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小卡拉米写的《订婚夜,她为另一个男人摔了戒指》这本书是短篇言情类型的书,让人看过后回味无穷,强烈推荐大家看一下!主角为靳砚苏晚棠陆子枭,主要讲的是:微弱的光线在昏暗的玄关里显得格外刺眼。苏晚棠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着那点光。一个念头,像黑暗中滋生的毒藤,悄然缠住了她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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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棠的男闺蜜陆子枭,总在挑战我的底线。她生理期他煮红糖水送上门,
我求婚那天他穿着同款西装出现。
直到我在她手机里发现陆子枭伪造的堕胎同意书——签着我的名字。“断绝关系?
他就像我的亲哥哥!”她摔了订婚戒指。我笑着擦掉嘴角的血:“好,
那祝你们...兄妹情深。”第一章靳砚把最后一道清蒸鲈鱼端上桌,
氤氲的热气带着鲜香弥漫在小小的餐厅里。暖黄的灯光下,
铺着格子桌布的方桌显得格外温馨。桌角,一瓶刚开的红酒正缓缓呼吸着空气。
今天是他和苏晚棠恋爱五周年的日子,不是什么七年之痒,但也足够刻骨铭心。“晚棠,
吃饭了!”他朝卧室方向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他解下围裙,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个丝绒小盒坚硬的棱角。里面躺着一枚他挑了许久的钻戒,
不大,但足够闪亮,足够承载他关于未来的全部想象。脚步声传来,
苏晚棠趿拉着拖鞋走出来,刚洗过的长发还带着湿气,随意地披在肩头。
她穿着靳砚宽大的旧T恤,露出两条白皙的腿,脸上带着点慵懒的笑意,径直走到桌边,
凑近那盘鱼嗅了嗅。“哇,好香!靳砚你手艺越来越好了!”她眼睛亮晶晶的,
伸手就要去捏一块鱼肉。靳砚笑着拍开她的手:“馋猫,洗手去!”苏晚棠吐了吐舌头,
转身往洗手间走。就在这时,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屏幕突兀地亮了起来,嗡嗡地震动着。
靳砚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
瞬间刺破了他精心营造的暖意——陆子枭。又是他。靳砚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这个名字,
连同它代表的那个人,就像一根顽固的毒刺,深深扎在他和苏晚棠这五年的感情里,
时不时就冒出来狠狠蜇他一下。苏晚棠很快回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嘴角似乎还弯了一下,才把手机反扣在桌上。“谁啊?
”靳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随意,拿起醒酒器给她倒酒。“哦,子枭。
”苏晚棠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含糊地说,“问我吃饭没,说给我点了外卖。
”靳砚倒酒的手顿住了。红酒在杯口晃了晃,差点溢出来。他放下醒酒器,
看着苏晚棠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胸口那股熟悉的憋闷感又涌了上来。“他倒是挺关心你。
”靳砚的声音有点发沉,他拿起自己的酒杯,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下去,
却浇不灭心头的烦躁。苏晚棠抬起头,似乎才注意到他语气不对,皱了皱眉:“靳砚,
你又来了。子枭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跟亲哥哥一样。他关心我一下怎么了?
”“亲哥哥?”靳砚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有点冷,“哪个亲哥哥会在大半夜,你一个电话,
就穿着睡衣冲过来给你送红糖水?就因为你说肚子疼?那天晚上,我就在你隔壁房间加班!
”那是半年前的事。苏晚棠生理期,疼得蜷在床上。靳砚给她煮了姜茶,灌了热水袋,
守在她床边。后来他实在困得不行,想着她睡着了,才回自己房间处理一个紧急的工作邮件。
结果邮件刚发出去,就听到外面门响。他出去一看,陆子枭穿着皱巴巴的睡衣,
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拎着个保温桶,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
说是给晚棠送他“秘制”的红糖水。苏晚棠当时披着外套出来,一脸感动地接过去,
还嗔怪靳砚怎么不早点叫子枭来。“靳砚!”苏晚棠的声音拔高了,带着明显的不悦,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能不能别老翻旧账?子枭他就是热心肠,看不得我难受。再说,
你那天不是在工作吗?他离得近,过来帮个忙怎么了?你心眼儿怎么这么小?”“我心眼小?
”靳砚只觉得一股火直冲头顶,他放下酒杯,杯底磕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好,
那说说上个月!我们公司团建去海边,说好就我们部门的人,结果呢?陆子枭怎么出现的?
还‘刚好’也来这边度假?还‘刚好’就住我们隔壁酒店?苏晚棠,你敢说不是你告诉他的?
”苏晚棠的脸微微涨红了,眼神有些闪烁:“我…我就是随口提了一句我们去哪玩。
他自己要来的,我还能拦着?再说了,人多不是热闹吗?子枭他性格开朗,
跟大家玩得也挺好,有什么问题?”“热闹?”靳砚简直要气笑了,“是挺热闹!
热闹到我们部门那帮小子私下都在传,说你苏晚棠有两个男朋友!一个正牌,
一个二十四小时待命的‘闺蜜’!你知道我听着是什么感觉吗?嗯?
”“他们胡说八道你也信?”苏晚棠猛地放下筷子,筷子砸在碗碟上叮当作响,“靳砚,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跟子枭清清白白!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要有什么早就有了,
还轮得到你?”“清清白白?”靳砚盯着她,眼神锐利得像刀子,“那好,你告诉我,
上上个月,你生日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十一点才赶过去,你们在KTV包厢里,
他搂着你肩膀唱情歌,头都快靠你头上了,那也叫清清白白?我推门进去的时候,
整个包厢的人都安静了,看我的眼神都他妈像看傻子!”苏晚棠被噎了一下,气势弱了几分,
但依旧嘴硬:“那…那不就是喝多了闹着玩吗?大家起哄而已!靳砚,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
我跟子枭就是这种相处模式,习惯了!你非要这么斤斤计较,累不累啊?”“我斤斤计较?
