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任，12床车祸伤者情况危急，必须立刻手术！”我，心外科主任刘敏，

瞥了一眼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的男人——我的前夫，林峰。

他身边还站着他那个清纯可人的新婚妻子。“急什么？”我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术服，

“没看到我约了王副局长做体检吗？那可是我们医院的贵客。

”护士急得快哭了：“可是那个孩子……”“一个不知道从哪儿领养来的野种，

也配跟王副局-长抢时间？”我冷笑一声，转身走向了VIP体检室。我要让林峰知道，

离开我，他什么都不是。我要让他跪下来求我。两个小时后，我心满意足地送走王副局长，

才懒洋洋地走进手术室。林峰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眼神平静得可怕。他的妻子早已哭晕过去。

手术室的门打开，我的副手脸色惨白地走出来：“刘主任，我们尽力了，孩子送来太晚，

没救了。”我心中一阵快意，正准备欣赏林峰崩溃的表情。他却笑了。他拿出手机，

点开一个录音。里面是我刚刚对护士说的话，清晰无比：“一个不知道从哪儿领养来的野种，

也配跟王副局-长抢时间？”“刘敏，”他平静地说，“游戏开始了。

”1护士小张的脸白得像纸。“刘主任，12床的孩子大出血，脾脏破裂，

再不动手术就……”我打断她的话，仔细抚平手术服上不存在的褶皱。“就什么？

”“就会死！”她豁出去了，声音都在抖。我抬起眼皮，目光越过她，

落在手术室外的长廊上。林峰站在那，背脊挺得笔直。他身边那个叫白薇的女人，

正扶着墙小声啜泣。我离婚不到半年，他就娶了她。真是迫不及不及。我收回视线，

看着小张。“王副局长的体检预约在九点，现在是八点五十，你说我该先管谁？

”“可是王副局长只是常规体检，孩子是急救啊！”小张不懂。她当然不懂。

我就是要让林峰等着。我要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求告无门的绝望。就像五年前，

他求我的时候一样。“刘主任，求你了，那孩子才五岁。”小张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五岁？

”我嗤笑一声，“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是林先生的孩子。”“林先生？”我重复了一遍，

觉得无比讽刺，“一个被医院开除、连行医资格证都被吊销的废物，也配叫林先生？

”我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踩进泥里。“去，告诉外面的人，王副局长最大。

”“想让我手术，就等着。”我绕过呆立在原地的小张，推开了VIP体检室的门。

王副局长正等得不耐烦。“小刘啊，怎么回事，还要我等多久？”我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

“王局，实在抱歉，刚才有个急诊，耽误了一下。”“急诊？”他眉头一皱，

“什么急诊比我的身体还重要？”“当然没有。”我赶紧说，“一个不怎么要紧的小手术，

我已经让我的副手去处理了。您的身体才是我们医院的头等大事。”我一边说着，

一边亲自给他量血压。玻璃门外，我能看到林峰的身影。他没动，就那么站着。

像一尊沉默的雕像。我心里的快意，一点点升腾起来。林峰，你看到了吗？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当年你清高，你不屑，结果呢？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被我赶出了医院。

现在，你最重要的人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掌握在我手上。而你，只能在外面看着。这种感觉，

是不是很熟悉？2“血压有点高啊，王局，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我一边记录数据，

一边状似关心地问。“别提了，最近事儿多。”王副局长不耐烦地摆摆手。

体检项目一项项地做。我全程陪同，殷勤备至。每一个环节都亲自把关，

每一个数据都仔细解读。心电图、B超、抽血……我把时间拖得很长很长。

我就是要让林峰在外面煎熬。让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悔恨和恐惧里。期间，

我的副手李医生给我打了个电话。我直接挂断。他又发来短信。“主任，孩子情况恶化，

出现休克症状，必须马上手术！”我扫了一眼，删掉短信。

然后继续笑着对王副局长说：“王局，您这心脏保养得真不错，比年轻人都健康。

”王副局长被我哄得眉开眼笑。“还是小刘你会说话。”终于，两个小时过去了。

所有的体检项目都做完了。我毕恭毕敬地把王副局长送到电梯口。“王局您慢走，

报告出来了，我第一时间给您送过去。”“嗯。”他点点头，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我慢慢踱步，回到手术室区域。

长廊里空荡荡的。林峰和他那个新婚妻子，都不见了。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转院了？

不可能。全市最好的心外科医生就是我，他能转到哪里去？我推开手术室准备间的门。

林峰果然在里面。他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我。他那个叫白薇的妻子，趴在他腿上，

肩膀一耸一耸，像是已经哭晕了过去。听到开门声，林峰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

没有我预想中的崩溃，没有愤怒，也没有哀求。什么都没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这种平静，

