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拆穿了爱人的,谎言
作者:笏筠
主角:迟衡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11-08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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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言情小说《我亲手拆穿了爱人的,谎言》是“笏筠”的原创佳作,该书主要人物是迟衡,书中故事简述是:在花店门口拦住了我。他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绝望的气息。“安安,你跟我回去……

章节预览

爱是土壤,谎言是种子。当你在最信任的土壤里,亲手挖出一颗不属于这里的种子时,

你会怎么办?是拔掉它,相信土壤依然纯净,还是掘地三尺,看清土壤之下,

究竟还埋藏着什么。我选择了后者。我以为我在追寻真相,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戳穿,

渴望在谎言的废墟上重建我的人生。我像一个最偏执的信徒,坚信光明就在黑暗的尽头。

直到我亲手凿穿了最后一堵墙,光照进来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墙的外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新生,没有未来,只有一片无垠的虚空。而我,就是那片虚空本身。

我赢得了我想要的真相,代价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这个故事,就是我如何用爱人的谎言,

为自己编织了一副最完美的绞索,然后亲手踢掉了脚下的凳子。

第1章迟衡把那盆紫边风信子放到我的餐桌上。他说:“周年快乐。

”花盆是灰色的陶土盆,边缘还带着新鲜的湿泥。我用指尖碰了碰盆壁,然后伸进土里。

泥土松软,带着凉意。迟衡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园艺坊新换的土,说是更有营养。

”我的手指在泥土里继续向下,触到一个有棱角的硬物。不是石子。我把它从土里捏了出来。

那是一个被透明塑料膜紧紧包裹着的小纸团,像一颗畸形的药丸。我把它放在手心,

抬头看迟衡。他正低头摆弄着风信子的叶子,没有看我。他修长的手指拂过花瓣,动作很轻,

好像怕碰疼了它。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上,给他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边。

他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完美得像一幅精心绘制的画。我用指甲划开塑料膜,

把里面的纸条展开。纸是普通的打印纸,被折叠得很小。光线落在纸上,上面没有署名,

只有四个用黑色水笔写下的字。字迹很用力,像是要戳穿纸背。他在骗你。我的心,

像是被这四个字戳了一下。不疼,但是很麻。我把纸条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这是什么?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不像我自己。迟衡的目光从风信子上移开,

落到那张小小的纸条上。他脸上的温柔一点点凝固了。但他没有慌乱,也没有愤怒。

他只是看着那张纸条,好像在看一个与他无关的东西。过了几秒,他抬起头看我。

他的眼睛很黑,很深,像两口古井。“我不知道。”他说。“它在花盆里。”我提醒他,

“在你送我的花盆里。”“安安,”他叫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种我熟悉的,

能安抚一切的力量,“这盆花,是从一个新合作的园艺工坊订的。你知道的,我最近很忙。

”他说的是事实。他是一家建筑设计公司的合伙人,最近在跟一个大项目,忙得脚不沾地。

“可能是别人的恶作剧,”他继续说,语气条理清晰,“也可能是工坊的人弄错了,

把给别人的东西塞进了我们的花里。”他的解释无懈可击。合情合理。他伸出手,

想要把那张纸条拿走。我却先一步按住了它。我的指尖压着那四个字,

感觉那墨迹仿佛有温度,正透过纸张,灼烧我的皮肤。一年前的车祸,让我忘掉了很多事。

医生说我得了应激性的解离性失忆。我失去了车祸前后整整一个月的记忆。是迟衡,

陪我度过了最黑暗的时光。是他告诉我,我是谁。是他告诉我,我们是怎么相爱的。

他说我们在一个画展上认识,他对穿着白裙子的我一见钟情。他说我们有聊不完的话题,

从梵高聊到村上春树。他说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活在诗里。我相信了他。

因为我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他握着我的手,眼睛里布满血丝,

下巴上是青色的胡茬。他说:“你终于醒了。”那一刻,我觉得他就是我的全世界。

可是现在,这张纸条,像一根针,扎进了我这个完美的世界里。“安安。

”迟衡的手覆在我的手上,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别想了,好吗?”他绕过桌子,

走到我身边,从背后轻轻抱住我。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声音低沉而温柔。“看着我。

