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急诊室的黑手印》是一部让人陷入沉思的悬疑灵异小说,由作家就想躺平的咸鱼创作。故事主角周明建老刘小张的命运与爱情、友情和家庭纠结在一起,展现了复杂的人性和世界观。小说以其深刻的思考和精心构建的情节吸引了广大读者。你们这……还有这门怎么开了?这门后面就是废弃的旧行政楼区域,早就封死了啊。”“刚……刚才有人在敲门……”小张抽噎着,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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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的夜班,从一开始就透着邪性。急诊大厅的灯光白得晃眼,惨白的那种,
照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一层死气。按理说,周末晚上,不该有这么多人。可今晚,诊室里外,
人影绰绰,偏偏安静得可怕。没有孩子哭闹,没有家属焦灼的询问,
甚至连痛苦的**都听不见。只有脚步声,拖沓的,黏连的,一下,又一下,
摩擦着水磨石的地面。周明建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指尖冰凉。他抬起眼皮,
看向刚刚坐到诊桌前的“病人”。一个中年男人,脸色是那种长期不见阳光的灰白,
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后的挂钟。“哪里不舒服?”周明建开口,
声音因为连日的疲惫而有些沙哑。男人没反应,依旧盯着挂钟,
仿佛那滴答作响的秒针是什么绝世珍宝。周明建皱了皱眉,加重了语气:“问你呢,
哪里不舒服?”男人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把视线移到他脸上。那眼神,没有焦点,
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喉咙痛?”周明建拿起压舌板。男人张开嘴。口腔里很正常,咽部略微有点充血,
连红肿都算不上。“没什么大问题,有点轻微炎症。给你开点……”话没说完,
男人已经闭上了嘴,重新将空洞的目光投向挂钟,仿佛周明建和刚才的检查从未存在过。
这种诡异的互动,今晚已经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每一个进来的“病人”,都是这般模样。
面无表情,问话迟缓,对诊断和治疗方案毫无反应,只是完成“来看病”这个流程本身。
他们症状各异,头疼、腹痛、关节酸软,但体征却轻微得近乎没有。
周明建心里那股说不出的违和感越来越重。他行医多年,各种病人都见过,
但从未像今晚这样,感觉自己不是在给人看病,而是在给一屋子会移动的蜡像做检查。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味道,不是消毒水,也不是血腥或者药物,
而是一种……类似于陈年灰尘受潮后,又混合了某种腐朽植物的气味,很淡,却挥之不去。
他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快速开好处方,递给男人。男人看也没看,接过那张纸,站起身,
又以那种拖沓、黏连的步伐,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汇入外面等候区那些同样沉默、同样僵硬的身影里。周明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疲惫地靠向椅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他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那股盘踞不散的困倦和不安。
视线无意间扫过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凌晨一点十七分。他记得很清楚,上一个病人进来时,
是一点十五分。短短两分钟,完成问诊检查开药?这效率高得反常。而且,
他似乎……想不起上一个病人的具体面容了,只记得那灰白的脸色和空洞的眼神,
和刚刚这个,和再前面几个,几乎一模一样。一种冰冷的寒意顺着尾椎骨慢慢爬了上来。
这时,护士王薇端着一个治疗盘快步走进来,脸色有些发白,压低声音说:“周医生,
你有没有觉得……今晚这些人有点怪?”周明建没说话,只是抬眼看着她。
王薇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更低了:“我刚才给3床抽血,针扎进去,
那血……颜色好像特别暗,流得也特别慢。而且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直勾勾看着天花板,
吓死我了。”周明建心里咯噔一下。血颜色暗,流速慢?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指尖,
刚才按太阳穴时,那里残留的触感只有一片冰凉。“可能太累了,错觉。”他试图安慰王薇,
也安慰自己,“坚持一下,快天亮了。”王薇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端着盘子又快步出去了。周明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喊了声:“下一个。”没有人进来。他又等了几秒,提高音量:“下一个病人!”依旧安静。
等候区那些拖沓的脚步声,不知何时也停止了。一种过分的寂静笼罩下来,
衬得日光灯管的电流声格外清晰。他站起身,走到诊室门口,向外望去。等候区的长椅上,
还坐着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全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微微仰着头,
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某个不存在的点,一动不动,如同按了暂停键。整个画面凝固,
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周明建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退回诊室,关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他需要透透气。
拉开房门,他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冰冷的自来水扑在脸上,
稍微驱散了一些疲惫和那莫名的恐惧。他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
嘴唇因为缺水而起皮。真是累出幻觉了吗?从卫生间出来,他没直接回诊室,
而是拐向一楼大厅门口。那里,夜班保安老刘通常会在巡查间隙躲在那里抽根烟。果然,
老刘正靠在玻璃门边,手里夹着烟,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周医生,也出来透口气?
