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佳作《红木衣柜里的第三个人》,近来受到了非常多的读者们支持,主要人物分别是周明宇林晚秋,是由大神作者鱼头最帅精心编写完成的,小说无广告版本内容简述:有一次整理书房旧物,他拿着那个绣有梅花的旧婴儿枕,愣神了很久,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当时她只以为是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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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秋发现衣柜不对劲,是在搬进丈夫周明宇父母留下的老房子第三个月。那种不对劲,
并非源于声响或异味,而是一种无声的、沉甸甸的违和感,仿佛这间老屋的呼吸节奏里,
混入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杂音。那天她蹲在卧室角落收拾换季衣服,
夏日的织物带着阳光曝晒后的暖香,与衣柜深处逸出的、混合了樟木和陈年时光的冷香交织。
指尖刚碰到衣柜最底层的红木抽屉,准备放入叠好的羊绒衫时,
就听见“咔嗒”一声轻响——清脆、利落,绝非木材受潮膨胀的**,
更像某种精密机关悄然扣合的动静。她动作一顿,心头莫名一紧。这是个老掉牙的红木衣柜,
深褐色的木纹如水波流转,年深日久的包浆在从窗帘缝隙透进的微光下,
泛着温润而沉默的光泽。它是周明宇母亲去世前特意留给他们的“念想”,
据说曾是周家颇为体面的一件家具。搬家时,周明宇拍着厚重的柜门,
半是感慨半是玩笑地说:“晚秋,我妈当年跟我爸省吃俭用才攒钱买下它,
说是要留给儿媳妇装嫁妆的,现在倒好,成了你的专属储物间。
”林晚秋当时只笑着睨了他一眼,并未深想。她与周明宇结婚五年,感情算不上惊心动魄,
却也如溪流般平缓安稳,像这老房子里的自来水,打开龙头就有,温温吞吞,挑不出错处,
却也少了点波澜。可此刻,这声“咔嗒”轻响,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心湖。
她把羊绒衫挪开,屈膝蹲下,仔细审视那个抽屉。外观并无异样,严丝合缝地嵌在柜体里。
她伸手进去,指腹沿着抽屉内侧的木板细细摸索,在靠近背板柜壁的地方,
果然触到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与木纹融为一体的缝隙。指甲小心探入,
能感到一层薄薄的、略有弹性的隔板。轻轻用力,隔板后面,竟是空的。
一种混合着好奇与莫名不安的情绪悄然蔓延。她将抽屉整个拉出,放在地毯上,然后俯身,
用手机手电筒的光柱探入抽屉留下的空洞,照向柜壁。光线勾勒下,
那层隔板的轮廓清晰起来——它是活动的,像一扇小小的暗门。屏住呼吸,
用指尖抵住边缘轻轻一推,隔板无声地滑向一侧,露出了后面一个约半尺见方的暗格。
暗格里没有尘螨飞舞,反而异常干净,铺着一块洗得发白、边缘有些毛糙的蓝色土布,
布上静静躺着一个巴掌大、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盒子很旧,锁扣上挂着一枚小巧的铜钥匙,
仿佛只是象征性地挂着,并未真正锁死。林晚秋的心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拿起钥匙,**锁孔。钥匙转动出涩滞感,
但伴随着又一声轻微的“啪嗒”,盒盖弹开了。没有预想中的金银珠光,
只有一叠用牛皮纸信封装着的、边缘泛黄卷曲的照片,
以及一本用褪色红绳仔细系着的塑料封皮日记本。她先拿起照片。第一张就让她呼吸一窒。
照片上,一个穿着素雅碎花连衣裙的年轻女人,约莫二十出头,眉眼弯弯,笑容温婉,
正侧身靠在这个红木衣柜前。她怀里抱着一个裹在襁褓中的婴儿,
低头凝视的眼神充满了爱怜。女人的侧脸轮廓,像极了周明宇偶尔翻看旧相册时,
指给林晚秋看的、他母亲年轻时的模样。可再细看,
又觉不对——周明宇母亲的眼角有颗极富特色的浅褐小痣,照片上的女人却没有。
更让林晚秋心头莫名发紧的是,女人怀中的婴儿,穿着一件白色的手工针织衫,领口处,
用红线绣着一朵精致的、含苞待放的小小梅花。这个图案,她见过!
就在周明宇视为珍宝、收在书房抽屉最里面的那个旧婴儿枕上,
他曾摩挲着枕头一角同样的梅花绣样,说那是他小时候用过的物件。指尖有些发凉。
她继续翻看后面的照片。大多是这女人的独照,或在洒满阳光的公园长椅上安静看书,
或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地包着饺子,背景无一例外,
都是这所老房子的角落——客厅里那套至今还在的、换了新罩布的碎花沙发,
阳台上那个边缘磕掉一块瓷的旧脸盆,
架早已停摆、却一直被当作装饰挂着的菱形石英钟……时光仿佛在这些泛黄的影像中凝固了。
最后一张是黑白照,女人站在依稀可辨是当年民政局门口的水泥台阶上,
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笔挺中山装、身材挺拔的男人,但男人只留下一个沉默的背影。
林晚秋的指尖划过照片边缘,翻到背面,
一行娟秀中带着力道的铅笔小字映入眼帘:1998年秋,与建国领证。建国?
