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青云宗最出名的废物，灵根枯竭，修为寸步不进，连门口的狗都敢朝我吠两声。

所有人都说，我是宗门的耻辱。我的未婚妻，宗门的天之骄女，当众撕毁婚约，

转头投入了少主赵凯的怀抱。她说：“江辰，你配不上我，也配不上青云宗的灵泉。

”他们都以为，那口滋养了整个宗门的灵泉，是天赐的恩泽。直到那天，我被赵凯打断经脉，

抛尸寒潭，意外坠入泉眼之下的地宫。我才看到那三百具被吸干了天赋与生命，

最终化为灵泉“养料”的弟子骸骨。原来，所谓的灵泉，不过是一个巨大的祭祀法阵。

所谓的废物，只是因为我们的天赋太好，被选为献祭给宗主父子的“主药”。

他们吸干了我的灵根，断了我的仙路。现在，我从地狱爬回来了。这一次，我要用他们的血，

把这口灵泉彻底染红。1“江辰，把少主的洗脚水倒了。

”外门管事把一盆还冒着热气的水“哐”地一声放在我面前，水花溅出来，烫在我手背上。

疼。但我没躲。我只是弯腰，端起那盆水。盆里浑浊，飘着几瓣死掉的药浴花瓣，

一股子酸味。我叫江辰，青云宗外门弟子，也是整个宗门人尽皆知的废物。三年前，

我入门时测出天品灵根，轰动一时，宗主亲口许诺，将掌上明珠刘芸许配给我。可不到半年，

我的灵根开始枯萎，修为不进反退，从天才沦为笑柄。天才的光环没了，

婚约自然也成了个笑话。现在，我在外门专干些劈柴、挑水、倒洗脚水的活。

宗门里的人都说，是我这条废柴，玷污了宗门的清誉。他们说得最多的，

是宗门那口“青云灵泉”。据说灵泉汇聚天地灵气，所有弟子都能从中受益，修为一日千里。

唯独我，在灵泉边打坐，只会觉得头晕眼花，灵气半点不入体。他们说，连灵泉都嫌弃我。

我端着水盆，一步步往外走。路过练武场，几十个外门弟子正在修炼。看到我，

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我们青云宗的大天才江辰吗？又去给少主倒洗脚水了？

”是张莽，赵凯身边最爱叫唤的一条狗。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我没理他，

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站住！”张莽一步跨到我面前，拦住我的去路。他比我高一个头，

肌肉鼓鼓囊囊，看着就很有压迫感。“废物，跟你说话呢，你聋了？”我看着他，

淡淡开口：“让开。”“嘿，你还敢横？”张莽笑了，一把抓住我的衣领，

“你以为你还是三年前那个天才？你现在就是个屁！老子让你倒水是看得起你！

”衣领勒得我有点喘不过气。但我没反抗。因为没用。反抗，只会招来更狠的毒打。“张莽，

别跟他废话。”一个更冷傲的声音传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少主赵凯，带着几个人，

慢悠悠地走过来。他穿着一身锦缎长袍，腰间挂着玉佩，下巴抬得很高。刘芸跟在他身边。

她今天穿了身淡粉色的长裙，还是那么好看。只是看我的眼神，冰冷得像块石头。三年前，

她会拉着我的手，笑着说：“江辰，以后你就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现在，

她站在我的对立面，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我。赵凯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全是戏谑。“江辰，听说你昨天又去灵泉边打坐了？”我没说话。“呵，

一个灵根都死透了的废物，还妄想吸纳灵气？你配吗？”他声音不大，

但练武场上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这种废物，活着都是在浪费宗门的米粮，

污染宗门的灵泉。”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脸。“你知道吗？你每次靠近灵泉，

我都觉得那泉水被你弄脏了。”羞辱。**裸的羞辱。我垂下眼，捏紧了端着盆的手。

指甲陷进肉里。“怎么，不服气？”赵凯笑得更开心了，“不服气，你打我啊。

”他把脸凑过来。“来，往这打。”我能闻到他身上昂贵的熏香味。

和我手里这盆洗脚水的气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刘芸在旁边看着，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好像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场面，甚至觉得理所应当。是啊。一个废物，

