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殉他今生渡他》是五花酒创作的一部引人入胜的现代言情小说。故事中的主角谢砚辞李臻谢兰因面临着挑战与困境,通过勇气和智慧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本小说以其生动的描写和真实的情感让读者深受感动。”看着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我胃里一阵翻涌。前世,他就是用这副嘴脸,骗了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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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对头谢砚辞死的那晚,我爬进了他的棺材。外面是端王的人,他们喊着:“谢**疯了!
快救火!”可我只觉得冷,黄泉路太冷,我不能让他一个人走。我恨过他,
恨他把我囚在静坞,拆散我和端王的大好姻缘。恨他罗织罪名,害我全家流放。
可直到他死后,我才知道,救我性命、许我白首的人是他。忍辱负重、拼死护住我全族的人,
也是他。而我,却在他生前,用尽所有力气去恨他,去伤害他。“谢砚辞,
”我抚过他冰冷僵硬的侧脸,火舌已经卷上了棺木边缘,浓烟呛得我直流泪,“今夜,
你我成婚,与你共枕长眠。”我闭上眼,等待彻底的毁灭。第一章再睁眼时,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我未出阁时的闺房。帐幔是柔软的雨过天青色,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兰香,没有血腥,没有焦糊味。窗外,是七年前熙和安宁的春光。
我猛地坐起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我重生了?回到了七年前?
“**,您醒了?”贴身丫鬟春桃端着水盆进来,见我坐着,吓了一跳,“您怎么了?
脸色这么白?是不是昨夜端王殿下派人送来的诗集,您看得太晚,着了凉?”端王……李臻。
这个名字像一根淬毒的针,狠狠扎进我心底。前世,
我就是被他那副温润如玉、深情不渝的假象蒙蔽,一心以为他才是我的良人,为了他,
我一次次伤害谢砚辞,甚至在他死后,
才知道李臻才是那个构陷我全家、最终害死谢砚辞的真凶!我掀被下床,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现在是什么时辰?今天……是哪一日?
”春桃被我的样子吓到,结结巴巴道:“小、**,现在是巳时初,今天是熙和十七年,
三月初七啊。”三月初七!我瞳孔骤缩。我想起来了!今天,
正是端王李臻约我去京郊别院“赏花”的日子!也是在前世这一天,他对我吐露“衷肠”,
让我更加坚定了要摆脱谢砚辞的决心。而谢砚辞……现在的谢砚辞,
还不是那个权倾朝野、人人畏惧,却也油尽灯枯的首辅大人。
他是镇国公府那位刚刚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凯旋归京,风头正盛,
却因手段狠戾、性子孤冷而被京中贵胄私下称为“玉面罗刹”的世子。他活着,
健健康康地活着!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攫住了我。我要去找他!现在!立刻!“更衣!
”我声音斩钉截铁,“把我那件最正式的海棠红蹙金翟服拿出来!”春桃愣住:“**,
您不是约了端王殿下……”“不去!”我打断她,眼神锐利,“从今往后,我与端王,
再无瓜葛!”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在一切悲剧尚未发生之前,扭转乾坤!谢砚辞,这一世,
换我来找你,换我来护你。镇国公府门前车马稀落。与端王府的门庭若市不同,
谢砚辞性子冷,不喜交际,加上他刚回京不久,手段又酷烈,
前来巴结讨好的人大多吃了闭门羹,久而久之,便没什么人敢轻易上门了。我递上拜帖,
门房看到“谢兰因”三个字时,明显愣了一下,眼神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才进去通传。
谁不知道,吏部尚书府的谢兰因**,与端王殿下情投意合,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端王妃。
而我与谢砚辞,虽同姓谢,却并非本家,且因他屡次“破坏”我与端王的“好事”,
我与他早已是京中公认的死对头。我今日主动上门,在旁人看来,无异于黄鼠狼给鸡拜年。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就在我手心沁出冷汗,几乎要以为他会直接把我拒之门外时,
门房回来了,态度恭敬却疏离:“谢**,世子请您进去。”镇国公府内部陈设冷硬,
一如它的主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肃杀之气。引路的仆人沉默寡言,
将我带到了一处书房外。“世子在里面等您。”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紫檀木门。
书房内光线偏暗,窗棂半开,泄入几缕天光,恰好照亮书案后端坐的那个身影。
十七岁的谢砚辞,眉眼间的青涩尚未完全褪去,但那份迫人的冷冽和威严已经初具雏形。
他穿着一身墨色常服,身姿挺拔如松,正执笔写着什么,听到动静,并未抬头。
阳光勾勒出他流畅清晰的下颌线,鼻梁高挺,唇色偏淡,肤色是久经沙场磨砺出的冷白。
