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用七年等沈之行一句娶我。换来的却是我家破产的那一夜，二十通的未接电话。

心如死灰的瞬间，门外传来了沈之行大哥的敲门声。后来，沈之行红着眼求我回头。

沈策漫不经心搂住我的腰，对他轻笑：「忘了规矩？叫嫂子。」

01我和沈之行是公认的青梅竹马。从初中到大学，整整十年。

我们就像两棵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小树，根系都缠绕在一起。

所有人都说文枝和沈之行是注定要在一起的。这些年我也深信不疑。我喜欢吃葡萄。

所以沈之行家的院子里爬满了葡萄藤。夏天，他会翻过院墙，兜着满满的葡萄捧到我面前。

葡萄的汁水有时候会溅到他几万块的t恤上，他也毫不在意，

只是笑嘻嘻地凑过来：「甜不甜？」那时候他眼里的光，亮得很动人。我家饭桌上，

总有一副他的碗筷。我妈总说他瘦，变着法地给他补身体。沈家家道中落的那几年，

我爸刚去世不久，我家的情况也很艰难。但我妈还是毫不犹豫地拿出积蓄，

动用人脉帮他家周转，甚至还救回了他母亲的命。他母亲出院的那天，

他红着眼眶在我妈面前发誓：「阿姨，您救沈家于水火，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请您放心，

我一定会用一辈子对枝枝好，绝不会让他受一点点委屈。」所以当我家突然破产，

我妈积劳成疾突然病倒，医院开出天价手术费的时候，我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我以为我们会像过去无数次那样，紧紧拉住彼此的手。没想到，沈之行消失了。

02电话打过去无人接听。第二通，第三通……第二十通。全是冰冷的忙音。

我的电话沈之行从来都是秒接，联系不上的情况记忆里只发生过一次。

我疯了似地联系所有可能知道他去向的朋友。得到了一堆闪烁其词的回答。

「之行最近好像挺忙的啊……」「没跟我们在一起呀。」「沈哥？好久没跟沈哥联系了。」

平时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朋友兄弟的沈之行，居然就这样消失了。在拨打沈之行电话之前，

我已经独自挣扎了三天。一边面对着生病的母亲和还没有着落的治疗费，

一边担忧着沈之行的下落，从医院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跑回了我们曾经共同的小公寓。

房子里空荡荡的，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了。我搜寻了一圈，

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书房里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瞬间亮起，浏览器还停留在一个本地论坛。

【求助：恩情和自由怎么选？真的要用一辈子来报答吗？】发帖时间是一个月前。

正是我家生意开始出现问题，我妈的身体状况开始不好的时候。我的手指冰冷，

颤抖着点开了。帖子的内容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一寸寸捅进了我的心窝里。

【和女朋友在一起很多年了。她家以前确实帮过我家很大的忙。但感情不能用道德绑架吧？

难道帮了我，我就要搭上一辈子吗？】【每次看到她，

我都会想起我家最落魄、最狼狈的时候，真的太压抑了，我喘不过气。

】【最近她家的生意好像也不太行了，未来会是一个无底洞。

我想追求属于我自己的幸福和自由，不想替她兜底，我错了吗？

求大家点建议……】鼠标下滑，回复里有人骂他渣，也有人理解他，祝他早日解脱。

高赞回答是：「冷处理+不回复，等她自己提分手，你也不用担负骂名。」原来，

在我为我们的未来忧心忡忡时，他早就把我当成甩不脱的包袱了。那些无人接听的电话，

不是因为他出了事，而是他选择了逃脱。十年情深，抵不过他家道中落时我见过他的狼狈。

我脱力跌坐进落了灰的椅子里，浑身发冷，眼泪也流不出来。心如死灰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03我推门出去，是沈策，他的脚边旁边散落了一小堆烟头。

