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言情类型的小说大同小异,《琢玉记》这本书让人眼前一亮,阿拾沈琢之的故事脉络清晰,又大又甜大蕃茄的文笔潇洒,结构严谨,写的很好,值得推荐。主要讲的是:给王妃雕一块玉佩。”沈琢之说,“周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弟弟,权势滔天,不好拒绝。可京城不比青州,人心复杂,我担心你去了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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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靖景和三年,霜降。青州城的风裹着碎冰碴子,往人衣领里钻。城南的破庙里,
乞儿阿拾正蹲在香案下,用一块豁了口的粗瓷碗接房梁上漏下的雪水。
碗是今早从城西酒楼后门捡的,边缘缺了两大块,接水时像个筛子,滴得他手背生疼。
“阿拾,给口热水呗?”角落里,老瘸子缩着脖子咳嗽,破旧的棉袄露出棉絮,
风一吹就飘起来,像极了庙外树梢上挂着的残叶。阿拾把碗往他面前递了递,
碗里只剩小半碗浑水,还浮着两粒尘土。“没有热的,凑活喝吧。”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
这是上个月冻的,嗓子一到冷天就疼得说不出整话。老瘸子却不接,
只是盯着他怀里的东西——那是块巴掌大的石头,灰扑扑的,表面坑坑洼洼,
边缘还带着棱角,是阿拾昨天在城外河沟里捡的。昨儿下了场雨,河沟涨水,
这石头被冲上岸,阿拾见它比别的石头沉些,又摸着手感温润,便揣进了怀里。“你说你,
捡块破石头当宝贝,”老瘸子嗤笑,“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
”阿拾把石头往怀里又塞了塞,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留着这石头,
只觉得每次摸它,手心就暖和些,连嗓子的疼都能轻几分。就像去年冬天,他冻得快死时,
怀里揣着的半块干硬的窝头,明明填不饱肚子,却能让人多撑两天。正说着,
破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风卷着雪片扑进来,庙里的香灰被吹得漫天飞。阿拾抬头,
看见一个穿着藏青色锦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挎刀的随从。男人头戴方巾,
面容清癯,眼神却亮得很,像能穿透这满庙的破败,直抵人心。“敢问几位,可是来避雪的?
”老瘸子立刻堆起笑,挣扎着要起身,却被随从伸臂拦住。男人没理会老瘸子,
目光在庙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阿拾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阿拾怀里露出来的那截石头上。
他往前走了两步,脚步很轻,锦袍下摆扫过地上的枯草,竟没沾半点尘土。“小郎君,
怀里是什么?”男人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分量。阿拾把石头往怀里按得更紧,
往后缩了缩。他见过城里的富人,要么对他们这些乞儿视而不见,
要么就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这般温和问话的,还是头一次。可他不敢松口——在这青州城,
乞儿的东西,从来就不算东西。前个月,他捡了个完整的馒头,
刚咬一口就被城西的乞儿头抢走,还挨了两拳,肋骨疼了半个月。男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从袖袋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在香案上。银子不大,却闪着光,
足够阿拾和老瘸子买半个月的窝头。“我不抢你的,只是想看看。若是合眼缘,
这银子便换你的石头,如何?”阿拾盯着那银子,喉结动了动。他能想象到,有了这银子,
他能买件厚实的棉袄,能给老瘸子抓副治咳嗽的药,还能在酒楼后门买碗热汤喝。
可他低头摸了摸怀里的石头,那温润的触感顺着指尖往上爬,竟让他舍不得。“不卖。
”他咬着牙,吐出两个字,嗓子又开始疼了。男人愣了愣,似乎没料到会被拒绝。
他身后的随从皱了眉,刚要说话,却被男人抬手拦住。“哦?为何不卖?这石头看着寻常,
既不能吃,也不能用。”“它暖。”阿拾小声说,声音细若蚊蚋,却异常清晰,“比窝头暖,
比棉袄暖。”男人闻言,笑了。他蹲下身,与阿拾平视,目光里没有丝毫轻视。“你叫阿拾?
”他问。阿拾点头。他不知道男人怎么知道他的名字,或许是老瘸子刚才喊过。
“我叫沈琢之,是个琢玉的。”男人说,指尖轻轻点了点阿拾怀里的石头,“你这石头,
可不是寻常石头。它是块璞玉,外面裹着石皮,看着不起眼,里头却是上好的羊脂玉。
若能好好雕琢,价值连城。”阿拾听不懂什么是璞玉,什么是羊脂玉,
只知道沈琢之说这石头很值钱。他抬头看向沈琢之,眼里满是疑惑:“值钱?