”他说。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实的事情,就是我爱你。

”他一字一句地说,“除了这件事,其余的,都是虚妄。”他的眼神太真诚,太深情。

深情到足以淹没任何怀疑。我的心,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可抑制地动摇了。是啊,

也许只是一个无聊的恶作剧。一个跟我有仇的人?或者一个暗恋迟衡的女人?都有可能。

相比于一个来路不明的纸条,我当然更应该相信我的爱人。这个在我失去一切后,

为我重建了整个世界的男人。我慢慢松开按着纸条的手。迟衡把纸条捏成一团,

转身扔进了垃圾桶。动作干脆利落,好像在扔掉一张废纸。他重新抱住我,抱得很紧。

“对不起,本来想给你一个完美的纪念日。”他说,“都被这个东西毁了。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干净的皂角香。我说:“没关系。”我说,

没关系。可我心里清楚,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那四个字,像一颗种子,

已经埋进了我的心里。就在迟-衡送来的那盆,带着新鲜湿泥的,紫边风信子旁边。

第2章那天晚上,我没有睡好。迟衡就睡在我身边,呼吸平稳而悠长。

他的一只手臂搭在我的腰上,是一种习惯性的保护姿态。在过去三百多个日夜里,

这个怀抱是我最安心的港湾。但今晚,我却觉得那手臂有些沉重。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黑暗中,那四个字在我的脑海里反复出现。他在骗你。他在骗我什么?骗我他爱我?不,

这不可能。一个人看另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迟衡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我记得医生说过,我的超忆症让我对车祸前的细节记得格外清楚,虽然那些记忆都是碎片。

我能清晰地回忆起我见过的每一张脸,每一双眼睛。迟衡的眼睛,

和那些记忆里的任何一双都不同。那里面有一种我看不懂,但能感受到的东西。是爱。

那他骗了我什么?我们的相遇?我们的过去?我努力地回想。我的记忆像一个被打碎的相册。

我能清晰地看到每一张照片的内容,比如高中时窗外那棵白玉兰开花了,

花瓣落在我的课本上。比如大学时在图书馆里,阳光照在一排排书架上,

空气里有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这些都是没有迟衡的,孤立的碎片。关于我和他相爱的记忆,

全部来自于他的讲述。他说我们是在市立美术馆认识的。那天正在展出印象派的画作。

我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站在莫奈的《睡莲》前。他走过来,对我说:“你站在这里,

比画还美。”很俗套的搭讪。但我很喜欢。他说我当时脸红了,低着头,小声说谢谢。

他说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发现彼此都喜欢同样的画家,同样的书,同样的电影。

我们像是找到了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这些场景,在他的描述下,生动得仿佛我亲身经历过。

我甚至能在脑海里勾勒出那天的阳光,空气里飘散的颜料味,和他说话时眼里的笑意。

可这些,都不是我自己的记忆。它们是迟衡“植入”给我的。如果……如果这些都是假的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的心脏就猛地一缩。像被人用手攥住了。

我轻轻地从迟衡的手臂下钻出来,下了床。赤脚踩在地板上,一阵冰凉从脚底窜上来。

我走到客厅,那盆风信子在月光下静静地立着。紫色的花瓣在暗处显得有些发黑,

像一个个沉默的秘密。花盆里长不出玫瑰,只能长出秘密。土里埋着的不是花的根,是我的。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抱住膝盖。我不敢再想下去。我怕我想出的结果,

会把我唯一拥有的东西也摧毁掉。第二天早上,迟衡像往常一样,为我准备了早餐。

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烤得微焦的吐司,还有一杯温牛奶。

他好像已经完全忘了昨天那张纸条。他对我微笑,像往常一样吻我的额头,

叮嘱我今天花店可能会很忙,别太累。看着他毫无破绽的温柔,我昨晚滋生出的那些怀疑,

显得那么可笑和不合时宜。我对自己说,尤安,别再胡思乱想了。你拥有一个爱你的男人,

一份安稳的生活。这还不够吗?为什么非要去纠结那些已经不重要的过去?

