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戏台唱百年,我竟是尸骨做的偶主角是墨承谢知安,是一部短篇言情的小说,作者夏竹听雨文笔很有画面感,剧情发展跌宕起伏,值得一看。故事简介:还要出去偷汉子。”我懒得理她。我的沉默,在她看来,是默认和挑衅。终于,在第八天晚上,她爆发了。第八节那晚的戏,是《白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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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承用十年,拿我妹妹的尸骨,为我造了一副完美的皮囊。他让我登台唱戏,汲取活人魂魄,
只为有朝一日,让我这只偶,真正“活”过来。可他忘了,偶是没有心的。
被上百个残魂填满的身体,一旦觉醒,要的不是重生。是复仇。第一节子时三刻,锣鼓敲响。
台下,黑压压一片,坐满了人。一张张脸,在台前几盏惨白灯笼的映照下,都透着一股死气。
他们不是来看戏的。是来“喂”戏的。班主墨承站在台侧的阴影里,冲我微微点头。那眼神,
温柔得像一汪深潭,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命令。我莲步轻移,走到台中央。今日的戏码,
是《画皮》。我演那个披着人皮的女鬼。水袖一甩,唱腔自启。“……画一张人皮,
裹一身风情,藏一副蛇蝎心肠……”我的嗓子,是整个永升班最好的。墨承说的。
他说我的声音里,藏着妖气,能勾魂。一曲唱罢,台下鸦雀无声。
我看到前排正中的那个锦衣胖商人,眼神瞬间空了。像被抽走了什么东西。嘴角,
一滴涎水滑落,他却毫无知觉。紧接着,一股冰冷的、带着甜腥味儿的“气”,
从他天灵盖飘出,轻飘飘地,钻进了我的鼻息。那股气,顺着我的喉咙滑下,渗入四肢百骸。
舒服。就像久旱的枯木,终于逢了甘霖。我身上的每一处“关节”,都因此变得更加活络。
我微微侧头,看向台侧的墨承。他也在看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痴迷与……赞许。
仿佛在欣赏一件他亲手打磨、完美无瑕的杰作。我对他盈盈一笑。这是戏本里写的,
女鬼勾引书生时,该有的笑。我演得很好。因为我的笑,从来都是演的。第二节戏,散了。
观众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像一群被抽了骨头的肉袋子,麻木地、迟缓地朝外走。
那个胖商人,被人搀扶着,一步三晃。他不会再来了。他的“痴念”,
已经被我唱“干净”了。墨承走上台,手里拿着一件厚实的披风。“阿舟,唱累了吧。
”他将披风裹在我身上,手指冰凉,有意无意地触碰我的后颈。我身子一僵。“不累。
”我说的是实话。我从不知道“累”是什么感觉。我可以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地唱,
只要有“气”喂我。“你的身子……金贵。”他顿了一下,用那两个字形容我的身体。
“不能有半点闪失。”他扶着我下台,穿过挂着各色脸谱的后台长廊。戏班里的其他人,
都低着头,不敢看我们。或者说,是不敢看我。他们的眼神里,有敬畏,但更多的是恐惧。
好像我不是他们的当家花旦。而是一个……怪物。第三节永升班有个规矩。不见光。
我们从不在白天唱戏,也从不住在人烟稠密的城镇。每到一处,班子就扎在荒郊野岭的破庙,
或是废弃的义庄里。入夜,墨承会用秘法,将方圆十里的活人,都“请”来看戏。天一亮,
戏台就死寂得像一座坟。我也是。白天,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
墨承不许我出去。他说太阳毒,会伤了我的皮肤和嗓子。我的皮肤,确实很好。白得像雪,
没有一丝瑕疵。在烛光下,甚至会泛着一层非人的、玉石般的光泽。我的房间里没有镜子。
整个戏班,都没有镜子。墨承说,伶人最忌讳照镜子,看久了,魂会被吸进去。我不信。
但我不敢有镜子。我怕看见镜子里的人,不是我。第四节画雀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进来,
一股刺鼻的味道。“师姐,喝药了。”她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汤汁溅出几滴。她的眼神,
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我身上。“班主亲手为你熬的,说是能养你的‘元气’。
”她故意加重了“元气”两个字。我端起碗,闻了闻。不是药。
是混了朱砂、乌鸦血和一些不知名草木的符水。我面无表情地喝了下去。符水入喉,
没有一丝暖意,反而像一条冰冷的蛇,钻进胃里。但很快,那股冰冷就化开了,
滋养着我身体里那些看不见的“丝线”。“师姐的嗓子,真是百年难遇。”画雀坐在我对面,
用手帕掩着嘴,笑意不达眼底。“也不知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从不见累。”我放下碗,
