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植物低语者林凡推开院门。日头很大，晒得人头皮发麻。他走到水管子旁边，拧开龙头，

冰凉的水“哗”一下冲出来，浇在脚边的几棵月季上。“水费，该交了。”一棵月季说，

声音干巴巴的，像老树皮摩擦。“电费也忘了。”墙角那盆绿萝跟着嚷嚷，

“昨天晚上就没开灯，我在黑地里，叶子都长不大了。”林凡不说话，接了瓢水，

挨个浇过去。这是他的日常。他这个院子，跟个菜市场似的。牡丹抱怨土太硬，

喇叭花说隔壁的蜜蜂不来串门了，连墙头上的狗尾巴草都在哼哼唧唧，说风把它的腰吹断了。

他能听见。从小就能。这事没人知道。知道了，人家要么当他疯了，要么当他是怪物。

所以他不说。他就守着这个破院子，守着这群比他还能念叨的植物。“那个……”一个声音，

不是从地里长出来的。林凡抬起头。隔壁院子，那个新搬来的女人，正扒着墙头看他。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头发随便挽着，有几缕贴在脖子上。她的眼睛很亮，

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你好，”她又开口，声音有点软，“我家的水管好像坏了，

能……能借你家的水用一下吗？我浇个花。”林凡愣了一下，点点头。女人就翻过墙头，

动作很轻，像只猫。她手里拿着个小喷壶，走到林凡的水管旁边，接了水。“谢谢你啊，

”她冲他笑了一下，“我叫苏青。”林凡“嗯”了一声。他院子里的植物，突然全都没声了。

不是睡着了，是那种屏住呼吸的安静。牡丹收起了花瓣，绿萝的叶子耷拉着，

连最吵的狗尾巴草都把头埋得低低的。它们在害怕。林凡心里咯噔一下。

他听不见它们在想什么，只能感觉到一种情绪，从泥土里，从空气里，密密麻麻地涌过来。

是恐惧，还有一种……渴望。苏青浇完了花，把喷壶放在一边。她没走，而是蹲下来，

看林凡脚边那棵月季。“你的花，养得真好。”她说，伸出手，想去碰一下花瓣。“别碰。

”林凡脱口而出。苏青的手停在半空中。她抬起头，眼睛里带着点疑惑。林凡没解释。

他看见那棵月季的枝子在抖。不是风吹的，是吓的。“哦，好。”苏青收回手，站起来，

“那我回去了。再次谢谢你。”她翻过墙头，不见了。院子里，死一样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狗尾巴草才颤颤巍巍地发出一个声音。“她……不是人。

”2神秘邻居林凡一夜没睡好。他躺在床上，睁着眼，听着窗外的动静。风声，虫鸣，

还有……植物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她不是人……”“她的身上，有泥土的味道，

还有……血的味道。”“我好怕……”林凡翻了个身，用枕头捂住耳朵。没用。

那些声音是直接钻进他脑子里的。第二天一早，他刚推开屋门，就看见苏青又在墙头那儿。

她换了身衣服，一条简单的裙子，上面还有点泥点子。她手里端着个碗，

里面是热气腾腾的东西。“早上好，”她冲他笑，“我做了点粥，给你尝尝。昨天谢谢你。

”林凡看着那碗粥。白色的米粥，上面撒了几粒绿色的葱花。香气飘过来，

是那种很家常的味道。他走过去，接过碗。碗是温的。“谢谢。”“不客气。

”苏青趴在墙头上，下巴搁在胳膊上，看着他，“你好像……不太爱说话？

”林凡喝了一口粥，很烫，但很香。他点点头。“一个人住？”苏青又问。“嗯。

”“那也挺孤单的。”林凡没接话。孤单？他已经习惯了。跟一群植物做邻居，

还能不孤单吗？它们虽然吵，但至少不会骗你。苏青也不说话了，就那么看着他。

她的眼神很直，不带什么杂质，就是纯粹地看。看得林凡有点不自在。“我……去浇花了。

”他说。“好啊，”苏青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我看着你浇。”林凡拿起水管子，

开始浇水。水“哗啦啦”地冲刷着泥土。他听见脚边的蒲公英在哆嗦。

“别怕……”林凡在心里说，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听见。“你在跟它们说话？”苏青突然问。