”老刘听见脚步声,回过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但眼神里也带着和周明建相似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嗯。”周明建应了一声,
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过肺,带来些许虚假的慰藉。
两人沉默地吞云吐雾。医院门口的空地漆黑一片,只有远处路灯昏黄的光晕,
勾勒出停放的车辆和枯瘦树枝的轮廓。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钻进领口。“这鬼天气,
”老刘嘟囔了一句,“说冷就冷,邪门。”周明建没接话,他还在想刚才那些“病人”。
老刘看了看他脸色,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神秘兮兮的味道:“周医生,
你听说了没?就最近县里传的那个事儿。”“什么事?”周明建心不在焉地问。
“就……那个黑手印的事儿。”老刘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成了气音,“好几户人家了,
都是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家外墙上,不知道被谁用黑乎乎的东西,印上了一个大手印。
怎么擦都擦不掉,用水冲,用刷子刷,那印子就跟长在墙里似的,纹丝不动。
”周明建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老刘继续说着,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惧意:“邪乎得很哪!
有人说,那是……‘脏东西’做的标记。被印上的人家,轻则走背字,重则……要倒大霉!
而且听说,不止咱们县,旁边几个地方也出现了。搞得人心惶惶的。”黑手印?标记?
周明建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本能地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乡下地方,
这种怪力乱神的流言从来不少。但结合今晚急诊科的诡异状况,这传闻听起来,
却莫名地让他心里发毛。“还有啊,”老刘左右看看,确认周围没人,
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周医生,你没发现吗?医院后面那条商业街,
平时晚上热闹得很,今天你看看,黑灯瞎火的,一大半店铺都没开张。
我傍晚过来的时候瞅了一眼,好多家店门口都拉着卷帘门,
上面……好像也模模糊糊有些印子,看不真切,但总觉得不对劲。”商业街也没人?
周明建下意识地望向商业街的方向,虽然从这里看不到,但那种异常的寂静,
似乎能穿透黑暗传递过来。他猛地吸了口烟,把烟头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行了老刘,
别自己吓自己。都是巧合,忙你的去吧。”老刘讪讪地笑了笑,也没再多说,掐灭烟头,
拎起手电筒:“得,我再去巡查一圈。”周明建看着老刘微驼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心里的不安却像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扩散弥漫开来。黑手印,标记,诡异的病人,
提前关门的商业街……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他脑子里盘旋碰撞,却拼凑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摇摇头,试图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自己是医生,唯物主义者,
怎么能被这些乡野传闻影响。回到急诊区域,那种令人窒息的安静依然存在。
等候区的“病人”们还是那样仰着头,凝固着。护士站里,
王薇和另一个值班护士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脸色都不太好看。
周明建快步走回自己的诊室,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那诡异的景象。
他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对,查房。去看看留观病房里的几个病人情况怎么样。
他拿起手电筒和听诊器,推开诊室的门,走向通往留观病房的走廊。
走廊的灯光似乎比刚才更昏暗了一些,两侧的病房门大多紧闭着,
只有尽头那间留观室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点微弱的光。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显得格外清晰。就在他走到走廊中段,经过楼梯口时,
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楼梯上方有一闪而过的影子!不是错觉!他猛地停下脚步,抬头望去。
昏暗的楼梯拐角,似乎有两道瘦小的黑影极快地追逐、打闹着,一闪就上了二楼!
那动作敏捷得不像人类,带着一种孩童般的……恶意?“谁在那儿?!”周明建低喝一声,
握紧了手电筒,下意识地追了过去。他几步跨上楼梯,手电光柱在空旷的二楼走廊里扫过。
空的。彻彻底底的空。二楼的走廊积满了灰尘,两侧的房门紧闭,门把手上锈迹斑斑,
墙壁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灰暗的底色。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灰尘气息。这里,
分明已经废弃了很久很久,起码……二十年?记忆中,
医院似乎很早以前就把主要功能科室迁到了新建的住院大楼,旧楼这边,
除了二楼部分区域偶尔堆放杂物,基本处于封闭状态。怎么可能有人?还是追逐打闹的小孩?
周明建站在原地,手电光柱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来回移动,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刚才那清晰无比的一幕,难道是连日疲惫产生的幻觉?