我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说:“我知道了。”迟衡走后,我开始收拾桌子。我拿起垃圾桶,

准备倒掉。就在我把垃圾袋提起来的时候,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里面的东西。里面有鸡蛋壳,

牛奶盒,还有一些包装纸。但是,没有那个被迟衡捏成一团的纸团。我的动作停住了。

我记得很清楚,他昨天是当着我的面,把它扔进了这个垃圾桶。垃圾桶不大,

里面的东西也不多。我把垃圾倒在报纸上,用筷子一点点地翻找。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把它拿走了。他为什么要在一个我已经相信他、并且决定不再追究的时候,

偷偷地把那张纸条从垃圾桶里拿走?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他为什么要在意到这种地步?除非,那张纸条上的话,是真的。除非,那张纸条,对他来说,

是一个必须立刻清除的威胁。我站在一片狼藉的垃圾中间,

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冷了下来。他骗了我。这个认知,不再是一个疑问,

而是一个冰冷的,肯定的陈述。我的世界,那个他为我精心构建的,充满阳光和花香的世界,

在这一刻,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而我,正站在缝隙的边缘,摇摇欲坠。

第3章从那天起,我开始做噩梦。梦里总是一片漆黑,下着瓢泼大雨。雨点砸在车窗上,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好像坐在驾驶座上,拼命地踩着油门,车速快得吓人。

我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看到雨刷器在疯狂地来回摆动。在我的身边,或者身后,

总有一个模糊的背影。我看不清他是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只能感觉到一种巨大的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每次我都是在心悸中惊醒,

醒来时一身冷汗。迟衡会把我搂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问我梦到了什么。我不敢告诉他。

我只能摇头,说:“忘了。”他会给我一杯热水,然后抱着我,直到我重新睡去。

他的怀抱依然温暖,可我已经无法再从中感到安心。我甚至会想,我梦里的那个模糊背影,

会不会就是他?我的怀疑像藤蔓一样,在我心里疯狂地生长。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他。

观察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他没有任何异常。他还是那个完美的迟衡。温柔,

体贴,无微不至。他会在下班路上给我买我爱吃的栗子蛋糕。他会记得我随口提起的一本书,

然后买回来放在我的床头。他会在我生理期的时候,为我准备好红糖姜茶和热水袋。

他越是完美,我就越是觉得恐惧。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完美到这种地步?

他好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每一个反应,每一次关怀,都精准得恰到好处。

一个星期后,我请了一天假,没有去花店。我告诉迟-衡我有些不舒服,想在家休息。

他走后,我开始翻箱倒柜。我要找证据。找一个能证明他在说谎的证据。我们的家不大,

两室一厅,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大部分东西都是我们同居后新买的。

属于我“过去”的东西很少。迟衡说,车祸后,我的很多旧物都遗失或者损坏了。

我在书房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旧相册。相册是深红色的绒面,已经有些褪色了。

迟衡说这是从我老家寄过来的,里面是我从小到大的照片。我一页一页地翻看。

婴儿时期的我,上小学的我,穿着校服的我。照片上的女孩笑得很开心,眼神明亮,

是我陌生的样子。翻到最后一页,我看到一张合照。照片上,是年轻时候的爸爸妈妈,

还有一个比我高半个头的少年。我们三个人依偎在一起,站在一栋老式居民楼前。

少年搂着我的肩膀,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那个少年,是我的哥哥,尤里。

在我“被告知”的记忆里,我有一个哥哥。但在我车祸前几年,他就因为工作原因出国了,

我们很少联系。可看着照片上他亲昵地搂着我的样子,我不觉得我们的关系会那么疏远。

我的目光落在照片的右下角。那里,有一个不自然的撕裂痕迹。照片的一角,被人撕掉了。

被撕掉的那一角,原本应该还有一个人。从剩下的一点点衣角来看,

那似乎是一个穿着蓝色T恤的人。我的心脏猛地一跳。我利用我的“超忆症”,

开始疯狂地回想。这张照片的场景,这栋楼,

我哥哥的笑容……一个模糊的碎片在我的脑海里闪现。我想起来了。这张照片,

是我上高中时拍的。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们一家人,还有……还有迟衡。迟衡和我家是世交,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那天他也来了。照片上被撕掉的那个人,就是他。

可是在迟衡告诉我的版本里,我们是在成年后的一次画展上才“一见钟情”的。

他从未提过我们从小就认识。他为什么要撕掉照片的一角?