林凡的动作一顿。水溅出来，打湿了他的裤脚。“什么？”“我说，你好像在跟你的花说话。

”苏青指了指他脚边，“我刚才看你，嘴唇动了动。”林凡的心跳得有点快。她看见了？

“没有。”他硬邦邦地回答。“是吗？”苏青歪了歪头，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我感觉它们好像能听懂你说话一样。你看，你一浇水，它们叶子都精神了。”林凡没理她，

继续浇他的水。他浇到院子角落那棵半死不活的桂花树时，苏青突然“咦”了一声。

“这棵树……你要救活它？”林凡看着那棵光秃秃的树干。这是他搬来的时候就有的，

一直没活过来。他每天给它浇水，但它就是不长叶子。“试试。”“这树，很难活的。

”苏青说，她的语气有点不一样了，不像之前那么轻松，“它……已经死了很久了。

”林凡抬头看她。苏青也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什么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有些东西，

死了，就活不过来了。”她轻声说。林凡没说话。他放下水管，走到桂花树前，伸出手，

摸了摸粗糙的树皮。他闭上眼睛。他什么也没听见。没有抱怨，没有**。只有一片死寂。

就像一块石头。但是，在那片死寂的深处，他好像感觉到一点微弱的东西。一点……心跳。

不，不是心跳。是呼吸。非常非常轻的呼吸。“谁说它死了？”林凡睁开眼，看着苏青，

“它还活着。”3恐惧之源苏青没再说什么。她趴在墙头，看了林凡一会儿，就回去了。

林凡站在桂花树前，站了很久。他把手放在树干上，仔细地感受着。那丝微弱的呼吸，

是真的。他以前怎么没感觉到？是因为苏青吗？她的出现，让院子里的植物都变得不一样了。

它们不再只是抱怨水电费，它们开始表现出更原始的情绪。恐惧，渴望，还有……敬畏。

林凡回到屋里，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箱子里装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他小时候的玩具，有看旧了的书，还有……一本发黄的笔记本。他翻开笔记本，

里面是他爷爷的笔迹。爷爷是个木匠，也是个有点神神叨叨的人。笔记本上记的，

不是木工活，而是一些奇怪的话。“万物有灵。”“言出法随。”“心诚则灵。

”林凡以前觉得这是胡说八道。但现在，他看着笔记本上的字，心里有点乱。他合上本子，

把它塞回箱子底下。下午，林凡正在屋里看电视，院子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

他跑出去一看，只见墙角那堆他准备扔掉的破木料，散了一地。而苏青正站在那堆木料中间，

手里拿着根树枝，像是在找什么。“你干什么？”林凡问。苏青吓了一跳，

手里的树枝都掉了。“我……我找根东西，搭个架子。”她有点慌张地解释，

“你看你院里这么乱，我帮你收拾收拾。”林凡看着她。她穿着裙子，蹲在一堆烂木头里，

样子有点狼狈，但不知道为什么，林凡一点也不觉得她讨厌。“不用你管。”他说。

“别那么小气嘛，”苏青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她说着，就从那堆木头里抽出一根最长的，想把它拖出来。那木头很沉，她使了使劲，

脸都憋红了，木头才动了一下。林凡看着她。阳光从她头顶照下来，

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有几缕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她的T恤因为弯腰的动作，

