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碑超高的短篇言情小说《异界云旅》,陆惜云陆芷稚是剧情发展离不开的关键角色,无错版剧情描述:窗台上,七七挥动着翅膀,双手双**叉着倚在青瓷瓶上,看着屋里祖孙三人言笑晏晏的画面,忍不住在心里给陆惜云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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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芊院的窗棂敞着,风卷着廊下紫藤花的香气溜进屋里,却吹不散满室的沉郁。二夫人林慧敏正坐在临窗的花架旁,手里捏着把银剪子,细细修剪着一盆新买的墨兰。她穿着件石青色绣暗纹的褙子,袖口挽起,露出皓腕上那只成色极佳的翡翠镯子,阳光落在上面,泛着冷幽幽的光。
“咔嚓”一声,又一片多余的叶片被剪下,落在铺着锦缎的托盘里。林慧敏的动作慢而优雅,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这盆墨兰是她特意让人从江南寻来的,本想借着赏花的兴致压一压心头的郁气,没成想……
“二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撞碎了院里的宁静,刘嬷嬷刘丹凤连门都没顾上敲,掀着帘子就冲了进来,脸上的脂粉都被急出的汗冲花了,“三**……三**醒过来了!景德神医刚给把了脉,说、说三**已经大好,只要静养些时日就能痊愈了!”
林慧敏捏着剪刀的手猛地一顿,银剪子的尖端在叶片上划出一道深痕。她缓缓抬眼,原本还算温和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像被泼了墨的宣纸,眼底翻涌着不加掩饰的戾气。“哐当”一声,她将银剪子重重扔在托盘里,剪刃撞上瓷盘,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竟然还没死?真是命大!”
刘嬷嬷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敢低着头小声道:“二夫人息怒……可眼下,老夫人、大夫人和大**都已经去三**的云兮院了。咱们……咱们是不是也该过去看看?毕竟是府里的规矩,若是不去,怕落人口实。”
林慧敏深吸一口气,指尖狠狠掐进掌心,才勉强压下那股想砸东西的冲动。她冷笑一声:“去,怎么不去?这个时候,更得去。”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襟上的褶皱,语气恢复了几分平日的端庄,“你去库房,把上次那套赤金镶红宝的头面取来——别舍不得,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做得好看。我去辉霞院叫珠儿,让她也跟着去,好好‘看看’她这位命大的三姐。该做的样子,咱们一点都不能少。”
说罢,她转身就往外走,裙摆在地面扫过,带起一阵风,满室的花香都仿佛被这股怒气冲得淡了。
“是,夫人。”刘嬷嬷连忙应声,转身匆匆往库房去了。
辉霞院里,****陆文珠正坐在梳妆台前,让丫鬟给她试戴新做的珠花。她今年十四岁,正是爱俏的年纪,穿着件水红色的罗裙,梳着俏皮的双环髻,镜子里的少女眉眼灵动,却带着几分被宠坏的骄纵。
见林慧敏气冲冲地进来,她连忙让丫鬟退下,起身迎上去,亲昵地挽住母亲的胳膊:“娘,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看这脸色,怕是吃了枪药似的。”
林慧敏甩开她的手,重重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茶水溅出些在衣襟上也顾不上擦:“还能有谁?你那个病秧子三姐!她醒了!景德神医说,她好了!”
“什么?”陆文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拔高了声音,眼睛瞪得圆圆的,“她好了?怎么可能!前几日不还说快不行了吗?怎么突然就好了?娘,这可怎么办啊!”她激动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罗裙的衣角都被绞得变了形,“她要是好了,那府里的风头不又得被她抢去了?祖母最疼她,大伯母也护着她,凭什么啊!真是可恶!”