看着她。“师妹若是羡慕,可以求班主,也为你熬一碗。”画雀的脸,白了一下。
她嘴唇动了动,没敢接话。她不敢。这东西,活人喝了,会肠穿肚烂。她知道。她也知道,
我不是活人。至少,不完全是。她嫉妒我,嫉妒墨承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
最好的戏服,最好的曲子,还有……最多的“食粮”。她却不知道。我最羡慕的,是她。
羡慕她会累,会饿,会生病。羡慕她,是个活生生的人。第五节变故,
是从那个叫谢知安的书生出现开始的。那天,我们唱的是《牡丹亭》。我演杜丽娘。
正唱到“惊梦”一折,我习惯性地朝台下看去,寻找下一个“目标”。然后,我看到了他。
他就坐在第三排。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眉眼干净,气质温润。
在一群脑满肠肥、眼神浑浊的看客里,他干净得格格不入。最重要的是,
别人都在我的唱腔里如痴如醉,眼神涣散。只有他,目光清明,
带着纯粹的欣赏和……一丝困惑。我试着对他用上了“勾魂腔”。那是墨承教我的,
能将人的三魂七魄都唱出来。可他只是微微蹙眉,非但没有失魂,反而坐得更直了些。
我看到他腰间,挂着一枚色泽古朴的玉佩。玉佩上,隐隐有微光流转,护住了他的心神。
我的“勾魂腔”,对他没用。那一瞬间,我心里,竟生出一丝慌乱。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墨承说过,我的戏,无人能抗拒。第六节戏散了。谢知安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麻木地离开。
他走到后台入口,想进来。戏班的武生拦住了他。“后台重地,闲人免入。
”“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只是想拜访一下方才那位唱杜丽娘的姑娘。”谢知安拱手作揖,
言辞恳切。“她的戏,是我平生所见之最,宛如……宛如仙人临凡。”我隔着帘子,看着他。
他的眼睛很亮,像落满了星子。那是我在戏班里,从未见过的光。“我们班主有令,
不见外客。”武生面无表情,像一尊门神。谢知安有些失望,但还是坚持着。
“那可否请教姑娘芳名?”“伶舟。”我鬼使神差地,自己开了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了出去。武生惊讶地回头看我。谢知安的眼睛,更亮了。
“伶舟……‘独立人间第一香,轻舟载梦渡潇湘’。好名字。”他念着诗,
脸上是真诚的赞叹。墨承从阴影里走出来,脸色不太好看。他走到我身边,
自然地将我挡在身后。“公子谬赞了。阿舟她……怕生。”他的声音温和,
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驱逐之意。谢知安这才注意到墨承,他愣了一下,随即作揖。
“原来是班主,失敬。在下谢知安,游学至此,叨扰了。”“天色已晚,谢公子请回吧。
”墨承直接下了逐客令。谢知安看了看我,眼神里有些不舍。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
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阿舟。”墨承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带着一丝凉意。“以后,不要和外人说话。”“为什么?”我第一次问。
“因为……”他伸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像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瓷器。“他们会弄脏你。
”第七节谢知安没有放弃。他一连来了七天。每天晚上,他都坐在同一个位置,
静静地看我唱戏。腰间的玉佩,始终散发着淡淡的光,让他得以在满场的“鬼蜮”中,
保持清醒。他也成了这诡异戏台上,唯一的“活”人观众。他的目光,专注而炙热。
不带任何淫邪,只有纯粹的欣赏和……心疼。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心疼我。但我开始,
有些期待每晚看到他。期待那束干净的、属于人间的目光。这一切,
自然没能逃过墨承和画雀的眼睛。墨承没有再阻止谢知安来看戏。但他看我的眼神,
一天比一天幽深。他加倍地对我好。亲手为我描眉,为我梳头,为我调制护嗓的“药”。
那份好,像一张越来越紧的网,让我喘不过气。而画雀的嫉妒,则变成了**裸的恨意。
“师姐真是好本事,连这种不被妖术所惑的读书人,都能勾了魂去。”她在后台,
当着所有人的面,阴阳怪气地说。“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狐狸精,霸占了班主不说,
还要出去偷汉子。”我懒得理她。我的沉默,在她看来,是默认和挑衅。终于,
在第八天晚上,她爆发了。第八节那晚的戏,是《白蛇传》。有一幕“盗仙草”,