他仅仅是坐在那里,就自带一股生杀予夺的气场。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前世他死在我怀中的惨白面容与眼前这张鲜活、俊美却冰冷的脸重叠,让我的眼眶瞬间酸涩。
“谢世子。”我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颤抖。他终于搁下笔,抬眸。
那双凤眼漆黑深邃,如同寒潭,里面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讥诮。
他姿态懒散地靠向椅背,目光冷冷地在我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我因紧张而微微握紧的手上。
“投怀送抱、自荐枕席这种事,”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悦耳,却字字如冰刃,
“谢兰因**是什么时候开窍的?”这话刻薄至极,若是前世的我,早已羞愤难当,
反唇相讥。可现在,我只觉得心如刀绞。是我,把那个曾经或许对我有过一丝温情的少年,
变成了如今这副浑身是刺的模样。我强压下翻涌的情绪,上前几步,
从袖中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火漆封口的信函,双手奉上,递到他面前的书案上。动作间,
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谢砚辞的目光落在信函上,眉梢微挑,并未去碰:“这是什么?
”我迎着他冰冷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婚书。我,谢兰因,
愿嫁与镇国公世子谢砚辞为妻,此生不渝。”话音落下,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谢砚辞脸上的懒散和讥诮瞬间凝固了。
他缓缓坐直身体,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锁住我,里面翻涌着震惊、怀疑,
以及更深沉的、化不开的墨色。他拿起那封婚书,并未拆开,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捏着,
仿佛捏着什么脏东西。片刻后,他唇角勾起一抹极冷、极讽刺的弧度。“谢兰因,
”他声音低沉,带着洞穿一切的寒意,“你又想替李臻,算计什么?”他果然不信我。
一个字都不信。心底漫上细密的疼痛,但我早有预料。我抬起头,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视线,
眼神坚定:“与他无关。从今日起,我谢兰因与端王李臻,恩断义绝!
”谢砚辞定定地看着我,似乎在分辨我话中的真伪。半晌,他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反而更添几分森然。他站起身,绕过书案,一步步朝我走来。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我几乎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意。他在我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我,然后,
猛地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力道不轻,带着惩戒的意味。“恩断义绝?
”他重复着这四个字,语气玩味而危险,“就在昨日,你还与他在诗会上‘琴瑟和鸣’,
互赠诗句,闹得满城风雨。今日便跑来与我谈婚论嫁,谢兰因,你当我是三岁稚童,
任由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的指尖冰凉,触及我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我知道,
空口无凭,他绝不会信。我深吸一口气,决然道:“请世子给我一日时间。明日午时,
我会在朱雀大街,当众给世子,也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谢砚辞眯起眼,
审视着我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绝。他松开了手,仿佛碰了什么不洁之物般,
用指尖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好。”他吐出一个字,带着冰冷的兴致,“本世子,
拭目以待。”“若你的‘交代’不能让我满意……”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
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谢兰因,你知道后果。”我脊背一凉,
却倔强地没有退缩:“绝不会让世子失望。”说完,我转身,挺直脊背,
一步步走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书房。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取得他的信任,比我想象的,
还要难上千百倍。但我不怕。谢砚辞,这一次,就算踏过刀山火海,坠入无间地狱,
我也要走到你身边。回到尚书府,我立刻被父亲叫去了书房。“胡闹!
”父亲谢垣将一张帖子摔在桌上,脸色铁青,“你今日去了镇国公府?