我敏感?”靳砚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他,比愤怒更甚。
他看着眼前这张他爱了五年的脸,此刻却因为另一个男人而对他横眉冷对。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和酸楚,声音带着一种疲惫的沙哑:“晚棠,
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陆子枭。他看你的眼神,他对你做的那些事,
早就超出了‘朋友’、‘哥哥’的界限!一次两次是巧合,是热心,是习惯,那十次八次呢?
次次都这么‘刚好’?你告诉我,这正常吗?”他指着桌上那瓶红酒,那盘还冒着热气的鱼,
还有口袋里那个硌得他生疼的小盒子:“今天是我们五周年!我推了所有事,
就想好好跟你吃顿饭,就我们两个人!结果呢?他人没到,信息先到了!
他是不是还要给你点个外卖,让你一边吃着他点的东西,一边跟我庆祝我们的纪念日?
苏晚棠,你把我当什么?把我们的感情当什么?
一个可以让他陆子枭随时随地插一脚的游乐场吗?”餐厅里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流声,衬得屋内的沉默更加压抑。暖黄的灯光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照在苏晚棠脸上,能清晰地看到她紧抿的嘴唇和微微起伏的胸口。她看着靳砚,
眼神里有委屈,有愤怒,但靳砚看得最清楚的,
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对陆子枭存在的理所当然。她不会改的。靳砚心里有个冰冷的声音在说。
只要陆子枭还在,这根毒刺就永远拔不掉,只会越扎越深,直到把他们的感情彻底毒死。
他忽然觉得很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他慢慢站起身,
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靳砚,你去哪?
”苏晚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靳砚没回头,只是走到玄关,拿起自己的外套。
口袋里的丝绒盒子硌着他的掌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他背对着她,声音平静得可怕,
听不出任何情绪:“晚棠,我最后问你一次。我和陆子枭,你选一个。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你选谁?”苏晚棠愣住了,似乎完全没料到他会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几秒钟的沉默,
对靳砚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冰冷而粘稠。
“靳砚!”苏晚棠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你疯了吗?你让我选?
子枭他是我二十多年的朋友!是像家人一样的存在!你凭什么让我跟他断绝关系?
就因为你那点可笑的占有欲?你太自私了!太不可理喻了!”自私?不可理喻?
靳砚缓缓转过身。他看着苏晚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
看着她眼中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指责和失望。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很冷,
像冬日结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温度。“好。”他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
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我明白了。”他拉开门,楼道里冰冷的风瞬间灌了进来,
吹散了屋内最后一点暖意。他没有再看苏晚棠一眼,径直走了出去。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隔绝了那个曾经被他视为港湾、如今却充满背叛气息的空间。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灭,
将他彻底笼罩在黑暗里。口袋里的丝绒盒子,被他攥得死紧,坚硬的棱角深深嵌入掌心,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这痛感,奇异地压下了心口那股翻江倒海的闷痛和酸楚。黑暗中,
靳砚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弧度。那不再是疲惫,不再是愤怒,
而是一种破釜沉舟后,尘埃落定的决绝。他明白了。彻底明白了。有些界限,
不是靠容忍就能守住的。有些毒刺,必须连根拔起,哪怕会带出血肉。苏晚棠,陆子枭。
你们不是喜欢越界吗?好。那就别怪我,把你们一起拖下地狱。第二章靳砚消失了三天。
没有电话,没有信息,像人间蒸发。苏晚棠一开始是愤怒,觉得他小题大做,无理取闹。
她甚至赌气地想,晾他几天也好,让他自己冷静冷静,想清楚自己有多过分。她照常上班,
下班,和陆子枭在微信上吐槽靳砚的“小心眼”和“控制欲”。“子枭,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就因为咱俩关系好,他就要我跟你断绝来往?凭什么啊!”苏晚棠窝在沙发里,
抱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语气里满是委屈和不满。陆子枭的信息回得很快,
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安抚和义愤填膺:“晚棠,别理他!他就是占有欲太强,
见不得你对别人好。咱俩清清白白,二十多年的交情,他靳砚算老几?
才认识你几年就想让你跟我断?做梦!你晾着他,让他自己想清楚,离了你他算个屁!放心,
有哥在呢,他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看着陆子枭的回复,
苏晚棠心里那点因为靳砚消失而产生的不安,似乎被冲淡了一些。是啊,她有子枭呢。
子枭永远站在她这边,永远理解她,包容她。不像靳砚,动不动就吃醋,就给她脸色看。
然而,三天过去,靳砚依旧杳无音信。苏晚棠开始有点慌了。她试着给靳砚打电话,关机。
发微信,石沉大海。去他公司楼下等,前台说他请了年假。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
像冰冷的藤蔓,悄悄缠上了她的心脏。靳砚以前再生气,也从没这样过。他…真的不要她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苏晚棠就打了个寒颤。她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环顾着这个她和靳砚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小公寓。
这里的一切都带着靳砚的痕迹:他喜欢的深灰色沙发套,他挑的简约风落地灯,
冰箱上还贴着他写的便利贴,
提醒她记得喝牛奶……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恐慌迅速发酵,
变成了巨大的空洞和害怕。她不能失去靳砚!她爱他!她只是…只是习惯了子枭的存在,
习惯了那种被无条件宠溺和关注的感觉。她没想过要伤害靳砚的!苏晚棠再也坐不住了。
她抓起手机和钥匙,冲出家门。她要去靳砚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找他!她要去道歉,去解释,
去挽回!她甚至想好了,只要靳砚肯回来,她可以…可以试着和子枭保持一点距离。对,
保持距离,不是断绝关系,靳砚应该能接受的吧?她像个没头苍蝇一样,
先去了靳砚常去的健身房,又去了他偶尔会去喝一杯的清吧,
甚至跑到了他父母家所在的小区外徘徊。一无所获。夜色渐深,冷风吹得她瑟瑟发抖,
心里的绝望像黑洞一样不断扩大。最后,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公寓楼下。抬头望去,
属于他们那间屋子的窗户,漆黑一片。他还没回来。苏晚棠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电梯,
按下楼层键。电梯缓缓上升,冰冷的金属壁映出她苍白憔悴的脸。钥匙**锁孔,转动。
门开了,一股沉闷的空气扑面而来。屋里和她离开时一样,死寂,冰冷。靳砚真的没回来。
苏晚棠靠着门板,身体慢慢滑落,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巨大的无助感和恐慌终于将她彻底淹没。她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
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怎么办?靳砚不要她了…他真的不要她了…就在这时,
被她随手扔在玄关鞋柜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发出电量不足的提示音。
微弱的光线在昏暗的玄关里显得格外刺眼。苏晚棠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着那点光。
一个念头,像黑暗中滋生的毒藤,悄然缠住了她混乱的思绪——靳砚的旧手机!
