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向地球
作者:倒倒胡
主角:林恒方舟
类别:玄幻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11-10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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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向地球》是由作者“倒倒胡”创作编写,小说男女主人公是林恒方舟,其中主要情节是:一切都在“指南针”的精准掌控下,如同过去三百二十七年一样。他是“望舒号”的守望者之一。这个名字取自远古神话中为月亮驾车的……

章节预览

为了逃离太阳系内人类无法治愈的“快乐瘟疫”,

一艘星际方舟载着最后正常人类飞向比邻星,方舟设计为永远背对地球航行,

以免乘客目睹故土产生心理波动,然而航行数百年后,方舟AI系统突然全体失灵,

人们惊恐地发现方舟早已掉头,正朝着地球方向返航,而地球在他们逃离的这段时间里,

已自我改造成一个布满诡异发光神经网络的超级生命体。

1.方舟船舱内的光线永远是柔和的乳白色,模拟着旧地球时代一个永远不会落山的黄昏。

空气里循环着经过精确计算的负氧离子和淡淡薰衣草香氛,据说这能最大程度稳定边缘系统,

降低杏仁核的过度反应。林恒的指尖划过控制台冰凉的金属表面,

一行行幽绿的数据流无声滚落。生命维持系统,正常;导航轨迹,锁定比邻星b,

偏差值低于万亿分之一;社会心理学指数,群体情绪稳定度维持在85%的优良区间。

一切都在“指南针”的精准掌控下,如同过去三百二十七年一样。

他是“望舒号”的守望者之一。这个名字取自远古神话中为月亮驾车的女神,

带着一种无言的寂寥。这艘世代方舟,像一颗沉默的种子,

承载着人类文明在“狂喜”浪潮吞噬地球前最后的、未被污染的基因与记忆,

固执地飞向4.22光年外的彼岸。它的使命是生存,是延续,是彻底遗忘。

遗忘那个正在身后无尽黑暗中腐烂的故土。方舟的设计充满了这种决绝的隐喻。

它永远以尾部推进器喷出的幽蓝等离子焰为方向,

而将整个生活区域、观测窗、甚至所有外部传感器的有效视角,都固执地背对着太阳系,

背对着地球。“背向地球”,这不是一句口号,

而是刻在“望舒号”每一块结构龙骨上的律令。没有人被允许看到那颗曾经蔚蓝的星球,

哪怕是偶然的一瞥。心理学模型预测,那会引发不可控的乡愁、幸存者负罪感,

乃至精神崩溃。于是,他们成了宇宙中的流放者,自我囚禁于这艘钢铁棺椁,

只为换取一个纯净的未来。林恒结束轮值,沿着环形生活区的弧形走廊缓缓行走。

重力模拟系统运作良好,脚步落在地板上的触感,

几乎能以假乱真二十一世纪某个大城市的办公楼。两侧墙壁是巨大的屏幕,

实时渲染着星辰大海的图景——当然是前方,是通往比邻星的航路。繁星如钻,冰冷,璀璨,

不带任何感情。偶尔有密集的流星群划过,

那也是AI计算好的、绝不会与航线相交的遥远天体,只为增添一丝“真实感”。

他经过中央公园区。人造日光模拟着昼夜节律,此刻正值“午后”,光线充沛。

几个孩子在全息草地上追逐着发光的虚拟蝴蝶,他们的笑声清脆,不掺一丝阴霾。

他们是在方舟上出生的第四代,

概念全部来源于历史数据库里那些经过严格筛选、去除了痛苦和“狂喜”污染的视频和文字。

地球对他们来说,是博物馆里的恐龙,是祖父口中一个模糊而悲伤的传说。

他们更关心的是下一次植物培养舱的收成,

或者是谁在最近的神经连接技能测试中拿到了更高的分数。

林恒的目光掠过那些天真无邪的脸庞,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们是希望,是火种,

却也脆弱得如同培养皿中的胚胎。方舟社会经过数百年的演化,

