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被甩的那一夜“林川，我们分手吧。”苏晴抬头时，灯光正好落在她的脸上。

那张脸我看了三年，此刻却陌生得像隔着玻璃。我愣了几秒，以为她在开玩笑。“又生气了？

我今天真是临时被客户拉去加班，不是故意放你鸽子——”“不是气你加班。”她语气平静，

“是，我不想再等了。”她说这话的神情就像在说：今晚下雨，记得带伞。我盯着她，

脑子里一片空白。“等什么？”“等你出息啊。”她笑了笑，笑意很轻，却有种冷意，

“林川，我二十五岁了。还要陪你熬几年？你一月五千块工资，连给我买个包都要分期。

以后怎么办？你打算让我一辈子租房过日子？”我嘴唇发干，张了几次都没出声。

她低头搅动着杯里的红酒，杯壁反射着昏黄的灯光，

她的语气温柔得像在解释一件小事：“我受够了。你很好，但没用。”我脑子嗡的一声，

连呼吸都忘了。这顿饭是她要求见面，我原以为她要和好。我还特地穿了那件她送的衬衫。

结果，她连吃的东西都没碰。“你说这些，”我勉强笑笑，“是不是太现实了点？”“现实？

”她抬头，目光冷冷的，“你以为爱情能当饭吃？你连房贷首付都拿不出来，

我爸妈要我怎么放心？”我胸口一阵发紧。“晴晴，我们不是说好了再等等，

我年底就能升职——”“你说的‘年底’我已经听了三次。”她打断我，语速不快，

但每个字都像在刀刃上擦过：“我看不到希望。也许你以后会成功，但我不想陪你赌。

”说完，她拿起包，淡淡地吐出一句：“顺便告诉你一声，我有男朋友了。”我愣住，

声音发颤：“你说什么？”“周宇，你见过的。”她语气轻飘，

“我们是在一个项目酒会上认识的。他请我去看了音乐会，也带我去看房。

”我的心像被人掰开。“他知道我们还在一起吗？”我问。“知道。”她直视我，毫不避讳，

“他不在意。”那一瞬间，我的手指在抖。不是因为生气，是彻底的无力。我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原来这样。”她站起身的时候，门口正好进来一个男人——西装笔挺，

手里拎着车钥匙。她眼神一亮，扬起嘴角：“周宇，这里。”那男人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

嘴角一抹礼貌的笑：“兄弟，挺巧的。”我站在那里，忽然有点想笑。周宇看着我，

语气温和：“别怪她，女孩子嘛，都该选自己想要的生活。”苏晴轻轻挽住他的胳膊，

那一幕，我永远不会忘。他们转身离开。红裙在门口的灯下晃了晃，像一团火焰，

烧得我眼睛发疼。我一个人坐了很久，直到服务员怯怯走来：“先生，结账吗？

”我掏出卡递过去。“对不起，余额不足。”我愣了一下，又掏出手机，转账失败。

我笑着说：“那……能不能明天补？”服务员点点头，递回卡片。我这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出了餐厅，外面下起了雨。冷风灌进衣领，吹得我打了个寒噤。

街上的灯光在雨幕里糊成一团，出租车一辆辆划过，水花打在裤脚。我走到桥边，

靠在栏杆上，整个人像被掏空。胃在抽痛，可我什么也不想吃。手机震了一下，

是母亲的语音：“儿子，别太辛苦，妈的药吃完了，

能不能明天打点钱回来……”我盯着屏幕，喉咙发涩。银行卡里只剩不到三百。雨更大了，

我合上手机，刚要转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老人在不远处踉跄了一下，

直接倒在地上。“喂！”我冲过去，蹲下身，发现他脸色发白，胸口剧烈起伏。

“药……口袋……”他虚弱地指了指。我掏出药盒，倒出几粒速效救心丸喂他，又拧开水瓶。

他咽下去，呼吸慢慢平稳。“谢谢……小伙子……”他喘着，“手机……帮我打个电话，

叫小周……”我打开他手机，拨出一个备注“周秘书”的号码。电话接通，

一个冷静的声音：“哪位？”“您好，我在江堤桥下，有位老人突发心口疼，

可能是您家亲人。”“发我定位。”对方语气干脆。几分钟后，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年轻男人撑伞冲过来，看到老人时松了口气。“秦老！您没事吧？

