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泛黄的便签纸，每一张都平整地夹在相册里。陆沉站在她身后，

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这一刻。"2013年9月15日，今天在图书馆看到你喝黑咖啡，

记得加奶对胃好。"她念出第一张便签上的字迹，声音有些发抖。陆沉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机，

调出一个加密日历："你每次生理期都会肚子疼，我设置了提醒。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备注刺痛了她的眼睛。酒会水晶灯下，苏妍的冷笑凝固在脸上。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林晚星却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陆总藏得真深啊。

"周予白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体温计，

"这些可比我的诊疗记录详细多了。"陆沉突然单膝跪地，

昂贵的西装裤沾上香槟渍："星星，你送我的第一朵向日葵，我做成标本放在保险箱里。

"他掏出钥匙的手在抖。林晚星倒退半步撞到餐台，瓷盘叮当作响。

十年前那个在迎新晚会弹钢琴的少年，此刻眼眶通红地望着她。"陆老先生血压升高，

已经送去医院了！"管家惊慌的声音打破僵局。陆沉猛地站起身，却仍死死攥着那本相册。

救护车鸣笛声中，林晚星发现自己跟着跑了起来。周予白递来外套时，

她嗅到袖口残留的咖啡香，那是她惯用的蓝山豆味道。VIP病房里，

陆老爷子正靠着枕头吃苹果，

看到他们进来立刻咳嗽起来："我这把老骨头啊...""爷爷！"陆沉冲到床前，

却被龙头拐杖拦住。老人精明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个来回："星星啊，

厨房炖着你爱喝的百合粥。"护士推着药车进来，金属托盘上赫然摆着个紫檀木盒。

老爷子突然精神抖擞地坐直："手伸过来。"冰凉的玉镯滑到腕上时，

林晚星发现内圈刻着小小的咖啡杯图案。

陆沉喉结动了动："我去年特意找老师傅刻的..."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病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晚星摸着玉镯，

突然想起咖啡馆阁楼里那盆快枯死的绿萝。"明天..."她声音很轻，

"要不要来尝尝新到的瑰夏豆？"陆沉的手指在病床边缘收紧，指节泛白。

他盯着林晚星垂下的睫毛，喉结滚动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瑰夏要配你做的柠檬塔。

"林晚星抬头时，发现他西装领口别着那枚褪色的向日葵胸针。

十年前文艺部义卖的廉价工艺品，镀金层早已斑驳。"你还留着这个？

"她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花瓣。陆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护士手忙脚乱地调整点滴速度。