有什么资格得到尊重？“不敢？”赵凯直起身，摇了摇头，一脸的失望。“真没劲。

”他转身，像是懒得再看我一眼。走了两步，又停下。“对了，”他头也不回地说，

“把那盆水喝了。”整个练武场，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

和我手里的那盆洗脚水上。2喝了。他让我喝了他的洗脚水。我端着盆的手，开始发抖。

不是怕，是气的。血气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怎么，不愿意？”赵凯转过身，

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江辰，我让你喝，是你的福气。

”他身边的张莽立刻帮腔：“就是！少主的洗脚水，那可是用百年药材泡过的，

你这废物喝了，说不定还能长点记性！”周围又是一阵哄笑。他们的笑声，像一根根针，

扎进我的耳朵里。我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赵凯。我的目光，或许让他感到了冒犯。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他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能感觉到一股灵力威压，压得我喘不过气。炼气五层。而我，连炼气一层都不到。

天壤之别。他走到我面前，一脚踹在我肚子上。“砰！”我整个人倒飞出去，

手里的水盆脱手，水和盆都砸在我身上。浑浊腥臭的洗脚水，浇了我一头一脸。

肚子像是被烧红的铁烙过，痛得我蜷缩在地上。“废物东西，还敢瞪我？

”赵凯一脚踩在我的背上，用力碾了碾。骨头发出“咯咯”的声响。

我感觉我的脊椎快要断了。“记住了，在青云宗，我就是天。我的话，你必须听。

”他移开脚，用脚尖踢了踢我的脸。“今天就饶你一次。下次再敢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说完，他带着一群人，扬长而去。刘芸从头到尾，都站在原地。

她看着我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等赵凯他们走远了，她才慢慢走过来。

她在我面前蹲下。一股好闻的清香飘进我的鼻子里。“江辰，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认命呢？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却比赵凯的拳脚更伤人。“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她伸出手，

似乎想帮我擦掉脸上的污水。但我偏过头，躲开了。她的手僵在半空。收了回去。手心很白，

很干净。那双手，曾经牵着我，在宗门后山看星星。她说，她的手心很暖，

可以温暖我一辈子。现在，我只感觉到凉意。刺骨的凉意。“何必呢？”她叹了口气，

“你只要乖乖听话，就不会受这些苦了。”我趴在地上，没说话。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赵凯他……他也是为了我好。”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和他马上就要订婚了。

他不想看到我和你再有任何牵扯。你明白吗？”我当然明白。

她怕我这个“前未婚夫”丢了她的脸，也丢了她未来夫君的脸。“宗门大比就要到了，

赵凯会拿到第一，进入内门。而我，也会成为内门弟子。”她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那是对未来的憧憬。曾经，这光是为我而亮的。“江辰，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我一眼。“以后，好自为之吧。”她走了。没有再回头。

我趴在冰冷的地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练武场上的人，早就散光了。没人管我的死活。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浑身都像散了架。特别是后背，痛得钻心。赵凯那一脚，用了全力。

他想废了我。我趴了很久，直到太阳快要落山。天边的云，被染成了血红色。我扶着墙，

一点点站起来。每动一下，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我一瘸一拐地往我住的柴房走。走到半路，

张莽带着几个人又把我堵住了。“废物，命还挺硬。”张莽狞笑着。“少主说了，

看你很不顺眼。今天，必须给你个永生难忘的教训。”他们把我拖到后山一处偏僻的寒潭边。

这里人迹罕至，阴气森森。他们对着我拳打脚踢。我没有反抗，只是护住了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打累了。张莽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拖到寒潭边。“江辰，下辈子投胎，

眼睛放亮点。”他一脚把我踹了下去。“噗通！”冰冷刺骨的潭水，瞬间淹没了我的身体。

我的经脉本就受了重创，现在被寒气一激，更是雪上加霜。意识，开始模糊。身体，

不断下沉。潭水很深，深不见底。就在我快要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脚下突然一空。

我好像踩穿了什么东西。整个人，朝着一个更深、更黑的地方坠落下去。3失重感。黑暗。

无尽的下坠。我以为我死定了。但预想中的撞击并没有到来。“砰”的一声闷响，

我好像砸在了一堆……骨头上？很软，还有点弹性。紧接着，是骨头碎裂的“咔嚓”声。

我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这里是哪里？周围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尘土和腐朽的气味。我挣扎着坐起来，摸了摸身下。

触手所及，全是冰冷、坚硬的条状物。我拿起一根，

借着从上方潭底破洞透下来的一丝微弱光亮，看清了手里的东西。一根人的腿骨。白森森的。

我吓得一把扔掉，手脚并用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我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像是一个地宫。而我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坑。坑里，