周明宇父亲的名字,正是周建国!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
林晚秋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她将照片放回信封,拿起那本日记本。
红色的塑料封面已经老化发脆,上面“劳动光荣”的字样依稀可辨。解开系着的红绳,
翻开第一页,同样是娟秀而略带刚劲的字迹:“1997年5月12日,天气晴。
今天建国下班回来,兴冲冲地说,等他再攒半年钱,就带我和孩子离开这儿,去城里,
买一套带阳台的房子。他说要给我做我最爱吃的红烧肉,要让我过上好日子。
看着他和怀里咿呀学语的明宇,我觉得再苦也值得。”接下来的日记,琐碎而温情,
几乎每一页都浸透着对“建国”的深情和日常生活的点滴。他加班晚归,
她总在炉上温着一小锅汤;他感冒发烧,
她彻夜不眠地用毛巾给他敷额头;他说羡慕工友家的孩子穿的手织毛衣好看,
她就偷偷买来毛线,笨拙地学着,在即将完工的小毛衣领口,绣上他随口说喜欢的梅花图案。
日记里,“明宇”的名字频繁出现——“明宇今天会含糊地叫妈妈了,
建国高兴地把他举得老高。”“明宇乳牙掉了,哭得厉害,
我哄他说把牙齿埋在阳台茉莉花盆里,新牙会长得又快又齐。”字里行间,
流淌着一个母亲最朴素的爱与期盼。林晚秋一页页翻阅,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越攥越紧,
几乎透不过气来。日记的笔迹越来越潦草,日期也跳跃不定,透露出书写者心绪的纷乱。
直到最后一页,日期定格在1999年3月28日,字迹凌乱,仿佛带着泪痕:“他又来说,
他妈以死相逼,坚决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说我这样的农村姑娘,
终究是配不上他……可我怎么办?我们有了明宇啊!明宇还那么小,
他不能没有妈妈……今天,我把明宇秋冬的衣服都仔细叠好了,放在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
他还太小,什么都不懂。等他长大了,看到这些衣服,或许……或许还会模模糊糊地记得,
他的妈妈,曾经在这个家里,用心地疼过他,来过……”日记在此戛然而止,
后面的页数是一片刺眼的空白。林晚秋合上日记本,感觉浑身冰凉。她抬起头,
目光再次投向那扇半掩着柜门的红木衣柜。深褐色的木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盘绕,
像一张布满岁月沟壑、欲言又止的脸。她猛地想起,周明宇每次提及母亲,
总是用一种带着怀念又有些模糊的语气说:“我妈啊,她身体一直不太好,
在我大概十岁那年,就走了。”他从未详细说过母亲是因何病去世,也从未提过,
在这个家里,在他十岁之前,可能还存在过另一个被他称为“妈妈”的女人。“晚秋,
蹲在那儿干嘛呢?我回来了。”门口传来周明宇熟悉的声音,
伴随着钥匙放在玄关盘里的轻响。他提着个塑料袋走进来,语气轻快,
“路过市场看到草莓挺新鲜,知道你爱吃,买了点,快过来洗了尝尝。
”林晚秋像是被烫到一般,手忙脚乱地将日记本和照片塞回铁盒,推进暗格,合上隔板,
再把抽屉仓促地塞回原位。起身时,膝盖发软,不小心撞到了厚重的衣柜门,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怎么了这是?”周明宇闻声走进卧室,
看见她脸色煞白地倚着衣柜,关切地快步上前,伸手想探她的额头,“脸色怎么这么差?
是不是收拾东西累着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他的手心一如既往的温暖干燥,
传递着熟悉的体贴。可这一次,林晚秋却下意识地侧身避开了他的触碰。她抬起眼,
深深地望进周明宇的眼睛里。这双她看了五年、以为早已熟悉无比的眼眸,
此刻在卧室略显昏暗的光线下,竟显得如此陌生——他的眼角光滑,
没有周明宇“母亲”照片上那颗标志性的痣,可照片上那个抱着婴儿的“苏兰”,
眼角也同样光洁。一个荒谬而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盘旋。“没……没什么,
”林晚秋强迫自己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可能就是蹲久了,
猛地站起来,有点头晕,低血糖了吧。”周明宇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眉头微蹙,
但似乎并未多想。他把装着草莓的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
伸手力道适中地帮她揉着肩膀:“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这些换季的衣服等我周末回来一起收拾,你就是不听。看,累着了吧?先去沙发上歇会儿,
草莓我去洗。”他的语气、动作,都和平日一般无二,温柔体贴。
可林晚秋却无法再像往常一样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看着周明宇走向厨房的背影,
那句到了嘴边的话,在舌尖翻滚了几圈,最终还是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她怕。怕一旦问出口,
眼前这看似平静温和的生活假象,就会像阳光下的肥皂泡一样,啪地一声,碎裂无踪,
露出背后她可能无法承受的、复杂而残酷的真相。“对了,”周明宇在厨房一边洗草莓,
一边提高声音说,“下周我爸生日,养老院那边说可以家人一起聚聚。我们提前一天回去,
在老房子住一晚吧?爸前两天电话里还说想我们了,念叨了好久。
”林晚秋的心脏又是猛地一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周建国,周明宇的父亲,
自从老伴去世后,就执意住进了城郊条件不错的一家养老院,平时很少主动要求他们回去,
尤其是过夜。接下来的几天,林晚秋过得魂不守舍。她不敢再独自待在卧室,
更不敢靠近那个沉默的红木衣柜。每次目光不经意扫过那深褐色的木纹,
眼前就会浮现日记本上那潦草绝望的字迹,
浮现照片上苏兰那温柔却仿佛带着无尽哀伤的笑脸。
她开始不由自主地、用一种全新的、审视的目光悄悄观察周明宇。她注意到,
他接某些电话时,会下意识地走到阳台或书房,并轻轻掩上门;她想起,
有一次整理书房旧物,他拿着那个绣有梅花的旧婴儿枕,愣神了很久,
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当时她只以为是怀念母亲,如今想来,
那其中是否还掺杂着对另一个模糊身影的追寻与困惑?
他甚至很少主动提起父亲周建国的过去,每次说起,
语气里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尊敬、疏离与一丝若有若无怜悯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