”我这才知道老人的姓。“多亏这位小伙子。”秦老声音虚弱，却目光清亮。年轻人看向我，

微微点头：“谢谢你。”我摆摆手：“举手之劳。”“不能这么说。”老人看着我，

忽然笑了笑，“现在肯帮人的不多了。”“我只是……刚好路过。”我说。“那也算缘分。

”他说。司机打开车门，年轻人搀着他坐进去。临上车前，他看着我，“小伙子，

给个电话吧。改天请你吃顿饭。”我报了号码。车子启动，很快融进雨幕。我站在原地，

看那两道尾灯的光一点点消失。风冷得刺骨。我把手**口袋，指尖碰到一张皱巴巴的发票。

那是今晚的账单。我低头笑了笑，笑自己连这点钱都付不起。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

混着咸味。我擦了擦脸，深吸一口气。身后的江面漆黑一片，风掠过水面，卷起无声的浪。

这座城市太大，大到容不下一个失败的男人。我只知道——今晚，除了冷，我什么也没有。

第2章恒茂大厦三十三楼闹钟在早上七点响起时，我以为是幻听。昨晚几乎一夜没睡，

脑子像被雨水泡过的棉花。我照例挤地铁上班。早高峰的人潮把我推到门口，

玻璃上倒映出一张陌生的脸——眼圈青黑，领口皱着，像是刚被生活拎出来的布偶。

到公司打卡的时候，前台换了个新人。她低头看了我一眼，语气犹豫：“林川？

经理让你到会议室一趟。”我心里一沉。她说那句“经理”时的表情，我见过。

那是要裁人的表情。会议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几个人的交谈声。我推门进去。

部门经理刘志正翻着文件，头也没抬：“来了？坐吧。”我没坐。他叹了口气，

声音带着惯常的官腔：“公司结构调整，星钰集团接手咱们的主要项目。人力核定名额缩减，

你这边……就先调整出来。”我盯着他：“调整出来？什么意思？”“裁撤。”他放缓语气，

“不是针对你，林川，最近行情都不景气。以后有机会再联系。

”我笑了笑：“那我的项目还没结案，客户那边——”他摆手：“星钰接手。

甲方换负责人了，他们自己派人来衔接。”我正想问是谁，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打扰一下。”我抬头，心口一紧。苏晴。她穿着米色职业套裙，神情从容，笑容标准。

她身边站着周宇，手里拿着文件袋。“星钰集团·投资部，周宇。”“市场对接，苏晴。

”刘志连忙起身：“哎呀，欢迎欢迎！”空气一瞬间像被抽干了。我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苏晴扫了我一眼，笑意淡得几乎看不出：“哦，原来你还在这儿。”刘志以为她不认识我，

笑着介绍：“这是我们执行，林川。”“执行？”周宇轻轻挑眉，

“怪不得上次提案质量不太行。”我手指用力扣着椅背，指节发白。

刘志连忙圆场：“哈哈，年轻人嘛，还在成长阶段。”“成长？”周宇笑出声，

“我们星钰可养不起这么慢的‘成长’。”一阵笑声在会议室里蔓延。我低头，

看着地毯上的灰尘，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苏晴把文件放在桌上，

语气干净：“资料我都整理好了。刘经理，之后项目直接对接我。

”刘志满脸堆笑：“没问题没问题。”我默默收拾桌上的笔记本。苏晴瞥了一眼，

笑着说：“还在用这种老型号？这电脑我大学都不用了。”我没回应。

她似乎对我的沉默不满，轻轻叹了一声：“林川，你应该谢谢公司，早点离开也好，

别再浪费时间。”她的每个字都像一根针。我努力压着呼吸，喉咙发紧。会议结束的时候，

我走在最后。门口的周宇忽然伸手拦住我：“兄弟，我是真替你惋惜。你这样的人，

其实挺适合安稳点的生活，比如做点小设计、小外包——别硬挤在大公司。”我抬头看他，

笑了一下：“谢谢提醒。”“别客气。”他拍拍我肩，“人嘛，要认清现实。”门关上，

我转身离开。我提着纸箱走出公司大门，外面的阳光亮得刺眼。路边有人发传单，

我伸手去接，被对方收了回去。我看着那张传单飘在地上，被风卷远。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陌生号码。“你好，请问是林先生吗？”“是。