需要我从两米多高的戏台上,吊着威亚,一跃而下。这是整出戏里,最惊险,
也最出彩的一幕。就在我准备起跳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瞥见画雀在台侧的阴影里,
对我露出了一个恶毒的笑。她的手里,藏着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针尖,是黑色的。
淬了黑狗血。她想干什么,我心知肚明。她以为我是妖。她要我在全场面前,“原形毕露”。
我心里,没有害怕。只有一股说不出的厌烦。又是这些无聊的把戏。我甚至,有点想看看,
那针扎在我身上,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流出,和他们一样的,红色的血?
就在我分神的这一刹那。画雀动手了。银针破空而来,直刺我的心口。第九节我下意识地,
在空中拧身。动作幅度太大,牵动了腰间的威亚。绳索,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然后,
断了。我像一只断了翅的蝴蝶,从半空中直直地坠落。台下,传来谢知安的惊呼。
“伶舟姑娘!”他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惊恐和担忧。我看见他从座位上站起来,
想冲过来。可他离得太远了。“砰——”身体砸在冰冷的戏台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的左臂,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向外扭曲着。关节,脱臼了。骨头错位的剧痛,
本该让我惨叫出声。可我,感觉不到。我的身体里,没有痛觉神经。我只感觉到,
身体里的那些“丝线”,因为这次剧烈的撞击,有些乱了。一股麻木感,从手臂蔓延开来。
全场死寂。所有人都看着我。画雀的脸上,是得逞后的快意,和一丝没能射中我的遗憾。
墨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从台侧冲了出来,眼神里的风暴,几乎要将整个戏台掀翻。
谢知安也冲破了阻拦,跑到了台前,满脸煞白。“伶舟姑娘!你……你怎么样?”他想上台,
却被墨承冰冷的眼神逼退了。“别碰她!”墨承的声音,像淬了冰。他快步走到我身边,
想扶我。我却先他一步,自己动了。第十节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我面无表情地,用右手,
握住了自己那只脱臼变形的左臂。然后,狠狠一掰。“咔嚓!”一声清脆的骨骼复位声,
在寂静的戏台上,显得格外刺耳。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些错位的“榫卯结构”,
重新严丝合缝地扣在了一起。手臂,恢复了原样。我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仿佛刚才那个从两米高台摔下的人,不是我。我拍了拍戏服上的灰尘,看向脸色惨白的墨承。
那一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嘴巴,却自己动了。说出了一句,
连我自己都感到毛骨悚然的话。“班主。”“我的偶身……好像有点不听使唤了。
”第十一节“偶身”两个字一出口。墨承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里有震惊,有探究,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恐慌。仿佛我触碰到了他最深的禁忌。
台下的谢知安,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他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鬼怪。嘴唇哆嗦着,
一步步后退。是了。正常人,怎么会这样?正常人,怎么会称自己的身体为“偶身”?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那两个字,就像是早就刻在我喉咙里一样,到了某个时机,
就自己跳了出来。后台,画雀的脸,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她看着我的眼神,从嫉妒,
变成了纯粹的恐惧。“妖……妖怪……”她失声尖叫,转身就跑。“闭嘴!”墨承厉声喝道,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威压。画雀的身形,硬生生顿住了。墨承不再看她,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他脱下自己的外袍,不由分说地将我紧紧裹住。他的手,
在微微发抖。“阿舟,别怕。”他在我耳边低语,像是在安抚我,又像是在安抚他自己。
“有我在,没人能伤你。”第十二节他打横将我抱起,快步走向后台。经过谢知安身边时,
