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一通电话，让他悔疯了结婚三年，我每天给江临发「我爱你」。他从不回复，

只在醉酒后抱我喊别人名字。体检那天，我查出癌症晚期。医生建议家属陪同，

我下意识拨通他的电话。接通后是他不耐烦的声音：「又有什么事？」

我看着诊断单轻笑：「江临，今天的三遍我爱你，我不发了。」他沉默片刻，

冷笑：「你最好说到做到。」后来他翻遍全世界找我。找到的，只有我化疗掉光头发时，

对着镜头微笑的照片。1无声的告白---手机屏幕亮着，停在和江临的聊天界面。

最上面备注是“江临”，下面，是长长一列绿色气泡。每天一条，内容一模一样，

全是“我爱你”。整齐，密集，像某种坚持了三年的仪式。没有一条回复。白色的对话框，

一次也没出现过。窗外天刚蒙蒙亮，灰白的光透进来，没开灯的房间有种陈旧的暗沉。

我按亮手机，七点整。手指在屏幕上敲击，打出那三个字。发送。绿色气泡跳出去，

孤零零挂在昨天那条上面，很快被更长的聊天记录淹没。床头柜上摆着个相框，

照片里是刚领证那天的我和江临。我笑得眼睛弯起来，他没什么表情，嘴角勉强牵动着。

玻璃蒙了层灰。起床，洗漱。镜子里的脸有点苍白。拧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

人清醒不少。厨房流理台冰凉。烤了两片面包，热了杯牛奶。坐在餐桌前，慢慢吃完。

面包有点干，牛奶只喝了一半。收拾好自己，拿起包和手机。玄关换鞋，鞋柜最底层，

他那双拖鞋摆放的位置，三年没变过。崭新，干净。关上门。咔哒一声轻响。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很浓。走廊里人来人往，脚步声，说话声，推车轱辘压过地面的声音，

混在一起。我坐在蓝色塑料椅上，等着叫号。旁边一个老太太靠在她儿子身上，小声哼哼。

儿子轻声安慰着。低头看手机。屏幕干干净净，没有新消息。“林晚。”护士在门口喊。

我站起来，跟着她进去。一系列检查。抽血，CT，核磁……机器发出规律的嗡鸣。

身体被推进狭小的空间，头顶是冰冷的白色圆环。我睁着眼，看着那片白色，脑子里空空的。

全部做完，已经下午。医生让我在外面等结果。重新坐回那条走廊的塑料椅。

人群稀疏又密集。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光斑，慢慢移动。手机震了一下。

不是江临。是软件推送的新闻。手指无意识划过屏幕，聊天界面最顶端，还是那个名字。

最新一条，是我早上发出去的绿色气泡。下面，是三年，一千零九十五条，一模一样的内容。

“林晚。”医生在办公室门口叫我，表情看不太清。我起身，走进去。他指指对面的椅子。

坐下。办公室很安静，只有电脑主机运行的轻微声响。医生看着电脑屏幕，鼠标滚动了几下。

他转过来，手里拿着几张报告单。纸张很薄，边缘有点锐利。“林女士，”他开口，

声音平稳，“检查结果出来了。”我看着他。他停顿了一下，像是选择合适的词语。

“情况不太好。胃癌，晚期。”窗外好像有车开过去，声音遥远。他递过报告单。我没有接。

目光落在那些黑白影像和密密麻麻的数据上，看不懂。但最后那几个字，认识。晚期。

“已经有多处转移。”医生的手指在片子上的几个点划过，“肝部，肺部……情况比较复杂。

”我抬起头，看他。他的眼镜片反着光。“治疗方面……”他继续说，“现在开始积极干预，

或许能延长一些时间，提高最后阶段的生活质量。但……治愈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他顿了顿。“需要尽快住院，制定方案。今天能办手续吗？最好有家属陪同。”家属。

这两个字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我拿过那些报告单。纸张捏在手里，有点凉。拿出手机。

手指自己动起来，解锁，找到通讯录，第一个名字。拨号。嘟——嘟——漫长的忙音。

每一声，都敲在耳膜上。接通了。那边很吵。音乐声，谈笑声，酒杯碰撞声。

他的声音夹在里面，带着惯常的不耐烦。“又有什么事？

”背景音里有个娇滴滴的女声在喊：“江少，到谁喝了？

”我看着诊断单上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晚期。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扯了扯嘴角，

真的轻轻笑了一声。声音通过话筒传过去，很平静。“江临，”我说，“今天的三遍我爱你，

我不发了。”电话那头沉默下去。嘈杂的背景音也像是被按了减弱键。几秒后，他冷嗤一声。

“你最好说到做到。”通话切断。忙音嘟嘟作响。我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屏幕暗下去。