靳砚换新手机才一个多月,他那部用了好几年的旧手机,因为电池不太行了,
一直扔在床头柜抽屉里当备用机。他平时很少用,但…里面会不会有什么?
他消失前有没有留下什么信息?或者…他是不是用那个手机联系了别人?
这个念头带着一种病态的诱惑力。苏晚棠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从地上爬起来,
跌跌撞撞地冲进卧室。她拉开床头柜抽屉,果然,那部黑色的旧手机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颤抖着手把它拿出来,按下电源键。屏幕亮起,显示还有百分之十的电量。没有密码,
靳砚一直嫌麻烦,旧手机没设锁屏。苏晚棠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撞出胸腔。她手指哆嗦着,
点开了短信图标。收件箱里大多是些垃圾信息和验证码,没什么特别的。她又点开通话记录,
最近的都是些陌生号码或者工作电话。她不死心,又点开了微信。
旧手机上的微信没有退出登录,但信息似乎没有同步完全,界面显得有些陈旧。
她漫无目的地往下划拉着聊天列表,心一点点沉下去。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
一个不起眼的、被折叠起来的群聊记录吸引了她的注意。群名很陌生,
叫“城西项目组(内部)”。靳砚的工作群很多,这个群她没什么印象。鬼使神差地,
她点了进去。聊天记录停留在三天前,也就是靳砚消失的那天下午。
最后几条信息是靳砚发的:【靳砚:@全体成员紧急通知:因甲方临时要求,
城西高架桥项目(标段C)的钢筋采购清单和供应商资质文件,需重新整理核对。
请相关负责同事于今日下班前,将电子版及签字确认的扫描件发至我邮箱。收到请回复。
】下面跟着一串“收到”。这看起来就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工作通知。
苏晚棠失望地正要退出,
手指却不小心点开了靳砚发在群里的一个附件——那是一份PDF文件,
文件名是“标段C钢筋采购清单(最终确认版)”。文件加载出来,是一份表格。
苏晚棠对工程一窍不通,
目光只是随意地扫过那些钢筋型号、规格、数量、供应商名称等密密麻麻的数据。
她的视线毫无焦点地移动着,直到落在表格最下方,那个需要负责人签字确认的地方。那里,
清晰地印着一个手写体的签名——陆子枭。苏晚棠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陆子枭?子枭?他怎么会签在靳砚负责项目的采购文件上?他不是做建材贸易的吗?
难道…他是供应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她几乎是屏住呼吸,
手指僵硬地继续往上翻看群里的聊天记录。时间再往前推一点,她看到靳砚发过另一份文件,
文件名是“供应商资质审核汇总(城西C标)”。她点开。这份文件里,
罗列了几家入围供应商的公司名称、法人代表、资质等级等信息。
苏晚棠的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很快,她找到了“陆子枭”的名字,
对应的公司是“启航建材贸易有限公司”,法人代表赫然写着“陆子枭”!真的是他!
子枭的公司,在给靳砚负责的工程供应钢筋?靳砚从来没提过!子枭也从来没说过!
苏晚棠的心跳得更乱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她。她退出微信,
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失控,胡乱地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她点开了相册。
旧手机的相册里东西不多,大多是些工作相关的截图和资料照片,
还有一些很早以前他们俩的合影。她快速翻看着,指尖冰凉。突然,
一张被单独放在一个新建文件夹里的照片,撞入了她的眼帘。
文件夹的名字是刺眼的两个字:证据。苏晚棠的呼吸骤然停止。她盯着那个文件夹,
像是看到了潘多拉的魔盒。理智告诉她不要点开,但一种近乎自虐的冲动驱使着她,
手指颤抖着,点开了那个文件夹。里面只有一张照片。照片拍得有些模糊,角度像是**,
但内容却清晰得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瞬间刺穿了苏晚棠所有的神经!
那是一份医院文件的局部特写。最上面一行加粗的黑体字,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人工流产手术知情同意书她的目光惊恐地向下移动,
落在患者签名栏。那里,是一个她无比熟悉、此刻却显得无比狰狞的名字——苏晚棠。
而紧挨着患者签名栏的,是“家属/关系人签名”栏。那个栏位里,
龙飞凤舞地签着一个名字。那个名字,每一个笔画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狠狠捅进了苏晚棠的心脏,将她的世界彻底撕裂!靳砚。不!不可能!
苏晚棠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死死地盯着那个签名,
大脑一片轰鸣!她什么时候做过流产手术?她根本不知道!她怎么可能签过这种同意书?
