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散二十年的女儿被找回来了。她穿着不合身的廉价衣服，

眼神里却满是与年龄不符的精明和怨恨。养父母一家怂恿着她，让她朝我伸手要公司，

要别墅，要我的一切。「这是你欠我的！」她对我尖叫。我疲惫地点点头，

把公司所有股权无偿捐给了慈善基金会。女儿和她养父母一家都傻了。我拉着她的手，

带她住进了租来的小房子：「别怕，妈妈带你体验一下真正的亲情。」

1.公证处的人收起最后一份文件，对我礼貌躬身。「姜澜女士，您的慷慨将帮助无数人。」

我点点头，没说话。身后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你疯了！姜澜你这个疯子！」

我的亲生女儿，陈念，正被她的养母死死拽住，否则她可能会扑上来撕碎我。

她的养父和养兄，那对姓陈的父子，也呆若木鸡，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活像是被雷劈了的蛤蟆，只剩下了抽搐的本能。我创办的餐饮品牌「悦澜记」市价几十个亿，

我说捐就捐了，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们不能理解。他们谋划了那么久，

教唆着陈念对我恶语相向，逼我补偿，为的就是这泼天的富贵。现在，富贵没了。「陈念，」

我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不是叫「喂」，不是叫「那个女人」，也不是叫「你」。她愣住了。

我朝她伸出手：「跟我回家吧。」她身后的养母尖声叫起来：「回什么家？她家在哪？

你把家都捐了！念念，别听她的，她就是想报复你！」陈念眼里的怨恨更深了。

她狠狠甩开我的手：「我跟你回去住天桥底下吗？姜澜，你真够狠的！」我收回手，

**风衣口袋，摸到了那串冰凉的钥匙。「跟我来，你就知道了。」我没再看他们一眼，

径直走出了公证处。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步一步，掷地有声。

我知道她会跟上来。因为除了我，她已经一无所有。果然，身后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陈念跟了上来，她那贪婪愚蠢的养父母一家也跟了上来。我的车就停在路边。

司机老王看到我，立刻下车拉开车门。陈念和她的家人看到这辆迈巴赫，眼睛都亮了。

尤其是她养母，一个箭步冲上来，就要往车里钻。「哎，这车可真漂亮，

比我们村长家的气派多了。」我拦住了她。「不好意思，这辆车，以及司机，

都属于公司财产。从今天起，它们也属于慈善基金会了。」我从老王手里接过车钥匙，

递给旁边一直待命的基金会工作人员。「王师傅，这几年辛苦你了，去基金会那边报道吧，

他们会给你安排新的工作。」老王眼眶红了，对我鞠了一躬，什么也没说，

转身上了另一辆车。陈家人的脸，绿得像是刚从地里**的萝卜。「姜澜，

你非要把事做这么绝？」陈念的养父，陈山，咬着牙问。我没理他，转身走向地铁站。

「陈念，走吧。」陈念站在原地，看着绝尘而去的豪车，又看看我走向地铁口的背影，

脸上满是屈辱和不甘。她养母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念念，你看她，她根本就没把你当女儿！

她就是恨我们把你养大了，来折磨你的！」陈念的拳头攥得死死的。可最终，

她还是跺了跺脚，跟上了我的脚步。陈家人对视一眼，也鬼鬼祟祟地跟在我们身后。

他们还没死心。也是，几十个亿的家产，怎么可能轻易死心。2.从地铁站出来，

拐进一个老旧的居民区，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饭菜和时间混合的味道。我带着陈念，

停在一栋爬满爬山虎的筒子楼前。楼道里光线昏暗，墙壁斑驳。我打开三楼一间房的门。

一室一厅，三十平米，家具都是最简单的二手货。这就是我们的新家。陈念站在门口，

不肯进来。「这是人住的地方？」她声音都在抖。「二十年来，你住的地方，比这里好吗？」

我淡淡反问。她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我知道，她在乡下那个家，

是四面漏风的土坯房。「那不一样！」她尖叫，「那是你们造成的！是你没有保护好我！

是你让我吃了二十年的苦！你现在就该补偿我！」「我是在补偿你。」我走进屋，放下包，

「你不是一直说，你向往的不是钱，是亲情，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温暖吗？」「从今天起，