堆满了骸骨。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这里，是一个乱葬岗。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了，我从寒潭掉了下来。难道这寒潭底下，连通着这么一个地方？

恐惧，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我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渗血，和潭水混在一起，又冷又粘。

我必须想办法上去。可那个洞口离地面太高了，根本爬不上去。难道我要死在这里，

和这些骸骨作伴？不。我不能死。我还没报仇。赵凯，刘芸，

张莽……那些羞辱我、伤害我的人，他们还活得好好的。我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强烈的求生欲，让我冷静下来。我开始仔细观察这个地宫。地宫很大，

除了我所在的这个骸骨坑，远处似乎还有通道。就在这时，我的身体，

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一股微弱的暖流，从我的丹田处升起。这股暖流，很陌生，

但又很舒服。它流过我的四肢百骸，所到之处，伤口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一些。我愣住了。

自从我的灵根枯萎后，我体内就再也没有产生过一丝灵力。这股暖流是什么？我闭上眼，

尝试着去感受它。然后，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的身体内部。我看到了我断裂的经脉，

正在被这股暖流缓缓修复。我看到了我枯萎的丹田，像久旱的土地，龟裂干涸。

而最让我震惊的，是我看到了我的灵根。它并没有像所有人说的那样，彻底死掉了。

它只是被一层灰色的雾气，死死地缠绕着，动弹不得。这……这是什么？是内视！传说中，

只有筑基期以上，神识足够强大的修士，才能做到的内视！

我怎么会……还没等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看”到，

一丝丝微不可见的黑气，从我身下的骸骨中升腾起来。这些黑气，通过我的皮肤，

钻进我的身体。然后，它们被那团灰色的雾气吸收。每吸收一丝黑气，

那团雾气似乎就壮大一分，对我的灵根缠绕得更紧。我的脑子“嗡”的一下。

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灵根不是自己枯萎的。是被人用某种邪术，

给封印，或者说……是被人“偷”走了！而这些骸...骨，就是“燃料”？与此同时，

地宫的上方，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我抬头看去。我看到，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灵气，

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通过我头顶的潭水，涌向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青云宗灵泉的位置！我猛地想起了什么。每次**近灵泉，

都会觉得头晕眼花。不是灵泉嫌弃我。是我体内的这团鬼东西，在和灵泉产生某种共鸣！

灵泉，骸骨，被封印的灵根……这些线索，在我脑中串联起来。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真相，

渐渐浮出水面。青云宗的灵泉，有问题！有大问题！4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我从骸骨坑里爬出来，顾不上满身的污秽，开始探索这个地宫。

地宫很深，通道四通八达，像个迷宫。墙壁上刻着一些模糊的壁画，但年代久远，

已经看不清了。我在一条通道的尽头，发现了一间石室。石室里很简单，只有一张石床，

一张石桌。石桌上，放着一本用兽皮制成的书。我走过去，拿起那本书。书皮上没有字。

我翻开第一页。上面用一种古老的文字，写着四个字。《噬灵大阵》。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继续往下看。这本书，详细记载了一种歹毒无比的阵法。此阵，

可以掠夺一方天地生灵的天赋与生命力，将其转化成最精纯的灵气，供给阵眼之人使用。

布阵需要海量的骸骨作为阵基，以“灵穴”为引，抽取地脉之气。被选作“祭品”的人，

灵根天赋越高，被掠夺得就越狠，最终会变成灵根枯竭的废人。而阵眼之人，

则可以轻松获得他人苦修一生的成果。书的后面，还附着一张阵法图。图的中心，

赫然画着一口泉。泉眼之下，是一个巨大的地宫，地宫中心，是一个埋着无数骸骨的深坑。

阵法的纹路，从地宫蔓延出去，覆盖了整座山脉。这……这不就是青云宗吗？！我手里的书，

掉在了地上。我浑身的血，都凉了。青云宗的灵泉，根本不是什么天赐的福地。

它是一个巨大的祭祀法阵！而我们这些外门弟子，甚至是一些内门弟子，

都是被圈养的“祭品”！所谓的修炼，不过是在为别人做嫁衣！我们的努力，我们的汗水，

我们吸收的天地灵气，最终都会被这个大阵榨干，变成供给别人的养料！而我，

一个曾经的天品灵根，无疑是最好的“主药”之一。怪不得。怪不得我的灵根会枯萎。

怪不得我一靠近灵泉就会头晕。怪不得……赵凯的父亲，青云宗宗主赵恒，

十年前还只是个筑基修士，如今却已经是金丹真人。赵凯，一个中品灵根，

修炼速度却比宗门里那些上品灵根的天才还要快。原来，他们父子，

就是这个噬灵大阵的“阵眼”！他们偷走了我的天赋，偷走了所有弟子的未来！

他们把我们当成丹药，当成牲畜！“啊——！”我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愤怒，怨恨，