还有靳砚…靳砚他怎么会签?他根本不知道!他不可能签!电光火石间,
一个名字带着地狱般的寒意,猛地炸响在她混乱的脑海——陆子枭!三个月前!
她因为肠胃炎急性发作,疼得死去活来,是陆子枭送她去的医院!当时靳砚在外地出差,
电话打不通!她在急诊室输液,迷迷糊糊,疼得意识都不太清醒…陆子枭跑前跑后,
帮她办手续…难道…难道是那个时候?!一股冰冷的、带着腥气的恐惧,
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让她如坠冰窟,浑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她死死攥着那部旧手机,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屏幕上的“靳砚”两个字,在她模糊的泪眼中扭曲、变形,
像一张无声狞笑的鬼脸。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清晰的转动声。咔哒。
门,开了。第三章门轴转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死寂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刺耳。
苏晚棠像被这声音烫到一样,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手里还死死攥着那部旧手机,
屏幕上的“证据”照片像烙铁一样灼烧着她的掌心。她惊恐地望向门口,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走廊的光线勾勒出一个高大而熟悉的身影。
靳砚回来了。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肩头似乎还带着外面夜雨的湿气。他反手关上门,
动作不疾不徐,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从容。玄关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昏黄的光线落在他脸上,
映照出清晰的轮廓。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像是几天没睡好,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深不见底,像两口幽深的寒潭,
平静无波地看向客厅里失魂落魄的苏晚棠。没有预想中的愤怒质问,没有歇斯底里。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目光扫过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扫过她手中紧握的属于他的旧手机,
最后,定格在她那双充满了恐惧、震惊、茫然和一丝侥幸的眼睛上。那眼神,
平静得让苏晚棠心头发毛。“靳…靳砚…”苏晚棠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下意识地把拿着手机的手藏到身后,这个欲盖弥彰的动作显得无比可笑。“你…你回来了?
你去哪了?我…我到处找你…”靳砚没有回答。他慢条斯理地脱下风衣,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然后换上拖鞋,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下班回家。他一步步走进客厅,皮鞋踩在地板上,
发出轻微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苏晚棠紧绷的神经上。
他在距离苏晚棠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再次落在她藏在身后的手上,
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找到了?”他开口,
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低沉沙哑,却像冰锥一样直直刺入苏晚棠的耳膜。苏晚棠浑身一颤,
藏手机的手攥得更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塑料外壳里。“找…找到什么?靳砚,你在说什么?
我…我只是担心你…”她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担心我?”靳砚重复了一遍,
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他向前逼近一步,
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苏晚棠不由自主地后退,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还是担心…你手机里藏着的那些东西,被我发现了?”他的目光锐利如刀,
仿佛能穿透她的身体,看到她身后藏着的秘密。苏晚棠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羞耻感让她瞬间失控。她猛地将藏在身后的手机举到身前,
屏幕对着靳砚,那张“人工流产手术知情同意书”的照片清晰地暴露在灯光下。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靳砚!这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
这签名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做过流产手术?!你什么时候签的字?!
这到底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伪造的?!你想干什么?!
”她像连珠炮一样吼出心中的疑问和指控,眼泪汹涌而出,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着。
靳砚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看着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证据”。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平静得令人心寒。
他没有去看苏晚棠那张涕泪横流、写满指控的脸,反而微微侧过头,
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般,仔细端详着照片上那个“靳砚”的签名。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才缓缓抬起眼,重新看向苏晚棠。那眼神里,没有愤怒,
没有辩解,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了然和…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嘲讽。“伪造?
”靳砚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点奇异的玩味,“苏晚棠,你仔细看看那个签名。
笔锋,力道,转折处的习惯…像不像我写的?”苏晚棠被他问得一怔,
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手机屏幕。那个签名…流畅,有力,带着靳砚一贯的笔锋特点,
她看了五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如果不是她百分百确定自己没做过手术,
靳砚也绝不可能签这个字,她几乎就要相信那是真的了!“像…像又怎么样?!
”苏晚棠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被愚弄的怒火,“这根本就是假的!是有人模仿你的笔迹!
是陆子枭!一定是他!三个月前我急性肠胃炎住院,是他帮我办的手续!只有他有这个机会!
靳砚,是他!是陆子枭在害我们!”她几乎是嘶吼着喊出了陆子枭的名字,
仿佛这个名字就是一切罪恶的源头。听到“陆子枭”三个字,
靳砚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冰冷的波动,快得让人抓不住。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看着眼前这个将一切责任都推给“男闺蜜”的女人,
看着她眼中对陆子枭那毫不掩饰的、根深蒂固的信任和依赖,
哪怕是在指控对方伪造文件害她的时候。“哦?陆子枭?”靳砚的语调微微上扬,
带着一种刻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你的好哥哥,你的亲哥哥一样的存在,
会伪造这种东西来害你?害我?”“就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苏晚棠斩钉截铁,
语气里充满了对陆子枭的“背叛”的愤怒,“他一定是疯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靳砚重复着,向前又逼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低下头,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锁住苏晚棠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
清晰而缓慢地问道:“苏晚棠,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三个月前,
你因为‘急性肠胃炎’住院一周,却死活不让我提前结束出差回来?
