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鱼MOYU”创作的短篇言情小说《中了彩票却选择回到村里养猪》,讲述的是主角赵健刘薇魏承东之间的故事,精彩内容介绍:还是那个家里穷得叮当响,灰溜溜跑去城里打工的“赵老蔫儿”。赵健没看任何人。他贪婪地呼吸着家乡的空气,脸上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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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疯狗卧牛村的风,十年没变,还是那股子烂泥混着牲畜粪的味儿。
一辆黑得发亮的库里南,像一座移动的黑色山丘,悄无声息地碾过土路,
停在了村口那片向阳的坡地上。这地方,是卧牛村的脸面,是祖宗们睡得最安稳的坟地。
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一双纤尘不染的白色古驰运动鞋,与周围的泥土格格不入。
然后是——赵健。他瘦得像根竹竿,一张脸颊陷了下去,显得颧骨和眼睛格外突出。
十年城市里的蹉跎,没让他胖,反而像抽干了他所有的水分,
只留下一副精悍的骨架和一双熬红的、看谁都像要扑上去咬一口的眼睛。
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阿玛尼西装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像挂在衣架上,
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暴戾和不协调。身后跟着四个黑西装的所谓的保镖,沉默得像四个石墩子。
村里人围了上来,对着那辆比村里拖拉机头还高的车指指点点。他们记忆里的赵健,
还是那个家里穷得叮当响,灰溜溜跑去城里打工的“赵老蔫儿”。赵健没看任何人。
他贪婪地呼吸着家乡的空气,脸上露出一丝神经质的笑容。那笔从天而降,
足以把他后半辈子砸成金粉的五千万巨款,此刻在他心里,
不过是一张可以掀翻整个卧牛村的牌。“就是这儿了。”他指着坡顶视野最好的一块空地,
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
像狼在巡视自己的羊圈。“我,赵健,回来了!”他从一个保镖手里接过一个皮箱,
“啪”地一声打开,一整箱的红头大钞,在秋日阳光下,红得刺眼。“这块地,
”他拍了拍皮箱,“三百万,我买了。给自己修个‘活人墓’。”人群瞬间死寂,
然后轰然炸开。“赵健你疯了!”拄着拐杖的三爷公气得脸皮发抖,“这是祖坟!
”赵健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活着没地方待,死了总得找个好位置吧?
”就在这片混乱里,一个清亮又带着冰碴儿的声音,像一把锥子,刺穿了喧闹。
“根据《土地管理法》,你的行为涉嫌违法。赵先生,请你立刻停止。”刘薇走了过来。
一身半旧的蓝色公务夹克,牛仔裤,马尾辫扎得一丝不苟。她整个人,
就像一本行走的《规章制度汇编》。赵健眯着眼打量她,目光毫不避讳,像在评估一件货品。
“刘主任。”他慢悠悠地合上皮箱,往前凑了一步,“我这是‘捐赠’,给祖宗们改善环境,
给自己留个念想,不违法吧?”“是不是违法,不是你说了算。”刘薇站定在他面前,
目光冷静得像一汪深潭,“跟我到村委会去一趟。”村委会办公室里,
老旧的电风扇有气无力地转着。
刘薇将一本《农村土地承包经营及流转政策法规汇编》放在桌上,推到赵健面前,
公事公办地开口:“赵先生,你的诉求不符合任何一项规定……”赵健看都没看那本书。
他从另一个保镖手里接过一个保温杯,拧开,
一股极其霸道的、顶级的猫屎咖啡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将那股廉价的空气清新剂味道彻底碾碎。他悠哉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然后端着那杯至少价值四位数的咖啡,走到刘薇的办公桌前。桌上,
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叠文件,最上面一张,
是她熬了好几个通宵才做出来的《卧牛村未来五年发展规划草案》,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
标注得密密麻麻。那是她的心血,是她向上爬的阶梯。赵健看了一眼,笑了。然后,
在刘薇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手一斜。滚烫的、深褐色的咖啡液体,
尽数淋在那份规划草案上。墨水瞬间晕开,字迹变得模糊不清,
整洁的纸面像一块被弄脏的画布,彻底毁了。“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赵健毫无诚意地道歉,把空了的杯子随手一放,正好压在“规划”两个字上。
刘薇的身体在发抖,不是气的,是怒火被压抑到极致的生理反应。这杯咖啡,
浇灭的不是一份文件,是她的尊严和心血。赵健俯下身,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像魔鬼的私语:“刘主任,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废纸。它们太脆,一碰就脏。”“你,和我,
都是想往上爬的人。只不过,你指望这些纸,我嘛……”他用手指点了点那摊狼藉的咖啡渍。
“……我能用更贵、更香的东西,把它变成一坨屎。”他直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露出了进屋后的第一个真诚笑容。“告诉我,
刘薇主任……你这把梯子,一节,多少钱?”2猎犬村委会办公室里,那摊褐色的咖啡渍,
像一块丑陋的伤疤,烙在刘薇的五年规划上。赵健欣赏着刘薇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慢悠悠地直起身子。“看来,刘主任不喜欢我的‘见面礼’。
”他从保镖手里拿过另一个文件夹,随手扔在桌上,正好盖住了那摊污渍。“那就,
谈点正事。”刘薇的目光落在文件夹上,封面上几个烫金大字,
像针一样刺着她的眼睛:《卧牛山生态智能养猪场项目计划书》。她猛地抬头,
死死盯着赵健。赵健笑了,像个揭晓谜底的魔术师:“怎么?