医生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职业性的怜悯。我站起身，把报告单对折，再对折，塞进外套口袋。

“谢谢医生。”我说，“我考虑一下。”走出办公室，走廊的光线似乎更暗了。一步一步，

穿过人群。那些声音，脚步声，哭闹声，都隔着一层膜，模糊不清。电梯门映出我的影子，

单薄，模糊。走出住院部大楼，傍晚的风吹过来，带着点凉意。口袋里的诊断单边缘，

硌着皮肤。手机又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他的名字。看了几秒。手指划过红色按钮。挂断。

世界清静了。2孤独的告别我没有回家。那个房子，与其说是家，

不如说是一个住了三年的酒店。江临的东西不多，但每一件都在宣告他的存在。

玄关挂着的昂贵西装，书房里他偶尔用来处理公务的电脑，洗漱台上，和我的牙刷分开放着，

他常用的那款薄荷味牙膏。所有这些，都带着他的气息。冷漠的，疏离的。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华灯初上，城市被霓虹点亮。热闹是别人的。

口袋里的诊断单像一块冰，贴着大腿皮肤。晚期。两个字反复出现。走到脚酸，

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的长椅坐下。玻璃窗映出来往行人，匆匆忙忙。

一个穿着玩偶服的人在那里发传单，动作笨拙。手机一直在震。江临的名字固执地亮起，

又暗下，又亮起。十几通未接来电后，屏幕终于彻底暗下去。一条短信跳出来。「林晚，

你闹什么？」我看着那行字。闹？以前或许是吧。用每天一条的短信闹，

用精心准备的饭菜闹，用小心翼翼的眼神闹。渴望他能看一眼，能有一点回应。现在，

没必要了。我回了一句。「没闹。累了。」把手机调成静音，塞回包里。坐了很久，

直到夜色浓重。风吹过来，有点冷。我拢了拢外套，站起来，走向不远处的一家连锁酒店。

开了一个单人间。房间很小，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卫生间。干净，也简陋。

洗了个热水澡。水流冲刷身体，皮肤泛起红色。镜子里，水汽氤氲，脸孔模糊。躺在床上，

关灯。黑暗吞噬一切。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会想很多。关于病，关于死，关于江临。但没有。

脑子很空，身体很累。很快就失去了意识。第二天醒来，天已大亮。

阳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亮痕。拿起手机看时间。

屏幕上堆满了未接来电和短信。大部分来自江临，还有几个是他朋友打来的。

江临的短信从最初的质问，变成了带着怒意的命令。「接电话。」「林晚，你人在哪？」

「别挑战我的耐心。」「回来把事情说清楚。」最新一条是凌晨两点发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以前想他爱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我起身，洗漱。

用酒店的一次性牙刷刷牙，味道陌生。出门，先去了一趟医院。找昨天的医生，

详细问了一下情况。关于还能活多久，关于治疗会多痛苦，关于不治疗会怎么样。

医生很坦诚。晚期，扩散。积极治疗，过程辛苦，可能多活几个月到一年。不治疗，

时间更短，后期会非常难受。“我建议还是通知家属。”医生看着我，“后续很多决定，

需要人一起商量。而且治疗过程，也需要人照顾。”我点点头。“谢谢。我会考虑。

”离开医院，我去找了中介。租房子。要求简单，干净，离医院近，能短租。

中介是个年轻小伙子，很热情。看了几套，最后定下一个一居室的小公寓。家具简单，

但有阳光，安静。签了三个月合同。我用这些年自己攒下的钱付了租金。卡里的钱不多，

但够支撑一段时间。没动江临给的副卡。那张卡，从拿到手那天起，我就没刷过。办好手续，

拿到钥匙。我去买了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床单，被子，枕头，几件换洗衣物，

一些基本的厨具。把东西搬进新租的公寓。打扫，整理。忙完，天又黑了。站在窗边看外面。

不是繁华的夜景，只是普通的居民楼，灯火零星。很安静。手机安安静静躺在桌上。

接下来的几天，异常平静。我每天睡到自然醒。给自己做简单的饭。虽然没什么胃口，

但还是强迫自己吃一点。坐在窗边晒太阳，一看就是一下午。去附近的公园散步，

看老头老太太下棋，看小孩子跑来跑去。身体还没有太明显的不适。只是偶尔会胃痛，

隐隐的。我买了止痛药，痛的时候就吃一片。关于癌症，关于死亡，好像想了很多，

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一种奇异的平静笼罩着我。江临的电话和短信，

在最初几天的狂轰滥炸后，渐渐少了。直到一天晚上，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江临的名字跳动。