”“我是秦老的秘书，周哲。秦老请您中午来一趟恒茂大厦三十三楼。

”我愣了两秒：“秦老？就是昨晚那位……？”“是的。他特地交代，让我亲自联系您。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他……找**什么？”“感谢。”对方语气平淡，

“他想当面聊聊。”“好的。”挂掉电话，我站在原地，心里一阵乱。

昨天那场雨、那辆车、那位老人，全像一场梦。可那个地址——恒茂大厦三十三楼，

在这座城市里是少数的“顶层地标”。我挤上地铁，半小时后站在大厦门口。

镜面幕墙映出天空，像一面巨大的审视镜。保安看了我一眼：“有预约吗？

”我报出名字。对方确认后，语气立刻变得恭敬：“请上去，电梯左手第二部。

”电梯一路上升，楼层数字从1跳到33。门打开时，迎面是厚重的地毯、静音的空调声，

还有一种隔绝尘世的安静。秘书早已等在门口：“林先生，这边请。”我跟着他走过长廊，

推开一扇木门。里面是一个巨大的会议室，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桌上摆着一杯热茶。

秦老坐在窗边，穿着浅灰色中山装，正翻阅文件。他抬头，笑了笑：“小伙子，来了？

”“秦老，您——”“昨天多亏你。”他示意我坐下，“老头子年纪大了，

心脏说**就**。要不是你，我可能见不到今天的阳光。

”我有些局促：“那天只是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他笑了笑，“世上最难的，

就是在自己落魄时还愿意伸手救人。”我一怔。

他指了指桌上的文件：“我打算成立一个新部门——创投孵化项目，想找几个年轻人试试。

你有广告经验，对市场敏感，我看得出来。”“您……要我去？”“是。薪资不高，

压力不小，但自由。”他顿了顿，“你可以先做三个月，做不好我不留你。做得好，

你自己定价。”我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年轻人，”秦老慢慢起身，走到窗前，

“别人看不起你时，不代表你就真没价值。只是你还没到属于你的那一层。”他转过身，

目光沉稳：“三十三楼的位置不错，不妨上来看看风景。”我抬头看他，忽然有点想笑。

窗外阳光刺眼，我眯起眼，心里第一次有种不确定的躁动。“我试试。”我说。“好。

”秦老点头，笑了笑，“欢迎加入。”那天离开恒茂大厦的时候，

电梯下降的数字从33变成1。我看着那串数字一点点回落，心跳反而越来越快。

等门打开，外面的噪音重新灌进耳朵。我握紧拳头。这次，我不想再做被别人决定的人。

第3章落魄与试炼秦氏集团的电梯又亮又安静，地毯厚得能吞掉脚步声。

我对着电梯镜面整理了一下衣领，才发现衬衫袖口皱得厉害，早上在地铁上被挤成那样。

秘书带我穿过一条长廊。长廊尽头，

一扇玻璃门上贴着一张新打印的标识：“创投孵化项目组——试运营”。秘书敲了两下门，

里面传来一句“请进”。我推门进去，目光一下子被十几张电脑屏幕的光晃了下。

办公室不大，但干净明亮。几个人坐在各自工位上，正低头敲键盘。听见门响，

他们齐齐抬头。“新来的？”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率先开口。语气不算客气，也不算热情。

“嗯，秦老让我来报道。”“哦——”他拖长语调，视线在我身上转了一圈，

“原来是……秦老那边的人。”那“那边的人”四个字咬得很轻，

却足够让几个人交换了个眼神。有人笑了一声，笑得若有若无。我没接话，只点了点头。

眼镜男继续盯着我：“背景是？”“广告公司，做执行。”“广告？我们这儿可是投项目的。

”他笑了下，低头重新看屏幕，“那你得先补课。

”有人在旁边小声嘀咕：“估计又是来镀金的。”空气有点冷。我手心冒汗，

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不远处，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从隔间走出来，衬衫袖子挽起一半。

