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我亲手给三年的婚姻判了死刑，用的是一句精心准备的谎言。“我出轨了。

”我以为会换来他如释重负的签字，或是他一贯的冷漠。可他却在民政局门口彻底崩溃，

红着眼圈死死攥住我的手腕，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你跟他分手啊！”“凭什么跟我离婚？

”“你们之间的事情，扯**什么啊……”那一刻我才惊觉，

我从未真正认识过我的丈夫彦容与。那座我以为永不融化的冰山之下，

竟藏着如此汹涌而笨拙的深情。而这场以谎言开始的离婚闹剧，最终要如何收场？

第一章谎民政局门口的风卷着深秋的落叶，扑在祝玲珑脸上时带着点刺痛。

她攥着离婚协议书的手指关节泛白，指尖的温度比口袋里的离婚证复印件还要凉。“签吧。

”她抬头看向前方的男人，声音尽量平稳，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

彦容与站在三步开外，黑色风衣的领口立着，遮住了半张脸。他总是这样，

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仿佛祝玲珑这三年的婚姻，

不过是他人生里一段可有可无的背景音。他们的家永远安静，晚餐时只有碗筷轻碰的声响，

他看财经新闻，她翻时尚杂志，睡前道句“晚安”，就像程序设定好的指令。

祝玲珑有时候会想，他们之间是不是连陌生人都不如。陌生人还会有擦肩而过的温度，

而彦容与，他的眼神永远落在她身后，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看得见轮廓，摸不到真实。

彦容与没接协议书，只是掀起眼皮看她。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片阴影，

可那双眼睛里，从来没有过祝玲珑期待的情绪，没有欢喜，没有恼怒，

甚至连不耐烦都很少有。“理由。”他开口，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没什么起伏。

祝玲珑深吸口气，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早就想好了说辞，编了无数个版本，说性格不合，

说感情淡了，可她知道，这些话对彦容与没用。他是个商人，讲究逻辑和利弊，

这些虚无缥缈的理由，他只会觉得是无理取闹。所以她准备了最狠的那一个。“我出轨了。

”话音落地的瞬间，空气像是凝固了。风停了，落叶也悬在半空似的，

连远处汽车的鸣笛声都变得模糊。祝玲珑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盯着自己的鞋尖，

那是双彦容与去年送的高跟鞋，他说适合她参加公司年会，却从没想过要陪她去。

她以为会等来他惯常的冷漠，也许是挑下眉，也许是沉默几秒，然后淡淡地说“可以”，

就像批准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可没有。过了很久，久到祝玲珑觉得自己的脚都快要冻僵时，

她听到彦容与的声音。那声音变了调，像被什么东西撕扯过，带着种她从未听过的慌乱。

“你说什么？”祝玲珑咬着牙，强迫自己抬头。这一次，她看清了他的眼睛。

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此刻像是被投进了颗石子，炸开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裂痕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愤怒，又像恐惧。“我说，我爱上别人了，

”祝玲珑别开脸，声音发紧，“我们离婚吧，彦容与，这样对谁都好。”“好？

”彦容与突然上前一步，他的动作很快，带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伸手就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心滚烫，烫得祝玲珑像被火烧一样想躲开，可他握得太紧，力气大得吓人。“祝玲珑，

你看着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跟他分手，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祝玲珑愣住了。她预想过很多种反应，唯独没想过这个。彦容与这样的人，骄傲，理智，

怎么会说出“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种话？“不可能。”她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彦容与，

我们早就完了，跟别人没关系，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有关系！”他突然提高了音量，

声音里的崩溃再也藏不住，“怎么会没关系？你出轨了，你跟他断干净就好，

凭什么要跟我离婚？”他的眼神像是受伤的兽，红着眼圈，死死地盯着她，

仿佛她是什么要逃离的珍宝。“我们之间的事情，扯**什么啊？”这句话他说得很轻，

带着点委屈，又有点茫然，像个被抢走了玩具的孩子，“祝玲珑，

你不能这样……”祝玲珑的心猛地一揪。她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要失控的男人，

突然觉得陌生又心疼。这三年，她抱怨过他的冷漠，不满过他的疏离，可她从来没想过，

这座冰山底下，藏着的竟然是这样汹涌的情绪。她编的谎话像根刺，不仅扎向他，

也反过来扎进了自己心里。风又开始吹，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地往上飘。

祝玲珑看着彦容与泛红的眼眶，突然不知道，这场以谎言开始的离婚，该怎么收场了。

第二章裂痕彦容与最终还是没签那份协议书。他拽着祝玲珑回了家，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他没再说话，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泛白，