还……还向谢砚辞递了婚书?!兰因,你疯了不成!”消息传得真快。
我平静地看着父亲:“女儿没有疯,女儿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清楚?你清楚什么!
”父亲痛心疾首,“谁不知道你与端王两情相悦?你如今这般行事,将端王置于何地?
将我们尚书府的脸面置于何地!那谢砚辞是什么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你招惹他,
是嫌我们谢家死得不够快吗?!”“父亲!”我打断他,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静力量,“您真的了解端王吗?又真的了解谢世子吗?”父亲一愣,
似乎被我的眼神慑住。“女儿心意已决。”我缓缓跪下,朝着他磕了一个头,“请父亲成全。
女儿此生,非谢砚辞不嫁。”“你……你……”父亲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真是鬼迷心窍了!滚!给我滚回房里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我被软禁了。但这在我意料之中。春桃急得团团转:“**,怎么办啊?老爷发了大火,
外面……外面现在传得可难听了!”“都说些什么?”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暮色四合,
语气平静。“他们说……说**您……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看谢世子如今得势,
就巴巴地贴上去,把端王殿下给甩了……还说您不知廉耻,
竟然主动上门……自荐枕席……”春桃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哭出来。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人言可畏。前世,我就是太在意这些虚名,
太想维持一个“端庄贤淑、情深不渝”的形象,才会被李臻玩弄于股掌,
才会一次次误会、伤害谢砚辞。这一世,这些污言秽语,伤不到我分毫。“由他们说去。
”我淡淡道,“明日之后,他们会说得更难听。”但也会,彻底闭嘴。夜深人静,
我吹熄了灯,却没有睡。我在等。果然,子时刚过,
窗外传来几声布谷鸟的轻啼——这是我和李臻之间约定的暗号。前世,
我觉得这隐秘的联络方式浪漫又**,如今只觉得恶心。我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月光下,
李臻穿着一身夜行衣,站在院墙的阴影里,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姿态,
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焦急和不敢置信。“兰因!”他压低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今日为何失约?又为何……为何要去镇国公府?可是那谢砚辞逼迫于你?
”看着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我胃里一阵翻涌。前世,他就是用这副嘴脸,骗了我一辈子。
“无人逼迫。”我冷冷开口,“是我自己去的。
”李臻脸色一变:“那你递婚书之事……”“也是真的。”我打断他,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李臻,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为什么?”他上前一步,
试图抓住我的手,被我嫌恶地避开,“兰因,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待我禀明父皇,
就风风光光娶你过门!是不是谢砚辞跟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威胁你了?你别怕,告诉我,
我……”“他什么也没说。”我看着他那双写满“深情”和“担忧”的眼睛,只觉得讽刺,
“是我自己看清了。你我并非良配,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我抬起手,
手中握着一枚通透的白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臻”字。这是去年我生辰时,
他送我的“定情信物”,前世我一直贴身珍藏,直到死。“这是你的东西,
”我将玉佩从窗口递出去,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还给你。”李臻没有接,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从最初的震惊、焦急,慢慢变得阴沉。“谢兰因,”他不再伪装,
声音里透出冷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做什么?你今日若收回此话,
本王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否则如何?”我挑眉,
毫无惧意地迎上他威胁的目光。他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再无半分温润,
只剩下狠毒和算计。“好,很好。”他接过那枚玉佩,捏在掌心,“谢兰因,
希望你不要后悔。”说完,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融入夜色之中。我知道,
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但这正合我意。第二天,午时将近。父亲依旧命人守着我的院子,
不让我出门。但我早有准备。“春桃,点火。”在我的闺房内,我换上了一身素净的白衣,
对春桃吩咐道。春桃吓得脸色发白:“小、**,您要做什么?”“烧了它们。
”我指着桌上、柜子里所有与李臻有关的东西——他送的诗集、画作、小玩意儿,
以及那些记载着我曾经对他“痴心”的日记、诗稿。火盆被端来,
我亲手将那些东西一件件投入火中。火焰升腾,吞噬着那些虚假的甜蜜和可笑的过往。
浓烟从窗户冒出,很快引来了府中下人。“走水了?!**房里走水了!”外面一片混乱。
趁着救火的人撞开房门的混乱之际,我穿着一身白衣,脸上蒙着轻纱,在春桃的掩护下,
混入惊慌的人群,顺利出了尚书府。朱雀大街,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此刻正是人流如织的时候。
我一步步走向街心那座最显眼的高台——平日里用于张贴皇榜、宣告大事的露台。我的出现,
一身缟素,面覆白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是谁?