让我莫名地心慌。“怎么？不求我了？”我强撑着，摆出嘲讽的姿态。他没说话，

只是看着我。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我的副手李医生，拖着灌了铅一样的步子走出来。

他的脸色惨白如鬼。“刘主任……”他嘴唇哆嗦着，说不下去。“人呢？”我问。

“我们……我们尽力了。”李医生低着头，不敢看我。“孩子送来太晚，

失血过多……没救了。”死了？我心中涌起一阵扭曲的快意。我赢了。林峰，

你最在乎的东西，被我亲手毁掉了。我转向他，准备欣赏他痛不欲生的表情。可他，

竟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他举起手机，点了一下屏幕。

一个冰冷、刻薄、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安静的准备间里响起。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领养来的野种，也配跟王副局-长抢时间？”是我的声音。

录音清晰得让人头皮发麻。我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冻结了。“刘敏。”林峰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游戏开始了。”3我还没从那段录音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是医院院长的电话。我手一抖，没敢接。紧接着，

科室主任、同事、甚至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行政人员，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涌了进来。

我通通挂断。我冲向林峰，想去抢他的手机。“你疯了！你把录音发给谁了？

”他轻易地侧身躲开，我扑了个空，狼狈地撞在墙上。“发给了所有该听到的人。

”他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你这是在毁了我！”我尖叫。“是吗？

”他反问，“我以为，这是在帮你出名。”他的手机屏幕亮着，是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界面。

我们医院的内部论坛。一个鲜红的、加粗的标题，刺痛了我的眼睛。【心外第一刀刘敏，

为巴结领导，拒做急诊手术，五岁男童惨死手术台！】下面，就是那段录音。以及一张照片。

照片上，我正满脸堆笑地陪着王副局长。而照片的背景里，手术室的红灯，亮得扎眼。完了。

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发冷。林峰弯下腰，与我平视。“刘敏，

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你是怎么对我的？”五年前。那个场景，我怎么会忘。

同样是在这家医院，同样是在这条走廊。一个手术失败的病人家属，在医院大闹。那台手术，

主刀医生是我，林峰是我的助手。手术本身难度极高，失败的风险我们术前就反复沟通过。

但家属不接受。他们认定了是医疗事故。当时，我正处于评选副主任的关键时期，

不能有任何污点。于是，我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林峰。我告诉调查组，

是林峰在手术中操作失误，递错了器械。我还“不经意”地向媒体透露，

林峰那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好，经常酗酒。我利用我导师的关系，利用我积累的人脉，

让所有人都相信，林峰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最终，他被医院开除，吊销了医师执照。

他从一个前途光明的年轻医生，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废物。那天，他就是这样跪在地上，

求我高抬贵手，求我跟调查组说句实话。我是怎么回答他的？我想起来了。我说：“林峰，

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现在，林峰把这句话，

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我。“刘敏，这只是个开始。”他直起身，不再看我。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他那个昏过去的妻子，转身，一步步走出准备间。他的背影，

决绝得没有一丝留恋。就像五年前，我看着他被保安架出医院时一样。不，不一样。

当年的他，满眼是不甘和绝望。而现在的他，是手握屠刀的复仇者。而我，

就是他砧板上的肉。4第二天，我甚至不敢打开手机。因为我知道，外面已经天翻地覆。

“心外第一刀为巴结领导，延误手术致男童死亡。”这个标题，像病毒一样，

在所有本地新闻APP和社交媒体上疯狂传播。我成了全城最恶毒的女人。医院的停职通知，

在事发后不到三小时，就送到了我手上。白纸黑字，措辞严厉。“即日起，

暂停刘敏同志一切职务，配合相关部门调查。”我把自己锁在家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我以为，只要我不听不看，这一切就跟我没关系。我太天真了。林峰的报复，

如果仅仅是停职和舆论谴责，那他就不是林峰了。我以为这是结束，但这只是他复仇的序曲。

我的手机安静了不到一天，又开始响起。这次，是纪委的电话。“刘敏同志，

有举报称你长期收受医药代表回扣，请你明天上午九点，到我们这里来说明情况。

”电话那头的声音，公事公办，不带一丝感情。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收回扣。

这是业内潜规则，哪个医生手上没点灰色收入？只要做得隐蔽，没人会查。可是现在，

有人把它捅了出来。还附上了证据。是一家医药公司的内部账本，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每一笔给我的“推广费”。时间、金额，甚至是我收钱的银行卡号，

都对得上。这张卡，是我专门用来存这些钱的，除了我和那个药代，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林峰是怎么弄到的？我疯了一样给那个药代打电话。关机。我明白了。林峰策反了他。