车速快得吓人，好几次差点闯红灯，祝玲珑攥着安全带，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彦容与，

你慢点！”她忍不住开口。他像是没听见，直到车子“吱呀”一声停在别墅门口，

他才猛地松了手，力道大得让方向盘都晃了晃。祝玲珑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想下去，

手腕却又被他抓住。这一次，他的力气没那么大了，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别闹了，

好不好？”他看着她，眼神里的疲惫几乎要溢出来，“我知道，最近我太忙，忽略了你。

我道歉，祝玲珑，你别用这种方式……”他的话像根针，

轻轻刺破了祝玲珑心里那层坚硬的壳。她突然觉得很累，累得连说谎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挣开他的手，没说话，径直走进屋里。客厅里的摆设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沙发上搭着他上次没看完的财经报纸，茶几上放着两个杯子，一个是空的，

一个还剩半杯温水，那是她早上给他倒的。这个家，处处都是他们生活过的痕迹，

可这些痕迹里，偏偏没有“温度”这两个字。祝玲珑换了鞋，走到沙发边坐下，

把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推到他面前。“彦容与，不是因为你忙，也不是因为谁，

”她看着他，声音很轻，却带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是我们不合适。这三年，

你过得不开心，我也过得不快乐，不是吗？”彦容与没看协议书，他走到她对面坐下，

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着她。“我没有不开心。”他说，语气很认真，

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跟你在一起，我很……”他顿了顿，似乎在找合适的词，

最后却只是说，“很好。”祝玲珑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自嘲。“很好？彦容与，

你多久没好好看过我了？我上周剪了头发，你没发现。我上个月生了场病，发烧到39度，

你在外地出差，连个电话都没打回来。”她一件一件地数着，那些被她刻意压在心底的委屈，

此刻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滚出来。“我们一起吃饭，

你永远在看手机；我们一起睡觉，你永远背对着我；我跟你说公司里的趣事，

你只会‘嗯’一声；我跟你抱怨工作累，你只会说‘那就辞职’。”“彦容与，你告诉我，

这叫‘很好’吗？”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染上了哭腔。彦容与的脸色一点点白下去，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确实不知道她剪了头发，不知道她生过病。他以为，给她最好的生活，让她衣食无忧，

就是对她好。他以为，沉默和稳定，就是婚姻该有的样子。

他从小在一个争吵不断的家庭长大，父母永远在为了钱，为了琐事互相指责，

他最怕的就是那样的日子。所以他努力工作，拼命赚钱，想给祝玲珑一个安稳的家，

一个没有争吵的家。可他好像……搞砸了。“对不起。”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挫败感，“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祝玲珑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

心里那点委屈突然就淡了。她知道，彦容与不是坏，他只是不会。他像个学不会答题的孩子，

拿着空白的试卷，急得满头大汗，却不知道该往哪里下笔。“没关系，”她摇摇头，

“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只是我们不合适。”她拿起协议书，又往他面前推了推。

“签了吧，彦容与。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彦容与的目光落在协议书上，

那几个“离婚协议书”的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睛发疼。他突然站起身，后退了一步，

像是在躲避什么。“我不签。”他说，语气很固执，“我说了，你跟他断干净，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祝玲珑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执着。“我没有别人，彦容与，

我刚才是骗你的！”她终于忍不住，把真相说了出来。“我只是想离婚，我找不到别的理由，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彦容与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可那光亮很快又暗了下去。“骗我的？”他看着她，眼神复杂，“为了离婚，

你宁愿编出这种谎话？”祝玲珑别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是。”客厅里又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的沉默，比刚才更加沉重，像有块巨石压在两个人的心头。过了很久，

彦容与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种绝望的疲惫。“祝玲珑，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第三章回忆那天晚上，彦容与没走。他在书房待了一夜，祝玲珑躺在床上，