“急什么?”林慧敏斜了她一眼,“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她缓了缓语气,“我让你刘嬷嬷去取首饰了,一会儿你随我去云兮院。咱们得去‘道贺’,省得被人说闲话。”
陆文珠咬了咬唇,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却还是点了点头:“娘说得是。我倒要去看看,她这‘大难不死’的样子,到底能得意多久。”
母女俩稍作整理,便一同往云兮院去。刚转过抄手游廊,就见陆大夫人端着个黑漆托盘迎面走来,托盘上放着个白瓷药碗,碗沿还冒着热气。
“大嫂。”林慧敏立刻换上一副热络的笑容,快步上前挽住陆大夫人的胳膊,语气亲昵得仿佛亲姐妹,“这是给云丫头煎的药吧?闻着这味儿,就知道大嫂用心了。”
陆文珠也跟着屈膝行礼,声音甜得发腻:“大伯母安。三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听闻她醒了,我和娘这心里可真是欢喜得紧。”
陆大夫人脸上带着真切的笑意,点了点头:“是啊,刚煎好的,想着趁热给云儿送过去。神医说她已无大碍,就是身子虚,得好好补补。”
“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林慧敏拍着心口,一脸庆幸,“云丫头这孩子,打小就命苦,这次能逢凶化吉,定是老天保佑。大嫂你也总算能松口气了,这些日子,你和老夫人为了她,可是操碎了心。依我看啊,你和云丫头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亲昵地陪着陆大夫人往前走,陆文珠跟在两人身后,时不时插句话,句句都透着“关心”。不多时,云兮院的院门就出现在眼前。
此时的云兮院里,七七正扑棱着翅膀在廊下盘旋,透明的翅膀反射着阳光,像撒了把碎钻。它凑到陆惜云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云姐,你这病一好,来的人可真不少。你看,这又来一波——是二夫人和四**。”它努了努嘴,“我刚才扫了一眼,二夫人手里的锦盒看着沉甸甸的,估计是送了好东西。不过你可得当心,这对母女在原主的记忆里,可不是什么善茬。”
陆惜云靠在软榻上,顺着七七的目光看向门口,心里暗暗叹气:果然,该来的总会来。后宅这地方,真是半点清静都没有。她轻轻“嗯”了一声,在心里回了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反正都来了,总不能把人赶出去。”
正说着,陆大夫人已经带着林慧敏和陆文珠走了进来。“云儿,娘亲把药给你带来了,晾一会儿就喝,别烫着。”陆大夫人把药碗放在桌上,快步走到软榻边,握住陆惜云的手,眼里满是疼惜。
“娘。”陆惜云顺势往她身边靠了靠,声音软软的,带着病后的虚弱。
“祖母,大姐姐。”陆文珠先对着老夫人和陆澜溪行了礼,才转向陆惜云,脸上堆着甜美的笑容,“听闻三姐姐身子大好,我便跟着母亲一同过来看看。姐姐看着气色确实好多了,真是太好了。”
林慧敏也走上前,示意身后的丫鬟将锦盒递过来,亲自打开,里面是一套赤金镶红宝的头面,金饰打磨得极为光亮,红宝石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一看就价值不菲。“老夫人安。”她先给老夫人行了礼,才转向陆惜云,笑容温婉,“云丫头,你身子好了,婶婶心里真是高兴。这是婶婶的一点心意,一套首饰,你看看喜不喜欢。”
七七“嗖”地一下飞到锦盒旁边,绕着那套头面转了两圈,啧啧称奇:“豁,这首饰看着可真不错,赤金的成色足,红宝石也透亮,你这婶婶倒是舍得下血本啊!不错不错,看着就值钱。”
陆澜溪在一旁笑着补充:“三妹妹,大姐姐也给你备了礼物,只是刚才来得急,没带来,晚些时候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陆惜云连忙撑着身子想站起来行礼,却被陆大夫人按住了。她只好在榻上欠了欠身,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多谢祖母、娘亲、婶婶、大姐姐和四妹妹的关心。惜云何德何能,让大家这般挂心。”说着,她像是牵动了气息,忍不住轻轻咳了两声,脸色也白了几分。
老夫人原本带笑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微微皱起眉,目光落在陆惜云苍白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怎么又咳了?”
“云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陆大夫人也急了,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要不要再去请景德神医来看看?”