紧紧地绷在身上，勾勒出身体的曲线。林凡的喉咙有点干。他移开视线。“我来。”他说。

他走过去，一只手就轻松地把那根大木头拎了起来，扔到一边。苏青看着他，眼睛睁大了。

“你……力气挺大啊。”林凡没说话，继续把剩下的木头一根根归拢好。

苏青就站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了。等他把最后一块木头码好，一回头，

发现苏青正靠在墙上，眼神有点发直地看着他的胳膊。林凡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

他的T恤袖子卷了起来，因为刚才用力，胳膊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他赶紧把袖子放下来。

“看够了？”他问，语气有点冲。苏青回过神来，脸上有点红。她咳了两声。

“那个……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她说完，就又像猫一样，翻过墙头，溜了。

林凡站在院子里，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里乱糟糟的。他院子里的植物，又开始窃窃私语了。

“她看他……”“她喜欢他……”“危险的气息……”林凡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的生活，

好像从苏青搬来的那天起，就完全失控了。4树心之谜接下来的几天，苏青天天都来。

有时候是端碗粥过来，有时候是拿个水果，理由千奇百怪。但她大部分时间，

都只是趴在墙头上看林凡干活。林凡修整院子，她就看。林凡给花施肥，她也看。

林凡给那棵桂花树松土，她还是看。林凡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但又没办法赶她走。

她每次来，都带着那种无懈可击的、无辜的笑。“你不用上班吗？”林凡终于忍不住问。

“不用啊，”苏青理所当然地说，“我自由职业。”“什么自由职业？

”“就是……自由地待着。”她冲他眨眨眼。林凡说不过她。这天，苏青又翻墙过来了。

她没带吃的，手里拿着个小铲子。“我帮你给桂花树松松土吧。”她说，

不由分说地就在桂花树旁边蹲了下来。她用小铲子挖着土，动作很轻，

像是在怕弄疼了那棵树。林凡站在旁边看着。阳光很好，照在她的发梢上，

泛着一层金色的光。她挖着挖着，突然停了下来。“这土里有东西。”她说。林凡凑过去。

苏青用铲子拨开一层土，底下露出一小块黑色的、硬邦邦的东西。像木炭，但又不是。

“这是什么？”林凡问。苏青没回答。她伸出手，把那块东西捡了起来，放在手心里。

她看着那块东西，眼神变得很复杂。“是它的心。”她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什么？

”“这棵树的‘心’。”苏青抬起头，看着林凡，“它以前受过很重的伤，心被人挖走了。

所以它才活不过来。”林凡愣住了。他看看苏青手里的黑炭，又看看那棵光秃秃的桂花树。

“它还活着。”林凡说。“是，它还活着。”苏青说，“因为它在等你。”“等我？”“嗯。

”苏青点点头，“等一个能听见它呼吸的人。”她看着林凡，

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那种调侃和慵懒，变得很深，像一潭不见底的湖水。

林凡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你到底是谁？”他问。苏青笑了。

她把手里的那块黑炭，递到林凡面前。“一个能帮你让它活过来的人。”她说。

林凡看着那块黑炭。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接了过来。黑炭一入手，

一股冰凉的感觉顺着他的指尖，一下子传遍了全身。他好像听见了一声叹息。

一声来自遥远过去的，疲惫的叹息。然后，他听见一个声音，不是在脑子里，而是在心里。

“……救我。”是那棵桂花树。5言灵觉醒林凡握着那块黑炭，手心冰凉。他看着苏青，

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女人，太神秘了。她知道他的秘密，还知道这棵树的秘密。

“把它放回去。”苏青说。林凡蹲下来，把那块黑炭重新埋进土里。“现在，你试试。

”苏青说。“试什么？”“跟它说话。”林凡看着她。苏青的眼神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再次把手放在桂花树的树干上。他闭上眼睛。这一次，他感觉到了。

那丝微弱的呼吸，清晰了很多。就像一个垂死的人，终于吸进了一口新鲜空气。“活过来。

”林凡在心里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就是自然而然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感觉到手心里的树皮，动了一下。不是错觉。他睁开眼，只见那光秃秃的树干上，

