，想要硬闯。“拦住她！”几个保安立刻围了上来，

毫不客气地架住了她。“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陈渊！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林舒在大厅里疯狂地挣扎，嘶喊，状若疯癫。这一幕，通过大厅的监控，

清晰地呈现在顶层总裁办公室的屏幕上。陈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里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

秦峰站在一旁，低声请示：“陈总，需要下去处理一下吗？”陈渊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个他曾经爱入骨髓的女人，如今像个小丑一样，在他公司的楼下，

上演着一出无人喝彩的闹剧。他的心里，一片死寂。就在这时，他桌上的私人手机，

突然震动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陈渊看了一眼屏幕上仍在撒泼的林舒，鬼使神差地，

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轻佻而又熟悉的声音。“陈渊？好久不见啊。

”“听说你发大财了，还在到处打听当年的事？”“怎么，想跟林舒再续前缘？”“不如，

我们见个面，好好聊聊？”是赵伟霖。那个五年前，开着跑车，从他身边夺走林舒的男人。

4陈渊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赵伟霖。这个名字，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了。

但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却清晰地刻在他的记忆里。“你想聊什么？”陈渊的声音，

听不出喜怒。电话那头的赵伟霖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聊聊林舒啊。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疙瘩，觉得她是为了钱背叛了你。”“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

你的感觉……没错！”“当年，我跟她说，只要她跟你断干净，我就帮她还赌债，

顺便把**手术费也给解决了。”“你知道她怎么选的吗？她连一秒钟都没犹豫，

直接就答应了！”赵伟霖的声音，像一条黏腻的毒蛇，试图钻进陈渊的耳朵里。“怎么样，

这个消息，值不值得我们见一面？”陈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看了一眼监控屏幕。林舒已经被保安拖到了门外，但她依然不肯离去，

蹲在公司门口的台阶上，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猫。“地点。”他言简意赅。……半小时后，

一家高档会所的包厢里。陈渊见到了赵伟霖。和五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富二代相比，

眼前的赵伟霖显得有些落魄。穿着过季的名牌，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身上还带着一股酒气。

看来，这几年他过得并不如意。“陈大老板，真是今非昔比啊。”赵伟霖一上来，

就皮笑肉不笑地恭维道。陈渊没有理会他的废话，直接坐了下来。“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伟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几分谄媚的笑。“陈总果然是快人快语。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想找陈总周转一下。

”“看在我们当年也算‘情敌’一场的份上，你不会不帮这个忙吧？”原来是来要钱的。

陈渊心中了然，脸上却不动声色。“那要看，你的消息值多少钱了。”赵伟霖眼睛一亮，

立刻凑了过来。“绝对值！我跟你说，林舒那个女人，可比你想象的要精明多了！

”“她当年跟我，嘴上说着是为了她爸她弟，其实心里早就盘算好了。

”“她觉得你是个穷光蛋，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所以才果断踹了你。

”“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背地里还跟好几个有钱人不清不楚呢！”赵伟霖说得绘声绘色，

仿佛他亲眼所见。他极尽所能地，将林舒描绘成一个水性杨花、贪得无厌的捞女。

陈渊静静地听着，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他知道，赵伟霖说的这些，

十有八九是添油加醋的谎言。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更加厌恶林舒，从而心甘情愿地掏钱。

但这番话，却strangely地让他心里那最后一丝烦躁，也消失了。对。

就是这样。林舒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就是为了钱，无情地背叛了他。

秦峰查到的那些所谓的“苦衷”，不过是她用来伪装自己的借口。赵伟霖的这番话，

虽然不堪入耳，却完美地印证了他心中早已认定的事实。他需要这个“事实”。

他需要这份纯粹的恨意，来支撑他过去五年所承受的一切。他心中的那幅黑暗画作，

再次变得完美无瑕。“说完了？”陈渊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赵伟霖一愣，

点点头：“说……说完了。陈总，你看这……”陈渊站起身，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卡，

丢在桌上。“卡里有二十万，密码六个零。”“拿着钱，滚。”赵伟霖大喜过望，

连忙拿起卡：“谢谢陈总！谢谢陈总！”二十万，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陈渊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他要的，只是一个心理上的确认。现在，他得到了。

他和林舒之间，最后那一点点可能存在的误会，也被彻底抹平了。只剩下最纯粹的交易关系。

他付了钱，她滚出他的人生。完美。就在他走到包厢门口时，

身后突然传来了赵伟霖不甘心的叫喊。“陈渊！二十万就想打发我？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帮你‘认清’林舒，花了多少心思！”陈渊的脚步顿住了。他没有回头。

赵伟霖以为他心软了，连忙追上来，压低声音道：“你以为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告诉你，