”“看身形……好像是谢尚书家的**?”“她怎么这身打扮?来这里做什么?
”“听说她昨天向镇国公世子递了婚书,今天这是要……”议论声纷纷攘攘,
无数道好奇、探究、鄙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上高台。
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我看到了闻讯赶来的父亲,他脸色惨白,试图冲上来,
却被围观的人群挡住。我也看到了街角,那一抹熟悉的、骑在马上的墨色身影。谢砚辞来了。
他果然来了,隔着一段距离,冷眼旁观。很好。我收回目光,
从袖中取出最后一样东西——那枚李臻昨夜刚拿回去的、刻着“臻”字的贴身玉佩。
我高举玉佩,运足了力气,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街口:“皇天在上,后土为证!我,谢兰因,
今日在此,与端王李臻,恩断——义绝!”话音未落,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
我猛地将玉佩狠狠摔向地面!“啪嚓!”一声脆响,白玉佩四分五裂,碎片飞溅!与此同时,
我接过春桃适时递上的火把,
台下早已准备好的一堆物品——那是李臻曾经送我的所有较为值钱、不便在房内焚烧的礼物,
以及我仿照他笔迹写的、那些诉尽“衷肠”的信笺副本。轰!火焰冲天而起,
吞噬着那些代表着过往虚伪情意的物件。火光映照着我苍白却决绝的脸庞,
映照着台下无数张震惊、哗然、难以置信的面孔。满街死寂。唯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和我清晰冷冽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从前我识人不明,痴心错付。今日焚此旧物,
断此孽缘,天地共鉴!”“从今往后,我谢兰因与端王,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我心中所愿,”我抬起头,目光穿越人群,精准地落在那抹墨色身影上,
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唯镇国公世子,谢砚辞一人!”“此心昭昭,
日月可表!若有虚言,天诛地灭!”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静止键。
所有人都被我这惊世骇俗、近乎疯狂的举动惊呆了。当众毁诺,焚烧亲王信物,
公然示爱另一个男人……这任何一条,都足以让我身败名裂,万劫不复!可我做了。
做得干脆利落,轰轰烈烈。我站在熊熊烈焰前,白衣被热风吹得猎猎作响,
面纱不知何时已被吹落,露出我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我的目光,
始终牢牢锁着街角那个端坐于骏马之上的墨色身影。隔着遥远的距离,
隔着鼎沸的人声和冲天的火光,我与他冰冷深邃的眸光,终于——撞在一起。第二章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火焰吞噬旧物的噼啪声,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耳边无限放大。
我能看到父亲煞白的脸,看到他踉跄了一下,被身后的管家死死扶住。
我能听到周围从极静中爆发的、海啸般的哗然。“疯了!谢**疯了!
