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正扶着门框，又一次吐得胆汁都快出来时，

门外传来了我爱入骨髓的丈夫——陆振国的声音。他回来了，带着一个“礼物”。

一个和我年轻时有七分像的姑娘，尤其是那双爱笑的眼睛，仿佛复刻了我十八岁时的模样。

“念念，这是你远房表妹陈秀丽，”陆振国扶着我，语气里满是解决大问题的得意和邀功，

“我从老家接过来的。看你吐得这么辛苦，以后让她帮你，你就安心当个女王，

给我生个大胖小子！”他口中的“帮”，在我看来，更像是“替”。

那个叫秀丽的姑娘怯生生地喊我“姐”，目光却越过我，

贪婪地打量着这个她即将“接管”的家。从那天起，他营房里的深夜长谈，

对象变成了陈秀丽；五岁的儿子壮壮，也整天“秀丽姨、秀丽姨”地跟在她**后头。

家里的一切，都和我没了关系。我在自己的家里，活成了一个只需要负责生孩子的局外人。

二宝的满月酒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我平静地提出了离婚。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爸气得指着我发抖：“沈念！就为女婿心疼你，给你找个帮手，你就要离婚？你疯了！

”我妈一巴掌扇在我脸上，**辣的疼：“陆振国哪点对不起你？你怀着孕，

他怕你累着才把亲戚接来。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东西！”陆振国猩红着眼，

像一头受伤的狮子，死死地盯着我，声音都在颤抖。“沈念，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就不能……别这么容不下人吗？”我抱着襁褓中的二宝，迎着他受伤的目光，

一字一顿地指向那个低着头、楚楚可怜的陈秀丽：“既然你们爷俩都那么喜欢她，

那我成全你们。”01“念念，开门，我回来了！”听到陆振国那熟悉又洪亮的声音，

我正扶着腰的手一顿，差点以为是幻觉。他不是在部队执行封闭任务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来不及多想，巨大的喜悦冲散了孕期的所有不适。我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门口站着的，果然是那个我心心念念的男人。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高大挺拔，

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只是，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姑娘。

那姑娘穿着碎花衬衫，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

最让我心头一跳的，是她的长相，竟与我有七八分相似。“振国，

这是……”“这是你三舅爷家的孙女，陈秀丽。我托人从老家接过来的。

”陆振国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指了指身后的姑娘，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得意，

“以后让她帮你干活，照顾壮壮，你就能安心养胎了。”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

房门里就冲出了一个小炮弹。“爸爸！”五岁的儿子壮壮一把抱住陆振国的大腿，

随即好奇地看向陈秀丽。陈秀丽立刻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

笑得眉眼弯弯：“壮壮好，我是秀丽姨。”那笑容，那弯起的眼睛，像极了当年的我。

壮壮毫不认生，剥开糖纸就把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谢谢秀丽姨！

你长得好像我妈妈的照片！”童言无忌，却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陆振国哈哈大笑，

摸着儿子的头，对我说：“你看，壮壮都这么说！这钱花得值，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合适的亲戚。”他的话像一盆冷水，从我的头顶浇下。

什么叫“找了好久”？什么叫“这么合适”？他不是碰巧遇上一个能帮忙的亲戚，

而是刻意在寻找一个……像我的人？

我看着他脸上那种“我为你解决了一个**烦”的邀功表情，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晚饭是陈秀丽做的。三菜一汤，荤素搭配，甚至还照顾了我的口味，

特地做了一道酸辣土豆丝。饭桌上，陆振国赞不绝口：“秀丽这手艺真不错，

比食堂大锅饭强多了。念念，你以后有口福了。

”壮壮也举着小碗：“秀丽姨做的红烧肉好吃！”我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味同嚼蜡。

晚上，陆振国哄睡了壮壮，回到我们房间。他从身后抱住我，

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颈窝：“累不累？今天看你脸色好多了。

”我僵着身子没动：“你什么时候开始找她的？”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

“就……上次你孕吐得厉害，电话里跟我哭，我心疼得不行，就托老家的战友帮忙打听了。

想着找个知根知底的亲戚，总比外人强。”他轻描淡写地解释着，

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长得像我，也是你提的要求？

”我的声音有些发冷。陆振国的呼吸一滞。他松开我，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仰头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真诚和无奈：“念念，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找个跟你像的，壮壮容易接受，