他停顿了一下。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冰冷的语气,
对那个已经失魂落魄的书生说:“今晚你看到的,听到的,最好都烂在肚子里。”“否则,
我不介意,让这荒山,多一缕无名的冤魂。”说完,他抱着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没有温度。他的身体,和我的,一样冰冷。那晚之后,
我被墨承禁足了。他收走了我所有的戏服,锁上了我的房门。每天,他都会亲自送来三餐,
和那碗黑色的符水。他比以前,更温柔了。也更……偏执了。他会坐在我床边,
一看就是一下午。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眼神,像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而我,也变了。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我不需要睡觉。但我会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脑子里,
反复回放着那天晚上,我掰回自己手臂的画面。还有那句脱口而出的“偶身”。我一遍遍地,
审视自己的身体。我掐自己,没有痛觉。我试着几天不喝那符水,身体就会变得僵硬,
像生了锈。终于,在一个深夜。我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枚偷偷藏起来的银簪。
那是我从画雀的首饰盒里拿的。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咬着牙,将锋利的簪尖,
对准了自己的手腕,狠狠刺了下去。簪子,没入半寸。没有血。一滴都没有。我拔出簪子,
伤口处,只有一点点木屑一样的东西翻卷出来。然后,那道口子,就在我眼前,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己愈合了。连一道疤痕,都没留下。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冰冷。
我将耳朵,死死地贴在自己的胸口。一片死寂。我的身体里,没有心跳。
第-三节我是一具……偶。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我死寂的脑海里炸开。我不是人。
我没有心跳,没有血液,没有痛觉。我的身体,是由木头和丝线构成的。我的“活”,
是靠墨承那碗符水,和每晚吸食的“气”来维持的。那我……是什么?一个会唱戏的傀儡?
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墨承为什么要造出我?我的记忆,是真的吗?那些我以为的,
从小在戏班长大的点点滴滴,是真的吗?无数个问题,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
我开始发疯一样地,在房间里寻找答案。我撬开地板,掀开床板,敲击每一寸墙壁。
一无所获。这个房间,干净得像一座为我量身定做的囚笼。除了我,什么都没有。
第十四节墨承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焦躁。他来看我的次数,更勤了。他不再只是沉默地坐着。
他开始给我讲故事。讲他小时候,和他唯一的妹妹,墨兰的故事。“阿兰她,
从小就喜欢看戏,最喜欢《牡丹亭》。”“她说,她以后也要做个角儿,唱给全天下的人听。
”“可惜……她身子弱,一场风寒,就去了。”墨承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飘得很远,
落在我的脸上。那眼神,悲伤,温柔,又带着一丝狂热。“阿舟,你知道吗?”“你和她,
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我摸着自己的脸。这张脸,是我的吗?
还是……那个叫墨兰的女孩子的?他的故事,像一种催眠。每次听完,我脑子里的混乱,
就会平息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植入的、虚假的温情。他想用这些故事,
重新“修复”我。让我变回那个听话的、完美的、只为他而唱的伶舟。我假装,被他安抚了。
我重新变得温顺,乖巧。按时喝下符水,对他露出戏本里该有的、温婉的笑。他似乎很满意。
放松了对我的看管。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我身体里,那些被我吞噬的、属于别人的残魂,
开始苏醒了。第十五节谢知安没有被墨承吓跑。那个书生,有一股子傻气,和一股子韧劲。
他想不通,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切。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摔成那样,却毫发无伤?