”“她竟敢……竟敢当众毁损亲王信物!这是大不敬!”“为了攀附谢世子,
她连脸面和性命都不要了吗?”“端王殿下……这下脸可丢大了……”那些目光,
从好奇、探究,变成了惊骇、鄙夷,甚至带着一丝看疯子般的怜悯。可我浑不在意。
我的眼里,只有他。谢砚辞端坐马上,隔着烈焰与人海,我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只能感受到那道目光,沉甸甸地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探究,更像是一把冰冷的刻刀,
要将我从皮到骨,剖析得清清楚楚。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被拉得无比漫长。终于,在一片混乱和窃窃私语中,他动了。他轻轻一夹马腹,
那匹神骏的黑马,踏着沉稳的步伐,分开人群,朝着高台,不,是朝着我,缓缓而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所有议论声在他经过时都戛然而止,只剩下敬畏的屏息。
马蹄声“哒、哒、哒”,敲击在青石板上,也敲击在我的心上。他在高台下勒住马缰,
微微仰头。阳光被他挺拔的身形挡住,投下一片阴影,将我笼罩其中。他居高临下,
目光终于毫无阻隔地落在我脸上,冰冷,锐利,不带一丝温度。“谢兰因,”他开口,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杂音,带着一种玩味的,近乎残忍的平静,
“你就这么想进我国公府的门?”我的心猛地一缩。他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冷漠。
我迎着他的目光,强迫自己站稳,声音却抑制不住地带上了一丝颤抖,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那几乎要破胸而出的酸楚和决绝:“是。”“哪怕,”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
讽刺的弧度,“我不爱你,甚至……厌你,恨你?”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的心脏。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前世的我,伤他太深。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眼底只剩下一片孤注一掷的清明:“是。”他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良久,他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
只有无尽的凉薄。“好。”他吐出这个字,干脆利落。他朝我伸出手。骨节分明,
带着习武之人的薄茧,在阳光下泛着冷白的光。“上来。”我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不仅是我,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他竟然就这么答应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在我刚刚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举后,他非但没有斥责,没有撇清,反而……向我伸出了手?
“世子!”他的随从忍不住低声提醒。谢砚辞一个眼神扫过去,那随从立刻噤声,垂首退后。
他的手依旧悬在半空,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看着他冷硬的侧脸,
看着他眼底那片化不开的墨色,心中百味杂陈。我知道,这绝不是接纳,更不是心动。
这更像是一种……宣示,一种将计就计的试探,或者,一场更残酷报复的开始。
可我没有退路。从我决定重生后走向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深吸一口气,
忽略掉心底那丝尖锐的疼痛,将自己的手,放入了他的掌心。他的手掌,很凉。
握住我的力道,很大,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强势。他轻轻一拽,我借力跃上了马背,
坐在了他身前。陌生的、带着冷冽松香的气息瞬间将我包裹。他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
隔着衣料,能感受到其下蕴含的、充满力量的热度。可他的怀抱,却没有一丝暖意。“抱紧。
”他在我耳边低声命令,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着痒意,更多的却是寒意。我僵硬地伸出手,
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驾!”他一声低喝,骏马扬蹄,朝着镇国公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将身后所有的惊呼、议论、乃至父亲绝望的呼喊,都远远抛在了脑后。
朱雀大街的喧嚣和那场精心策划的“断情”之火,迅速被甩在身后,
变成了一场模糊而遥远的闹剧。马速极快,街景在眼前飞速倒退,凛冽的风刮在脸上,
带着刺痛感。我被谢砚辞牢牢圈在怀里,他的手臂横亘在我腰间,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勒断,
不是为了保护,更像是一种禁锢。他没有说话,我也沉默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压抑。直到镇国公府那熟悉的、冷硬的轮廓出现在视线里,
直到他将我几乎是半抱半拽地拖下马,一路穿过神色各异的下人,径直带入他的院落,
摔进那间充斥着墨香和冷寂气息的书房。“砰!”书房门在他身后被重重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线和窥探。他松开我,力道之大让我踉跄了几步,
后背狠狠撞上冰冷的墙壁,一阵闷痛。他转过身,背对着光,面容隐在阴影里,
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也冷得骇人。“戏演完了?”他开口,声音比刚才在街上时,
更添了十分的寒意和讥诮,“谢兰因,现在没有外人,可以收起你那套情深不渝的把戏了。
”**着墙壁,稳住身形,心脏因他话语里的冰冷而阵阵抽紧。“我没有演戏。”我抬起头,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真诚,“谢砚辞,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
说了很多伤你的话。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留在你身边。
”“留在本世子身边?”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里却满是戾气,“然后呢?像以前一样,找机会给李臻传递消息?
还是伺机在我茶水里下毒?”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我心里。前世,
我确实……做过类似的事情。为了李臻,我几乎迷失了自己。“不会!”我急切地反驳,
声音带着哽咽,“再也不会了!李臻他……”“闭嘴!”他猛地打断我,一步上前,
狠狠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对上他布满寒霜的眼睛,“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名字!