比你那银子还值钱?”“何止。”沈琢之笑,“若雕琢得好,能换十间这样的破庙,
能让你和这位老丈一辈子不愁吃穿。”老瘸子在一旁听得眼睛都直了,
拉了拉阿拾的衣角:“阿拾,卖了吧!卖了咱们就不用挨饿受冻了!”阿拾却没动。
他摸了摸怀里的石头,又看了看沈琢之。沈琢之的眼睛很亮,像夜里的星星,
让他想起去年夏天,他在河边看见的萤火虫,明明很小,却能照亮一小片地方。
“你要它做什么?”阿拾问。“琢玉。”沈琢之说,“我这辈子就喜欢琢玉,见了好玉料,
就想把它最好的样子给雕出来。就像……就像你饿了要吃饭,冷了要穿衣,是骨子里的念想。
”阿拾似懂非懂。他饿了要吃饭,是因为不吃饭会饿死;冷了要穿衣,是因为**衣会冻死。
可沈琢之不缺吃穿,却还执着于一块石头,这念想,比吃饭穿衣还重要吗?
“我可以给你更多银子,”沈琢之见他犹豫,又说,“或者,你跟我走。我教你琢玉,
管你吃住,等你学成了,也能靠这手艺吃饭。”老瘸子急了,在一旁催:“阿拾,快答应啊!
这是天大的好事!”阿拾却看向老瘸子:“那你呢?我走了,你怎么办?”老瘸子愣了愣,
随即摆了摆手:“我老了,哪儿都去不了了。你跟着沈先生,好好学本事,以后别像我这样,
一辈子窝在破庙里。”他说着,眼眶红了,却还是挤出笑,“快答应吧,别错过了好机会。
”阿拾沉默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石头,又看了看沈琢之,再看了看老瘸子发红的眼眶。
他想起昨天在河沟里捡到这石头时,阳光正好,石头上的水珠折射出七彩的光,
像极了他小时候在大户人家门口见过的琉璃盏。那时他就想,
这石头一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跟你走。”阿拾抬起头,看着沈琢之,
“但我有个条件。”“你说。”沈琢之点头。“你要给老瘸子买件棉袄,再给些银子,
让他能过冬。”阿拾说,“不然,我不去。”沈琢之笑了,眼里满是赞许。
他转头对随从说:“去城西的布庄,买件最厚实的棉袄,再取五十两银子,交给这位老丈。
”随从应声而去。老瘸子看着沈琢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眼泪堵住了嗓子,
只能一个劲儿地给阿拾使眼色,让他好好跟着沈琢之。不多时,随从拿着棉袄和银子回来。
老瘸子接过棉袄,手都在抖,穿上后,立刻就暖和了不少。他把银子揣进怀里,紧紧攥着,
像是怕它飞了似的。“阿拾,以后要听话,好好学本事,”老瘸子拉着阿拾的手,反复叮嘱,
“别偷懒,别惹沈先生生气,有空……有空就回来看看我。”阿拾点头,嗓子又疼了,
说不出话,只能用力攥了攥老瘸子的手。沈琢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回府。
”阿拾跟着沈琢之走出破庙。雪还在下,却不像刚才那样冷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破庙,
老瘸子正站在门口,穿着新棉袄,像个臃肿的团子,却笑得很开心。阿拾摸了摸怀里的石头,
手心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他不知道琢玉是什么,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
从今天起,他不用再蹲在破庙里接雪水,不用再挨饿受冻,还能学一门本事。这就够了。
沈琢之的马车停在庙外,是辆很宽敞的马车,车厢里铺着厚厚的锦垫。阿拾第一次坐马车,
有些拘谨,缩在角落里,不敢动。沈琢之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怀里的石头,
笑问:“你这石头,是从城外的河沟里捡的?”阿拾点头:“昨天涨水,冲上岸的。
”“那河沟我知道,”沈琢之说,“早年是玉矿的排水沟,后来矿脉挖空了,
就成了普通的河沟。没想到还能有这么好的玉料,倒是被你捡了个漏。
”阿拾听不懂什么是玉矿,什么是排水沟,只知道这石头是他捡来的,
现在成了他和沈琢之之间的纽带。他把石头从怀里拿出来,递给沈琢之:“你看。
”沈琢之接过石头,指尖在石皮上轻轻摩挲。他的手指很修长,指腹上有厚厚的茧子,
想来是常年琢玉磨出来的。他眯着眼,仔细看着石头,像是在端详什么稀世珍宝。“好料,
”沈琢之赞叹,“石皮薄,玉质纯,水头足。就是形状不太规整,得好好设计一下。
”阿拾凑过去看,却只看到一块灰扑扑的石头,没看出半点好来。“它里面真的是玉吗?