你看着也……亲切。”亲切？我看着一个年轻版的、健康版的“自己”在家里忙前忙后，

取代我所有的位置，我只会觉得惊悚。“陆振国，”我看着他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

我需不需要？”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眉头微微皱起：“你怎么了？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把二宝平平安安生下来。其他的事情，

有人替你做了，不好吗？”“替”？这个字用得真是精准。我闭上眼，不想再跟他争辩。

和一个觉得用钱和“替代品”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男人，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以为，

我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做家务、带孩子的保姆。他不懂，我怀念的，

是和他一起买菜、一起做饭的琐碎；是我累了靠在他肩上，

他给我捏捏肩膀的温柔；是壮壮缠着我讲故事，他笑着说“别累着你妈”的守护。这些，

是一个“替代品”永远给不了的。而他，亲手将这一切，都交给了另一个女人。

02陈秀丽的到来，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彻底打乱了我家的节奏，或者说，

建立了一种新的、没有我的节奏。她实在太“能干”了。天不亮就起床，

熬好一锅香喷喷的小米粥，等我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间时，热腾腾的早餐已经摆上了桌。

我孕吐严重，吃不下油腻。她就变着花样给我做清淡的小菜，南瓜羹、蒸蛋、凉拌黄瓜，

每一样都合我的胃口。家里的地，她一天擦三遍，干净得能照出人影。我和陆振国的衣服，

她分门别类洗好，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衣柜里。我甚至发现，

她连陆振国军装上掉了一颗纽扣都细心地补上了，针脚细密，比我这个正牌妻子做得还好。

陆振国对她赞不绝口。“念念，你看秀丽多好，你啊，就安心当个女王就行了。

”壮壮也很快被她“收买”。陈秀丽会用草叶编各种小动物，蚂蚱、蜻蜓，活灵活舍。

她还会陪着壮壮在院子里疯跑，玩“官兵抓强盗”的游戏，壮壮咯咯的笑声能传出老远。

而我，因为怀孕，身体笨重，走几步就喘。一天下午，**在沙发上休息，

看到壮壮拿着一本故事书跑到陈秀丽面前，仰着小脸，满是期盼：“秀丽姨，

你给我讲这个‘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好不好？妈妈总说她累。”那一瞬间，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疼得喘不过气。陈秀丽抬头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但很快就被温顺掩盖。她摸了摸壮壮的头，柔声说：“好啊。

不过，我们小声点，不要吵到妈妈休息。”她抱着壮壮坐在小板凳上，

绘声绘色地讲起了故事。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温柔又美好。我默默地起身，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隔着门板，我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欢声笑语。这个家，

似乎有没有我，都一样了。甚至，没有我，他们更快乐。晚上，陆振国回来，带了一袋水果。

他习惯性地走进厨房，看到正在忙活的陈秀丽，很自然地把水果递过去：“秀丽，辛苦了，

洗点苹果吃。”陈秀丽接过，熟稔地应了一声：“哎，知道了哥。你快去歇着吧，饭马上好。

”那画面，和谐得像一对生活了多年的夫妻。而我这个正主，却像个透明人。

陆振国走进房间，看到我坐在床边，笑着走过来：“今天感觉怎么样？壮壮没闹你吧？

”“他有秀丽姨陪着，哪里还想得起我。”我淡淡地说。陆振国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他坐在我身边，试图拉我的手，被我躲开了。“念念，你怎么又来了？”他有些不耐烦，

“秀丽一个乡下姑娘，来咱们家不容易。她勤快能干，你多担待点。再说，

她把壮壮照顾得好，你不也省心吗？你就是想太多，你看秀丽一天到晚乐呵呵的，

多学学人家。”“省心？”我冷笑一声，“陆振国，你是不是觉得，妻子和母亲的职责，

就是做饭、洗衣、带孩子？这些事有人干了，我这个人的存在，也就不重要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拔高了音量，似乎被我的话刺痛了，“我只是不想你那么累！