谢兰因,你以为你今天玩的这一出,就能取信于我?当众悔婚,焚烧信物,
不过是为了摆脱李臻,另攀高枝的权宜之计吧?还是说,这是他教给你的新把戏,嗯?
苦肉计?以为这样,本世子就会对你另眼相看,放松警惕?”他的指节用力,
捏得我下颌骨生疼,眼泪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涌上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可我知道,
现在的我,无论说什么,在他听来都是狡辩。信任一旦崩塌,重建难于登天。
“我没有……”我只能苍白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眼神里带着近乎哀求的痛楚。
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透过这双瞳孔,看穿我灵魂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半晌,
他猛地松开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从袖中抽出一方锦帕,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碰过我的手指。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极致的羞辱。
“既然你如此费尽心思想要留下,”他将用过的帕子随手扔在地上,
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毫无波澜的调子,“那就如你所愿。”他拍了拍手。书房门被推开,
两个穿着体面、神色严肃的嬷嬷走了进来,恭敬地垂首而立。“带她下去。
”谢砚辞看都未再看我一眼,转身走向书案,只留给我一个冷漠疏离的背影,“安置在静坞。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院子半步,也不许任何人探视。”静坞……又是静坞。前世,
他就将我囚在那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原来,
无论重来多少次,有些轨迹,似乎早已注定。“是,世子。”两个嬷嬷应声上前,
一左一右地“扶”住了我,动作看似恭敬,实则不容抗拒。我被半强制地带离了书房。
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回头。谢砚辞已经坐回了书案后,重新拿起了笔,
垂眸专注于面前的公文,侧脸线条冷硬如石刻。仿佛刚才那场街头的惊世风波,
以及我这个被他亲自带回来的人,都不过是一缕无关紧要的尘埃,激不起他心中半分涟漪。
静坞,和我记忆中的一样,偏僻,冷清。院子里种着几株耐寒的翠竹,
在初春的风里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寂寥。屋子里的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一张床,
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衣柜,除此之外,再无他物。连窗户纸都显得有些陈旧,
透进来的光都带着一股灰蒙蒙的味道。“谢**,您以后就住在这里。
”其中一个姓钱的嬷嬷面无表情地说道,“每日的饭食会有人按时送来。世子的意思是,
让您在这里……静思己过。”静思己过?我站在房间中央,看着这熟悉又令人窒息的环境,
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另一个姓孙的嬷嬷打量了我几眼,
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谢**,既来了这里,就安分些。世子爷心善,容您留下,
您可别辜负了世子爷的‘好意’。”她们将我留在屋内,退了出去,并仔细地关好了房门。
我听到外面落锁的“咔哒”声。果然,还是被囚禁了。我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院子外面,隐约可见护卫巡逻的身影。谢砚辞他……终究是不信我。他将我锁在这里,
与其说是安置,不如说是惩戒,是警告。**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在地上,
抱紧了膝盖。重生以来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我看似轰轰烈烈,搅动了满城风雨,
甚至成功地、以一种近乎决绝的方式来到了他身边。可结果呢?
我依旧被他亲手关进了这座名为“静坞”的牢笼。他甚至吝于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就将我全盘否定。委屈吗?有的。难过吗?有的。但更多的,
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和坚定。谢砚辞,你果然还是那个谢砚辞。冷漠,多疑,心如铁石。
可也正是这样的你,在上一世,为我付出了所有,包括生命。这一点的认知,
像一根定海神针,牢牢钉在我的心底,支撑着我没有在那一刻的绝望和羞辱中崩溃。没关系。
我对自己说。谢砚辞,我们来日方长。你关得住我的人,关不住我的心。你不信我,
我就做到让你信。你恨我,我就用一辈子来偿还。只是,我没想到,考验会来得这么快,
这么猝不及防。被关在静坞的第三天下午,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似乎是有人强行闯了进来。“……让我进去!我要见兰因!谢砚辞,你把她怎么样了!
”一个熟悉到令我作呕的声音,穿透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是李臻!