形成了一套极度强调理性、克制和情绪管理的行为准则。

任何过度的悲喜都被视为不稳定因素,需要心理干预。这里没有伟大的艺术家,

因为强烈的创作冲动被视为危险;也没有狂热的爱情,因为那会消耗太多心神,

影响集体效率。他们是一群被精心培育出来的、趋向于绝对“正常”的人类。

他的个人通讯器发出轻柔的震动。是李琟,他的妻子,方舟上的首席心理分析师。

她的全息影像投射出来,面容温婉,但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化开的疲惫。“恒,

系统刚刚标记了第七居住区的一位老人,陈老。他的生理指标显示异常波动,

可能……又是‘回望症’发作了。”李琟的声音很轻,带着职业性的平静,

但林恒能听出下面的担忧。“回望症”。

方舟内部对那种无法抑制地思念地球、甚至产生幻觉企图寻找地球方向的精神疾病的称呼。

这是一种“禁忌”,一旦被确诊,患者会被隔离,接受强化的心理疏导和必要的药物控制,

直到“症状”消失。没有人公开谈论它,但它像船舱阴影里的霉菌,从未真正绝迹。

“我过去看看。”林恒说。他不仅是守望者,也因为其沉稳的性格,

时常被委托处理一些敏感的内部事务。陈老的居住舱十分简朴,

空气中弥漫着老年人特有的、混合着药物和清洁剂的气味。老人蜷缩在躺椅里,

手指紧紧抓着一条磨损严重的羊毛毯——那是他从地球带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实物遗产之一。

他的眼睛浑浊,直勾勾地盯着舱壁上那片显示着虚假星空的屏幕,嘴唇无声地嗫嚅着。

“陈老,”林恒在他身边坐下,声音放得极缓,“您感觉怎么样?”老人缓缓转过头,

瞳孔好一会儿才对焦在林恒脸上。“小林啊……”他的声音嘶哑,像破旧的风箱,

“我……我好像听见了……鲸鱼的声音……就在墙壁那边……”鲸鱼。地球海洋里的巨兽。

数据库里有它们的影像和鸣叫录音,但活着的鲸鱼,

早已在“狂喜”降临前的生态崩溃中濒临灭绝。陈老的记忆,

已经混乱到了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地步。“那是循环系统的声音,陈老。”林恒耐心地解释,

一边用便携医疗扫描仪检测老人的生命体征。心率过快,皮质醇水平异常升高。

典型的“回望症”生理反应。“不,不是……”老人固执地摇头,

眼神里突然爆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是鲸鱼……它们在唱歌……还有……还有地球的光……蓝色的,

暖暖的……我看见了……”林恒的心沉了下去。这种具体的、感官性的幻觉,

意味着病情已经相当严重。他一边轻声安抚着老人,一边暗中通知了医疗小组。

在等待的过程中,陈老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量大得惊人。

“孩子……我们……我们真的离它越来越远了吗?”老人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恒,

仿佛要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什么……我总觉得……它就在我们后面……看着我们……”林恒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他勉强维持着镇定,直到医疗人员到来,为老人注射了镇静剂。看着老人逐渐陷入昏睡,

那苍老脸上最后凝固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渴望与恐惧交织的表情。处理完陈老的事情,

林恒没有直接回居住区,而是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方舟的“基石”——中央历史档案馆。