在他手掌覆盖的地方，竟然冒出了一个极小的、嫩绿色的芽。那芽很小，小得像一粒米，

但它是活的，是绿色的。林凡呆住了。他身后的苏青，也看到了。她“哇”了一声，

凑过来看。“真的活了！”林凡看着那个小绿芽，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不是高兴，

也不是惊讶，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他一直以来听到的那些嘈杂的、琐碎的声音，

在这一刻，汇成了一首完整的歌。“你……你到底是谁？”他再次问，这次，

语气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苏青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

她看着他手里的那个小绿芽，眼神变得很悠远。“我跟你一样。”她轻声说，

“我也是……一棵树。”林凡猛地抬起头。苏青就那么看着她，眼神清澈，

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我不信。”林凡说。“信不信由你。”苏青笑了笑，

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反正，你把它救活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她说完，

就准备翻墙回去。“等等。”林凡叫住她。苏青回头。“你身上的味道，”林凡说，

“不是人的味道。”苏青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她凑近林凡，踮起脚尖，把头凑到他脖子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林凡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气，一种很淡的，

像草木一样的味道。她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皮肤，有点痒。“那你闻闻，”苏青在他耳边，

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是什么味道？”她的声音很软，带着点气音，

像羽毛一样搔刮着林凡的耳膜。林凡的心，漏跳了一拍。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闻着她的味道。不是香水的味道，也不是化妆品的味道。是一种……很纯粹的味道。

像雨后森林里的泥土，又像刚刚割过的青草。是一种……生命本身的味道。

“是……植物的味道。”他过了很久，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苏青直起身子，满意地笑了。

“算你鼻子灵。”她说。这次，她没再停留，转身翻过墙头，不见了。林凡站在原地，

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呼吸。他低下头，

看着桂花树上的那个小绿芽。他的生活，好像真的要发生点什么了。

6植物君王自从桂花树发芽之后，林凡院子里的气氛就变了。那些植物不再抱怨了，

也不再窃窃私语。它们变得很安静，很……恭敬。尤其是那棵桂花树，它就像一个国王，

其他的植物都是它的臣民。林凡能感觉到，有一种力量，从桂花树身上散发出来，

笼罩着整个院子。这种力量很温和，但不容置疑。苏青还是天天来。

但她不再只是趴在墙头上看，她会走进院子，在桂花树下坐下来。有时候她会带本书看，

有时候就只是发呆。林凡干活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两个人也不怎么说话，

但气氛一点都不尴尬。“你……真的是树？”林凡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那天下午，

苏青正坐在树下的躺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她听到林凡的问题，连眼睛都没睁开。

“是啊。”她说，“一棵很大很大的树。”“在哪？”“在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苏青睁开眼，侧过头，看着林凡。“因为我在等人。”她说。

“等谁？”“等一个能让我……重新开花结果的人。”林凡的心又被她这句话撞了一下。

他总觉得，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说他，又像是在说她自己。他走过去，

在她旁边的地上坐下。“我的能力，”林凡说，“是天生的。我从小就听得见它们说话。

”“我知道。”苏青说，“你身上有‘言灵’的气息。”“言灵？”“就是你说的话，

会变成现实。”苏青解释道，“不过你的力量还很弱，只能影响一些比较脆弱的生命。

比如这些花花草草。”林凡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很普通，能修水管，能搬木头，

也能……让一棵树发芽。“那棵桂花树，”苏青说，“它不是普通的树。

它以前是个‘树灵’，被人伤了根基，才变成这样。你找到的它的‘心’，

是它最后一点力量。你把它埋回去，又用你的‘言灵’催动了它，所以它才能活过来。

”林凡听得一知半解，但大概明白了。自己好像……挺厉害的？“我能做什么？”他问。

苏青笑了。她坐起来，凑到林凡身边。“你能做的，可多了。”她说，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点神秘的诱惑，“比如，你可以让一朵花，在任何时候开放。你可以让一根藤蔓，