像火山一样在我胸中爆发。我想杀人。我想把赵恒、赵凯这对畜生父子，千刀万剐！

我想把这个肮脏的宗门，一把火烧个干净！可是，我做不到。

我现在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出去，就是死路一条。我跌坐在地上，抱着头，

痛苦地喘息着。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绝望，像一张大网，将我笼罩。就在这时，

那本兽皮书，无风自动，翻到了最后一页。那一页，只写着一句话。“天道五十，衍四十九，

遁去其一。此阵虽恶，亦有一线生机。”生机？我的眼睛，猛地亮了。我扑过去，拿起书，

仔细地看那句话。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破阵之法，在乎己身。以毒攻毒，逆转乾坤。

”以毒攻毒，逆转乾坤……我反复咀嚼着这八个字。什么意思？我的目光，

落在了自己的身体上。我再次内视。我看到，那团缠绕着我灵根的灰色雾气，

还在缓慢地吸收着从骸骨中散发出的黑气。这些黑气，

应该就是所谓的“怨力”或者“死气”。噬灵大阵，掠夺生机，产生死气。

这本是阵法的“废料”。但现在，这些“废料”却被我体内的某种东西吸收了。我忽然想起，

我掉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摔死。是因为掉在了骸骨堆上。不。不对。那么高的距离，

就算有骸骨缓冲，也必死无疑。除非……我猛地看向石室中央的石床。石床下，

似乎躺着一个人。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移开石床。下面，是一具盘膝而坐的枯骨。

枯骨的身上，穿着和我一样的青云宗弟子服饰，但已经破烂不堪。在他的心口位置，

插着一柄漆黑的匕首。匕首上，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灰色雾气。和我体内的，一模一样！

我明白了。当年，也有人和我一样，发现了这个秘密。他想反抗，但他失败了。临死前，

他用最后的力量，将这破阵的关键，或者说“种子”，留了下来。而我，机缘巧合之下，

成了这个“种子”的新宿主。这团灰雾，不是在封印我的灵根。它是在……保护我的灵根！

它吸收死气，是为了对抗噬灵大阵的掠夺之力！以毒攻毒！这就是那“一线生机”！我懂了。

我全懂了。我对着那具枯骨，深深地三鞠躬。“前辈，安息。你的仇，我来报。

”我重新坐下，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赵恒，赵凯。你们把我当丹药。

那我就做一颗最毒的丹药。我要让你们，尝尝被反噬的滋味。5我没有急着出去。这个地宫，

对我来说，是囚笼，也是最好的庇护所。我开始研究那本《噬灵大阵》。知己知彼，

方能百战不殆。我发现，这个大阵并非无懈可击。它最怕的，就是污秽之物，

尤其是蕴含着强大怨念的死气。而这个骸骨坑，就是整个宗门死气最浓郁的地方。

我体内的灰色雾气，就是以这些死气为食。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噬灵种”。

只要我能掌控它，我就能反过来，污染整个噬灵大阵。到时候，赵恒父子从大阵中吸走的，

将不再是精纯的灵气。而是……剧毒！我盘膝坐在骸骨坑边，开始尝试与“噬灵种”沟通。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那些死气，充满了暴戾、怨毒的情绪。每一次吸收，

都像有无数冤魂在我脑中尖啸。我的神智，时刻都在被侵蚀。好几次，我都差点走火入魔。

但我都咬着牙，挺了过来。我不能输。我一闭上眼，就是那些堆积如山的骸...骨。他们，

都曾是活生生的人，都曾和我一样，对未来充满希望。是赵恒父子，毁了他们。这个仇，

必须报。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地宫里没有日月。我只知道，我身上的伤，在噬灵种的滋养下，

已经完全好了。而且，我的身体，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我的皮肤变得更坚韧，

力量也比以前大了许多。最重要的是，我能感觉到，噬灵种和我，

已经建立起了一丝微弱的联系。我，可以控制它了。那天，我再次内视我的丹田。我发现，

缠绕着我灵根的噬灵种，已经从灰色，变成了一种深沉的墨色。它不再被动地吸收死气。

而是主动地，像一颗心脏一样，有节奏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会从骸骨坑中，

抽取海量的死气。然后，它会将这些死气炼化，一部分用来壮大自身，另一部分，

则顺着某种神秘的联系，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上方的噬灵大阵中。我能感觉到，我的血，