他强迫自己冷静,仔细回想。那两道黑影,瘦小,动作迅捷,带着一种……不祥的意味。
绝对不是老鼠或者别的什么动物。就在这时,他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嗡嗡的声音在死寂的废弃楼层里显得格外刺耳。他掏出来一看,是实习生小张打来的。
小张今晚负责在分诊台登记病人信息。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小张的声音,
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充满了惊惧:“周、周老师……你之前让我留意的,
那几个症状特别奇怪的病人,
我、我刚刚核对了一下他们登记的家庭住址……”小张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极力压制恐惧,
然后带着哭腔说道:“我查了户籍系统,他们写的那些地址……东风巷77号,
建设路144号……根本,根本不存在啊!系统里完全没有记录!”周明建举着手机,
僵立在废弃二楼走廊的中央,手电筒的光柱定格在对面墙壁一片巨大的、蛛网般的霉斑上。
听筒里,小张压抑的啜泣和恐惧仿佛带着冰冷的温度,顺着耳道,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地址……不存在?那今晚这些源源不断的、面无表情的“病人”,他们……到底是什么?
冰冷的恐惧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感到一阵眩晕,
下意识地伸手扶住旁边落满灰尘的墙壁,才勉强站稳。他需要立刻回去,
回到有光、有人的地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下楼梯,回到一楼相对明亮的走廊,
周明建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大口喘着气。废弃二楼的灰尘味似乎还萦绕在鼻端,
混合着小张电话里带来的惊悚,让他胃里一阵翻腾。他定了定神,
强迫自己迈开有些发软的双腿,快步走向值班室。他现在急需喝点热水,冷静一下。
值班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日光灯发出稳定的嗡鸣。他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热水,
滚烫的温度透过纸杯传到掌心,稍微驱散了一些深入骨髓的寒意。他靠在桌边,
努力整理着混乱的思绪。不存在的地址,诡异的病人,老刘说的黑手印传闻,商业街的异常,
还有二楼那追逐的黑影……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和疲劳导致的幻觉?不,
小张也察觉了地址的问题。那是确凿无疑的异常。他仰头灌下大半杯热水,
感觉僵硬的四肢恢复了些许暖意。放下水杯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墙角的挂衣架。
那里挂着他白天穿过后换下来的白大褂,准备明天送去清洗。
就在目光掠过白大褂袖口的瞬间,他的动作猛地僵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呼吸骤然停止。那件挂着的、原本应该干干净净的白大褂,在靠近袖口的位置,不知何时,
赫然印着两团清晰的……墨黑色的手印!不大,瘦瘦小小的,像是孩子的掌印。
颜色深沉粘腻,仿佛是用某种混合了污垢和油脂的墨汁用力按上去的,
边缘还带着一种不规则的、黏糊糊的质感。周明建手中的纸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温水四溅。他死死地盯着那两团黑手印,一股阴冷到极致的寒气从脊椎骨猛地窜起,
瞬间席卷全身,四肢百骸一片冰凉。什么时候?在哪里沾上的?
是扶那个“喉咙痛”的男人检查时?是推开通往废弃二楼的楼梯间门时?
还是……刚才在二楼,他扶住的那面落满灰尘的墙壁?不,不对。那触感……阴冷,粘腻,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活性。根本不像是沾染的普通污渍。这两个黑手印,
就像是……自己长出来的一样。
老刘那带着恐惧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回响:“……那印子就跟长在墙里似的,
纹丝不动……”周明建感到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恐惧攫住了他,浑身汗毛倒竖。他,
也被标记了。值班室惨白的灯光下,那两团墨黑色的手印像两只冰冷的眼睛,
死死地盯着周明建。阴冷,粘腻。即使隔着几步远的距离,
他似乎也能感受到那印记散发出的不祥气息。那不是普通的污渍,
更像是某种活物留下的烙印,带着一种深入纤维骨髓的恶意。
老刘的话如同丧钟般在脑海里回荡:“……那印子就跟长在墙里似的,
纹丝不动……”标记……自己被标记了!一股强烈的恶心和眩晕感袭来,
周明建猛地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大口喘息着,
胸腔剧烈起伏,试图吸入更多氧气来驱散那几乎要将他冻僵的寒意。幻觉?不!
这触目惊心的证据就明明白白地印在他的白大褂上!连同小张电话里那些不存在的地址,
二楼追逐的黑影,候诊区那些行尸走肉般的“病人”……这一切都是真的!
某种无法理解的、恐怖的事情正在发生,而他已经身陷其中,甚至被……打上了印记!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敢再去看那件白大褂。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擂鼓般敲击着他的耳膜。
怎么办?报警?跟医院领导汇报?说可能有鬼怪在标记人类,而他自己也中招了?谁会信?
只会被当成精神失常!冷静!必须冷静!他是医生,是相信科学和逻辑的医生!