他看了我一眼：“这就是秦老推荐的那个？”眼镜男应声：“是。”那男人走近，

手上还拿着一杯咖啡：“叫什么名字？”“林川。”“林川是吧。”他点点头，语气淡淡的，

“这边刚起步，什么都乱。正好，给你个练手的机会。

”他把桌上一叠文件推过来：“一家广告子公司的资料。三天之内做份分析报告，

问题在哪、能不能救。”我接过文件，纸张边缘有点硌手。“明白。”他转身往隔间走，

头也没回一句：“汇报别太长，我们没空听故事。”等门关上，

办公室里的气氛像被真空吸走。有人吹了声口哨，声音不大，但我听得真切。

我坐到角落那张空位上，翻开文件。第一行是公司名称——“天策传媒”。我心里苦笑。

广告行业我最清楚，这类名字听起来响亮，内部往往一团糟。那三天，我几乎都待在办公室。

白天查财务表，晚上翻客户资料。中途出去买过两次咖啡，回来时都被保洁阿姨当成外卖员。

第二天下午，办公室在聊八卦。有人问：“那新来的还没走啊？

”另一人回答：“他好像真在看那些旧账。”“看得懂吗？那堆数字我都不想碰。

”我假装没听见。文件里有几处账目异常，我反复核了三遍，

终于找到关键——一笔三百八十万的回款被“遗失”了。我记下流水号，越看越觉得眼熟。

那账号的抬头，是星钰集团旗下子公司。我的心脏“咚”地跳了一下。

我想起那天在公司被裁时，会议室里坐着的人——周宇。三天后，汇报会。

那男人——也就是部门负责人——坐在主位。其他几个人围成半圈，面无表情。“林川，

你先来吧。”我点头，把PPT插上投影仪。“天策传媒的问题不止是亏损，它在被人挖空。

”几个人微微一动。“具体说说。”负责人双手交叉，表情冷淡。

我翻到下一页：“这是天策与星钰集团的合作账目。表面上结款完整，

但公司账户少了三百八十万。这笔钱被转入一家名叫‘盛宇文化’的空壳公司，法人叫周宇。

”会议室瞬间安静。“你确定？”“确定。合同、流水、邮件都有记录。

”眼镜男皱眉：“你怎么拿到的邮件？”“公司服务器留存。”我平静地说。

几秒钟的沉默后，负责人慢慢坐直。“继续说。”我合上电脑：“目前建议清算部分高层，

重新组建团队。天策的客户资源还在，只是被人转走了。只要追回这笔钱，三个月内能扭亏。

”他看着我，目光停了两秒。我不知道那眼神是惊讶还是怀疑。

有人小声嘀咕：“他才来几天，就查出三百万？”负责人忽然笑了下，笑意极淡：“行，

这报告我留着。”会议散的时候，他叫住我。“那家空壳公司，你备份了吗？”“备份了。

”“发我一份。”“已经上传公司共享盘。”他愣了下，点点头，转身出去了。下午三点，

部门微信群忽然炸了。【紧急通知：秦董下午来创投部开会。】空气瞬间紧张。

我从窗口看到电梯那头有人迎上去。过了几分钟，秦老进门。那一刻，所有人都起立。

他走得不快，步子稳。“报告我看了。”他说，“很久没见年轻人能耐下心查细账。

”所有视线落在我身上。“谢谢。”我努力让声音平稳。秦老笑笑：“小伙子有眼光。

天策的事，就交你来负责。”我怔住：“我？”他点头，转向负责人：“让他带两个人，

尽快去现场。”负责人表情僵硬：“林川刚来没几天，

怕是经验不足——”秦老摆手：“我信他。”说完，他拍了拍我肩膀，转身离开。

会议室里只剩下嗡嗡的空调声。所有人都沉默。

眼镜男掩不住惊讶：“你……这是走了什么运？”我摇摇头，收起电脑。“运？

”我笑了一下，“也许只是没跑。”下班的时候，天色暗了。

恒茂大厦的玻璃幕墙在夕阳里闪光，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我看见自己走出大楼的影子，

