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墙壁，抹掉唇角的血，摇摇晃晃站起来。

“阿芜，我不管你恨我、怨我，只要你愿意见我就好。”

说着，他视线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艰涩开口：“我们的孩子……”

孩子这事，实在是北斗七星太突发奇想了。

接风宴上我才知道，这孩子就是他们编排剧本中的一笔，本意是让我历劫一趟，也体验下做母亲的感觉，根本就不会生下来，自然也没有灵魂。

我对此不置可否。

我是女神，却也不是非要生了孩子才算圆满。

爱天地、爱众生、爱自己，亦是慈悲。

见我失神，凌渊连忙安抚：“没事的阿芜，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可笑，谁要和你有孩子？

这浊气弥漫的地方，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正打算干脆利落解决这里的事，背后却又响起两道声音：“何方妖孽，竟敢在仙门作乱！”

我转身一看。

好嘛，真不知道这里现在是仙门还是魔门。

只见凌渊的父母周身浊气缠绕，额间是和祝瑶一样的魔纹徽记，颜色虽然比她的淡些，却也已然是病入膏肓之兆。

难怪这里的异象会被天界觉察，恐怕整个蜀山仙门的人都已经被浊气侵蚀得差不多了。

凌母一见是我，顿时怒火中烧。

“孽障！你竟还敢回来！”

凌父冷哼一声：“我们纵容渊儿为你招魂，就是要将你斩草除根！受死吧！”

话音未落，他提剑直刺我面门！

“父亲！不要！”

凌渊惊慌地呼喊的瞬间，他的父亲被业火燃尽化为齑粉。

变故发生得太快，凌渊最后的尾音还卡在喉咙里，想要飞身帮我挡剑的身体也僵在原地。

他僵硬转头看我，满眼的惊骇与不可思议。

“阿芜……你做了什么？”

我面色如常，淡淡道：“如你所见。”

祝瑶凝着我，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忽然大喊：“凤芜姐姐一介凡人，哪有这样的本事，她分明是妖魔变的！”

凌母也从刚才的变故里回过神来，失去夫君的痛让她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喊。

“啊——！”

“孽障！我杀了你！众弟子随我布阵，诛杀妖……”

仙门弟子迅速集结，每个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魔气。

只是他们匆匆赶来，却只看到掌门夫人葬身业火之中。

凌渊跪在地上，目眦欲裂：“娘！！！”

他双目泣血，看向我的目光哀恸至极。

“为什么？为什么？”

“辜负你的人是我！你要索就索我一个人的命！我爹娘何曾对不起你！”

他缓缓爬起来，眼中只剩浓郁的失望和痛色。

“凤芜，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与你相识、夫妻一场。”

我有些头疼。

凌渊的命我还真不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