为什么我打你电话十次有八次是陆子枭接的?为什么我回来那天,
看到的是他坐在你的病床边,给你削苹果,而你…笑得那么开心?”他的声音不高,
却像重锤一样,一下下砸在苏晚棠的心上。每一个“为什么”,都带着血淋淋的过往,
将她试图掩盖的、那些被陆子枭越界行为充斥的细节,无情地撕开。
苏晚棠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些被她刻意忽略、被陆子枭的“关心”粉饰的越界,此刻在靳砚冰冷的质问下,
显得如此不堪和刺眼。“我…我那是…”她徒劳地张着嘴,想解释,
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都苍白无力。“够了。”靳砚打断她,
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清晰的、毫不掩饰的厌恶。他直起身,拉开了距离,
仿佛靠近她都会沾染上污秽。他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
缓缓掏出了那个苏晚棠无比熟悉的、深蓝色丝绒小盒子。盒子被打开。
一枚设计简洁却璀璨夺目的钻戒,静静地躺在黑色的丝绒衬垫上,
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而耀眼的光芒。那是苏晚棠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
此刻却像一场荒诞的噩梦。靳砚用两根手指,极其小心地捏起那枚戒指,
仿佛它是什么肮脏的东西。他举到苏晚棠眼前,让她能清晰地看到钻石的每一个切面。
“苏晚棠,”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冷酷,“这枚戒指,我准备了三个月。
我想在今天,在我们五周年的日子,向你求婚。我想给你一个家,一个未来。
”他的目光从戒指上移开,再次落到苏晚棠惨白失血的脸上,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啪嗒!”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
在死寂的客厅里突兀地响起,格外刺耳。那枚承载着五年爱恋和未来期许的钻戒,
被靳砚像丢弃垃圾一样,随意地、轻蔑地,扔在了苏晚棠脚边的地板上。它弹跳了一下,
滚了几圈,最终停在冰冷的地砖上,钻石的光芒依旧闪烁,却只映照出无尽的讽刺和冰冷。
苏晚棠的瞳孔骤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脚边那枚孤零零的戒指,又猛地抬头看向靳砚。
巨大的羞辱和绝望如同海啸般将她瞬间吞没,让她几乎窒息。“靳砚!你**!
”极致的羞辱和失去的恐惧让她彻底爆发,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尖叫着扑向靳砚,
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他的脸狠狠扇去!“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结结实实地抽在了靳砚的左脸上!力道之大,让靳砚的头猛地偏向一边。
脸颊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嘴角也被打破,一丝殷红的血迹缓缓渗了出来。
**辣的痛感在脸颊蔓延开,口腔里弥漫开淡淡的铁锈味。靳砚保持着偏头的姿势,
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钟后,他才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转回头。
他没有去擦嘴角的血迹,任由那抹刺目的红挂在那里。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苏晚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那眼神,不再是冰冷,不再是厌恶,
而是一种彻底看透后的、死寂的平静。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浅,牵动着受伤的嘴角,
让那抹血迹显得更加妖异。他看着苏晚棠,眼神空洞,仿佛穿透了她,看向某个虚无的深渊。
“好。”他轻轻地说,声音低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房间里。
“很好。”他抬起手,用指腹极其缓慢地、仔细地擦掉嘴角那抹刺眼的血迹。动作优雅,
甚至带着一种残忍的仪式感。然后,他放下手,目光重新聚焦在苏晚棠脸上,那眼神深处,
最后一丝属于“靳砚”的温度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暗。“苏晚棠,
”他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像来自地狱的寒风,刮过苏晚棠的每一寸皮肤,
“既然你那么离不开你的‘好哥哥’陆子枭…”他顿了顿,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吐出最后的判决:“那就祝你们…兄妹情深,百年好合。”说完,
他不再看苏晚棠瞬间僵死、如同被抽走灵魂般的表情,毫不犹豫地转身。
皮鞋踩过冰冷的地面,发出决绝的声响。他拉开公寓的门,外面楼道冰冷的风瞬间灌入,
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没有丝毫留恋,一步踏出,身影彻底融入门外的黑暗之中。“砰!
”沉重的关门声,如同丧钟,在苏晚棠死寂的世界里轰然敲响。
她像一尊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泥塑,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
脚边,那枚钻戒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而嘲讽的光芒。兄妹情深?百年好合?靳砚最后那句话,
像淬了剧毒的诅咒,在她耳边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地狱的寒意。她终于意识到,
她失去靳砚了。不是吵架,不是冷战,是彻彻底底、永永远远地失去了。被她自己,
被她那所谓的“习惯”和“界限不清”,被她视若亲兄的陆子枭…亲手推开的。
一股灭顶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让她如坠冰窟,四肢百骸都冻得僵硬。地狱的大门,
在她身后,轰然洞开。而将她推入深渊的那只手,此刻正握着那部旧手机,
屏幕上“靳砚”的签名,像一张狞笑的鬼脸。第四章门关上的巨响,
如同在苏晚棠的脑海里引爆了一颗炸弹,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和色彩。她僵立在原地,像一尊被风化的石像,
只有胸腔里那颗心脏还在疯狂地、徒劳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
脚边那枚钻戒,冰冷的光芒刺得她眼睛生疼。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蹲下身,
颤抖的手指伸向那枚小小的指环。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
那寒意瞬间顺着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猛地打了个寒颤。她捡起戒指,紧紧攥在手心,
坚硬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远不及心口那万分之一。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汹涌而出,
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晕开深色的水渍。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将脸埋进膝盖,
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在死寂的公寓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靳砚…靳砚…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语无伦次地呢喃着,
像是在对空气忏悔。她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意识到陆子枭那些行为的越界,
后悔没有在靳砚第一次提出不满时就划清界限,
后悔自己那该死的、对陆子枭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她猛地抬起头,
布满泪痕的脸上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陆子枭!都是他!是他伪造了那份同意书!
是他害得靳砚误会她!害得她失去了最爱的人!苏晚棠挣扎着爬起来,
抓起被扔在地上的旧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那张如同噩梦的照片上。她找到陆子枭的号码,
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
那头传来陆子枭带着睡意和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的声音:“喂?晚棠?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陆子枭!”苏晚棠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哭泣而嘶哑变形,
她对着话筒尖声质问:“那份流产同意书是不是你伪造的?!是不是你!三个月前在医院,
是不是你搞的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害死我了!靳砚他不要我了!他走了!