细小又倔强。风从街口吹来，吹乱了衬衫衣角。我忽然觉得，那风有点暖。

第4章旧人重逢天策传媒重组后的第一个项目，是一次行业品牌酒会。

秦氏集团投资的几个新创公司都会亮相，天策作为新纳入的子公司，

要负责现场布展和媒体对接。这次活动由“星钰集团”联合主办。

当我在名单上看到那两个字的时候，指尖轻轻一顿。我盯着屏幕，

心底涌起一种复杂的感觉：这世界太小，小到绕一圈，所有人都还在彼此的影子里。

酒会在天际酒店顶层举行。我提前两个小时到场，检查灯光、物料、流程。员工在布置展板，

摄影师调设备，空气里是香槟和花艺的味道。“林总，这边的logo要不要再靠中一点？

”“往左五厘米。”我指着屏幕，“中间那行字亮一点。”三天前我刚接手这个项目。

短短七十二小时，熬了五个通宵。今晚是第一次要拿结果出现在所有投资人面前。

我穿的仍是那件黑西装，领口有点旧。是干洗店熨过的，但依旧藏不住那股打工人的气味。

我没时间去在意，只想一切别出错。夜幕降临，灯光亮起。音乐从大厅缓缓响起，

人群开始涌动。我正准备去后台确认流程，忽然听见有人喊：“林经理，秦董到了！

”我快步迎过去。秦老穿着中山装，身边跟着几位股东。他看见我，点头笑：“辛苦了。

”“应该的。”我赶紧回应。他没多说，只拍拍我肩膀，走向主会场。我松了口气，

刚转身准备去签到处，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那笑声带着一点甜腻和自信，

像一串被精心调过音的**。我下意识回头。苏晴。她穿着一袭浅银色礼服，头发盘起，

露出修长的脖颈。她手里端着酒杯，正和几个来宾打招呼。身边的男人——周宇。

他们并肩而立，灯光从他们身后打来，整个人像镀上了一层光。我没动，只是静静看了一秒，

然后低头离开。后台的工作人员正忙着统计出席名单。我拿起平板核对流程表，

手指却有点僵。那种感觉说不上是愤怒还是讽刺，更像是——一个刚刚被生活推上岸的人，

忽然看到当初推他下水的人，笑着对别人举杯。“林经理，”有人喊我，

“一会儿上台介绍秦氏那部分，你来发言对吧？”“对。”我深吸口气，“照流程走。

”二十分钟后，灯光聚焦到台上。主持人宣布：“接下来请秦氏集团创投部代表林川先生，

为我们介绍本次联合项目。”掌声响起。我走上舞台。那一刻，

我看到台下——周宇正斜靠在沙发上，苏晴坐在他旁边。他们的笑容完美地符合这个场合。

我调整呼吸，开始讲话。“……我们要做的，不只是投资项目，

而是挖掘那些还没被看见的价值。”台下有人在交谈。我没去听。我的声音稳定、语速平缓，

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讲完最后一句，我微微鞠躬。掌声再次响起。活动结束，

走廊里灯光昏黄。我拿着资料正准备离开，背后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林川。”我转身。

苏晴站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她的礼服闪着细碎的光，手里还握着没喝完的香槟。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她笑着，语气温柔，“你现在……挺好的嘛。”我看着她，

没有表情。“是吗？”“以前是我太冲动。”她避开我的目光，低声说，

“我以为你还在原来的公司。”“被裁了。”我淡淡说。她一愣，轻声道：“对不起。

”我笑了笑：“没什么。”空气一瞬间有些尴尬。她抬头，

目光里闪过一点犹豫：“你现在在秦氏？”“嗯。”“那……你是秦老的人？”“算是。

”她的眼神有片刻恍惚。我看着她的神情，忽然意识到——她不是关心我现在过得怎样，

她只是想确认，我是否还在她能掌控的世界里。我转身想走，她又叫了一声：“林川。

”我停下。“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她轻轻吸气，笑容勉强，“那天分手的时候，

我也不是故意伤你。我只是……不想你一直这么辛苦。”我看着她的眼睛，

语气很平静：“谢谢你，我现在没那么辛苦了。”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周宇的声音从走廊另一头传来：“晴晴，走了。”她下意识回头。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在灯光里并肩而行，直到消失在电梯口。回程的路上，夜风很冷。

我站在酒店外的天桥上，看着城市的灯一点点亮起。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是秦老秘书发来的消息：【秦董让您明早去总部一趟，有新项目。】我盯着屏幕，

手指微微收紧。风从身边掠过，卷起西装下摆。

我抬头望向那栋高楼——恒茂大厦三十三楼的灯还亮着。那盏灯在夜色里，

比我记忆中更亮了一点。第5章风暴前夜恒茂大厦的早晨一向很安静。阳光透过百叶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