他深吸几口气,试图用多年来训练出的专业素养压制住翻腾的恐惧。首先,要确认现状。
那些“病人”还在吗?小张怎么样了?他稳住有些发软的双腿,走到值班室门口,
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门缝,向外望去。急诊大厅的灯光依旧惨白,
但等候区长椅上那些凝固的、仰头望天的“病人”……不见了。整个等候区空荡荡的,
只剩下几排冰冷的塑料座椅,仿佛之前的拥挤和诡异从未发生过。护士站里,
王薇和另一个护士也不在,可能是去处理病人或者休息了。一种更加深沉的死寂笼罩着大厅。
只有日光灯管发出的细微电流声,以及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人都去哪了?
那些“病人”……难道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他轻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
感觉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衣衫。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慌。他拿出手机,
找到小张的号码拨了过去。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忙音,无人接听。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小张刚才在电话里的恐惧不似作伪,现在又不接电话……他必须出去看看。深吸一口气,
周明建猛地拉开值班室的门,走了出去。空旷的大厅里,他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响亮。
他先快步走到分诊台,台子后面空无一人,小张常用的那本登记簿随意地摊开着,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今晚的“病人”信息,字迹潦草,透着慌乱。
旁边还放着她喝了一半的水杯。人不在。去了哪里?卫生间?治疗室?他环顾四周,
目光扫过紧闭的诊室门,通往留观病房的走廊,以及医院深处那片更庞大的黑暗区域。
一种被无形之物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王薇?小张?”他压低声音喊了一句,
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激起微弱的回音,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在这时,
一阵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啜泣声,隐隐约约地从通往留观病房的走廊深处飘了过来。
声音很轻,断断续续,带着极大的恐惧和压抑。是……小张的声音?周明建心头一紧,
立刻循着声音的方向快步走去。手电筒的光柱在昏暗的走廊里晃动,
两侧病房的门牌号在光影中明灭不定。越往里走,那啜泣声似乎越清晰,但也更加飘忽,
仿佛来自某个特定的房间,又仿佛弥漫在整个走廊的空气里。他屏住呼吸,放轻脚步,
一间一间病房地查看过去。大部分病房都空着,床铺整齐。
直到走到走廊尽头那间最大的留观室门口。啜泣声似乎就是从这里传出的。门虚掩着,
里面没有开灯,只有走廊的光线投入少许,勾勒出内部模糊的轮廓。
周明建的手按在冰凉的门把手上,犹豫了一瞬。里面会是什么?是小张吗?
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医生的职责和对同事的担忧最终压过了恐惧。他猛地用力,
推开了房门!手电光瞬间照亮了房间。留观室里摆放着六张病床,其中靠墙的那张床上,
蜷缩着一个穿着护士服的身影,正是小张!她双手抱膝,头深深埋在臂弯里,
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哭泣声。“小张!”周明建心中一松,
连忙快步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没事吧?”听到他的声音,小张猛地抬起头。手电光下,
她的脸惨白如纸,布满泪痕,眼睛因为极度的恐惧而睁得极大,瞳孔缩成了两个黑点。
她看到周明建,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猛地伸出手抓住他的白大褂袖子,
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周、周老师……他、他们……”她语无伦次,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指颤抖地指向病房门口的方向,
“……走了……都走了……一下子就……不见了……”“谁不见了?那些病人?
”周明建扶住她,感觉到她全身都在剧烈地发抖,冰凉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护士服传递过来。
“嗯……嗯!”小张用力点头,眼泪又涌了出来,“我刚才……想再核对一下信息,
一抬头……他们……他们所有人……就像……就像烟一样……一下子就……散了!”散了?
周明建头皮一阵发麻。联想到刚才空荡荡的等候区,难道那些“病人”真的不是实体?
“还有……地址……”小张死死抓着他的袖子,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查了一遍……系统里……真的没有……那些地方……周老师……我们……我们是不是撞鬼了?
!”她的声音尖锐起来,带着歇斯底里的边缘。“冷静点!小张!看着我!
”周明建按住她的肩膀,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是医护人员!要镇定!这世界上没有鬼!
一定有什么我们还没弄明白的原因!”他的话与其说是安慰小张,不如说是在给自己打气。
但那白大褂上的黑手印,却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他的理智上。
“可是……可是……”小张依然无法平静,恐惧已经彻底击垮了她。
就在这时——“咚……咚……咚……”缓慢而沉重的敲门声,突兀地在寂静的留观室外响起。
不是周明建来的方向,而是走廊另一头,靠近医院内部区域的那扇连通门。声音一下,
又一下,带着一种不紧不慢的规律性,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
也敲打在周明建和小张紧绷的神经上。小张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眼睛里爆发出新的、更深的恐惧,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周明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猛地转过身,将小张护在身后,手电光柱死死地投向那扇紧闭的连通门。“谁?