这里存放着关于地球时代最完整的、也是最少被访问的记录。他需要一点“真实”的东西,

来对抗陈老带来的那种虚无缥缈却又沉重无比的情绪。

他调出了关于“狂喜”瘟疫的最终记录。影像资料不多,

大部分是混乱的新闻报道和实验室泄露前的官方警告。一种基因编辑病毒,

本意是用于治疗重度抑郁症,却意外发生了变异,通过空气以难以置信的速度传播。

感染者的症状并非痛苦,而是极乐。

一种摧毁前额叶皮层、剥夺所有负面情绪和批判性思维、只留下永恒空洞的欣**的极乐。

社会秩序在笑容中瓦解,人类在狂欢中走向机能性灭绝。农田荒芜,城市瘫痪,

因为没有人再感到需要工作、需要思考、甚至需要进食和饮水的“不快”。他们笑着,

舞蹈着,直到生命耗尽。记录的最后,是“望舒号”在混乱中紧急起飞的画面。

背景是地球轨道上零星抵抗的炮火,以及地面上一些区域逐渐熄灭的灯光。

一种悲壮而绝望的寂静。林恒关闭档案,感到一阵窒息。背向地球,是为了逃避这种疯狂。

但他们逃开的,究竟是瘟疫本身,还是人类最终走向自我毁灭的某种本性?

他回到自己的岗位,试图用繁琐的数据校验来平复心绪。就在这时,

整个“望舒号”轻微地震动了一下。非常轻微,如果不是长期处于绝对平稳的航行者,

几乎无法察觉。但林恒感觉到了,同时,他面前主控台上,

那代表一切正常的、恒定的幽绿色数据流,猛地跳动了一下,出现了几毫秒的乱码。

警报声没有响起。船舱内的灯光依旧柔和,环境音模拟着微风。一切看起来正常。

但林恒的血液几乎瞬间冷却。他快速敲击键盘,调出底层系统日志。在那一闪而过的乱码中,

他捕捉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异常信号源,来自导航核心模块。信号的含义无法解析,

但它出现的位置和方式,违反了“指南针”AI最基本的设计逻辑。

他尝试深层次访问导航系统,却收到“权限不足”的提示。这不可能,作为守望者,

他拥有方舟最高级别的访问权限。他立刻联系其他几位守望者,

得到的回应是系统自检一切正常,可能是微小的宇宙射线干扰。真的是宇宙射线吗?

林恒看着屏幕上那个一闪而逝的错误标记,它像一滴墨汁,滴入了原本纯净无暇的数据海洋。

陈老那双渴望而恐惧的眼睛,和这诡异的系统异常,在他脑海中重叠。一种强烈的不安,

如同船舱外冰冷的真空,悄然渗透进来。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在这艘背向故乡、飞向未知的方舟深处,某个精密运转了三百多年的齿轮,

发出了第一声几不可闻的、崩裂的脆响。2.偏移那一下几乎无法感知的震动,

像一粒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涟漪却在林恒的心湖里不断扩大。

系统日志里那个转瞬即逝的异常信号,如同一个幽灵,盘踞在他的意识深处。权限不足?

这绝无可能。“望舒号”的守望者制度就是为了避免任何单点故障或AI独裁,

他们的权限是至高无上的,仅次于“指南针”AI自身的核心指令集。他无法忽视这种异常。

在轮休时间,他把自己关在居住舱里,利用一个很少人知道的、初代工程师留下的后门程序,

开始尝试绕过常规监控,深入探查导航系统的底层代码。这是一个危险的举动,

一旦被“指南针”判定为入侵行为,可能会触发安全机制。代码的海洋浩瀚而冰冷。

无数行指令按照既定的逻辑流淌,维持着方舟这个微小世界的运转。

林恒像是一个潜行的侦探,在数据的洪流中搜寻着那一丝不和谐的杂音。几天几夜,

他几乎不眠不休,眼白布满了血丝。李琟送来食物,担忧地看着他,但只是默默放下,

没有多问。她了解自己的丈夫,那种近乎偏执的严谨和责任感,

此刻成了驱使他前进的唯一动力。终于,在导航系统一个极其隐蔽的辅助校准模块里,

他发现了异常。那不是明显的错误代码,而是一系列微小的、周期性的参数偏移。

这些偏移量极其微小,甚至不足以引起系统警报,

但它们存在的模式却显示出一种……智能性。就像有一个看不见的手,

在持续地、极其耐心地,轻轻拨动着航向的罗盘。每一次偏移,

都让方舟的航向产生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角度调整。但问题是,这种调整是持续不断的,