怀壮壮的时候你吃了多少苦，我到现在都记着！现在有条件了，我不想让你再受罪！

”“所以你就找了个人来替代我？”我红着眼眶质问他。“不是替代！是帮忙！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沈念，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这么爱钻牛角尖？

”我看着他暴躁又无法理解的样子，心一点点冷下去。这一晚，我们分床睡了。

他睡在了客厅的行军床上，说是怕翻身压到我。深夜，我口渴起床喝水，路过客厅。

借着月光，我看到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我心里一软，想去给他盖上被子。

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厨房传来的细微声响。是陈秀丽，她端着一杯水，

悄悄地走到陆振国身边，蹲下，轻轻地晃了晃他。“哥，哥，你喝点水吧。

我看你晚饭没吃多少。”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陆振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她，没有丝毫意外。他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陈秀丽又从旁边拿起毯子，小心翼翼地给他盖上。做完这一切，她才直起身，准备离开。

转身的瞬间，她看到了站在阴影里的我。我们四目相对。她的脸上没有惊慌，

反而冲我露出一个极淡的，带着挑衅的微笑。那个笑容，像是在无声地宣告她的胜利。

我的手脚，瞬间冰凉。03自从那一晚撞见陈秀丽给陆振国盖被子之后，我便多了个心眼。

我发现，陈秀丽远不止是“勤快”那么简单。她正在不动声色地“成为”我。

我喜欢在床头放一杯温水，她也开始这么做；我写东西时习惯用一支英雄牌的钢笔，

起陆振国当年追求沈念时最爱唱的军歌；或者做出我恋爱时习惯性的小动作；甚至在饭桌上，

做出当年我第一次为陆振国做的、虽然失败了但意义非凡的菜；我因为怀孕，把长发剪短了，

她也找了个周末，剪了和我几乎一样的发型。当她顶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出现在我面前时，

正在看报纸的陆振国脱口而出：“嘿，秀丽，你这么一看，跟你姐刚嫁给我那会儿真像！

”陈秀丽羞涩地低下头，嘴角却微微上扬。我只觉得一阵反胃。更让我心惊的是，

她开始插手我和陆振国之间的事情。陆振国是团长，部队里的事多且杂，

他回家后习惯跟我念叨几句，算是一种解压。这天，他皱着眉回来，说是因为一个训练项目，

跟政委起了争执。我正想劝他几句，让他别太固执。一旁的陈秀丽端着切好的西瓜走过来，

插话道：“哥，我觉得这事你不能硬顶。政委是管思想工作的，你得尊重他的意见。要不，

你明天找他好好聊聊，态度软一点？”她说话的语气、神态，甚至劝人的角度，都像极了我。

陆振国愣了愣，随即点头：“秀丽说得对。还是你想得周到。”他转头看我，

似乎在寻求我的认同：“念念，你看，秀不秀丽都比你懂事？”我张了张嘴，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忘了，就在半年前，他因为同样的事情跟我发脾气，

我就是这么劝他的。当时他还嫌我啰嗦，说我们女人家不懂部队的事。现在，

同样的话从陈秀丽嘴里说出来，就成了“懂事”和“周到”。原来，不是话不对，

是说这话的人不对。我扶着孕肚，慢慢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身后，

传来陆振国略带无奈的叹息：“你看你，又耍小性子。”她在陆振国面前，

故作委屈地说：“姐是不是不喜欢我？也是，我笨手笨脚的，哪有姐那么聪明能干，

还会写文章。哥，要不我还是走吧，别让你们夫妻因为我生分了。”我躺在床上，

感受着肚子里二宝的胎动，眼泪无声地滑落。我不是在耍小性ซี่，我是真的，

快要撑不下去了。这个家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陆振国和壮壮，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习惯着陈秀丽的存在，甚至……是依赖。

我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等我生下孩子，陆振国是不是就会找个借口，

彻底把我“扫地出门”？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发冷。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计划。我将我母亲给我的陪嫁首饰，还有这些年我存下的一点稿费，