长成你想要的任何形状。你甚至……可以让它们，去战斗。”“战斗？”“是啊。

”苏青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旁边一株月季的花瓣上，“你告诉它，有敌人来了，

你看它会怎么样。”林凡看着那株月季。它开得正艳，红色的花瓣，娇嫩欲滴。

他犹豫了一下，在心里对它说：“有危险。”话音刚落，那株月季的变化，

让林凡倒吸一口凉气。它那原本柔软的花瓣，瞬间变得像钢铁一样坚硬。花瓣的边缘，

长出了一圈细密的、闪着寒光的刺。整朵花，从一朵娇艳的玫瑰，变成了一件……凶器。

林凡惊呆了。苏青收回手指，笑嘻嘻地看着他。“怎么样，有意思吧？”她说，

“这就是你的力量。你不是只能听懂它们抱怨水电费的怪物，你是一个……君王。

一个植物的王。”林凡看着那朵月季，又看了看苏青。阳光透过桂花树的叶子，洒在她脸上，

光影斑驳。她的笑容，明艳得像那朵刚刚变成凶器的月季。“我……”林凡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那个平静又无聊的世界，

正在一寸一寸地崩塌。而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那个推倒第一块砖的人。

7影魅来袭林凡开始尝试。他不再是那个被动倾听者。

他开始主动对院子里的植物下达“命令”。他让狗尾巴草长到半人高，编成一个结实的垫子。

他让喇叭花的藤蔓爬满整个墙壁，开出一面五颜六色的花墙。他甚至让那棵桂花树，

伸出几根树枝，给他搭了个可以遮阳的凉棚。每一次“命令”成功，

他心里的那股奇妙的感觉就更强烈一分。苏青就在旁边看着他，像个老师一样，

时不时地指点两句。“意念要集中。”“不要光想，你要去感受它们，

把它们当成你自己的手臂。”林凡学得很快。他发现，这好像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这天，

他正指挥着几根藤蔓，把散在地上的工具挂起来，苏青突然说了一句。

“你很快就会需要用到它们了。”林凡手上的动作一顿。藤蔓也停在了半空中。“什么意思？

”苏青没回答。她站起身，走到院门口，伸头往外看了看。“天快黑了，我回去了。”她说。

今天的苏青有点不一样。她虽然还是笑着，但林凡能感觉到，她的笑容里，藏着一点紧张。

“你到底在怕什么？”林凡问。苏青转过身，看着他。“我怕的东西，你很快就会见到了。

”她说，“到时候，你可别吓跑了。”她说完，就走了。这次她没翻墙，是从大门走出去的。

林凡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点不安。他院子里的植物，也感觉到了。

那股刚刚还很活泼的气氛，一下子又沉了下去。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晚上，林凡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森林里。森林里所有的树，

都长着一张张人脸。那些脸，都在看着他，表情悲伤。他听见一个声音在呼唤他。

“……王……醒来……”林凡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浑身是汗。窗外，月光很亮，

把院子照得一片惨白。他突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不是植物的声音。是一种……摩擦声。

像是什么东西，在拖着地面，慢慢地靠近。林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悄悄爬下床，

凑到窗户边，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只见院子外面的大街上，一个黑色的影子，

正缓缓地朝他这边移动。那影子很高，很瘦，四肢长得不成比例。它走路的姿势很怪，

像是关节是反着长的。它停在了林凡的院门口。林凡屏住呼吸。那黑影抬起头，

好像是在看他的房子。它没有脸，脸上只有一个不断开合的，像嘴一样的洞。然后，

它伸出一只手，搭在了院门上。“吱嘎——”木质的院门，在它的手里，像豆腐一样，

被捏得粉碎。它走进来了。8生死之战那东西一进院子，院子里的植物就疯了。

林凡听见一片尖叫声。不是语言，是纯粹的、因为恐惧而发出的嘶鸣。

那黑影似乎很享受这种恐惧。它张开那个脸上的洞，发出一声满足的、像是吸鼻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