老人趁机把紫檀木盒往林晚星怀里一塞："这小子半夜打电话问镯子尺寸，

吵得我血压都高了。"周予白倚在门框上轻笑："陆总上个月还找我咨询经期护理。

"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板布洛芬，"说是要准备药箱。"林晚星耳尖发烫。

那些年偷偷塞进他信箱的便签，原来都被收在保险箱最里层。她摸到玉镯内侧的咖啡杯刻痕，

突然想起阁楼里那盆蔫头耷脑的绿萝。"我浇太多水了。"她没头没尾地说。

陆沉立刻掏出手机："每天上午十点提醒浇花。"屏幕备忘录里列着《绿萝养护指南》，

最后更新日期是离婚前一天。病房的消毒水味道突然变得刺鼻。

林晚星看见他手机壳边缘的磨损，那是她去年亲手缝的皮革保护套，针脚歪歪扭扭像蜈蚣爬。

"咖啡豆..."陆沉突然抓住她手腕，"苏妍公司那批货，我让质检部卡住了。

"他掌心有新鲜的血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破的。

老爷子突然掀开被子："我去走廊抽根烟。"龙头拐杖故意扫过陆沉小腿，发出闷响。

周予白识趣地退出去带上门，金属托盘上的体温计滚落到地上。林晚星弯腰去捡，

后颈忽然触到温热的呼吸。"阁楼的床太小。"陆沉声音哑得厉害，"你总踢到墙。

"林晚星僵在原地。离婚后她明明换了门锁，那盆快枯死的绿萝却总有人按时浇水。

窗外传来救护车鸣笛声，陆沉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

锁屏是她去年在咖啡馆睡着的**照，睫毛上还沾着面粉。"你胃不好。

"她下意识去摸包里常备的苏打饼干，却发现早已清空。陆沉从西装口袋掏出半包饼干，

包装袋上印着他们第一次约会日期。碎渣掉在高级定制西裤上，他浑然不觉："习惯了。

"走廊传来老爷子中气十足的骂声："抽个烟都不安生！"拐杖跺地声越来越近。

林晚星突然发现玉镯在灯光下会透出细小的金线，像她熬咖啡时拉出的金环。

陆沉右手无名指有一圈淡白的戒痕，那是他坚持戴婚戒磨出来的。

"明天..."她攥紧饼干包装袋，"绿萝该换盆了。"陆沉眼眶瞬间红了。

他低头去捡地上体温计，后颈露出她去年用彩笔画的星星贴纸，已经褪色成模糊的浅黄。

老爷子推门进来时，两人正头碰头研究破碎的体温计。他眯眼看了看窗外渐亮的天色，

突然把拐杖往地上一杵："我要吃提拉米苏！

"护士惊慌地冲进来："老先生您现在不能吃甜食！""管得着吗？

"老爷子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屏保是林晚星喂他吃蛋糕的照片，"我孙媳妇做的。

"护士手忙脚乱地按住老爷子抢手机的手，

药瓶碰撞声里混着老人孩子气的抱怨："我血糖仪都比这玩意儿准！"林晚星噗嗤笑出声，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镯内侧的刻痕。陆沉突然蹲下来帮她系松开的鞋带，