我的灵力，都带上了一丝……毒性。这种毒，对普通人无碍。

但对于依靠噬灵大阵修炼的赵恒父子来说，却是最致命的穿肠之药。时候到了。该出去了。

我走到那个破洞下方。现在的我，身体素质远超从前。我后退几步，猛地助跑，双腿发力。

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冲天而起。双手在湿滑的潭底岩壁上用力一攀，稳稳地挂在了洞口。然后，

我翻身钻了出去。冰冷的潭水，再次包围了我。但我已经感觉不到寒冷。我像一条鱼，

轻松地游向水面。“哗啦！”我冲出水面，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天，已经亮了。

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我活过来了。我看了看四周，还是那个偏僻的后山寒潭。

我爬上岸，拧干衣服上的水。我失踪了多久？宗门里的人，发现我失踪了吗？或许，

他们根本不在乎一个废物的死活。死了，正好。省了他们的米粮。我整理了一下仪容，

让自己看起来更狼狈一些。然后，我一瘸一拐地，朝着外门的方向走去。我要回去。

回到那个囚笼。回到我的敌人身边。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毁灭。

刚走到外门宿舍区，就碰到了张莽。他看到我，像是见了鬼一样。眼睛瞪得老大。

“你……你没死？”他结结巴巴地问。我虚弱地对他笑了笑。“张师兄，我命大，

被一块石头卡住了，昨天才……才爬上来。”我编了个谎话。张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肯定是回去跟赵凯复命了。现在我活生生出现，他不好交代。“算你运气好！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快步走了。看方向，是去找赵凯了。我冷笑一声，没有理会，

径直回了我的柴房。柴房里，一切如旧。我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闭上眼。我的身体，

就是阵眼。一场无声无息的战争，已经打响。赵恒，赵凯，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6我回去的第二天，赵凯就找上门来了。他一脚踹开我的柴房门，带着张莽，

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江辰，你命挺大啊！”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全是杀意。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装出一副惊恐又虚弱的样子。“少……少主。”“别叫我少主！

”赵凯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把我从床上拎了起来。“我问你，那天掉进寒潭，

你都看到了什么？”他的手，在发抖。他在害怕。害怕我发现了寒潭下面的秘密。看来，

那个地宫，就是他们的死穴。我心里冷笑，脸上却是一片茫然。“少主，

我……我掉下去就晕过去了，什么都没看见啊。醒来就在岸边了，可能是被水冲上来的吧。

”我继续装傻。赵凯审视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像毒蛇的信子，想从我脸上找出撒谎的痕迹。

但我现在的演技，炉火纯青。我把一个被吓破了胆，又大难不死的废物，演得活灵活现。

“真的什么都没看到？”“真的。潭水那么黑，我……我吓都吓死了。”赵凯看了我半天，

似乎没发现破绽。他松开手，把我扔回床上。“谅你也不敢骗我。”他冷哼一声。

“算你命大。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给张莽使了个眼色。张莽立刻会意，

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我。“这是‘化灵散’。”赵凯的声音，充满了恶意。“吃了它，

你体内就算还有一丝一毫的灵力，也会被化得干干净净。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当个凡人吧。

”化灵散。一种专门废人修为的毒药。他还是不放心。要彻底断了我的念想。我心里冷笑。

我的力量，来自噬灵种，来自地宫里的无尽死气。区区化灵散，能奈我何？但我没有反抗。

我接过瓷瓶，当着他们的面，把那颗黑色的药丸，吞了下去。药丸入腹，

一股阴寒的药力散开，直冲我的丹田。如果是以前，我这点修为，肯定被废得一干二净。

但现在，药力刚一靠近丹田，就被盘踞在那里的噬灵种，一口吞了。连个泡都没冒。噬灵种，

似乎还很享受这顿“点心”。我感觉到它愉悦地搏动了一下。但我脸上，

却适时地露出了痛苦、绝望的表情。我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我的丹田……我的灵力……没了……全没了……”我演得很逼真。赵凯看到我这副模样，

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江辰，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一条狗，就要有狗的样子。”他转身，准备离开。“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又停下脚步，“再过一个月，就是宗门大比了。到时候，我会在大比上，向宗主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