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秦彦僵硬地回头，突然对着门外嘶吼，“叫医生！”

医生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来的。

他颤抖着检查阮清梦的生命体征，片刻后，直接跪倒在地：“彦哥，阮小姐多器官衰竭，失血过多，已经……回天乏术了……”

“胡说！”秦彦一脚踹开医生，目眦欲裂，“她前几天还能对付杀手，怎么可能突然这样！”

“彦哥明鉴！”医生趴在地上不敢抬头，“阮小姐身上新伤叠旧伤，胸口那一枪更是致命……她能撑到今天，已经是奇迹了。”

秦彦脸上血色尽失。

他缓缓转头，看向床上的人。

她的手腕纤细苍白，上面还残留着手铐勒出的淤青。

指尖微微蜷曲，指甲缝里还带着未洗净的火药痕迹。

胸口的绷带下，隐约可见翻卷的皮肉，伤口深可见骨。

每一处，都在提醒他，她曾经受过怎样的折磨。

而他都做了些什么……

“滚。”秦彦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全都给我滚出去。”

医生和保镖如蒙大赦，慌忙退下。

房门关上的瞬间，秦彦的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

他颤抖着握住阮清梦的手。

冰冷，僵硬，再也没有曾经的温度。

“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

年少时的话语犹在耳边，可如今，她却先离开了他。

秦彦死死攥着她的手，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他忽然想起那天，她浑身是血地从黑市取回血清，他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想起她被泼了消毒酒精却一声不吭，他却罚她受鞭刑。

想起她站在暴雨中，看着他为阮清月挡子弹……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手背上。

秦彦怔了怔，抬手摸向自己的脸——

他哭了。

为了一个他以为自己完全不在意的杀手。

“阮清梦……”他将额头抵在她冰冷的手背上，声音破碎，“你赢了。”

这世上，终于有了他秦彦求而不得的东西。

秦彦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

窗外的天色从明亮到昏暗，最后彻底漆黑。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冷冷地照进来，落在阮清梦苍白的脸上。

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可他知道，她永远不会再醒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秦彦低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轻抚着她冰冷的手背。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第一次杀人后吓得发抖，他把她搂在怀里安慰了很久。

有次雨夜她执行任务时中了三枪，生命垂危，他守了三天三夜。

想起商会晚宴那晚，他将她按在休息室沙发，她咬着唇不敢出声的样子……

那时的他，明明是在乎她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秦彦的目光扫过房间，突然在角落发现一个定制的保险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