「文枝，你母亲的医药费我让李特助去缴了，你不要急。」我一愣，

巨大的转折把我钉在原地。沈策是沈之行同父异母的哥哥，从小就作为沈家接班人培养，

生活在国外。一回国就全盘接手了企业。沈氏开始还掀起了一场不小的内部风波。

不过随着公开反对沈策的高层们接连被清除出了集团，很快风平浪静了。

记忆里沈之行似乎很怕他这个哥哥。我跟他的接触更是不多，

所以他突然说要帮我支付医药费，我不明白。沈策继续说：「但是你应该知道，

手术费只是开始，后续的治疗和康复，需要的更多。但是我都会承担，

所以现在开始不要愁眉苦脸了。」我陷入更深的震惊中，整个人陷入了呆滞。

沈策晃晃我的肩膀，确认我在听：「我联系了瑞士的医疗团队，现在刚落地，

他们会全程参与你母亲的治疗。另外我的这些承诺会让李特助拟一份赠予合同，

一会发到你的邮箱，你立刻签。」他似乎被自己的话点燃了，

突然兴奋起来：「如果我敢临时逃脱你可以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再让沈氏赔个倾家荡产。」

他摊开手：「如何呢？」04如何，这自然是很好。眼前这个人做事果决，长得也不赖，

有很多小姑娘喜欢他。工作能力特别突出，久而久之给人一种非常老成持重的错觉。

但是我知道。绝非如此。看着他在等待我说话的空档又点燃一根烟，

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这是沈家度过危机后的第一个生日，沈之行被一众人围在中间，

像一个明星。沈策就是在这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

他说你会不会觉得自己的男朋友是一个白眼狼呢？「明明是你帮他和他的家族度过了难关，

这个时候他却只记得自己风光，把你扔到角落里。」我被他戳中了心里隐秘的失落，

低头沉默了片刻。沈策露出毫无抱歉的表情，小声说了句抱歉：「文**，

可以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当时我还不知道他就是沈之行嘴里那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哥哥，

被他跳跃的思维搞得稀里糊涂：「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的。」他笑得灿烂：「我知道。

但是，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你的联系方式才行。」

随即人群当中的沈之行就被他一个眼神叫过来：「我想跟文**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文**会不同意吗？」「不会。怎么会呢？」沈策难得给了沈之行一个好脸色，

沈之行连忙戳戳我，示意我拿出手机。沈策站在他的身侧，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就像今晚一样。「文枝，沈之行是这样一个没担当的人，你干脆移情别恋喜欢我行不行？」

「但是我不着急，信任是通过测试建立起来的，我很乐于被考验。」「枝枝，考验我吧。」

昏暗的走廊里他的眼睛很亮。我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05等我再回到医院的时候。

我妈已经被转进了vip病房，沈策口中的瑞士医生也已经加入了会诊团队。经过几轮研讨，

医生说问题不大，很快就可以出院，后续慢慢静养就可以了。我心里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下来。

打开手机发现沈策说到做到，邮箱里居然真的躺着一份合同。像一块烫地瓜一样，

搞得我一时手足无措，来回倒腾那几个app。切到朋友圈。意外看到了沈之行。

是共同好友发的视频动态，ip在国外。视频里的沈之行穿着花里胡哨的夏威夷衬衫，

手里举着香槟杯，放肆大笑着，挂在一个身材**、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孩身上。

女孩举杯喂他喝酒，他仰头去接，酒液顺着下巴流进衬衫里。

文案是暧昧不清的：「恭喜沈哥开启新人生。」我一眼认出，

那女孩是最近一个小有名气的网红，似乎签了沈之行那家刚成立不久的文化传媒公司。

沈之行的脖子上空荡荡的，我妈给他求的玉观音也被摘掉了。

我的心像是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不是疼，而是一种荒谬的刺痛感。视频存在了大概十几秒，

就被飞快地删除了。我想起沈家面临存亡危机的时候。沈之行在学校遭受了很严重的霸凌，

甚至有人以给他介绍工作的由头把他骗去酒吧灌酒。拍他的视频发到朋友圈里，

配文「昔日小少爷惨变落水狗。」当晚我打了十多个电话都联系不上他。

我像疯了一样冲出门，找遍了全城的酒吧。最后在草丛里找到不省人事的沈之行，

一步步把他背回了家。第一次感受到人生落差的沈之行双眼通红地抱着我，

说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那时的愤怒，那么真实。可现在，

视频里那个主动烂醉、沉溺声色的男人，是谁呢？我忽然就释怀了，没有什么是永远的。

我也不必计划永远。「恭喜文枝开启新人生！」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06这段时间沈策频繁出现在医院。尽管他每次都很低调，待人接物也很礼貌，