”他问。“当然。”沈琢之笑,“你信不信,等我把外面的石皮去掉,
它会比天上的月亮还亮。”阿拾点头。他信沈琢之。沈琢之的眼睛很真诚,
不像城里那些富人,眼里只有算计。马车一路颠簸,不多时就到了沈府。
沈府在青州城的东头,是座很大的宅院,门口挂着两块牌匾,一块写着“沈府”,
另一块写着“琢玉斋”。门口的石狮子威武雄壮,门房穿着整洁的衣裳,见沈琢之回来,
立刻恭敬地行礼。阿拾跟着沈琢之走进府里,眼睛都看直了。府里的路是用青石板铺的,
两旁种着桂花树,虽然现在没开花,却还是能想象到花开时的香气。院子里有假山,有池塘,
池塘里还有锦鲤,红的、白的、黑的,游来游去,好看得紧。“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沈琢之说,“我给你安排了房间,就在琢玉斋旁边。你先去洗漱一下,换身衣裳,
等会儿我带你去琢玉斋看看。”一个丫鬟领着阿拾去了房间。房间不大,却很干净,
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衣柜。丫鬟给了他一套新衣裳,是粗布的,
却很干净,没有补丁。阿拾洗漱完,换上新衣裳,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等他回到院子里,沈琢之已经在等他了。沈琢之看着他,点了点头:“收拾干净了,
看着精神多了。走,带你去琢玉斋。”琢玉斋是一座独立的院子,
门口挂着“琢玉斋”的牌匾,是沈琢之亲手写的,字体苍劲有力。走进院子,
就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是琢玉的工具碰撞玉石的声音。院子里摆着几张长桌,
桌上放着各种玉石原料和琢玉工具,几个学徒正在埋头干活,神情专注。“这是我的琢玉斋,
”沈琢之说,“这里有最好的玉料,最好的工具,还有最好的学徒。以后你就在这里学琢玉。
”阿拾看着那些学徒,他们手里拿着小锤子和刻刀,在玉石上轻轻敲打、雕刻,
原本粗糙的玉石,在他们手里渐渐有了形状,有的像花,有的像鸟,有的像人,栩栩如生。
他看得入了迷,连嗓子的疼都忘了。沈琢之把他带到一张空桌子前,
桌上放着一块小小的白玉,还有一套迷你的琢玉工具。“今天先教你认工具,”沈琢之说,
“琢玉讲究‘料、工、形、韵’,第一步就是要熟悉工具,知道每一样工具的用处。
”他拿起一把小锤子,递给阿拾:“这叫‘敲锤’,用来敲掉玉石外面的石皮,力道要轻,
不然会伤到里面的玉肉。”又拿起一把刻刀,“这叫‘平刀’,用来把玉石表面修平,
让它更光滑。”阿拾接过敲锤,沉甸甸的,握在手里很踏实。他按照沈琢之说的,
轻轻敲了敲桌上的白玉,白玉表面没有丝毫损伤。他又换了平刀,在白玉上轻轻刮了刮,
刮下一层细细的玉粉,白玉表面变得更光滑了。“不错,学得很快。”沈琢之赞许地说,
“琢玉最忌心浮气躁,你性子稳,是块学琢玉的好料子。”阿拾听了,心里很高兴。
这是第一次有人夸他,不是因为他捡了什么东西,也不是因为他听话,
而是因为他有学本事的潜力。从那天起,阿拾就跟着沈琢之学琢玉。他很聪明,也很勤奋,
沈琢之教的东西,他一学就会,还总能举一反三。沈琢之也很喜欢他,不仅教他琢玉的手艺,
还教他读书写字,教他做人的道理。日子一天天过去,阿拾的琢玉手艺越来越精湛,
从一开始只能敲掉石皮,到后来能雕刻简单的花纹,再到后来能雕刻复杂的摆件。
他也渐渐长开了,不再是那个瘦弱的乞儿,变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眼神里多了几分沉稳和自信。只是他怀里的那块石头,始终没有被雕琢。沈琢之说,
这块玉料太好了,不能轻易动手,要等找到最合适的题材,才能把它最好的样子展现出来。
阿拾也不着急,他知道,好玉需要好工,更需要好时机。这年冬天,青州城下了一场大雪,
比去年的雪还大。阿拾想起了破庙里的老瘸子,便向沈琢之告了假,
带着几件棉袄和一些银子,去了城南的破庙。破庙还是老样子,房梁依旧漏雪,
香案依旧破旧。只是庙里空荡荡的,没有老瘸子的身影。阿拾心里一紧,四处寻找,
最后在庙后的一棵老槐树下,找到了一座小小的土坟。土坟前没有墓碑,只有一块石头,
上面用炭笔写着“老瘸子之墓”。阿拾蹲在坟前,雪落在他的头上、肩上,很快就积了一层。
他想起去年霜降那天,老瘸子拉着他的手,让他好好学本事;想起老瘸子穿上新棉袄时,
笑得像个孩子;想起他走的时候,老瘸子站在破庙门口,目送他离开。