为什么要抹去我们共同长大的那段过去?为什么要编造一个全新的相遇故事?那天晚上,

迟衡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张照片。他看到我手里的照片,

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自然。“怎么把这个翻出来了?”他走过来,

把公文包放在一边,很自然地在我身边坐下。我把照片递给他,指着那个被撕掉的角。

“这里,原来是谁?”迟衡拿起照片,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哦,

这里啊。”他说,“时间太久了,照片都旧了,角上有点破损,我就把它撕掉了。

”“我想换张新的。”他看着我,温柔地说,“换一张我们俩现在最新的合照,放在里面。

”他的谎言说得那么自然,那么信手拈来。如果不是我的记忆碎片告诉我真相,

我可能又一次被他骗过去了。我看着他,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既熟悉又陌生。他的脸,

他的声音,他的拥抱,都是我所熟悉的。可他藏在这些熟悉表象之下的东西,我却一无所知。

“迟衡。”我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们,是不是从小就认识?”他愣住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裂痕。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乱的裂痕。

他没有立刻回答。他就那样看着我,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有震惊,有痛苦,

还有一丝……绝望。“安安,”他过了很久才开口,声音沙哑,“你想起什么了?

”第4章他没有否认。他只是问我,想起了什么。这句话,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我所怀疑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他在骗我。

他真的在骗我。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是该愤怒地质问他,

还是该崩溃地大哭?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那道转瞬即逝的裂痕,

是如何被他迅速地修复,重新变回那个无懈可击的温柔模样。“安安,”他又说了一遍,

伸手想来碰我,“你别吓我。”我猛地向后一缩,躲开了他的手。我的动作让他僵在了那里。

他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我,眼神里满是受伤。“我们……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为什么要骗我,

说我们在画展上才第一次见面?”迟衡沉默了。书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一轻一重,交织在一起。“那些过去……不重要。”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重要的是现在,是我们在一起。”“不重要?”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的过去,

我的人生,你说不重要?”“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急切地解释,

“我只是……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没有痛苦,没有负担的开始。”“痛苦?

负担?”我追问,“我到底有什么痛苦和负担,需要你用谎言来帮我抹去?

”迟衡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又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

我的手机响了。尖锐的**划破了房间里凝滞的空气。我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喂?”“是尤安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有些沙哑,但莫名的熟悉。“是我,你是?”“我是你哥,尤里。”我的心猛地一跳。哥哥?

他不是在国外吗?“哥?”我试探地叫了一声。“你还记得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甚至带着一丝哽咽,“安安,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我必须见你一面。有些事,你必须知道。”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迟衡。他正紧紧地盯着我,

眉头紧锁。“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别告诉他!”尤里的声音突然压低,

变得急促起来,“千万别告诉迟衡!你找个借口出来,我在你家楼下的咖啡馆等你。快点,

安安,这很重要!”电话挂断了。我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尤里回来了。

他为什么突然回来?为什么叮嘱我不要告诉迟衡?“谁的电话?”迟衡问,

语气里带着一丝警惕。“一个……一个朋友。”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

胡乱地编了个理由。“什么朋友?”他追问。“你不认识的。”我站起身,

“我……我要出去一下。”“去哪里?”“我有点事。”我不敢再多说,匆匆地换了衣服,

拿起包就往外走。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迟-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安安。”我停下脚步,

没有回头。“不管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疲惫,

“相信我,好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没有回答。我拉开门,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楼下的咖啡馆里,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

整个人陷在阴影里。他面前的咖啡一口没动,桌上的烟灰缸里却已经堆满了烟头。

我走到他对面坐下。他抬起头。帽檐下,是一张憔-悴而熟悉的脸。他的眼窝深陷,

下巴上长满了胡茬,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焦虑。真的是尤里。我的哥哥。“哥。”我叫他。

“安安。”他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你想起什么了吗?”又是这句话。

和迟衡问的一模一样。“你想告诉我什么?”我直接问。尤里看了一眼咖啡馆门口,

确定迟衡没有跟来。他凑近我,声音压得极低,像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安安,你被骗了。

迟衡给你构建了一个虚假的世界,一个巨大的谎言。”我的心沉了下去。“那张纸条,

是我放进去的。”尤里说。我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你?

”“我没有别的办法联系到你。”他痛苦地说,“迟衡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他隔绝了你和过去所有的一切。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提醒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想永远地控制你。”尤里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

“他想让你变成一个只能依附于他的,没有过去的洋娃娃。”“不……他爱我。

”我下意识地反驳。“爱?”尤里冷笑一声,“你管那叫爱?他抹掉了你的记忆,

篡改了你的过去,让你活在一个他编造的故事里,这叫爱?”他的话像一把把刀子,

扎在我的心上。“那……那场车祸……”我颤抖着问。尤里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看着我,

一字一句地说:“那场车祸,疑点重重。而迟衡,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第5章“嫌疑人?”这两个字像一颗炸弹,在我的脑子里轰然炸开。我看着尤里,

几乎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你……你说什么?”“我一直在查那场车祸。

”尤里的眼神变得阴郁而坚定,“报警记录说,是你在雨天超速,导致车辆失控。但是安安,

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开车一向很稳重,怎么可能会在暴雨天超速?

