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萧煜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在这里，没有君臣，只有两个想弄清自己身世的可怜人。”

他坐回原位，神情落寞。

“我从小就体弱多病，太医想尽了办法，都查不出病因。他们只说我气血亏虚，娘胎里带来的毛病。”萧煜的声音很轻，“直到一年前，母后病重，临终前，她拉着我的手，说了一句‘苦了你，我的孩子’。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儿子，更像是在看一个……替代品。”

蔚迟的心，猛地一沉。

“从那时起，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萧煜继续说道，“我暗中调查，发现二十年前，我出生的那晚，宫中发生了很多事。父皇下令，封锁了所有消息。而所有知情的宫人，在后来几年都陆续‘意外’身亡。”

“我养父，也是其中之一?”蔚迟接口道。

萧煜点了点头：“老蔚头……也就是你养父蔚忠，当年是宫里的老人。我出生后不久，他就以年老为由，告老出宫了。他是最后一个知情人，国舅段承恩怕他把秘密说出来，所以杀人灭口。”

蔚迟终于明白了。

老蔚头的死，不是因为自己调查毒药，而是对方先一步动手灭口。自己的调查，只是恰好撞上了他们的刀口。

“国舅为什么要这么做?”蔚迟问。

“因为，他需要一个听话的、血脉不纯的太子。”萧煜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一个真正健康的皇子，不会让他轻易掌控。而我这个‘病秧子’，正好是他扶持的完美傀儡。”

“所以……”蔚迟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萧煜，“二十年前，我们被调换了?”

萧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书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两个身份天差地别的年轻人，因为一块玉佩，命运被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他们本该是天生的敌人，此刻，却成了唯一的盟友。

“蔚迟，”萧煜打破了沉默，“孤需要你的帮助。你需要孤的庇护。”

“殿下，这世上最难验的，不是腐烂的尸身，是叵测的人心。”蔚迟缓缓说道。

“我明白。”萧...煜的眼神坚定，“但我们别无选择。要么，查出真相，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要么，一起死在这盘棋里。”

蔚迟站起身，对着萧煜，深深一揖。

“草民蔚迟，愿为殿下效劳。”

这一次，他行的不是君臣之礼，而是盟友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