”他厉声喝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形。敲门声停顿了一下。然后,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
那扇老旧的、刷着绿漆的木门门把手,开始极其缓慢地……转动了起来。
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的摩擦声。仿佛门外有什么东西,正试图拧开门锁,
走进来。“嘎吱……嘎吱……”门把手缓慢而固执地转动着,那声音刮擦着耳膜,
也刮擦着周明建和小张濒临崩溃的神经。手电光柱颤抖着,死死锁定在那扇老旧绿漆木门上。
周明建能感觉到身后小张的颤抖通过抓着他衣袖的手传递过来,冰冷而剧烈。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另一只手里的手电筒,金属外壳的冰冷触感让他稍微找回了一丝现实感。
是谁?或者……是什么?门把手转动到极限,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锁舌弹开的声音在死寂中清晰可闻。门,被缓缓推开了一条缝隙。外面是更深的黑暗,
浓稠得仿佛化不开的墨汁。一股比医院内部更阴冷、带着尘土和腐朽气息的风,
从门缝里灌了进来,吹得周明建额前的发丝微微晃动。缝隙后面,空无一物。
只有一片吞噬光线的虚无。周明建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紧绷,
准备应对任何可能从门后扑出来的东西。一秒,两秒……预想中的恐怖景象并没有出现。
门缝后面,只有寂静和黑暗。就在他精神稍微松懈的刹那——“周医生?小张护士?
你们猫在这儿干啥呢?”一个略显沙哑、带着疑惑的声音突然从他们来时的走廊方向响起。
周明建和小张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转头。手电光划过,
照亮了走廊口站着的人影——是保安老刘。他手里拎着强光手电,
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和更多的不解,正探头望着留观室里的两人。紧绷的弦瞬间松开,
巨大的虚脱感让周明建差点站立不稳。小张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宣泄恐惧的出口。“老刘?!”周明建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
“你……你怎么从那边过来?”“我巡查完后面仓库,绕过来的啊。”老刘走了过来,
看了看脸色惨白的周明建和哭得几乎晕厥的小张,
又疑惑地看了看那扇被推开一条缝的连通门,眉头皱了起来,“出啥事了?
你们这……还有这门怎么开了?这门后面就是废弃的旧行政楼区域,早就封死了啊。
”“刚……刚才有人在敲门……”小张抽噎着,指着那扇门,语无伦次,
“……然后……门自己……开了……”老刘脸色微变,快步走到门前,
用手电朝门缝里照了照,又用力将门重新拉上,检查了一下门锁。门锁有些老旧,
但看起来并无损坏。“没人啊,”老刘回过头,表情凝重,“是不是听错了?
这地方晚上老鼠多,有时候啃东西或者跑动,声音是有点瘆人。”他又看向周明建,
“周医生,你脸色很不好看,没事吧?”周明建张了张嘴,
想说那清晰的敲门声和转动的门把手,想说那些消失的“病人”和不存在的地址,
更想说自己白大褂上那诡异的黑手印。但话到嘴边,
看着老刘那张布满皱纹、带着关切和困惑的普通脸庞,他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怎么说?
从何说起?“可能……可能是太累了,产生了错觉。”他勉强挤出一句话,
感觉喉咙干得发紧。他不动声色地将那只印有黑手印的袖子往身后藏了藏。
老刘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又看向还在发抖的小张:“小张护士吓坏了吧?
要不先去值班室休息一下,喝点热水压压惊。”周明建也安抚地拍了拍小张的肩膀:“去吧,
这里没事了。”小张哽咽着,看了周明建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未散的恐惧,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脚步虚浮地朝着值班室方向走去。看着小张离开,
走廊里只剩下周明建和老刘两人,气氛再次变得有些沉闷和诡异。那扇被老刘关上的连通门,
仿佛一个沉默的威胁,横亘在那里。老刘摸出烟盒,递了一根给周明建。
周明建这次没有拒绝,接过烟,借着老刘的火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
稍微压下了一些翻腾的情绪。“老刘,”周明建吐出一口烟,声音低沉,
“你之前说的那个黑手印的传闻……具体什么样?除了擦不掉,还有什么特征?”老刘闻言,
夹着烟的手顿了顿,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才压低声音说:“周医生,
你也觉得今晚这事跟那传闻有关?”“我不知道,”周明建摇摇头,眼神锐利地看着老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