都是你害的!”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即传来陆子枭拔高的、带着惊愕和委屈的声音:“晚棠!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同意书?
什么伪造?我完全听不懂!靳砚走了?他凭什么走?是不是他又欺负你了?这个**!
你在家等着,我马上过来!”“你别过来!”苏晚棠尖叫着打断他,
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抗拒和厌恶,“陆子枭!你回答我!是不是你干的?!
你告诉我实话!”“晚棠,你冷静点!”陆子枭的声音听起来焦急又无辜,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伪造医院文件是犯法的!我疯了吗?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
我怎么可能害你?一定是靳砚!肯定是他搞的鬼!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肯定是他伪造了东西来离间我们!晚棠,你别被他骗了!他就是个小心眼、控制欲强的**!
他走了正好!你还有我啊!我…”“够了!”苏晚棠厉声打断他,
陆子枭那套“都是靳砚的错”、“我永远对你好”的说辞,此刻在她听来虚伪得令人作呕。
她以前怎么会觉得这是关心?这分明是裹着蜜糖的毒药!“陆子枭,我告诉你,从今以后,
我们不要再联系了!靳砚说得对,我们之间早就该划清界限了!再见!”说完,
她不等陆子枭反应,狠狠地挂断了电话,并且颤抖着手,将陆子枭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手机从手中滑落,再次发出沉闷的响声。
公寓里重新陷入死寂,只有她压抑的啜泣声。她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
又看看手心里那枚冰冷的戒指,巨大的孤独感和悔恨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该怎么办?
靳砚…还能挽回吗?而城市的另一端,被挂断电话的陆子枭,脸色阴沉地坐在黑暗的卧室里。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阴晴不定的脸。他盯着“通话结束”的提示,眼神闪烁,有恼怒,
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烦躁。苏晚棠竟然为了靳砚要跟他断绝关系?
还拉黑他?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眼神阴鸷。不行,
他不能就这么算了。苏晚棠是他的,只能是他的!靳砚…必须彻底消失!与此同时,
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靳砚坐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馆最角落的位置。
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和零星的车灯。他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冷透的黑咖啡,一口未动。
脸颊上被苏晚棠掌掴的地方,依旧残留着隐隐的刺痛感,嘴角破皮的地方也带着一丝血腥味。
但这些物理上的疼痛,远不及他此刻内心的冰冷和空洞。他拿出自己的新手机,屏幕亮起,
壁纸还是他和苏晚棠在去年夏天海边的合影,两人笑得灿烂,阳光刺眼。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照片,手指在屏幕上操作了几下,那张合影瞬间消失,
壁纸变成了一片纯黑。然后,他点开通讯录,找到“晚棠”的名字,手指悬在删除键上,
停顿了足足十秒钟。最终,他没有删除,只是将她的号码拖进了一个新建的联系人分组。
分组的名字是:猎物。做完这一切,他收起手机,端起那杯冰冷的咖啡,一饮而尽。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他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闭上眼,
脑海中清晰地回放着苏晚棠公寓里发生的一切——她的愤怒,她的指控,
她最后那崩溃绝望的眼神,以及…她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罪责都推给陆子枭,
却对自己那些越界行为只字不提的嘴脸。一丝极其冰冷、近乎残忍的笑意,
缓缓爬上靳砚的嘴角。猎物入笼了。苏晚棠,陆子枭。你们不是情深似海,不是兄妹情深吗?
好。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这份“情”,在真正的风暴面前,能有多坚固。他睁开眼,
眼底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温度彻底消失,
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冰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毁灭一切的决绝。他拿出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机,
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男声:“靳总。”“城西C标段,
启航建材供应的那批钢筋,”靳砚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谈论天气,“质检报告出来了?
”“是的靳总,按您之前的吩咐,我们‘特别关照’了一下。报告显示,
部分批次钢筋的屈服强度和抗拉强度…远低于合同标准和国家规范,属于严重不合格产品。
”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很好。”靳砚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报告压着,暂时不用上报。通知启航那边,就说…我们很满意,让他们按原计划,
继续供货,有多少,要多少。货款…可以适当提前支付一部分,稳住他们。”“靳总,
这…风险太大了!万一出事…”对方的声音明显有些犹豫。“出事?”靳砚轻笑一声,
那笑声在安静的咖啡馆角落显得格外瘆人,“我要的就是它出事。按我说的做。”“……是,
靳总。”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应了下来。挂断电话,靳砚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远处的天际,隐隐有沉闷的雷声滚过,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雨。他端起空了的咖啡杯,
指尖冰凉。风雨欲来。游戏,开始了。第五章时间像裹了粘稠的沥青,
缓慢而沉重地向前爬行。靳砚彻底从苏晚棠的生活里消失了。他换了所有联系方式,
搬离了原来的公寓,甚至辞去了那份前景光明的工作。苏晚棠用尽了一切办法,
去他可能去的地方蹲守,托共同的朋友打听,甚至去他父母家哭着哀求,
得到的只有冷漠的闭门羹和一句“靳砚的事,我们管不了,也不想管”。
靳砚的父母显然也知道了什么,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疏离。苏晚棠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她请了长假,把自己关在空荡荡的公寓里,整日以泪洗面。房间里还残留着靳砚的气息,
每一个角落都像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愚蠢和失去。那枚被她捡回来的钻戒,
被她用一根链子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
时刻提醒着她那场毁灭性的争吵和靳砚最后冰冷的眼神。悔恨像毒蛇一样日夜啃噬着她的心。
她一遍遍回想着过去五年和靳砚的点点滴滴,
那些被她忽略的、靳砚因陆子枭而露出的隐忍和不满,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晰,
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她恨陆子枭,恨他毁了她的一切,但更恨自己,
恨自己的有眼无珠,恨自己的界限不清。陆子枭并没有放弃。他换着号码给苏晚棠打电话,
发信息,言辞恳切,赌咒发誓那份同意书绝对不是他伪造的,一定是靳砚的阴谋。
他一遍遍强调自己对苏晚棠的“真心”和“守护”,甚至几次三番找到公寓楼下,
拍着门苦苦哀求。“晚棠!你开门!你听我解释!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啊!