眼泪顺着阿拾的脸颊滑落,落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他把棉袄和银子放在坟前,
又从怀里拿出那块石头,放在坟头。“老瘸子,我来看你了。”他轻声说,嗓子又开始疼了,
却不像以前那样尖锐,而是带着一种温温的酸胀,“我现在能自己琢玉了,能赚银子了,
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会成为一个好琢玉人。”雪还在下,风还在吹,
可阿拾却觉得不冷了。他摸了摸坟头的石头,又摸了摸怀里的璞玉,手心暖暖的,
心里也暖暖的。他知道,老瘸子没有离开他,就像这块璞玉一样,一直陪在他身边。
而他要做的,就是好好琢玉,好好生活,不辜负老瘸子的期望,也不辜负沈琢之的教导,
更不辜负这块陪他一路走来的璞玉。二景和七年,春。阿拾已经十六岁了,
成了青州城里小有名气的琢玉匠人。他雕的玉件,线条流畅,气韵生动,无论是花鸟鱼虫,
还是人物山水,都栩栩如生,不少达官贵人都专程来沈府,点名要他雕的玉。
沈琢之对他更是器重,不仅把琢玉斋的一半事务交给了他打理,
还时常和他一起探讨琢玉的技艺。只是那块从河沟里捡来的璞玉,依旧放在阿拾的房间里,
没有被雕琢。这天,沈琢之把阿拾叫到书房,手里拿着一块残玉。那是块白玉,约莫巴掌大,
可惜右上角缺了一块,边缘还带着裂痕,像是被人硬生生砸坏的。“阿拾,你看看这块玉。
”沈琢之把残玉递给阿拾。阿拾接过残玉,仔细端详。玉质倒是不错,细腻温润,水头也足,
若是完整的,定是块上好的玉料。可现在缺了一块,还有裂痕,价值就大打折扣了。“师父,
这块玉是怎么回事?”阿拾问。“这是城西张员外送来的。”沈琢之说,
“据说这是他家的传家宝,是块‘平安扣’,去年冬天,他儿子顽劣,把平安扣摔在了地上,
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张员外心疼得很,四处找人修复,可没人能修好。他听说你手艺好,
便托人来求我,让你试试。”阿拾摩挲着残玉上的裂痕,眉头微蹙。
修复残玉比雕刻新玉还难,尤其是这种有裂痕的,稍有不慎,就会让裂痕扩大,
把整块玉都毁了。而且平安扣讲究圆满,现在缺了一块,就算修复好了,也少了圆满的气韵。
“师父,这玉不好修。”阿拾实话实说,“缺了一块,又有裂痕,就算勉强补上,
也会留下痕迹,失了平安扣的本意。”“我知道。”沈琢之点头,“可张员外一片诚心,
你不妨试试。琢玉不仅是手艺,更是心境。有时候,残缺也是一种美,
就看你能不能把这种残缺,变成独特的气韵。”阿拾若有所思。
他想起了自己怀里的那块璞玉,外面裹着石皮,看着残缺,可里面却是上好的羊脂玉。或许,
残缺真的不是终点,而是另一种开始。“弟子明白了。”阿拾点头,“弟子会尽力修复。
”沈琢之笑了:“好。你放手去做,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阿拾拿着残玉回到琢玉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残玉琢磨了三天。
他试过用同色的玉料补上缺口,可补上去的玉料和原玉始终有差别,
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又试过把裂痕磨掉,可裂痕太深,磨掉裂痕后,平安扣就变得更小了,
失去了原本的形状。第四天早上,阿拾看着窗外的春雨,忽然有了主意。他想起去年春天,
他在院子里看到的一株紫藤花,花枝被风吹断了,可断了的花枝上依旧开着花,
反而比完整的花枝多了几分倔强的美。他拿起刻刀,在残玉的缺口处轻轻雕刻。
他没有补缺口,也没有磨裂痕,而是顺着缺口的形状,雕刻出了一朵小小的紫藤花。
紫藤花的花瓣层层叠叠,花蕊细细小小,正好把缺口盖住。又顺着裂痕的走向,
雕刻出几片紫藤花叶,叶片的脉络清晰可见,把裂痕巧妙地隐藏在了叶脉之中。等雕刻完,
阿拾把残玉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原本残缺的平安扣,现在变成了一块镶嵌着紫藤花的玉佩。
紫藤花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绽放,而原本的裂痕和缺口,都成了紫藤花的一部分,
不仅不突兀,反而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好!好一个化残缺为神奇!
