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说《爱意枯竭,花落镜碎》,类属于短篇言情风格的经典之作,书里的代表人物分别是沈墨城韶华秦玉,小说作者为麋鹿,文章无删减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和秦玉消失在雨中。冷风入骨,我抱紧女儿发抖的身躯。韶华声音闷闷的。「他为什么既想当我的爹,又想当沈驹的爹?」我拍着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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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产变卖完的第二天,留洋七年的沈墨城终于回来了。西洋物件摆满了整个院子,
他整个人意气风发。“琦容,我遵守承诺,一找到老师的遗孀就回家了。”果不其然,
他身后站着卷着时髦**浪的秦玉,这次我没大吵大闹,没有吃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他一手牵着秦玉,一手抱着孩子。“她们母子可怜,你把主院让出来给她们住。”是通知,
不是商量。可这宅子已经被我卖了,十天后买家来收房,我带着女儿去国外躲避战乱。
所以她爱住哪儿住哪儿,关我何事,反正今后我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他们。
1.看到大门外站着的三人,我愣神了一瞬。有点没反应过来他们是谁。
站在沈墨城身边的秦玉身穿貂皮大衣,长发盘在脑后,时髦又贵气。
她居高临下地朝我一笑:「琦容,你比以前憔悴了。」愣了一下,
低头看看自己洗得发白的衣裙。我苦笑。是啊。被沈墨城放在手心呵护的秦玉,又怎能想象,
乱世中我如何独自撑起这个家的。七年前沈墨城抛下怀孕的我,天天往丧夫的秦玉那跑。
他说照顾秦玉是老师的遗言,他不能违抗。「这是我欠她的,你就不能大度点?」
甚至因为她怀孕体弱,就抢走我陪嫁的百年人参。我们大吵一架,他推倒了快要临盆的我。
血流了一地,我惊慌失措地求他喊大夫。比秋雨更冷的是沈墨城的眼神。
「玉儿还等着我救命。」然后走了,再也没回来。一起消失的还有秦玉。
府中人都说他跟女人私奔了。留给我的只有一**欠债。那段时间,
城中全是议论这段风流韵事,嘲笑我没本事,拴不住男人的心。我缩在家里不敢出门。
在那个绝望的深秋生下了女儿韶华后,我突然生出无限勇气。摈弃了以前的傲气和尊严,
整日跑前忙后做生意,好维系这个家的开支。沈墨城的眼眸定定望着我,带着歉疚。「琦容,
这些年辛苦你了。」我低头沉默。没有愤怒委屈,没有重逢的喜悦。只有无言以对。
2.「娘,他们是谁?」女儿扯着我的衣袖,低声问。望着神似自己的女儿,
沈墨城红了眼眶,颤抖着伸出手。「孩子,到爹这里来。」「爹」
这个称呼对韶华来说太过陌生,她躲开他,扑进我怀里。沈墨城神情一滞。
空气有一瞬的尴尬,我扯扯嘴角:「你消失了七年,杳无音讯,我们以为你早死了呢。」
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回来。沈墨城不悦地皱眉,想说什么,终究忍住了。解释后,
韶华依旧不愿叫他爹。「哦~把我们扔在江城,倒带着别的女人儿子去快活,我才没那种爹!
」从小跟着我吃了不少苦,韶华比一般孩子伶俐早熟。战火纷飞的年代,
我没把她保护在温室,乖驯单纯的女性只会被这个吃人的世道给毁了。她的话犹如尖针,
刺破了大人们粉饰的太平。我看到沈墨城的身躯晃了晃。他脸色发白,低声质问我:「琦容,
你怎么把孩子教成这样了?」但在看到我淡然的神色后,他似乎心虚,又转了语气。「罢了,
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以后由我教导韶华。」
3.我和韶华的东西大部分已经邮寄到了海外。主院很快收拾出来。
沈墨城惊讶我的大度:「我以为你会像以前那样大吵大闹,让我难做。」「琦容,你学乖了。
」说着双手搂住我的肩,炙热的鼻息喷洒在颈后,他语气缠绵。「晚上,我住你那。」
胃里没由来的一阵恶心。我强忍不适,从他的怀抱中挣脱。「不了吧,韶华晚上得我陪睡。」
沈墨城的眼眶微微发红。「七年前玉儿病重,又怀有身孕,我除了带她去海外求医,
别无选择。」我没说话,只想着东街的桂花糕好吃,明天再给韶华买点。气氛尴尬,
我只想快点躲进屋子。他还想再说什么,就被秦玉派来的仆人叫走了。我松了口气。
和他在一起,太窒息。所幸秦玉的手段没变过,依旧会以各种小借口叫走沈墨城。
秦玉给我送来了一套洋文书,说他们这次回国,是想办个新式学堂。「不会没关系,
我可以教你。」她说完,还会时不时跟儿子沈驹拽几句蹩脚的洋文。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可她们不知道,为了将来在国外站稳脚跟,我和女儿跟着洋人老师学了两三年的洋文。
语言流利,几乎没有口音。我拍拍努力憋笑的韶华,示意她别露馅儿。