后颈那片褪色的星星贴纸在灯光下微微发亮。"你画的。"他声音闷闷的，

"离婚那天洗澡搓掉一半。"消毒水味道突然变得刺鼻。林晚星看见他西装袖口沾着咖啡渍，

是今早她失手打翻的摩卡壶。那时他明明在接跨国电话，

却第一时间冲过来检查她有没有烫伤。老爷子突然把病床摇得嘎吱响："星星啊，

这小子把你做的饼干锁在保险箱，防我跟防贼似的！"陆沉耳根通红地站起身，

手机从口袋滑落。屏幕亮起，

锁屏照片竟是十年前迎新会**的侧影——穿白裙子的林晚星踮脚往募捐箱投硬币，

发梢沾着彩带碎屑。"文艺部..."她喉咙发紧，"那张合影你明明扔了。""ps的。

"陆沉捡手机的手在抖，"原版被苏妍泼了咖啡。"他解锁相册，划出张泛黄照片，

边缘还留着褐色污渍。周予白在门外轻咳："陆总，

您预约的心理咨询..."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盒抗焦虑药。"不需要了。

"陆沉突然抓住林晚星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现在很满。"掌心里心跳又快又重，

像那年咖啡馆初遇时打翻的咖啡壶。老爷子突然掀开被子下床，

龙头拐杖精准勾住陆沉脚踝："滚去给星星买柠檬！"护士惊叫着想扶他，

老人却灵活地躲开，"我当年追老伴儿，可是冒雨送过三十八次伞！

"林晚星摸到陆沉掌心结痂的伤口，突然想起阁楼工具箱里失踪的刻刀。

他每周三雷打不动来喝拿铁，总坐在能看见后厨操作台的位置。

"镯子..."她声音轻得像羽毛，"内侧花纹是咖啡拉花？

"陆沉喉结滚动着点头："练习时打碎二十个胚子。"他掏出皮夹，

透明夹层里藏着张皱巴巴的收据——「咖啡拉花课程，12800元」。

走廊突然传来苏妍尖利的嗓音，老爷子抄起血压仪就砸向门口："滚！"玻璃碎裂声里，

陆沉条件反射地护住林晚星，西装后背被飞溅的碎片划出裂口。"陆沉！

"苏妍踩着高跟鞋冲进来，"你答应过我爸爸...""解约书在律师那儿。

"陆沉头都没回，手指轻轻擦掉林晚星睫毛上的水汽，"陆氏从不和欺辱我妻子的人合作。

"林晚星嗅到他领带上的薰衣草香，是她去年塞在衣柜里的干花包。

那盆半死的绿萝突然在记忆里抽出新芽，嫩叶上还挂着晨露。

"明天..."她拽了拽陆沉被划破的西装，"要不要来修咖啡机？

"老爷子突然把病号服扯开两颗扣子："我胸闷！"护士慌张按铃时，

老人却冲林晚星挤眼睛，"得用祖传的陈皮蜂蜜水才能好。

"陆沉摸出车钥匙塞给她："后备箱有晒好的五年陈皮。

"钥匙扣是咖啡馆周年庆送的木雕咖啡豆，边缘已经被摩挲得发亮。

周予白突然递来一张处方单："陆总，您的失眠...""治好了。"陆沉截住话头，

指腹蹭过林晚星手腕内侧的针眼——那是上周她熬夜做新品试吃的输液痕迹。

窗外晨光漫过消防楼梯，林晚星看见他皮鞋底沾着咖啡馆**的蓝山咖啡渣。每天清晨六点，

总有人准时来买走第一杯手冲。"其实..."她捏碎了一片陈皮，"绿萝我偷偷浇过水。

"陆沉怔了怔，突然从内袋掏出个迷你相框。玻璃后面压着张咖啡渍形状的心电图，

日期是他们离婚第二天。"抢救室**的。"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睡着时心跳频率，