他竟然敢直接闯到静坞来!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紧接着,
是谢砚辞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似乎就在院中响起:“端王殿下擅闯本世子私邸,
意欲何为?”“谢砚辞!你把兰因还给我!
”李臻的声音带着一种被激怒的、刻意表现出来的焦急和深情,“我知道,定是你逼迫于她!
她心里只有我,怎么可能自愿跟你走?你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我冲到门边,
透过门缝往外看。院子里,李臻穿着一身亲王常服,面色“焦急”,试图往里冲,
却被谢砚辞带来的护卫拦住。而谢砚辞,就站在不远处,负手而立,神情淡漠地看着李臻,
如同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自愿?”谢砚辞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冰冷刺骨的弧度,“殿下莫非忘了,三日前,朱雀大街上,
是谁当众焚了你的信物,言称与你恩断义绝?”李臻脸色一白,显然被戳到了痛处,
但他立刻强辩道:“那是……那是她受了你的蒙蔽!或者是你用什么威胁了她!
兰因单纯善良,定是你巧言令色……”“单纯?善良?”谢砚辞打断他,
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殿下对她,倒是评价甚高。”他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
扫过我所在的房门方向。那眼神,冰冷,锐利,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弄。我心中一凛。
他是不是……以为李臻是我招来的?以为这又是我们联手演的一出戏?“谢砚辞!
”李臻被他这态度激得彻底失了风度,口不择言道,“你别以为你现在得势就能为所欲为!
兰因是我的!她早就是我的人了!我们早已……”“早已什么?”谢砚辞的声音陡然转厉,
周身散发出的寒意瞬间让院中的温度骤降。李臻被他气势所慑,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谢砚辞一步步走向李臻,每一步,都带着千钧的压迫感。“殿下,”他在李臻面前站定,
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谨言慎行。有些话,说出来,是要负责的。”李臻脸色变了几变,
终究没敢把那个最恶毒的谎言说出口。谢砚辞不再看他,转而对着守卫冷声吩咐:“送客。
以后没有本世子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静坞半步,尤其是——闲杂人等。”“是!
”李臻被“请”了出去,临走前,他不甘地看了一眼我的房门,眼神阴鸷。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谢砚辞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然后,他转身,
朝着我所在的屋子,一步步走来。我的心跳,随着他清晰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越跳越快。
他停在了门外。隔着薄薄的门板,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听到了?
”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平静无波,却比任何质问都更让人心寒,“你的旧情人,
对你倒是‘情深义重’。”我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谢兰因,”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疲惫和厌弃,“安分地待着。
别再耍这些无聊的花样。否则……”他没有说完。但那股冰冷的威胁,已经穿透门板,
将我牢牢钉在原地。第三章门外脚步声彻底消失,院子里死寂得只剩下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着门板,浑身冰凉。谢砚辞最后那句话,像淬了冰的鞭子,抽在我本就紧绷的神经上。
他不信我。他认定李臻是我招来的,认定这又是我和端王联手演的一出戏。
一股浓重的无力感裹挟着委屈,几乎要将我淹没。可我连哭的资格都没有。这一切,
不正是前世的我,一步步作出来的果吗?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不能坐以待毙。谢砚辞将我关在这里,
隔绝内外,无非是想看我还有什么手段,或者,等着我自行崩溃。我偏不。接下来的日子,
我表现得异常安分。每日送来的饭食,无论清淡寡味,我都安静吃完。
钱嬷嬷和孙嬷嬷每日会进来一趟,名为送饭收拾,实为监视。她们的眼神像刀子,
刮过我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轻蔑。我视若无睹。大部分时间,
我坐在窗边那把唯一的旧椅子上,望着院子里那几竿翠竹,一动不动。有时,
我会向钱嬷嬷讨要一些纸墨。她起初警惕地看着我,请示过谢砚辞后,
才给了我最劣质的草纸和一支快秃了的笔。我在纸上写字,写的却不是闺怨诗词,