法律意义上我还是沈墨城的妻子,在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
要是被他知道我和女儿马上要远渡重洋,他有千百种方法拦下我们。到时候我的心血会白费,
花重金搞到的两张船票也会作废。我低头刺绣:「学不来。」
一旁沈墨城道:「琦容久在深闺,大字不识几个,你别为难她了。」秦玉这才满意作罢。
4.战火从北边蔓延,各大军阀混战。物价飞涨,我吩咐王妈将粮店的粮食分给穷人。
沈墨城的新式学堂计划暂时搁置。他每晚都会来偏院找我。赖在花厅,茶换了一盏又一盏。
面对面坐着尴尬,我不得不假装很忙。地上铺的石砖被我数了又数,18、19……「琦容,
你似乎很抗拒我。」「啊……没有。」20,21,22……他牵起我的手,
想把我拽去怀中,我双脚蹬地,身体拼命往后仰。天空雷鸣电闪,狂风大作。
韶华哭着扑我怀中,「娘,打雷了,我害怕。」尴尬的气氛被打破。沈墨城伸出手,
黑眸盛满慈爱。「韶华,你娘累了,让我抱你好不好?」韶华犹豫着,圆溜溜的眸子看向我。
我正要开口。秦玉跑了进来,她焦急又无奈:「小驹闹着找你,他最怕打雷了。」
沈墨城坐着没动。用眼神请示我和韶华。韶华拍开他的手,转过身扑入我的怀中,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掉珍珠。我缓缓道:「你走吧。」沈墨城如释重负,
和秦玉消失在雨中。冷风入骨,我抱紧女儿发抖的身躯。韶华声音闷闷的。
「他为什么既想当我的爹,又想当沈驹的爹?」我拍着她的背,
不知如何向她解释男人这个物种的三心二意。5.早上看到沈墨城坐在花厅。
我小心翼翼地后退。「琦容。」高大的男人靠近,嗓音嘶哑。「我照顾他们母子是迫于无奈,
你不要多想。」「没有。」「……那就好。」「韶华喜欢看电影,我托人买到三张电影票。」
考虑到孩子,再加上马上要离开故乡。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韶华听说主演是她最喜欢的明星,兴奋的午觉都没睡。这次她没抗拒,
沈墨城终于将她抱在怀中,高兴地眼眶泛红。他空出一只手紧紧牵住我的。
脑海中突然闪现那天他牵着秦玉的画面。我脸色一白,差点呕出来。「怎么了?」「没事。」
刚出沈府大门,秦玉从后面追了出来。她脸色憔悴。「墨城,小驹不知道吃了什么,
上吐下泻的。」沈墨城眼神瞬间冷肃,放下韶华。他双手握住秦玉双肩,柔声安慰。「别急,
慢慢说。」秦玉对上我的视线,躲闪着挪开:「你,你还是去看看吧。」
沈墨城头也不回地跟着走了。6.「娘,王妈还没看过电影呢,叫她一起吧!」
韶华不哭不闹,冲我露出大大的笑脸。懂事地让人心疼。我们仨看完电影,
想着走了后再也吃不到江城特有的小吃。便从城南到城北,吃了个遍。
又大包小包买了不少特产,好带给国外的表姐。刚进门,一只茶盏就摔在脚下,
滚烫的开水洒在我的绣鞋上。「怎么回事?」我不明所以,但这种前奏很熟悉。果然,
沈墨城压着怒气说:「琦容,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懂事大度了。」
一天的好心情顿时没了,我冷下脸。「有什么话说清楚。」
沈墨城揉揉眉心:「我知道秦玉母子住进来,你心里不舒服。但她们一个没丈夫,一个没爹,
实在可怜。」「就住一段时间,你都容不下,往小驹的饭菜里放花生碎。」「这种手段,
太过下作。」我气笑了。原来他一点没变,秦玉说什么他信什么。而对我,却一字不信。
「我没那么闲,还去给沈驹送吃的。」沈墨城一愣,「可玉儿说那碗粥是从你院里送出来的。
」我无所谓。「随你怎么想了。」沈墨城握住手腕,将我扯到身前。「我照顾秦玉母子,
你吃醋了?」我和她之间没什么的,我只把她当妹妹。」我不懂他跟我解释这些干什么,
只觉得聒噪。「哦。」「你尽情照顾,我没意见,更不吃醋。」可他并没有高兴,
反而更生气了,苦笑道:「别闹了行不行?」「你就不怕我再次离开你吗?」
不由想起七年间的辛酸,心中一阵悲凉。债主堵门放火,被欺负没男人撑腰,
韶华被人骂没爹的野种……那些苦难和屈辱我都咬牙挺过来了。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
他在海外陪着别的女人。现在我羽翼丰满,靠着自己就能支起一片天。
谁还在乎他离不离开呢?我用力掰开他的手,一字一顿。「我说了,随你怎么想。」
用热水将他握过的地方搓了又搓,直至皮肤发红才罢手。7.离登船还剩一天,
我和韶华都有些雀跃。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我正清点行李时,王妈跑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和那位沈少爷打起来了。」主院里,韶华正压着沈驹爆揍。
「你他爹的竟然敢摔碎我的镯子!」我拾起地上碎成几瓣的翡翠镯子,
这是我娘过世时留给韶华的。在困难时我也没想过当了它还债。没想到被沈驹给摔坏了。
「沈韶华,给我住手!」衣衫不整的沈墨城和秦玉跑了进来,
沈墨城黑着脸吩咐仆人拽开韶华。「你一个女孩子,如此粗鲁,以后怎么嫁人怎么侍奉公婆?