都悄悄地收了起来，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我开始强迫自己吃饭，不管吐得多难受，

也要把营养补上。我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来迎接我的孩子，来打一场硬仗。

陆振国和陈秀丽都以为我“想通了”，不再“钻牛角尖”。陆振国脸上的笑容多了，

夸我“这才是我认识的沈念，大度，明事理”。陈秀丽看我的眼神，也越发得意。

她大概觉得，我已经彻底认输，放弃了抵抗。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里的那团火，

不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我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让我彻底摆脱这一切，

能让所有人都看**相的时机。很快，这个时机来了。我生了，是个儿子，七斤重，

白白胖胖。陆家两代单传，添了第二个男丁，陆振国高兴得合不拢嘴。他抱着小儿子，

亲了又亲，当即决定，要给二宝办一个风风光光的满月酒。满月酒那天，家里热闹非凡。

陆振国的战友、领导，还有大院里的邻居都来了。陆振国抱着二宝，

满面红光地接受着大家的祝福。陈秀丽则像个女主人一样，穿着一身新做的红裙子，

穿梭在宾客之间，端茶倒水，招呼客人，忙得不亦乐乎。大家都夸陆振国有福气，

娶了个好媳妇，还有个这么能干的妹妹帮忙。“振国，你这媳妇没得说，生了俩大胖小子。

你看秀丽这姑娘也勤快，干脆亲上加亲，给你哪个单身的战友介绍介绍？

”一位相熟的嫂子开着玩笑。陈秀丽红了脸，娇羞地低下头。陆振国哈哈大笑，正要说什么。

我，这个一直被忽略的主角，抱着刚刚喂完奶的大宝，慢慢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我走到客厅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看着陆振国，声音不大，

但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陆振国，”我说，“我们离婚吧。”04一瞬间，

整个屋子都安静了。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错愕。

陆振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抱着孩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念念，你……你说什么？”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我妈。她一个箭步冲上来，扬手就要打我，

被我爸拦住了。“沈念！你是不是疯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死死拽着我妈。我妈挣脱开，

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振国对你掏心掏肺，你刚生完孩子，

他给你大办满月酒，你就要跟他离婚？你的心是铁打的吗？”周围的宾客也开始议论纷纷。

“这沈念是怎么了？受什么**了？”“放着这么好的日子不过，闹离婚，脑子进水了吧？

”“肯定是产后情绪不稳定，振国你多担待点。”陆振国的领导，王政委，

一个五十多岁的长辈，皱着眉走过来，语气严肃地对我说：“小沈，有话好好说。

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振国是个好同志，你们也是大家眼里的模范夫妻，别冲动。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平静地看着陆振国。他把孩子交给身边的陈秀丽，

一步步向我走来。他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受伤和愤怒。他走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沈念，你到底要干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

让所有人都看我的笑话吗？”“我不是在闹。”我迎上他的目光，无比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陆振国，我要离婚。”“为什么？”他猩红着眼眶，死死地盯着我，“你给我一个理由！

”我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他身后那个抱着我的孩子、一脸无辜和惶恐的陈秀丽身上。

“理由？”我冷笑一声，抬手指着她，“理由就是她！”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陈秀丽。

陈秀丽吓得一哆嗦，抱着孩子后退了一步，眼泪说来就来，哭得梨花带雨：“姐，

我……我做错什么了吗？你要是因为我跟哥吵架，我……我明天就走！

”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激起了所有人的保护欲。我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冲过来就给了我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我的脸**辣地疼。“你还有脸说秀丽！

她来咱家，给你当牛做马，你就是这么对她的？陆振国怕你累着，才把她接来，

你怎么就这么狼心狗肺！”这一巴掌，彻底打散了我心里最后一丝犹豫。我没有哭，

也没有闹，只是捂着脸，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我的丈夫，我的父母，所有的亲朋好友，

都站在我的对立面。他们都认为，我是一个不知好歹、无理取闹的疯子。

陆振国被我伤透了心，他看着我，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和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