和我钱包里那张文艺部合影..."老爷子突然把床头铃按得震天响："出院！

我要吃星星烤的舒芙蕾！"护士长举着镇静剂冲进来时，老人已经利落地拔掉了输液针。

护士长举着镇静剂的手停在半空，老爷子已经灵活地跳下床，一把扯掉手背上的输液贴。

"星星啊，"他冲林晚星眨眨眼，"这破医院连个烤箱都没有。

"林晚星看着老人手背上渗出的血珠，下意识摸向包里常备的创可贴。指尖却碰到个硬物，

是上周陆沉偷偷塞进去的卡通创可贴，印着歪歪扭扭的咖啡杯图案。"用这个。

"陆沉突然俯身，温热的手指轻轻托住她手腕。他掌心的茧子蹭过皮肤，

是常年握钢笔留下的痕迹。老爷子突然凑过来："哟，这创可贴怎么像被狗啃过？

"他眯眼盯着陆沉，"某些人半夜偷偷练习剪纸，书房废纸篓都堆成山了。

"林晚星耳根发烫。她记得上周整理咖啡豆时，发现储藏室多了整箱医疗用品，

每盒都贴着便利贴：「胃药饭后吃」「创可贴防水型」。"陆总，"周予白突然插话，

"您上次咨询时说的噩梦..."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睡眠监测报告。

陆沉迅速打断："梦见找不到咖啡豆。"他目光扫过林晚星无名指上的戒痕，"现在找到了。

"窗外晨光渐亮，林晚星看见他西装内袋露出半截钢笔。是她去年送的生辰礼，

笔帽上刻着「陆先生的黑咖啡要加半勺糖」。"钢笔..."她嗓子发紧，"还能用吗？

"陆沉掏出钢笔，笔身满是磕碰痕迹。他旋开笔帽，

露出干涸的墨囊："离婚后就没加过墨水。"笔夹上缠着褪色的咖啡滤纸，

依稀可见「记得吃早餐」的字样。老爷子突然把病号服袖子撸起来："星星你看！

"苍老的手腕上戴着儿童智能手表，屏幕正显示心跳曲线，"这小子装的，

非要监测我偷吃甜食。"林晚星噗嗤笑出声。她认出这是咖啡馆员工用的同款，

表带还是她挑的墨绿色。陆沉耳尖通红地别过脸，后颈那片星星贴纸在晨光中微微发亮。

"其实..."她摸到玉镯内侧的刻痕，"上周那批哥伦比亚豆...""酸度太高。

"陆沉脱口而出，又慌忙补充，"质检部报告写的。"他手机突然震动，

屏保照片换成她昨天揉面的侧影，鼻尖还沾着面粉。周予白轻笑："陆总，

您上次说的幻听...""咖啡机蒸汽声。"陆沉攥紧钢笔，"现在能分清了。

"他西装裤口袋里露出半包咖啡豆，正是林晚星最近在调试的新配方。

老爷子突然拍床大笑："装！继续装！"他指着陆沉，"某些人半夜溜去咖啡馆后门，

跟做贼似的！"林晚星怔住。难怪那盆绿萝总在清晨挂着水珠，

操作台上偶尔会出现她正缺的原料。有次打烊时暴雨，

门口莫名多了把印着陆氏logo的伞。"伞..."她无意识地喃喃。

陆沉突然从公文包侧袋抽出一把折叠伞。伞面是咖啡馆的logo，

金属扣却刻着「陆氏集团2018年度优秀员工」。"弄混了。"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一直没舍得还。"护士推着药车再次进来，金属托盘上多了个眼熟的保温杯。

老爷子一把抢过："星星泡的陈皮水！"他得意地晃了晃杯子，"某些人眼馋半年了。

"林晚星认出这是她落在阁楼的杯子，杯底还有道裂缝。

陆沉急忙解释："我请人用金缮工艺补的。"他掏出手机给她看修复过程视频，

相册里全是咖啡馆的日常抓拍。"监控..."她喉咙发紧，"你装了监控？""是直播。

"周予白突然插话，"陆总办公室有台永远开着的平板。"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流量账单，

数字惊人。陆沉耳根红得要滴血："怕你...忘记关烤箱。"他手机相册划到最新一张，

是今晨她趴在咖啡吧台小憩的照片，身上盖着陆沉的西装外套。

老爷子突然把病床摇得嘎吱响："星星啊，这小子书柜第三格藏着什么，你知道吗？

"林晚星摇头。陆沉猛地站起身，却碰翻了床头柜上的药盒。各色药片洒落一地，

其中混着颗手工巧克力，包装纸上写着「星星配方第43次改良」。

"止疼药..."她弯腰去捡，发现每板药都贴着便签：「经期前三天服用」「搭配红枣茶」

。陆沉突然单膝跪地帮她收拾，西装裤绷出紧绷的线条。他捡起那颗巧克力，

包装纸已经泛黄："第一次成功品。"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舍不得吃。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苏妍举着文件冲进来："陆沉！

董事会要求...""辞呈批了。"陆沉头都没抬，小心翼翼地把巧克力放回林晚星掌心，

"现在我是'星辰咖啡馆'新任甜品师。"他掏出员工证，照片上的男人穿着围裙，

背景是咖啡馆的操作台。林晚星指尖发颤。那张围裙是她去年网购失败的作品，

针脚歪斜得像蜈蚣爬。照片角落还露出半截绿萝，嫩叶舒展得不可思议。

"其实..."她摸到玉镯内侧的咖啡杯刻痕，"那盆绿萝...""我换过土。

"陆沉声音闷闷的，"离婚那天偷的。"他手机相册划到隐藏文件夹，全是绿萝的生长记录，

最新一张标注着「今天星星摸了叶子」。老爷子突然把床头铃按得震天响："出院！

我要看某些人做提拉米苏！"他灵活地躲过护士长的阻拦，从枕头下摸出个老式怀表，

"赌上老伴儿的嫁妆，这小子肯定偷练过！"怀表打开，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

年轻的陆老爷子围着滑稽的围裙，正把烤焦的蛋糕往垃圾桶藏。

林晚星突然明白陆沉执拗的温柔从何而来。"明天..."她拽了拽陆沉被划破的西装下摆，

"要不要来修水管？阁楼淋浴间...""已经修好了。"陆沉脱口而出，又慌忙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