陆惜云连忙摇摇头,喘了口气道:“娘,我没事,许是刚才太激动了,气没顺过来。”
林慧敏也在一旁“关切”地附和:“是啊,云丫头刚醒,身子虚,是该多注意。要不还是去请神医来再瞧瞧?万一有什么没调理好的地方,及时治也放心些。云丫头,可别硬撑着。”
“多谢婶婶关心,我真的没事。”陆惜云缓了缓气息,轻声道,“许是躺得久了,突然见了这么多人,有些不适应,歇会儿就好了。”
老夫人看着她虚弱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是我们顾虑不周了,光顾着高兴,倒忘了你刚醒,身子还虚着。”她看向众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都先回去吧。云儿现在最要紧的是休养,府里那些还没来看她的,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这一时。”
陆大夫人也连忙道:“是啊,大家都先回吧。云儿,药凉了记得让彩云喂你喝,好好休息,娘明日再来看你,再给你煎新药来。”她又反复叮嘱了彩云几句,才依依不舍地转身。
林慧敏和陆文珠虽有些不甘,却也不敢违逆老夫人的意思,只能笑着应下,又说了几句“好好休养”的客套话,才跟着离开。陆澜溪也行了礼,说晚些时候再送礼物过来,便也退了出去。
院子里终于又恢复了安静。阳光像被揉碎的金箔,洒在青石板上,映出满院斑驳的光影,廊下的兰草被晒得微微打卷,却依旧透着股清冽的香。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药味还没散尽,混着午后暖烘烘的气息,倒生出几分安神的意味。
陆惜云往软榻里陷了陷,后背抵住绣着缠枝纹的靠枕,才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她抬手按了按眉心,轻轻舒了口气——刚才那番应对,看似平静,实则每句话都得在心里打三个转,生怕哪个细节露了破绽。这第一关,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应付过去了。
七七扑棱着翅膀落在她的膝头,小爪子扒拉着她的裙角:“刚才二夫人那眼神,啧啧,跟淬了毒似的,要不是老夫人在,我看她能当场给你使绊子。还有那个四**,嘴上甜得像抹了蜜,眼里的嫉妒都快溢出来了。”
陆惜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她当然感觉到了。林慧敏递过来的那套首饰,看着光鲜亮丽,实则赤金的分量压得人发沉,像在无声炫耀,又像在试探她的反应;陆文珠那句句“关心”里藏着的刺,更是扎得人心里发紧。
“这镇国公府,比我闯过的任何一个秘境都复杂。”她低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榻边的流苏,“原主在府里过得这么难,看来不是没原因的。”
七七叹了口气,翅膀耷拉下来:“谁让这是宅斗世界呢,没点手段,怕是活不过三集。不过你刚才那声咳嗽倒是来得及时,一下子就把老夫人的注意力引过去了,高啊。”
陆惜云勾了勾唇,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侥幸罢了。”她望向窗外,阳光正慢慢往西边挪,地上的光影也跟着变了形状,“今天老夫人在,她们就算有心思也不敢妄动。可往后呢?总不能一直靠着老夫人。”
尤其是那个二夫人,临走时看她的眼神,分明藏着不甘和算计。这次下毒没能得手,保不齐还会有下次。
“对了,”陆惜云忽然想起什么,看向七七,“你之前说原主是被人下毒,查到是谁了吗?”
七七摇摇头,翅膀扇了扇:“还没完全弄清楚。原主的记忆里,只记得那天喝了四**送来的一碟杏仁酥,之后就觉得头晕。但不确定是四**自己的主意,还是被二夫人指使的。”
陆惜云皱起眉。杏仁酥?陆文珠?
正思忖着,彩云端着那碗晾得差不多的汤药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说:“**,药温刚好,喝了吧。喝了身子才能快点好起来。”
陆惜云看着那碗深褐色的药汁,鼻尖萦绕着苦涩的气味。她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顺着喉咙一路烧下去。
“**慢些喝。”彩云连忙递上蜜饯,“老夫人和大夫人都盼着您早日好起来呢。”
陆惜云含住一颗蜜饯,甜意慢慢冲淡了药味,心里却更清楚了——想在这府里平安待过一个月,光靠装病和老夫人的庇护是远远不够的。她得尽快查清楚下毒的真相,更得学会在这些明枪暗箭里,为自己找出一条活路来。
午后的阳光渐渐斜了,院子里的光影拉得越来越长,像一道道无声的提醒。这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