我那是为了让你下定决心！林舒那个傻女人，当年拿到我给她的第一笔钱，五十万，

你猜她干嘛去了？”陈渊的心，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她一分没留，

全都匿名打给了医院！说是要给你妈做手术！”赵伟霖的声音里，充满了嘲弄和不屑。

“你说她傻不傻？为了一个穷光蛋，把自己卖了，还想着救他妈！”“可惜啊，那笔钱，

好像出了点问题，没送到位。”“你妈，最后还是没救回来。”“你以为这就完了？

我告诉你，还有更精彩的！”赵伟-霖像是怕他不信，急切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你看看这个！这是她当年签的协议！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她自愿……”“砰！”一声巨响。

陈渊猛地转身，一脚踹在赵伟霖的肚子上。赵伟霖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接飞了出去，

重重地撞在墙上，又滑落在地。他捂着肚子，痛苦地蜷缩成一团，连话都说不出来。

陈渊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的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你刚才说……”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医院？”5“医院？”这两个字，

像两颗子弹，精准地射入了陈渊的脑海。赵伟霖被他那骇人的眼神吓破了胆，捂着肚子，

一边咳嗽一边点头。

“是……是医院……她把钱……打给了医院……”陈渊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五年前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医院惨白的走廊。消毒水的味道。医生冰冷的声音。

“手术费还差五十万，再凑不齐，我们也无能为力了。”他跪在地上，求遍了所有人。

他给林舒打电话，电话却无人接听。再然后，他等来了她分手的短信，和那张她坐在跑车里，

对他冷漠一笑的照片。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出现过。他以为，她是在用这种方式，

逼他死心。他以为，她对母亲的死，无动于衷。可现在，赵伟霖却告诉他，她把钱，

打给了医院？这怎么可能！如果她打了钱，为什么医院还会催款？

为什么母亲最后还是……无数个问题，像潮水一样，瞬间淹没了陈渊的理智。

他猛地揪住赵伟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什么时候打的钱？哪家医院？说！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赵伟霖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被掐断了。

家……市第一人民医院……她跟你分手……第二天就打了……”分手第二天……陈渊的瞳孔，

猛地一缩。他松开手，赵伟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陈渊没有再看他一眼，拿出手机，

直接拨通了秦峰的电话。“立刻！马上！给我查五年前，市第一人民医院，

一笔五十万的匿名捐款！”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捐款的指定对象，是我母亲，

张兰！”挂掉电话，陈渊站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不可能。这一定是赵伟霖为了脱身，

编造的谎言。林舒怎么可能……他不敢再想下去。那个被他用恨意构建了五年的世界，

正在出现一道可怕的裂缝。而他，就站在这道裂缝的边缘，摇摇欲坠。秦峰的效率很高。

不到十分钟，电话就回了过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震惊。“陈总……查到了。

”“五年前的11月5日，确实有一笔五十万的款项，通过匿名方式，

汇入了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对公账户。

”“转账的附言是：‘用于支付302病房患者张兰女士的全部医疗费用’。

”“但是……”秦峰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说！”陈渊低吼道。“但是，

当时医院的财务系统正在升级，加上那段时间人事变动频繁，账目非常混乱。

这笔钱……被错误地计入了一笔呆账的核销款里。”“等医院后来发现问题的时候，

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而那个时候……张兰女士她……已经……”后面的话，

秦-峰没有说出口。但陈渊已经全都明白了。轰隆！仿佛一道天雷，在他脑中炸开。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扶住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所以……她没有骗他。她真的把钱送到了。她用自己能想到的唯一方式，去救他母亲的命。

她背负着骂名，出卖了自己，换来了那笔救命钱。可最后，却因为一个该死的，荒唐的，

可笑的失误……一切都错了。一切都晚了。而他，这个自以为是的傻子，却抱着对她的恨，

活了五年。他用这五年，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无坚不摧的怪物。然后，用最残忍，

最羞辱的方式，去报复那个……其实一直在保护他的女人。九十九亿。

那不是对她贪婪的惩罚。那成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自己的脸上。可笑。

真是太可笑了！“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陈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

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不知过了多久。陈渊在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中，悠悠转醒。入眼，

是雪白的天花板。“陈总，您醒了！”秦峰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渊转过头，

看到秦峰和几个医生正围在他的病床边。“我怎么了？”他的声音沙哑。“您急火攻心，

晕过去了。”医生解释道，“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静养，不能再受**。

”不能再受**……陈-渊的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挥了挥手，

示意医生和护士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他和秦峰。“她呢？”陈渊问。秦峰知道他问的是谁。

“林**……之前一直在公司门口等您，后来好像是淋了雨，发烧了，被人送回去了。

”“我派人去看过，没什么大碍。”陈渊闭上了眼睛。发烧了……他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

他也是这样，在楼下等了她一夜，最后高烧不退。真是……天道好轮回。“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