”沈琢之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看着阿拾手里的玉佩,连连赞叹,“你这心思,
比师父当年还要巧。张员外见了,定会满意。”阿拾笑了笑,心里也很高兴。他没想到,
原本以为无法修复的残玉,竟然能变成这样一件独特的玉佩。这让他想起了沈琢之说的话,
残缺也是一种美,只要用心,就能把残缺变成独特的风景。几天后,张员外来到沈府,
看到修复后的玉佩,激动得热泪盈眶。他捧着玉佩,反复摩挲,嘴里不停念叨:“太好了!
太好了!比原来的平安扣还要好!阿拾小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他拿出一百两银子,
递给阿拾,阿拾却不肯收。“张员外,这是我应该做的。”阿拾说,
“能把残缺的玉料变成有用的物件,是我的荣幸。银子就不必了。”张员外见他执意不肯收,
便又拿出一块上好的玉料,送给了阿拾。“小先生,这玉料虽然比不上你那块传家宝,
却也是块难得的好料。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心里不安。”阿拾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玉料。
这件事之后,阿拾的名声更响了。不仅青州城里的人找他琢玉,
连周边州县的人也专程来沈府,求他雕玉。阿拾却依旧沉稳,没有因为名声大噪而骄傲自满,
反而更加用心地琢玉,每一件作品都精益求精。三这天,沈琢之把阿拾叫到书房,
神色有些凝重。“阿拾,有件事,我要告诉你。”阿拾心里一紧,问道:“师父,
出什么事了?”“京城的周王爷,听说了你的名声,派人来青州,要请你去京城,
给王妃雕一块玉佩。”沈琢之说,“周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弟弟,权势滔天,不好拒绝。
可京城不比青州,人心复杂,我担心你去了会出事。”阿拾愣了愣。他从来没想过要去京城,
他只想留在青州,跟着沈琢之学琢玉,守着那块从河沟里捡来的璞玉,
偶尔去老瘸子的坟前看看。可周王爷的命令,他和沈琢之都无法拒绝。“师父,我知道了。
”阿拾沉默了片刻,说,“我会去京城的。我会小心行事,不会给师父添麻烦。
等事情办完了,我就回来。”沈琢之看着他,眼里满是担忧:“你性子太直,不懂人心算计。
到了京城,凡事多留心,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若是遇到难处,就去找京城的沈记当铺,
掌柜的是我的故人,他会帮你的。”“弟子记下了。”阿拾点头。几天后,阿拾收拾好行李,
带着那块从河沟里捡来的璞玉,跟着周王爷的人,踏上了去京城的路。沈琢之送他到城外,
拿出一个锦盒,递给阿拾。“这里面是一套琢玉工具,是我年轻时用的,
比你现在用的更顺手。”沈琢之说,“你带着它,就像师父在你身边一样。到了京城,
好好琢玉,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阿拾接过锦盒,心里暖暖的。
他对着沈琢之深深鞠了一躬:“师父,您放心,弟子定会早日回来。”沈琢之点了点头,
挥了挥手:“走吧。”阿拾转身,踏上马车。马车缓缓驶动,他回头看向沈琢之,
沈琢之还站在原地,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视线里。阿拾摸了摸怀里的璞玉,
又摸了摸手里的锦盒,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早日完成任务,回到青州,回到沈琢之身边。
马车走了半个月,终于到了京城。京城比青州大得多,也热闹得多。街道两旁商铺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