我陪你一起过这种有情饮水饱的生活。」我看着她，一字一句：「我，就是你的家人。」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这时，她身后的陈家人也挤了上来。

她养母探头探脑地看了一圈，满脸鄙夷：「就这？姜总，你这也太寒碜了。

我们念念可吃不了这个苦。」「吃不了，可以回你们家去。」我毫不客气。陈家人脸色一僵。

他们当然不想让陈念回去。陈念是他们唯一的摇钱树，虽然现在树倒了，

但他们还指望着从树根里再刨出点什么。「念念是我们养大的，我们当然要跟着她，照顾她。

」她养兄陈强搓着手，一脸理所当然。说完，他一**就想往沙发上坐。

我冷冷开口：「滚出去。」陈强动作一顿，抬头看我，眼里闪过一丝凶光。

他一米八几的个子，常年干农活，一身蛮力。「**跟谁说话呢？」他站起来，

想对我动手。陈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有些害怕。我没动，只是拿出手机，

准备拨号。「私闯民宅，蓄意伤人，你想在局子里待几天？」陈强的拳头停在半空中。

他养父陈山赶紧拉住他，陪着笑脸：「误会，都是误会。孩子脾气冲。」

他又转向陈念：「念念，你看这……我们大老远来的，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想赖上我了。我看着陈念。陈念接收到她养父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妈……」这一声「妈」叫得我心口一窒。这是她第一次叫我妈。却是为了她的养父母求情。

「他们养了我二十年，你不能让他们流落街头。」她垂着眼，声音很低。「所以呢？」我问。

「让他们……先在这里住下吧。这么小的房子，我们三个……挤挤……」我笑了。

笑得有些发冷。「陈念，你是不是觉得，我捐了公司，就变成了一个没脾气的面团，

可以任你们揉捏？」我走到门口，拉开门。「我再说一遍，滚出去。否则，我就报警。」

陈家人还想撒泼。我已经拨通了110。我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接线员声音：「喂，您好，110报警中心。」陈家人的脸色，

瞬间比锅底还黑。他们连滚带爬地跑了。临走前，陈念的养母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用口型说了两个字。「等着。」门关上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陈念。她靠在墙上，看着我，

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问，「他们毕竟养了我二十年！」「养了你二十年，

所以就可以怂恿你来掏空你亲生母亲的家产？养了你二十年，

所以就可以把你当成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我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陈念，

你不是蠢。你只是坏。」她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从今天起，

我会教你怎么当一个好人。」3.我从行李箱里拿出两套新的床上用品，一套递给她。

「自己铺床。」她没动，只是看着我。「我不会。」她说得理直气壮。在陈家，

她是全家宠着的「准凤凰」，家务活自然有她那个便宜养母干。「那就学。」我没再管她，

自顾自地开始整理自己的床铺。房间里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开始模仿我的动作，笨拙地套着被套。我没回头，嘴角却微微勾起。第一步，还算顺利。

晚上，我做了两碗阳春面。一人一个荷包蛋。我把其中一碗推到她面前。

她看了一眼清汤寡水的面条，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我不吃这个。」「那你就饿着。」

我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她大概是饿坏了，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最后还是端起了碗。吃第一口的时候，她愣住了。我知道，这碗面的味道，和「悦澜记」

的招牌阳-春-面一模一样。那是我的独家配方。她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做的这碗面。

我找到她之后，带她去「悦澜记」吃过一次。当时她吃得狼吞虎咽，

嘴上却说着：「也就那样，没我们家门口的兰州拉面好吃。」现在，同样的配方，

同样的食材，只是换了个环境，她脸上的表情却不再是嫌弃。她很快吃完了面，

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放下碗，她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碗洗了。」

她瞪大了眼睛：「我洗？」「不然呢？」我反问。「我长这么大都没洗过碗！」

「那你的前半生可真是白活了。」我起身回了房间，

留下她一个人在客厅和那只油腻的碗作斗争。半夜，我被客厅的响动惊醒。走出去一看，

陈念正鬼鬼祟祟地翻我的包。我心里一沉。「找什么呢？」她吓了一跳，

手里的钱包掉在地上，里面的几张百元大钞散落出来。人赃并获。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我……我没……」她语无伦次。「你想拿钱去找他们？」我一针见血。她不说话了，