也不是传递消息的密语,而是……佛经。一笔一划,极其认真。抄的是《金刚经》。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我希望这些字句,能让我静心,
也能……让他看到我的“安分”。偶尔,我会在抄经的间隙,在纸的背面,用极细的笔触,
画下窗外竹子的形态,画它们在不同天光下的影子。我的平静,似乎让看守我的人有些意外,
也让某些人,坐不住了。被囚的第七日,静坞来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客人”。
院门被打开的声音惊动了我。透过窗纸,我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
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是柳依依。兵部侍郎的庶女,也是……李臻忠心不二的追随者,
前世没少在背后给我下绊子、上眼药。她一直倾慕李臻,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她怎么会来这里?还来得如此“光明正大”?我心中警铃大作。柳依依今日打扮得格外娇艳,
一身水红色的衣裙,衬得她面若桃花。她径直走到我的屋门前,并未让人开门,而是隔着门,
用她那把娇滴滴的嗓子开了口。“谢姐姐,依依来看你了。
”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虚伪关切。我放下笔,没有回应。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院子里所有人都听清:“姐姐在这里受苦了。唉,真是没想到,
姐姐那般刚烈的性子,为了端王殿下当众……竟也会被谢世子强掳了来,关在这等荒僻之地。
”她刻意顿了顿,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然后叹息道:“姐姐放心,
端王殿下心里始终是有你的。那日他闯府未成,回去后忧心如焚,人都清减了许多。
殿下说了,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我捏紧了手中的笔杆,指尖泛白。好一招杀人诛心!
她表面上是来“安慰”我,实则句句都在挑拨,都在暗示我是被谢砚辞强迫,
暗示李臻对我“情深义重”,更恶毒的是,她将这番话嚷嚷得人尽皆知,
无疑是坐实了谢砚辞“强掳臣女”的恶名,更是将我和李臻继续捆绑在一起!
若我还是前世那个蠢钝的谢兰因,只怕此刻早已被她煽动得对谢砚辞恨意更浓,
对李臻感激涕零。可惜,我不是了。我依旧沉默。柳依依等不到我的回应,
语气里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意:“姐姐怎的不说话?可是谢世子他……威胁你了?
还是你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她身后的一个婆子阴阳怪气地接话:“**心善,
还来看她。依老奴看,有些人啊,就是不知好歹,攀了高枝就忘了本,活该被关起来!
”柳依依假意呵斥:“胡说什么!谢姐姐定是有苦衷的。”她又转向房门,声音拔高了些,
“姐姐,你莫怕!就算谢世子权势滔天,也总大不过道理王法去!依依虽人微言轻,
也会尽力为你和端王殿下奔走……”“说完了吗?”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打断了她声情并茂的表演。门外陡然一静。柳依依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愣了一下,
才道:“姐姐……”“柳**,”我站起身,走到门边,隔着门板,冷声道,“你的好意,
我心领了。不过,我与端王早已恩断义绝,此事天下皆知。就不劳你,和端王殿下费心了。
”我的声音清晰,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和勉强。门外,柳依依的呼吸明显一窒。
“姐姐何必嘴硬……”她强笑道,“这里没有外人,你……”“有没有外人,
我的话都不会变。”我再次打断她,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耐和逐客的意味,
“柳**若是无事,就请回吧。静坞简陋,就不留客了。”“你!
”柳依依大概从未在我这里受过如此冷遇,
尤其是她自以为站在“道德高地”前来“施舍”同情的时候。
她娇柔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语气也冷了下来,“谢兰因,你别不识抬举!我今日来,
是看在往日情分上……”“往日情分?”我轻笑一声,那笑声里的讽刺,连门板都挡不住,
“柳依依,你我之间,何曾有过情分?不过是你一厢情愿跟在李臻身后,视我为绊脚石罢了。
如今我这绊脚石自己滚了,你不是应该拍手称快吗?何必再来演这出戏?
”“你胡说八道什么!”柳依依彻底恼羞成怒。“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我语气淡漠,
“回去告诉李臻,他的那些心思手段,留着对付别人吧。我谢兰因既然选择了谢砚辞,
是生是死,都与他再无干系。让他,还有你,都别再来自取其辱。”门外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