以为我真要回来跟祖宗们睡一块儿?我还没那么孝顺。”“那块坟地,
”他用手指点了点窗外,“不过是个烟花,放给你看的。我想试试,这卧牛村,
现在到底是你这本破书说了算,还是我这个活人说了算。”他凑近刘薇,
声音里的嘲弄几乎凝成实质:“现在我知道了。接下来,咱们玩点真的。
”“我要在那块坟地旁边的荒坡上,建一座全县最大的养猪场。猪住的都是单间,
听的是莫扎特,喝的是山泉水。”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一个伟大的构想,
“我要让卧牛村的猪,活得比城里的人还体面。”“这,才叫‘建设家乡’。
”刘薇的脑子飞速旋转。一个荒唐的“活人墓”,变成了一个听起来更荒唐,
但却在“农业项目”范畴内的猪场。性质,完全变了。对付一个疯子,
她可以用道德和治安条例。但对付一个项目,她就必须走进她自己最擅长,
也最冰冷的战场——规则与程序。赵健,用一个疯子的行为做掩护,把战书,
直接下到了她的专业领域里。“项目可以谈,但必须按程序走。”刘薇迅速冷静下来,
恢复了她“铁娘子”的本色,“提交申请,等待村委会和镇上的审批。在拿到正式批文之前,
那片地,一根草都不能动!”“程序?”赵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的字典里,
只有‘结果’。”他转身就走,留下最后一句话。“刘主任,你可以试试,是你的章快,
还是我的推土机快。”第二天,刘薇还没上班,就被村口的轰鸣声吵醒了。赵健的推土机,
已经开上了那片荒坡。一张盖着村委会红章的《停工整改通知书》贴在了工地门口的木桩上,
理由是:项目未批先建,违反土地规划。施工队队长是个老油条,见状就要停工。
赵健直接从库里南后備箱里拎出一个旅行袋,拉开,满满一袋现金。“今天的工钱,双倍,
现在结。”他把钱扔在队长脚下,“谁敢拦你们,让他来找我。”工人们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什么红章文件,在红头大钞面前就是一张废纸。机器的轰鸣声更大了。刘薇站在远处,
看着这一幕,脸色铁青。她拨通了镇土地管理所的电话。半小时后,执法车来了。
但车被一群大爷大妈给拦住了。领头的是村里的王大娘,
昨天她刚因为赵健“修祖坟”的孝心,收了他一个一万块的“慰问红包”。“**的同志,
你们可不能欺负好人呐!”王大娘一**坐在执法车前,拍着大腿就开嚎,“健娃子说了,
这猪场建好了,全村都能分红!你们这是断我们的财路啊!”“就是!刘主任自己是城里人,
见不得我们农村人过上好日子!”一群老人,就这么躺在路中间,把路堵得死死的。
刘薇站在人群外,浑身冰冷。她手里攥着最锋利的“规则”,却发现自己连人群都挤不进去。
赵健甚至都没露面,他就用钱,给自己武装了一支最难缠的“猎犬”部队。
赵健此刻正坐在村西头李寡妇家的新屋顶上,喝着两块钱一瓶的啤酒……没问题。
油门踩到底,该见血了。3血色黎明在魏承东的“指点”下,
刘薇的“规则”变成了一把淬毒的匕首。她联合镇上的环保、防疫部门,组成联合检查组,
三天两头光顾赵健的猪场。今天查排污管道,明天查消毒流程,后天查饲料备案。
赵健的工程被拖得寸步难行,他花钱收买的“民意”也开始动摇。村民们不怕刘薇查封工地,
但他们怕猪场真的“有毒”,怕烂了自家地,脏了自家水。赵健被彻底激怒了。
他像一头被群狼骚扰的狮子,决定用最快、最蛮横的方式结束这场纠缠。他动用关系,
绕过了繁琐的本地采购程序,从省城一家资质齐全、名头响亮的大公司,
紧急订购了一批号称“丹麦进口”的高级浓缩饲料。合同签得天衣无缝,
运输车辆带着**的检疫证明。他要在最短时间内把猪养得膘肥体壮,
用一座金山直接砸碎刘薇所有的质疑。那批饲料,就是魏承东为他准备的断头饭。