我瘫在沙发上，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这还不是全部。紧接着，又一篇爆料文章出现在网上。

【深扒“蛇蝎医生”刘敏：学术论文严重造假，剽窃实习生研究成果！】文章里，

列出了我三年前发表在核心期刊上的一篇论文。那篇论文，让我成功评上了主任医师。

文章指出，这篇论文的核心数据和结论，与我手下一个实习生的毕业论文高度重合。

而那个实习生，毕业后因为“能力不足”，被我找借口踢出了科室。现在，他实名站了出来。

他拿出了他的实验记录、论文初稿，所有的时间线，都在我的论文发表之前。铁证如山。

舆论彻底爆炸了。如果说延误手术是医德败坏，那收受回扣和学术造假，

就是职业生涯的死刑。我的电话又响了。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鬼使神差地接了。

“刘主任，还记得我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快意。

是那个被我踢走的实习生。“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年了。”他说，“当初你抢走我的成果，

毁掉我的前途时，有没有想过今天？”“是你？是你跟林峰联合起来搞我？”我嘶吼着。

“不，我只是把真相说出来而已。”他顿了顿，又说：“哦，对了，林峰托我转告你一句话。

”“他说，这才第二道菜，让你慢慢品尝。”5我的人生，像一栋被精准爆破的大楼，

正在一层层地垮塌。我建立起来的一切，我的地位，我的声誉，我的财富，

都在以惊人的速度化为齑粉。我试图自救。我拿出所有的积蓄，请了全市最好的律师。

律师听完我的叙述，摇了摇头。“刘主任，不是钱的问题。现在舆论压力太大，

证据链又太完整，没有人敢接你这个案子。”我不信邪，

又托关系找到了以前求我办过事的一个媒体高层。电话接通了，对方却支支吾吾。“刘姐，

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这次的风向不对。”“什么叫风向不对？”“整你的人，

能量太大了。他把所有证据都喂到了媒体嘴边，我们想不报都不行。而且，

上面有话传下来了，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上面？哪个上面？

我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人，就是王副局长。我赶紧给他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他的声音冷漠又疏远。“王局，是我，小刘啊。”我急切地说，

“网上的事您都看到了吧？那都是诬陷，是林峰那个小人搞的鬼！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我还指望着他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我说句话。结果，他冷笑了一声。“刘敏，

你自己的**不干净，惹出这么大的事，还想拖我下水？”“我没有，王局，

我……”“别再给我打电话了。”他粗暴地打断我，“我们不熟。我院里还有个会，

是关于严肃处理医疗系统腐败问题的。”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

听着里面的忙音，整个人都傻了。半小时后，我看到了本地新闻的直播推送。

王副局长正站在镜头前，义正辞严。“对于市一院刘敏医生的问题，我们局里高度重视！

已经成立了专项调查组，一定会严查此事，给公众一个交代！

我们绝不姑息任何一个败坏医疗队伍形象的害群之马！”他的表情，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仿佛他根本不认识我。仿佛那个在体检室里被我哄得眉开眼笑的人，不是他。

我看着屏幕里那张正义凛-然的脸，突然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就是我费尽心机巴结的“贵客”。这就是我为了他，害死一个孩子的“靠山”。大难临头，

他第一个站出来，把我推出去当了挡箭牌。何其讽刺。我还在笑着，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记者，不想去开。但门铃固执地响个不停。我烦躁地拉开门。门口站着的，

是我导师的秘书。他面无表情地递给我一个信封。“刘敏，这是李教授让我交给你的。

”我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上面是导师亲笔写的几行字，笔锋凌厉，力透纸背。

“医者仁心，德行为先。汝已失德，不堪为我门下弟子。自今日起，逐出师门，此后，

你我再无瓜葛。”落款是恩师的名字。业界泰斗，李济民。这张纸，比纪委的调查通知，

比医院的停职处分，更让我感到绝望。这是彻底断了我的后路。被李济民逐出师门，

意味着整个国内的医疗界，都不会再有我的容身之地。我的职业生涯，被判了死刑。

众叛亲离。我终于体会到了这个词的重量。我捏着那张纸，身体晃了晃，一头栽倒在地。

6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的病房里。

不是我熟悉的VIP病房，而是最普通的三人间，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饭菜混合的怪味。

手背上扎着针，冰冷的液体一点点流进我的血管。我拔掉针头，挣扎着下了床。

我必须去找林峰。我要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我连病号服都没换，

就这么冲出了医院。我打车去了他公司的楼下。五年前，他被我赶出医院后，

就进了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医药公司，从最底层的销售做起。我曾经嘲笑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