靳砚他就是个骗子!他故意陷害我!他就是为了拆散我们!晚棠!你开门啊!
”陆子枭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哭腔和绝望。最初,苏晚棠还会对着门外尖叫着让他滚。
后来,她连回应都懒得给了,只是蜷缩在沙发上,用抱枕死死捂住耳朵,
身体因愤怒和厌恶而微微发抖。陆子枭的声音,他这个人,他的一切,
都让她感到生理性的反胃。她终于看清了,那所谓的“兄妹情深”,
不过是陆子枭精心编织的、用来满足自己病态占有欲的牢笼,而她,
就是那只被囚禁了多年的金丝雀。她拉黑了陆子枭所有的联系方式,甚至考虑过搬家。
但巨大的悲伤和一种近乎自虐的惩罚心理,让她留在了这个充满回忆的牢笼里。
就在苏晚棠深陷绝望泥潭,日渐憔悴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了进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喂?”她的声音沙哑无力。“晚棠?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的,竟然是靳砚的声音!平静,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苏晚棠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
她猛地从沙发上坐直身体,手指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泛白,
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一丝不敢置信的希冀而颤抖得不成样子:“靳…靳砚?是你?
真的是你?你在哪?你…你肯理我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这短暂的沉默对苏晚棠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嗯。”靳砚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避开了她的问题,“今晚有空吗?”“有!有!我有空!”苏晚棠忙不迭地回答,
生怕慢了一秒对方就会挂断电话。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她的头脑,
让她暂时忘记了所有的痛苦和疑虑。靳砚主动联系她了!他是不是…原谅她了?
是不是…还有机会?“晚上八点,”靳砚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报了一个地址,“市中心,
‘云顶’旋转餐厅。顶层观景台。我等你。”“云顶”旋转餐厅?
那是本市最高档、最昂贵的餐厅之一,顶层的观景台更是俯瞰全城夜景的绝佳地点。
苏晚棠的心跳得更快了,一股暖流夹杂着酸楚涌上心头。
他约她去那么浪漫的地方…难道…是要复合?“好!我一定到!靳砚,
我…”苏晚棠急切地想表达什么,想道歉,想倾诉她的悔恨。“就这样。
”靳砚却干脆地打断了她,没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苏晚棠却丝毫没有被冷落的感觉,巨大的喜悦和希望瞬间淹没了她。
她扔掉手机,冲进卧室,翻箱倒柜地找衣服。她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她要让靳砚看到最好的她!她要告诉他,她知道错了,她再也不会和陆子枭有任何瓜葛!
她只要他!晚上七点五十分,苏晚棠精心打扮后,提前十分钟赶到了“云顶”旋转餐厅。
她穿着靳砚曾经夸过好看的一条米白色连衣裙,化了淡妆,努力掩盖着连日来的憔悴。
她报了靳砚的名字,侍者恭敬地将她引向通往顶层观景台的专属电梯。电梯平稳上升,
苏晚棠的心也随着高度而悬起。她看着电梯镜面里自己紧张又期待的脸,
一遍遍在心里演练着待会儿要说的话。电梯门无声滑开。顶层观景台比她想象的还要开阔。
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外,是璀璨如星河般的城市夜景,车流如织,霓虹闪烁。
晚风带着高空特有的凉意吹拂进来。观景台上布置得浪漫而私密,只有寥寥几桌客人,
轻柔的音乐流淌在空气中。苏晚棠一眼就看到了靳砚。他站在最外侧的玻璃护栏边,
背对着她,身姿挺拔。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与平时休闲的打扮截然不同,透着一股陌生的、冷峻的精英气息。“靳砚!
”苏晚棠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快步走了过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靳砚闻声,
缓缓转过身。当看清他面容的瞬间,苏晚棠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眼前的靳砚,依旧是那张她深爱的、棱角分明的脸。
但那双眼睛…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幽暗,
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温度。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可怕,
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或者…一个死人。一股寒意,比高空的夜风更刺骨,
瞬间从苏晚棠的脚底窜遍全身,让她如坠冰窟,四肢百骸都冻得僵硬。
她预想中的温情、原谅、复合…所有美好的幻想,在接触到这双眼睛的刹那,
如同脆弱的肥皂泡,“啪”地一声,彻底破灭了。“你…你…”苏晚棠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
靳砚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和惊恐的眼神,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那笑容,冰冷,残酷,
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邪气。“来了?”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却像毒蛇的信子,
舔舐着苏晚棠的神经。他朝她伸出手,动作优雅,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
苏晚棠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本能让她感到极度的危险,
想要逃离,但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看着靳砚伸出的手,
那只骨节分明、曾经无数次温柔牵起她的手,此刻却像来自地狱的邀请。“过来。
”靳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穿透了苏晚棠的恐惧屏障。鬼使神差地,
或者说,是被那深入骨髓的、对靳砚残留的爱恋和惯性驱使着,苏晚棠像提线木偶般,
僵硬地、一步一步地,挪到了靳砚身边。靳砚的手,自然而然地、带着一种冰冷的占有欲,
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半圈在自己怀里。他的手臂坚实有力,却像冰冷的铁箍,
让苏晚棠动弹不得。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陌生的冷冽香水味,混合着烟草的气息,
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眩晕。“看,”靳砚微微侧过头,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却只让她感到一阵阵战栗。他抬起另一只手,
指向落地窗外城市西南的方向,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期待。
“时间…快到了。”苏晚棠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是城西的方向,
一片相对不那么繁华的区域,隐约能看到一些工地的轮廓。她不明白靳砚在说什么,
巨大的恐惧让她思维混乱。就在这时——“咻——!”“嘭!!!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划破宁静的夜空!紧接着,一团巨大的、绚烂无比的金色烟花,
在城西方向的天际轰然炸开!璀璨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半边夜空,如同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
美得惊心动魄!“啊!烟花!”观景台上其他几桌客人发出了惊喜的赞叹声,
纷纷拿出手机拍照。苏晚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盛大烟花惊得微微一怔。然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更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咻咻咻——!!!”“嘭!嘭!嘭!!!