」我护在韶华身前。「沈驹倒是受你管教了,你就教出来一个抢夺他人财物的贱种?」
「韶华,你没做错,下次遇到这种手贱的,狠狠打回去!」韶华眼睛亮亮的,用力点头。
秦玉哭声一顿,「不过一个镯子,犯得着打人吗?」我点点头,「不过一个镯子,
那你赔个一模一样的。」「或者赔钱也行,白银一千两。顶级水头,我没占你便宜。」
沈墨城接话:「琦容,别得理不饶人。」「玉儿可怜,丈夫早逝,你就不能让让她?」
「快道歉。」我的心被狠狠攥紧,不论何时,沈墨城永远都站在秦玉母子那边。
不分黑白地维护她们。他口口声声秦玉母子可怜,陪在身边照顾。可我和韶华不可怜吗,
我有丈夫,孩子有爹,却跟没有一样。我忍住泪水,颤声道:「她名义上的丈夫死了,
可你不是她现在的丈夫吗?」我指着沈墨城还没系好的裤腰带、脖颈上的红痕。
他心虚地转过头。「都是误会。」「是不是误会,已经不重要了。」「沈先生,
你刚喊错我的名字了。」韶华大声道:「我叫李韶华,李琦容的李。」沈墨城身子剧烈一晃,
子女随母姓,意味着女方已和离或者单方面离婚。他喃喃:「琦容你还想闹多久?
故意让女儿跟你姓,就是为了报复我对吗?」我想说什么,突然城北边传来几声爆炸声。
8.老旧的瓦片掉下来,我冲上去护住韶华。是沈墨城替我挡下了那一击。血流如注。
仆人说,北边的军阀打进来了。城中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城南港口有轮船,
说原定明天出发的,但因战乱今天就要起航了。」犹如一声炸雷在脑中炸开。
浑身毛孔渗出冷汗。我死死抓着仆人的胳膊问:「是去国外的那个邮轮?」仆人点点头。
众人都变了脸色。秦玉抓着沈墨城:「我们还是去国外吧!这里不安全!」
沈墨城上前抓住我:「跟我们一起走,琦容,这次我不会抛下你和孩子。」炮火声中,
我的心震颤了几秒。仆人为难地说:「可是老爷,车里只能坐下四个人。」四个人。
除了开车的司机外,就剩下三个位置。他刚要开口。秦玉扯着沈墨城的袖子,
语气哀婉:「墨城,别丢下我和孩子,你忘记当初的承诺了吗?」沈墨城犹豫了几秒。
转身对我说:「琦容,你和韶华先等等,我把玉儿和小驹送到港口再来接你。」
心脏又归于平静。我搂着女儿看府中唯一的车子消失在街角。我嘲讽一笑,
知道他不会再回来接我们。果然,不论何时他选择的都是秦玉母子。被抛弃的,
永远都是我和韶华。韶华抬头:「娘,咱们也快点赶去港口吧。」「嗯。」
幸好我没把未来寄托在沈墨城虚无缥缈的承诺上。沈府走港口的路,我走了几百遍。
知道走哪些小路能最快到达。港口几年前被卖给了法国人,这里是法租界。
军阀的战火未能波及到这里。百姓都挤在法租界的门口,想进去避难。
可把守的洋人们举着枪,谁敢冒头就打谁。只有洋人或者持有船票的人才能进去。
我带着韶华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为首的洋人看到我手中的船票后点头放行。
登船后才有空擦擦冷汗,刚才在人群,我的鞋子都挤掉了。轮船发出汽笛声。
这是即将离港的信号。港口的人更加群情激动,推搡着想冲破洋人的关卡登船。
韶华指着下面喊道:「娘,你看!是小胖子他们!」我低头,扫到人群中刚下车的沈墨城。
他们坐车走的马路,堵了一路才到港口。车子被他们丢弃在马路上。果然,
沈墨城根本没想折返回去接我和孩子。人海中的沈墨城狼狈地被人挤来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