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键盘敲击声，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祝玲珑起床时，

看到彦容与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两份早餐，煎蛋，牛奶，还有她喜欢吃的草莓酱吐司。

他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显然也是一夜没睡。“吃吧。”他抬头看了她一眼，

把其中一份推到她面前。祝玲珑没动。“彦容与，我们……”“先吃饭。”他打断她，

语气不容置疑，却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恳求，“吃完再说。”祝玲珑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

终究还是坐了下来。早餐吃得很安静，和以前无数个早晨一样。可祝玲珑知道，

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那层包裹着他们婚姻的、看似平静的薄膜，

已经被她昨天的谎话戳破，露出了底下血淋淋的真实。吃完早餐，彦容与收拾了碗筷，

放进洗碗机里。他做这些的时候，动作有些笨拙，显然平时很少干家务。祝玲珑坐在沙发上，

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她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

彦容与还不是现在这个冷漠的样子。他会记得她不吃香菜，

每次一起吃饭都会提前叮嘱服务员；他会在下雨天撑着伞来接她下班，

把大半个伞都倾斜到她这边；他会在她生日的时候，笨手笨脚地给她做蛋糕，

弄得满脸都是奶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好像是从他们结婚以后。他的公司越做越大，

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话越来越少。她一开始还会抱怨，会闹脾气，

可他总是沉默，或者说“我在忙工作，都是为了这个家”。次数多了，她也就累了，

懒得再闹了。两个人就这么相敬如“冰”地过着，直到她再也受不了，提出了离婚。

“祝玲珑，”彦容与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手里拿着一个相框，“你还记得这个吗？

”祝玲珑低头看去，相框里是他们的婚纱照。照片上的她笑靥如花，依偎在彦容与怀里，

而彦容与，嘴角也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是她见过的，

彦容与最温柔的样子。“记得。”她轻声说。“那时候，你说想在海边拍婚纱照，

我推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会议，陪你去了三亚。”彦容与看着照片，眼神有些恍惚，

“你说喜欢那套白色的婚纱，我跑了三家店才给你租到。”他一件一件地回忆着，

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细节，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种格外动人的温度。“你说想养只猫，

我怕麻烦，可还是陪你去领养了‘煤球’。你说想学做饭，把厨房弄得一团糟，

我收拾了整整三个小时，却一点都不觉得生气。”“祝玲珑，这些你都忘了吗？”他转过头，

看着她，眼睛里带着点期盼，“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祝玲珑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她没忘。她怎么会忘。那些曾经的美好，像一颗颗珍珠，被她小心翼翼地珍藏在心底，

只是后来，被越来越多的冷漠和疏离蒙上了灰尘，变得不那么耀眼了。可灰尘底下，

它们依然是珍珠啊。“彦容与，”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哽咽，“那些都是以前了。

”“以前可以变成现在，变成以后。”彦容与抓住她的手，这一次，他的动作很轻，

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宝，“祝玲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改，我学着对你好，

学着陪你，学着……爱你。”他说到“爱你”这两个字时，声音有些发颤，

带着种笨拙的真诚。祝玲珑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期盼和不安，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想起昨天他崩溃的样子，想起他说“你跟他分手啊”，

想起他说“凭什么跟我离婚”，想起他说“你们之间的事情，扯**什么啊”。那些话，

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隐藏在冷漠底下的在乎。也许，她真的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第四章试探彦容与说到做到。从那天起，他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准时回家。

他会记得祝玲珑不吃香菜，做饭的时候特意把香菜挑出来；他会在祝玲珑看电视的时候，

端来一杯温水，放在她手边；他会在睡前，笨拙地给她讲公司里的趣事，

虽然那些趣事在他嘴里讲出来，总是干巴巴的。祝玲珑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示好，

也没有再提离婚的事。她像一个旁观者，默默地看着他的改变，心里那杆秤，

在“离开”和“留下”之间，摇摆不定。这天晚上，祝玲珑加班到很晚，走出公司大楼时，

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深秋的雨带着寒意，她裹紧了外套，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心里有点烦躁。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了她面前。车窗摇下来，

露出彦容与的脸。“上车。”他说。祝玲珑愣了一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