”接二连三的破空声响起!无数道拖着耀眼尾焰的光束从城西地面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然后在数百米的高空轰然绽放!赤红!靛蓝!翠绿!银白!紫金!无数种颜色,无数种形态!
巨大的花环,怒放的牡丹,闪烁的流星雨,旋转的光轮…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将整个城西的夜空彻底点燃!那光芒之盛,之烈,甚至盖过了城市本身的霓虹,
将半边天幕映照得如同白昼!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高空回荡,
连脚下的地板都仿佛在微微震颤!“天啊!太美了!”“这是哪家公司搞的活动?
这么大手笔!”“快拍快拍!太壮观了!”观景台上的人们彻底沸腾了,
惊呼声、赞叹声此起彼伏。
苏晚棠也被这铺天盖地、奢华到极致的烟花盛宴震撼得暂时忘记了恐惧,
失神地望着那片被彻底点亮的天空。太美了…美得近乎不真实…靳砚带她来看这个?
难道…他回心转意了?用这种方式向她道歉?或者…求婚?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就被靳砚接下来的话彻底碾碎,连同她最后一丝侥幸,一起碾成了齑粉!
就在烟花表演达到最**,无数朵最绚烂、最巨大的烟花同时炸开,
将夜空渲染成一片光怪陆离、璀璨夺目的火树银花之时——靳砚揽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
几乎要将她的腰勒断!他低下头,冰冷的薄唇紧贴着她的耳廓,
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如同情人呢喃般温柔,却又淬着剧毒寒冰的声音,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地灌入她的耳中:“喜欢吗?晚棠。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愉悦。“这份烟花…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他微微停顿,目光投向烟花最盛处,那璀璨光芒映在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却折射不出丝毫暖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毁灭的火焰。“祭奠…”他的声音陡然转冷,
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我们那个…还没来得及出世,
就被你和你‘好哥哥’联手杀死的孩子。”轰——!!!
苏晚棠的脑子里像是被投入了一颗高爆炸弹!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声音——烟花的轰鸣,
人们的惊叹,餐厅的音乐——全部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靳砚那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声音,
在她耳边反复回响!孩子…杀死…祭奠…烟花…陆子枭…伪造的同意书…医院…所有的线索,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靳砚这句淬毒的话,瞬间串联起来,
拼凑出一个让她魂飞魄散、肝胆俱裂的真相!那份同意书…是真的?!
她真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陆子枭…堕掉了她和靳砚的孩子?!而靳砚…他知道了!
他一直都知道!他隐忍了三个月!他消失!他布局!
他带她来看这场盛大无比的烟花…不是为了复合!不是为了浪漫!是为了…祭奠?!
巨大的、灭顶的恐惧和深入骨髓的冰冷瞬间攫住了苏晚棠!她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
她猛地转过头,瞳孔因极致的惊恐而收缩到极致,难以置信地看向近在咫尺的靳砚!
靳砚也正看着她。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没有任何悲伤,
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冰冷的平静。以及…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最深处,
翻涌着的、毫不掩饰的、如同火山喷发前兆般的…快意!
那是一种目睹猎物彻底坠入深渊、万劫不复时,所流露出的、纯粹的、毁灭性的**!
“不…不…不可能…”苏晚棠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音节。她想尖叫,
想质问,想推开他,但巨大的恐惧和身体的本能僵直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像一具冰冷的木偶,
被他死死箍在怀里。就在这时——“轰隆隆隆——!!!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大地深处发出的痛苦**,穿透了高空烟花的轰鸣,隐隐传来!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毁灭性的力量感!紧接着,
在城西那片被烟花照得亮如白昼的区域,
苏晚棠和靳砚的视线尽头——一座巨大的、横跨河流的、尚未完全竣工的灰白色高架桥轮廓,
在璀璨烟火的映照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来自地狱的巨手狠狠攥住、揉捏!
先是桥墩处爆开一团巨大的、不正常的尘雾!然后,在苏晚棠因极度惊恐而放大的瞳孔中,
那座象征着现代工业力量、钢筋铁骨的庞然大物,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巨兽,
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断裂的刺耳悲鸣!“嘎吱——!!!”“轰——!!!
”在漫天绚烂烟花的背景之下,在无数人仰望赞叹的目光之中,那座巨大的高架桥,
从中间开始,以一种缓慢而又无可挽回的、令人绝望的姿态,轰然坍塌!巨大的桥面扭曲着,
断裂着,裹挟着无数的钢筋、混凝土块、施工设备,如同山崩海啸般,
朝着下方的河流和地面,狠狠砸落!烟尘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那片区域的烟花光芒!
形成一朵巨大无比的、灰黑色的、象征着死亡和毁灭的蘑菇云!“啊——!!!”“天啊!
桥塌了!”“爆炸了吗?!”“快报警!!”观景台上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随即爆发出惊恐欲绝的尖叫和混乱!而在这片极致的混乱和惊恐之中。
靳砚依旧稳稳地揽着苏晚棠僵硬冰冷的身体。他微微侧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