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当你站在世界之巅，以为自己是棋手时，有没有想过，你只是棋盘上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你以为的每一次选择，都只是沿着预设的轨迹移动。你以为的每一次胜利，都只是为了将你推向一个更华丽的牢笼。我曾以为我掌控了一切，从被一脚踢开的丧家之犬，到执掌商业帝国的霸主，我只用了一年。我把曾经羞辱我的人踩在脚下，我拥有了过去不敢想象的财富和权力。我赢了，赢得了这场名为“人生”的游戏。直到最后我才明白，真正的玩家，从来不是我。这款名为【商业霸权模拟器】的游戏，唯一的玩家，是游戏本身。而我，从按下“同意”的那一刻起，就成了它的第一个，也是最完美的一个作品。这是一个关于胜利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如何失去一切的故事。

“卫峰，你被开除了。”

柯震的声音不大。

会议室里很静，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出风口轻微的“呼呼”声。投影仪的光束还打在白色的幕布上，上面是我熬了三个通宵做出来的项目总结报告。现在看来，那更像是一份遗书。一份我职业生涯的遗书。

光有点晃眼，我看不清柯震的表情。他坐在长条会议桌的主位上，手指交叉着，放在桌面上。像个审判官。

桌上那份打印出来的报告，纸张的边缘有点卷曲，上面的每一个字，现在都像针一样，扎我的眼睛。项目失败了。原因不明。所有的流程我都复盘过无数遍，找不到任何漏洞。但结果就是失败了。在最后上线前一刻，数据链莫名其妙地崩了。

“柯总……”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干得厉害，“再给我点时间，我能……”

“没有时间了。”柯震打断了我。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一点波澜都没有，“卫峰，你跟了我三年，我很清楚你的能力。但这次的失败，损失太大了。董事会需要一个交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项目组的成员们，有的低着头，有的看着桌面，有的眼神躲闪。没有一个人看我。昨天我们还在一起吃宵夜，吹牛，说等项目奖金下来了要去哪儿玩。

“这个交代，就是你。”柯震说。

我明白了。我就是那个代价。那个用来平息怒火，堵住悠悠众口的牺牲品。

我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格挣挣的。我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我身上，像聚光灯一样，烤得我皮肤发烫。我没去看他们。我怕看到同情，或者幸灾乐祸。

我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走廊里的光线很亮，有点不真实。我走过自己的工位，桌上还放着一杯凉透了的咖啡，旁边是我女朋友裴露的照片，她笑得挺甜。我没停下来收拾东西。没什么好收拾的。我的一切，好像都留在了那间会议室里。

我一直走到公司大门口。

玻璃门映出我的样子，西装有点皱，领带也歪了。我推开门，一股热风扑面而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启航科技”四个蓝色的大字，在太阳底下，明晃晃的，刺得我眼睛疼。

我站在这栋我奋斗了一千多个日夜的大楼前，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掏空了。愤怒，不甘，屈辱，各种情绪搅在一起，最后都变成了一种麻木的平静。

我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映出我没什么血色的脸。

我拨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怎么了？”

“帮我注册一家公司。”我说，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名字……就叫‘破晓’。”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我的眼前，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行幽蓝色的，带着科技感的字体。那字体就悬在半空中，别人好像都看不见，只有我能看见。

【新手任务：创立“破晓科技”，已完成。】

我愣住了。使劲眨了眨眼。那行字还在。

紧接着，又一行字弹了出来。

【奖励：启动资金一亿元，已到账。】

我的手机“嗡”地振动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条银行短信。

【尊敬的尾号8848用户，您的账户于15:32分转入存款100,000,000.00元，当前余额100,003,452.17元。】

我盯着那串零，一个一个地数。

个，十，百，千，万……

一个亿。

我站在“启航科技”的门口，捏着手机，手心全是汗。我突然想起了柯震。我想起了他在会议室里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我转过身，看着那栋高耸的写字楼，一字一句地，对自己说。

“柯震，你今天把我赶出这扇门。”

“一年后，我会回来，买下这整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