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怎么会称自己的身体为“偶身”?他觉得,永升班里,藏着天大的秘密。
而我,就是那个秘密的核心。他不敢再靠近戏班。就开始在附近的山村里,四处打听。
永升班行踪诡秘,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
但谢知安还是从一个上了年纪、有些疯癫的老猎户口中,问到了一些东西。
“鬼戏班……那是唱给死人听的戏……”老猎户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眼神浑浊,口齿不清。
“不能看……看了,魂就没了……”“我爹就是……看了他们的戏,回来就傻了,没几天,
就死了……”“我偷偷去看过……那些角儿,
都不是人……脸上没活气儿……”“十年……他们每隔十年,就会回来一次……”“每一次,
台上的角儿,都是全新的……上一批,都不知道哪儿去了……”老猎户的话,颠三倒四。
却让谢知安听得毛骨悚然。唱给死人听的戏。角儿都不是人。十年换一批。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拼凑出了一个恐怖的轮廓。第十六节谢知安想到了我。
想到了我那张完美得不像真人的脸。想到了我那双没有一丝活气的、玉石般的眼睛。
一个大胆又荒谬的猜测,在他心里成形。他决定,要找到证据。他根据老猎户的指引,
去了十几里外的一座废弃山神庙。据说,那是永升班几十年前,驻扎过的地方。庙里,
蛛网遍布,积灰三尺。谢知an在神像后面,发现了一块松动的石板。他撬开石板。下面,
是一个深坑。坑里,密密麻麻,全是人骨。不。不是人骨。
是做工精巧的、用人骨打磨拼接而成的……傀儡残骸。第十七节画雀的日子,不好过。
那天晚上,她被墨承的眼神吓破了胆。她本以为,我摔下台,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她本以为,墨承会因此厌弃我这个“不祥之物”。可她没想到,我毫发无伤。更没想到,
墨承的怒火,全都倾泻在了她身上。“你竟敢伤她?”墨承把她拖到后台,声音冷得像冰。
“你知不知道,为了让她‘活’过来,我花了多少心血?”“你这种凡夫俗子,
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再有下次,我就把你拆了,给你也做一副‘偶身’!”墨承的话,
像一把刀,字字诛心。画雀瘫在地上,浑身发抖。她嫉妒我。现在,更怕我。她不明白,
为什么班主会为了一个“怪物”,如此疯魔。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
竟然比不过一具用死人骨头做的傀儡。这份不甘,压过了恐惧,变成了更恶毒的怨恨。
她开始偷偷观察墨承。她发现,墨承每天除了给我送饭,还会去一个地方。——戏班最后面,
那间上了锁的、谁也不许靠近的工坊。那里,是墨承的禁地。画雀猜,关于伶舟的所有秘密,
都藏在那里面。她要进去。她要找到我的“命门”,然后,彻底毁了我。
第十八节她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墨承因为要炼制一批新的符水,
需要一味只在月圆之夜才开花的“鬼愁花”,出远门去采。临走前,他千叮咛万嘱咐,
让所有人都不许靠近我的房间。他以为,这样我就安全了。他不知道,画雀的目标,
已经不是我了。而是那间工坊。墨承一走,她就偷了备用钥匙,撬开了工坊的门锁。工坊里,
阴森森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福尔马林和木料混合的怪味。墙上,挂满了各种人皮面具,
和肢解开的傀儡部件。画雀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在里面翻找。终于,
在一个上了锁的紫檀木盒子里,她找到了一把刀。一把造型奇特的刻刀。刀身非金非铁,
泛着幽幽的冷光。刀柄上,刻着两个篆字——“画魂”。她认得这把刀。
这是班主从不离身的工具,专门用来给那些“偶”,刻画五官,赋予“灵性”的。她拿着刀,
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她要去划花我的脸。她要看看,班主的“杰作”,被毁了之后,
他还会不会那么宝贝。第十九节画雀拿着“画魂”刻刀,踹开了我的房门。我正坐在窗边,
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听到动静,我回头。看到她手里那把刀,我一点也不意外。“师姐,
班主不在,我来陪你解解闷。”她一步步朝我走来,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你这张脸,真是完美。”“完美得……让人恶心。”“你说,我用班主的这把刀,
在你这玉石一样的脸上,添几笔,会不会更好看?”她举起刀,朝我的脸划来。我没躲。
就在刀尖即将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我抬手,稳稳地抓住了刀刃。“嘶——”锋利的刀锋,
瞬间划破了我的掌心。画雀愣住了。她预想中的,是我惊恐的尖叫,和鲜血淋漓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