但还是引起大家的关注。成了我们楼层的明星，大家纷纷猜测是谁家的女婿，

护士们也纷纷讨论他是谁家的儿子，隔壁的大妈甚至打听到我妈面前来。

这天我妈轻轻拉过我的手，温柔但是认真地看着我说：「枝枝，你跟妈说实话。

你跟之行……是不是断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我妈。我妈的语气里没有太多意外，

更多的是了然：「因为妈妈这次生病，所以他躲了？」我沉默着算是默认了。

我以为我妈听到这话会伤心难过，毕竟她之前对沈之行真的很好。但我妈却说：「断了也好，

其实妈妈一直不怎么喜欢沈之行这孩子。倒不是因为他本身如何。

而是……他妈妈是小三上位。看到他，总会想起些不痛快的事。」我彻底愣住了，

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听旁人提起过。「您……您从来没说过。」我喃喃道。「说什么？

拿上一辈的错误去惩罚一个孩子吗？」我妈摇摇头，表示实在没有这个必要。「更何况，

我的枝枝这么喜欢他，我就把他当做自家孩子看待了。咱们文家帮人，是冲着情分和本心。

不搞迁怒那一套。」母亲伸了个懒腰，语气也瞬间轻松起来：「现在好了。他自己走了歪路，

断了刚好。我的枝枝，值得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多的是，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妈话锋一转，又问起了沈策。我支支吾吾，省去沈策发疯说要我跟他在一起的事，

简单说了事情的原委。我妈顿感十分欣慰：「沈策那个孩子，跟他弟弟完全不同。

是个很厉害的人。现在愿意帮我们，是个不错的人。有机会的话，妈想见见他。当面谢谢他，

也有些话，想跟他聊聊。」我答应下来，心里有些没底。07我妈的身体稳定下来，

出院也指日可待。加上我已经决定放弃沈之行。一时间悬在我心上的两件事骤然一空。

心气一散，人也跟着病了一场。混混沌沌地睁开眼之时，是沈策把我扶了起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蹲在我床边，眼错不眨地盯着我的脸看：「文枝，你好点没？」

「你发烧了，你知道吗？」他摸摸我的额头，递来一杯水。「你的合同还没签，

我让李特助带文件来找你，结果电话不接，门也不开。」他摸了摸鼻子，压下翻滚的情绪，

「结果我赶回来就发现你都快烧开了。」「枝枝，医生一会就会来给你打针。」

厨房的方向不断传来饭的香气，远远地钻进我的鼻子里。沈策似有所感：「李琮在给你煮粥。

」我迷迷糊糊打开手机发现触目惊心的未接电话，除了刚开始零星的几个来自李特助，

剩下的全部来自沈策。我当时抓心挠肝联系不到沈之行的时候，大概给他打了30通，

这次因为我妈的事情联系沈之行，也只打了20通，打这几百通电话的时候，

沈策在想什么呢？我哑着嗓子向他道谢：「不好意思，我生病了。」

一听到我的声音沈策立刻凑过来，严厉地纠正：「怎么张口闭口就是不好意思，

生病了也道歉吗？谁怪你了，这里有任何一个人怪你吗？」没等我接话。门外有人敲门，

医生来了。沈策把他请了进来，依旧站在我身边。

李琮这时也围着围裙端着煮好的粥从厨房小步挪腾出来。一时间我的身边围着三个人。

让我好不自在。我理解的人际关系是很残酷的，与最动物性的弱肉强食一般没有分别。

受伤的鹿，没有人会施救，大家只会静静地看着它死去。这种觉悟，

在我家生意很好的时候我就有。被沈之行单方面断联，承受身边人的风言风语，

我都没说什么。人性使然，我以为这些都伤害不到我。但是此刻，打完退烧针的我，

突然捧着一碗极其普通的粥流下一滴眼泪来。李琮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