”我的脑海里闪过梦中那片漆黑的雨夜,那疯狂转动的雨刷,和那踩到底的油门。

一阵寒意从我的脊椎升起。“而且,出事的路段,没有任何监控。唯一的目击者,

就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迟衡。所有对你不利的证词,都来自于他。”尤里紧紧地盯着我,

“他把你塑造成了一个鲁莽的肇事者,然后又以一个拯救者的姿态出现,照顾你,

获取你的信任和依赖。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我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天旋地转。

迟衡是凶手?他害我出了车祸,失去了记忆,然后再来假惺惺地爱我,照顾我?这太荒谬了。

这比他骗我我们不认识还要荒谬一百倍。“不……不可能……”我喃喃自语,

“他没有理由这么做。”“怎么没有?”尤里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腕,“得到你!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他从小就喜欢你,喜欢到偏执的地步。你忘了吗?高中的时候,

他会跟踪你回家,会调查每一个给你写情书的男生。他就是个控制狂!他得不到你,

所以他就要毁掉你,再按照他喜欢的方式,重新‘组装’你!

”高中的记忆碎片在我的脑海里闪现。一个穿着蓝色T恤的少年,总是沉默地跟在我的身后。

放学后,我的课桌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零食。那些给我递过情书的男生,

后来都莫名其妙地不再理我。这些被我忽略的细节,在尤里的提醒下,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它们串联起来,勾勒出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阴郁而偏执的迟衡。“安安,你醒醒吧!

”尤里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不能再被他骗下去了!”我看着他,看着他通红的眼睛,

看着他脸上真切的痛苦和担忧。他是我的哥哥。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

和我血缘最亲的人。他没有理由骗我。而迟衡,他已经承认了他在骗我。一个谎言被揭穿,

背后必然还隐藏着一百个谎言。我的心里,那杆摇摆不定的天平,在这一刻,

彻底地倒向了尤里。“我该怎么办?”我茫然地问。“找回你的记忆。”尤里说,

“只有你想起了一切,才能看清他的真面目,才能把他送进监狱!”“可我……我想不起来。

”“你的‘超忆症’还在,不是吗?”尤里说,“医生说你只是暂时性失忆,

那些记忆没有消失,只是被锁起来了。只要有足够的**,就能想起来。

”他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和我那个旧相册一模一样的相册。“这是我从老家拿来的,

我们家所有的照片都在这里。迟衡给你的那个,肯定是他动过手脚的。

”他把相册推到我面前,“我们一起,一点一点地,把你的过去拼回来。”我伸出手,

颤抖地抚摸着那本深红色的绒面相册。这感觉,像是在开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我知道,

一旦打开,我将要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我完全无法承受的真相。但我别无选择。

我不想再活在一个虚假的,被人操控的世界里。我必须知道,我到底是谁。我到底,

经历了什么。“好。”我抬起头,看着尤里,坚定地说,“我们一起,揭开真相。

”尤里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说:“安安,欢迎回家。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我和迟衡的家。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说我最近想一个人静一静,

暂时搬出去住一段时间。他几乎是立刻就打了电话过来,声音里充满了焦虑和恐慌。“安安,

你在哪儿?你别做傻事,你听我解释!”“我不想听。”我冷冷地打断他,“迟衡,

在你决定骗我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我挂掉了电话,关了机。

尤里在外面给我租了一间小公寓。房间不大,但是很干净。我坐在陌生的床上,

翻开那本尤里带来的相册。照片一张一张地翻过去。这一次,照片是完整的。

在很多张我和家人的合照里,都出现了迟衡的身影。他总是站在离我最近的地方,

眼神执着地落在我身上。撕掉他,就等于撕掉了我一半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尤里的话在我耳边回响:他想让你变成一个只能依附于他的,

没有过去的洋娃娃。我看着照片上那个笑容灿烂的自己,心里一阵刺痛。迟衡,你到底,

对我做了什么?第6章和尤里住在一起的日子,像是在和时间赛跑。我们每天的任务,

就是“恢复记忆”。尤里找来了很多我过去的东西。我用过的日记本,上面写满了少女心事。

我喜欢的CD,里面有我单曲循环了无数遍的歌。甚至还有我高中时穿过的校服,

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每接触一样东西,我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些新的碎片。