算是默认。我走过去，把地上的钱一张张捡起来，放回钱包。「陈念，我告诉过你，

这个家里，没有不劳而获。」我看着她，眼神冰冷。「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转身回房，

锁上了门。这是我第一次对她，流露出如此清晰的失望。门外，传来她压抑的哭声。

第二天一早，我被敲门声吵醒。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我养育了二十年的女儿，姜月。她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看到我，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妈，

我来看看你。」她看到了我身后的陈念，笑容顿了一下，但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你好。」

陈念没理她，只是用一种审视和敌意的目光，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姜月。

姜月穿着一身得体的连衣裙，画着淡妆，气质温婉。和我一样，姜月也是被保姆换走的孩子。

不同的是，换走她的那个保姆，因为良心不安，几年后就把真相告诉了我。我把她接了回来，

视如己出，给了她我能给的一切。在陈念眼里，姜月就是那个小偷，

偷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人生。「你来干什么？」陈念冷冷地开口，「看我们笑话吗？」

姜月愣了一下，有些无措地看向我。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在意。「妈，我给你炖了汤。

」姜月把保温桶递给我。陈念一把抢了过去，打开盖子，闻了闻，然后直接倒进了垃圾桶。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谁知道你有没有在里面下毒！」姜月的脸白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怎么想？你不就是怕我回来，抢了你的位置吗？假惺惺！」

陈念字字诛心。我忍无可忍，上前一步，挡在姜月面前。「陈念，给小月道歉。」「我没错！

凭什么道歉！」陈念梗着脖子。「就凭她是我女儿，是你的姐姐！」「她不是！

我才是你女儿！她是个骗子，是个小偷！」「啪！」一个清脆的响声。我打了她一巴掌。

空气瞬间凝固。陈念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这是我第一次打她。「你打我？

你为了一个外人打我？」她眼里的泪水决堤而出。「她不是外人。」我看着她，

心痛得无以复加，「陈念，你心里的怨恨，已经让你变得面目全非了。」

姜月拉了拉我的衣角，摇着头，眼圈也红了。「妈，算了，别这样。」陈念突然笑了，

笑得凄厉。「好，真好。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就是个多余的。」她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念念！」姜月急忙想去追。我拉住了她。「让她去。」「可是妈……」

「她需要自己想清楚。」我知道，这一巴掌，可能会让她离我更远。但也可能，会让她疼醒。

我看着陈念消失在楼道口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姜月在我身边，

急得快哭了。「妈，她一个人跑出去会不会有事？要不我们还是去找找她吧？」我摇了摇头，

拉着姜月坐下。「让她冷静一下。有些路，只能她自己走。」我的手心还在发烫，那一巴掌，

打在她脸上，也疼在我心里。可我别无选择。慈母多败儿，对现在的陈念来说，

任何心软都是害她。姜月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担忧。「妈，你别太难过了。

姐姐她……只是一时想不通。」我苦笑一下。「希望如此。」我们沉默地坐了一会儿，

姜月开始默默地收拾被陈念弄乱的屋子。她把垃圾桶里被倒掉的汤收拾干净，

又把地拖了一遍。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心里一阵酸楚。这个我养大的孩子，善良、懂事，

却要无辜地承受陈念的敌意。「小月，」我开口，「对不起。」姜月回过头，对我笑了笑。

「妈，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懂的。」她走过来，抱住我。「妈，不管发生什么，

我都会陪着你。」我的眼眶湿润了。有女如此，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只是，我对陈念，

终究是亏欠的。一个小时后，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嘎的男人声音。「是姜澜吗？」「我是，你是哪位？」

「你女儿陈念，现在在我们手上。」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你想要什么？」「钱。

一百万。不然，我们就撕票。」电话那头传来陈念的哭喊声：「妈！救我！我不想死！」

是陈强的声音。果然是他们。「你们在哪？」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城西废弃工厂。

一个人来，不准报警。不然你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电话被挂断了。

姜月听到了电话内容，吓得脸色惨白。「妈，是……是陈家的人？」我点点头，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陈家人狗急跳墙，竟然敢绑架。「妈，

我们报警吧！」姜月急道。我摇了摇头。「不行。他们现在是亡命之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陈念在他们手上，我们不能冒险。」「那怎么办？我们去哪弄一百万？」姜月快急哭了。

我捐掉了所有家产，现在身上所有的现金加起来，也不到一万块。我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