我看着，没有接。**固执地响着。一遍，两遍。第三遍快要结束时，我拿起来，按了接听。

但没有说话。那边也没立刻开口。沉默着，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过了很久，他的声音传过来，

带着一种压抑的，试图平静的语调。“林晚，”他说，“你在哪？”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有事吗？”“回来。”他顿了顿，“或者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你。”“不用。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那股不耐烦又冒出来，“就因为我说了你一句？林晚，三年了，

你每天发那些东西，我不回，你不也照样过？现在装什么委屈？”那些绿色气泡。一千多天。

在他眼里，是装委屈。我轻轻吸了口气，胃又开始隐隐作痛。“江临，”我打断他，

“我没有委屈。”“那你到底想干什么？欲擒故纵？”他冷笑，“我告诉你，没用。

”“我没想干什么。”我说，“就是累了。不想发了，也不想回去了。”“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沉下去。“我们离婚吧。”我说。声音平静，连自己都意外。

电话那头彻底安静了。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几秒后，他像是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带着难以置信的暴怒。“林晚！**再说一遍？”“离婚。”我重复了一遍，

“协议你让律师拟好，发给我。我签字。财产我什么都不要。”“你休想！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想结就结，想离就离？你把我江临当什么？”“那你呢？

”我轻声问，“你把我当什么？”电话那头又是一滞。“江临，这三年，你把我当什么？

”我又问了一遍，声音很轻，像在问自己。他答不上来。呼吸粗重。“签字吧。”我说，

“对你，对我，都好。”说完，我挂了电话。把手机关机。世界彻底安静了。

3最后的挣扎第二天，我去律所咨询了离婚事宜。找了个看起来很干练的女律师，姓陈。

我把情况简单说了。结婚三年，无子女，名下无共同财产（房子是江临的婚前财产），

我自愿放弃一切财产分割，只要求尽快离婚。陈律师有点惊讶。“林女士，

您确定什么都不要？根据婚姻法，即使您是家庭主妇，

也有权要求分割部分婚后财产……”“不用。”我摇头，“我只要自由。”她看着我，

没再劝。“好的，我明白了。我会尽快草拟离婚协议，发给江先生那边。”“谢谢。

”从律所出来，阳光有些刺眼。我抬手挡了一下。接下来几天，我联系了医院，

办理了住院手续，开始第一次化疗。化疗比想象中更难受。药物推进血管时，

带着一种冰冷的刺痛。然后是漫长的输液过程。躺在床上，看着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

流进身体。几个小时后，副作用开始显现。恶心，呕吐，头晕，乏力。我趴在洗手池边，

吐得昏天黑地。胃里翻江倒海，吐出来的只有酸水。喉咙被灼烧得**辣地疼。

护士过来帮我拍背，递给我一杯温水。“刚开始都这样，慢慢会适应一点。”她声音温和。

我漱了口，靠在墙上，浑身虚脱。镜子里的脸，白得像纸。头发开始大把大把地掉。

起初是枕头上，梳子上，后来洗头的时候，水池里黑乎乎的一团。看着心惊。

我去医院附近的小店，买了几顶帽子。棉质的，戴着舒服点。江临没有再直接联系我。

他的律师联系了陈律师。态度很强硬，不同意离婚。说夫妻感情并未破裂，只是一时矛盾。

陈律师把话转达给我。“江先生那边，似乎不愿意放手。”她说。我看着窗外。

“那就起诉吧。”“起诉离婚，周期可能会比较长。而且需要提供感情破裂的证据。

”“分居不算吗？”“算，但可能需要时间。”陈律师犹豫了一下，“林女士，

您的身体情况……是否需要作为情况说明，加快进程？”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的意思。

用绝症来博取同情，加快离婚。我摇头。“不用。我不想用这个。”不想让江临知道。

不想在他眼里，看到怜悯，或者，更可能的是，麻烦解决了松一口气的表情。

“按正常程序走吧。”我说。“好的。”化疗的间隙，我偶尔会开机，

看看有没有律师的消息。一开机，无数条短信和未接来电提醒涌进来。大部分还是江临的。

「林晚，接电话！」「**到底在哪！」「有什么条件，回来谈。」「别躲着不见人。」

「我最后问你一次，回不回来？」最近的一条，是昨天夜里。「晚晚，回来吧。」晚晚。

他从来没这么叫过我。恋爱时连名带姓，结婚后，干脆省略称呼。我看着那两个字，

心里没有一点波澜。像看陌生的文字。胃痛变得频繁和剧烈。止痛药的效果越来越差。

一次化疗后，我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躺在病床上，时睡时醒。梦里光怪陆离。

一会儿是小时候，一会儿是刚认识江临那会儿，他看起来还没那么冷。一会儿又是他醉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