在日记本的某一页,我写道:“今天迟衡又和人打架了,

因为那个人往我的书包里塞了一只癞蛤蟆。他脸上挂了彩,嘴角都破了。我骂他多管闲事,

他却傻乎乎地笑,说‘我见不得你受委屈’。真是个笨蛋。”在CD的歌词本上,

我用圆珠笔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旁边写着“C.H.”。是迟衡名字的缩写。原来,

我曾经那么喜欢过他。不是他告诉我的,在画展上一见钟情。而是在那些青涩懵懂的岁月里,

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真正的喜欢。可他为什么要抹掉这些?

为什么要用一个虚假的“一见钟情”来代替我们真实存在过的,那么多年的感情?我想不通。

尤里说:“因为真实的你,他控制不了。你是个有主见的人,

你不会允许他把你当成金丝雀一样养起来。所以他要让你失忆,让你变成一张白纸,

然后他就可以在上面画上任何他想要的图案。”他的解释听起来很有道理。那段时间,

迟衡快要疯了。他不停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我换了手机号,他就去花店堵我。

花店老板娘把我叫到一边,悄悄对我说:“安安,你男朋友都来了好几次了。

我看他眼睛红红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你们到底怎么了?我看他对你挺好的呀。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只能说:“我们分手了。”有一次,他趁我下班,

在花店门口拦住了我。他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绝望的气息。“安安,你跟我回去。”他沙哑地说,

“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他会害了你!”“他是我哥!”我用力甩开他的手,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他不是你想的那样!”迟衡激动地说,“他根本不是为了你好,

他……”“够了!”我打断他,“迟-衡,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你这个骗子!

”“骗子”两个字,像一把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

破碎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里,有痛苦,有悔恨,还有一种……我当时无法理解的,

巨大的悲伤。他慢慢地松开了手。“我以为我在骗你,”他轻声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但我只是在求你……别记起我有多爱你。”说完,他转身,踉踉跄跄地走了。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疼了一下。但很快,

这种动摇就被更强烈的愤怒和决心所取代。尤安,别心软。他现在所有的痛苦,

都是他自找的。你必须坚定地走下去,找到真相。我回到公寓,把这件事告诉了尤里。

尤里冷笑一声:“你看,他开始狗急跳墙了。他害怕你想起一切,害怕他做的那些事败露,

所以他开始诋毁我,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安安,你千万不能相信他。

”尤里抓住我的肩膀,认真地说,“现在,只有我,才是你可以信任的人。”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从我决定离开迟衡,选择和尤里站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们的调查还在继续。尤里说,车祸那天,我本来是约了一个老邻居见面的。那个邻居姓王,

是个退休的教师。后来因为车祸,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王阿姨可能知道些什么。

”尤里说,“迟衡肯定也去找过她了。我们必须在她被迟衡彻底‘洗脑’之前,去见她一面。

”我们决定,第二天就去拜访王阿姨。我有一种预感。那个被迟衡和尤里同时挂在嘴边的,

关于车祸的真相,离我已经越来越近了。第7章王阿姨住在城西的一个老小区里。

我和尤里提着一些水果,找到了她家。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太太。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安安?哎呀,真的是你!你这孩子,

都好久没来看我了。”她热情地把我们迎进屋。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王阿姨,

这是我哥,尤里。”我介绍道。“知道知道,尤里嘛,小时候最调皮了。”王阿姨笑着,

给-我们倒了两杯热茶。寒暄了几句后,我切入了正题。“王阿姨,我……我出了点意外,

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我小心翼翼地措辞,“我听说,我出事那天,

本来是跟您约好要见面的?”王阿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的眼神有些闪躲,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有吗?哎,人老了,记性不好了,不记得了。”她在撒谎。

她的反应,和迟衡第一次被我问到我们是否认识时,一模一样。“王阿姨,”尤里开口了,

他的语气比我更直接,“我们都知道,迟衡来找过您了。他跟您说了什么?

”王阿姨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她放下茶杯,搓着手,

说:“小迟那孩子……他也是为了安安好。他说安安身体还没恢复,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

就别再提了,免得她受**。”“不开心的事?”我立刻抓住了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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