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还记得在灵堂上，苏寒声近乎绝望地质问我。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爸，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那场争吵毁天灭地。

我们像两只受伤的野兽，用最锋利的言语互相撕咬，将过往的所有温情撕得粉碎。

葬礼过后第二天，他便收拾行李，决绝地踏上了前往德国的航班。

在那一个月后，我爸在看守所撞墙自尽。

这三年的时间仿佛都停滞在了那天。

我也天真的以为，我和苏寒声爱与恨能就此结束。

想到这，我几乎窒息：“要钱还是要命？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苏寒声直起身，目光投向远处派出所依旧亮着的灯牌。

“下周三，海州大学百年校庆，有个优秀毕业生返校活动。”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我听说，你也收到了邀请函。”

我心头一紧，隐约猜到了什么。

海州大学，那里承载了我们太多回忆，从青涩的初恋到那场轰动全校的毕业典礼求婚。

果然，下一秒苏寒声就继续道。

“江渔，当年我在全校师生面前和你求过婚。”

“为了公平，这次你在所有人面前替你爸道歉吧。”

冬夜的寒风卷过，周围难得的寂静。

“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的不像话，“校庆那天，我会去。”

苏寒声似乎没料到我会答应得这样干脆，眼底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波动。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早点两清，然后摆脱我。”

他冷笑一声，拉开车门坦然自若地坐进了副驾驶。

我看着他冷硬侧脸愣神半晌，最终还是绕到驾驶座，启动了车子。

苏寒声跟着我回了家。

曾经的婚房我早早搬出，现在住的是个与当初对比起来略显寒酸的小公寓。

苏寒声四下打量，在他开口说出刻薄言语前我先截断。

“我这里只有一间卧室，如果你要暂住，沙发还是地上，你自便。”

在我进卧室前，苏寒声突然伸手拦住我：“江渔，按法律上来说，你还是我老婆。”

他神色轻佻：“所以你是不是该履行一下夫妻义务？”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的窒息。

“苏寒声，你碰仇人的女儿，也不嫌恶心？”

我的话显然触到了他某根紧绷的神经。

苏寒声眼神暗了暗，抬手搂住我的腰。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另一只手猛地撩开我宽松的毛衣下摆，冰凉指尖顺着背脊上滑。

这是我们从前亲密中最习惯的动作，却让现在的我浑身一僵。

熟悉的古龙水味一寸寸将我裹挟，我想要抓住苏寒声作乱的手，却反被他制住。

他轻笑一声：“恶心什么？反正你爸已经死了，以后我们俩上坟都要一起。”

“不能做爱，做恨也行，做完再开个香槟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