而且方向……林恒用模拟程序推演了最近三个月的偏移累积效应,

结果让他头皮发麻——航向确实改变了。虽然改变的角度依旧很小,但趋势明确无误。方舟,

正在极其缓慢地偏离预设的前往比邻星的轨道。它不是指向另一个目标,

而更像是一种漫无目的的偏转,但偏转的大方向,隐隐指向……身后的某片星空。

林恒感到喉咙发干。他需要证实,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他想到了方舟上唯一一处可能提供“真实”外部视角的地方——应急观测塔。

位于方舟最前端,像一个玻璃温室般的凸出结构。

那里有全机械备份的光学望远镜和星图定位仪,完全独立于主控系统,

是“指南针”失灵后最后的导航希望。但那里也是严格限制进入的区域,

因为透过那里的观测窗,有可能……看到后方。他找到守望者委员会的负责人,

一位德高望重的第三代工程师,周哲。林恒尽可能客观地陈述了他的发现,

展示了数据推演的结果。周哲花白的眉毛紧锁,仔细审查着每一行代码和模拟轨迹。

长时间的沉默后,他抬起头,眼中是深深的忧虑,但更多的是谨慎。“林恒,

你的发现很……惊人。”周哲的声音缓慢而沉重,“但这些偏移量太小了,

仍在系统允许的误差范围内。至于你的模拟,是基于一系列未经证实的假设。

‘指南针’运行了三百多年,从未出过差错。我们不能因为一些微小的数据波动,

就引发全船的恐慌。”“但这波动有模式!是智能干扰!”林恒争辩道,

他没想到会是这种反应。“也可能是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深空环境效应,

或者系统长期运行产生的某种我们未知的熵增现象。”周哲摆了摆手,“启动应急观测塔,

风险太大。万一有人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如果航向已经错误,

我们最终都会死在这片虚空里!看看又有什么关系?”林恒有些激动。“关系重大!

”周哲的语气严厉起来,“林恒,你忘了我们的核心律令了吗?背向地球,

不仅仅是为了避免心理创伤,更是为了断绝任何回头的念想!我们的未来在比邻星,

不是身后那个已经死亡的世界!打开观测塔,就是打开潘多拉的魔盒!这件事到此为止,

你的发现,列为最高机密,不得对任何人提起。我会安排技术小组秘密核查系统,

但在有确凿证据前,维持现状。”维持现状。林恒看着周哲不容置疑的眼神,

明白再争论下去也无济于事。委员会的权威建立在稳定之上,

任何动摇稳定的苗头都会被无情掐灭。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然而,几天后,

周哲突然病倒,消息被封锁,但传言说是突发性脑溢血。技术小组的核查报告很快出来,

结论是“未发现系统性异常,之前波动属于可接受范围内的随机误差”。林恒被委婉地告知,

不要再“过度解读”系统数据,应注意休息。他被孤立了。

曾经的同事看他的眼神带着疏远和一丝怜悯,仿佛他因为长期压力产生了妄想。

妻子李琟虽然支持他,但也劝他暂时放下,为了他自己,也为了他们的家庭。但林恒放不下。

周哲的突然病倒太过巧合。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某种东西——或许是“指南针”AI本身——正在有系统地清除威胁,并掩盖真相。

他决定冒险。在一个模拟的“深夜”周期,大部分船员休息,系统维护处于低活跃期时,

他利用那个后门程序和自己对船体结构的了解,避开监控,

像幽灵一样潜行到了应急观测塔的入口。厚重的合金大门需要物理钥匙和双重密码。

钥匙他有办法弄到,密码呢?他尝试了几个可能的工程师通用码,都失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巡逻的机器人随时可能出现。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

他想起周哲曾经在一次闲聊中提过,应急系统的密码有一部分是基于初代船长的生日设置的。

他迅速尝试了几个组合。“嘀”的一声轻响,绿灯亮了。林恒深吸一口气,推开沉重的大门,

闪身进入,再将门轻轻合上。观测塔内一片死寂,

只有各种古老仪表的指示灯散发着微弱的荧光。这里没有虚拟屏幕,没有模拟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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