饲料运到的第三天,黎明时分。猪场里没有响起惯常的猪叫声,
而是一阵阵凄厉的、不似活物能发出的惨嚎。赵健冲进猪舍时,地狱的大门已经敞开。
那些昨天还在听着莫扎特、被他寄予厚望的“金猪”,此刻全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身体不正常地抽搐。它们的皮肤上,出现大片大片的紫黑色斑点,像是地底的尸斑提前浮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粪便和腐肉的恶臭,熏得人头晕眼花。赵健的脑子“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猪瘟!”闻讯赶来的老兽医只看了一眼,就吓得连退三步,脸色惨白,“快!
快封锁!上报!这……这是要出大事的!”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一个小时内,
传遍了整个卧牛村,传到了镇上,传到了县里。天,彻底塌了。赵健一夜之间,
从“财神爷”变成了“丧门星”。银行的催贷电话第一个打来,通知他资产已被冻结。
当初用猪场做抵押贷来的几千万,现在成了悬在他头顶的铡刀。紧接着,是村民。
王大娘第一个冲到猪场门口,哭天抢地,骂他是没良心的黑心商人,把瘟疫带回了村子。
她身后,是全村老少,他们眼里没有了之前的贪婪和谄媚,只剩下恐惧和愤怒。
他们不要分红了,他们要赵健赔偿他们的“精神损失”,要他滚出卧牛村。
那支被他喂饱的“猎犬”部队,调转枪口,朝他露出了最锋利的牙。最致命的一击,
来自刘薇。她带着县里的联合调查组,出现在猪场门口。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
只有冰冷的、公事公办的漠然。她手里拿着一份份文件,每一份,
都是她之前发给赵健的整改通知书。“赵健,经初步调查,你的猪场存在多项防疫安全隐患,
我们曾多次书面警告,你拒不整改。现在,猪场爆发恶性瘟疫,
对全县的畜牧业安全造成了巨大威胁。”调查组的组长当场宣布:“即刻起,
对猪场进行最高级别的生物安全封锁。所有生猪,必须进行无害化处理。同时,
因涉嫌危害公共安全,请你配合我们进行调查。”赵健的五千万,
变成了一堆即将被深埋的腐肉。他本人,从一个千万富翁,
变成了一个负债累累、还可能锒铛入狱的罪犯。世界在他眼前,一片血色。三天后,
空无一人的猪场。所有的猪都被处理完毕,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笼罩着一切,像是死亡的气息。
赵健一个人坐在猪舍的空地上,三天三夜没合眼。他的头发白了一片,整个人瘦得脱了形,
只剩下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还像鬼火一样亮着。他输了,输得倾家荡产,输得体无完肤。
可一个声音,却在他脑子里疯狂地嘶吼:不对劲。这一切,都太“顺利”了。
顺利得像一个写好的剧本。他刚换了饲料,猪就出事。猪一出事,调查组就雷霆而至。
调查组一来,刘薇那些“合规”的文件就成了最完美的罪证。每一个环节,
都衔接得天衣无缝,把他死死地钉在了耻辱柱上。这不是天灾,这是人祸!这是一场谋杀!
他疯了一样冲进办公室,把他当初大笔一挥签下的所有文件、合同、票据全都翻了出来,
铺了满地。他把自己关在里面,像一头濒死的野兽,一遍遍地梳理着每一个细节,
每一个供应商的名字,每一个银行账户的流水。他当“社畜”时,
被上司、被客户、被规则折磨出的那种病态的偏执和对细节的敏感,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