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尉迟燎，天煞宗宗主。闭关一百年，我终于修成无上修罗道。出关那天，我最好的徒弟，

柳长风，率领全宗门跪迎我。他说我堕入了魔道，为祸苍生，要替天行道，废我修为，

将我囚禁。他还说，这是为了保护我。整个宗门，那些我亲手带大的孩子们，

都用看一个疯子、一个魔头的眼神看着我。他们高喊着柳长风的名字，称他为正道之光。

他们不知道，我修的修罗道，杀的是天魔，不是凡人。他们更不知道，我闭关的这一百年，

柳长风用我的名义，都干了些什么。也好。这宗门，是该好好清理一下门户了。

1.出关之日，我成了阶下囚石门“轰”的一声，碎了。不是我推开的，

是直接被我身上溢出的刀气震成了齑粉。我，尉迟燎，出关了。闭关一百年，

我的修罗道终于大成。现在，我一个念头，就能让方圆百里的山头光秃秃。我心情不错，

准备出去看看我那个乖徒弟柳长风，把宗门打理得怎么样了。可我一步踏出洞府，

就觉得不对劲。外面跪了一地的人，乌泱泱的，从我洞府门口一直铺到山门广场。所有人，

都穿着素白的孝服。我眉头一皱。我还没死呢，奔丧呢？跪在最前面的，就是我的大徒弟，

柳长风。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袍，风度翩翩，脸上挂着悲痛又欣慰的复杂表情。他看见我，

眼眶“刷”一下就红了。“师尊！您终于出关了！”他带着哭腔，声音传遍整个山头。

“弟子不孝，没能阻止您走上歧途，以至酿成大祸！”我站在那，看着他，没说话。

我闭关前，他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跟在我**后面，一口一个“师尊天下第一”，

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我。现在演的这是哪一出？我身后，跟出来一个穿着青衣的陌生男人。

他长得还行，就是一脸正气，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一看就是那种名门正派里最讨人厌的教导主任款。他一出来，就对着柳长风拱手。“柳宗主，

她……就是堕入魔道的尉迟燎？”柳宗主？我挑了挑眉，看向柳长风。这小子，趁我闭关，

自己当上宗主了？柳长风没理他，几步上前，作势要来扶我，脸上全是戏。“师尊，

您闭关百年，杀孽过重，已堕魔道。”“为免您再生杀戮，弟子只能出此下策，

暂时接管天煞宗。”“您放心，只要您肯废去魔功，我依然是您的好徒弟，

天煞宗永远为您留着太上长老之位。”他说得情真意切，好像真是个为师着想的好徒弟。

周围的弟子们也都跟着喊。“请老宗主废去魔功，回头是岸！”“柳宗主仁义！”我乐了。

我修的修罗道，是上古正法，斩的是域外天魔，什么时候成了魔功？还有，

我闭关的洞府设了九十九道禁制，除了我，没人能进。我杀孽过重？我这一百年，

连只耗子都没见过。我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看着柳长风。“长风。”我声音不大，

但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柳长风身体一僵。“师尊，弟子在。”“我闭关前，

你送我的那把‘惊蛰’剑呢？”我问。那是我送他的成年礼，后来他又当宝贝一样回赠给我，

说要让这把剑替他永远守护我。现在看来，真是个笑话。柳长风脸色微微一变，

但很快恢复正常。“师尊，‘惊蛰’乃上古神兵，杀气太重，不适合您现在的状态。

弟子已将其封存，待您恢复清明，再完璧归赵。”“是吗？”我伸出手。下一秒，

一道凌厉的剑鸣声从柳长风的腰间响起。他腰上那把装饰华丽的佩剑“锵”的一声自动出鞘，

飞到了我的手里。剑身古朴，寒光凛凛，正是“惊蛰”。柳长风的脸，瞬间白了。

他大概忘了，“惊蛰”是我亲手炼化的，它只认我一个主人。我握着剑，挽了个剑花。

剑气“嘶”的一声，在我面前的地上划出一道深不见底的口子。所有人都吓得往后缩了缩。

我看着柳长风，笑了。“你看，它挺想我的。”“现在，告诉我，谁说我堕入魔道了？

”2.我最好的徒弟，给我安排了一座金丝笼我的问题，没人敢答。整个山门广场，

死一样地寂静。所有人都看着柳长风，等他发话。他现在是天煞宗宗主，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柳长风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师尊，您看，

您身上的杀气如此之重，连‘惊蛰’都变得如此暴戾。

”“这正是您被魔功侵蚀心智的证明啊！”他开始偷换概念了。这话说得，

好像“惊蛰”自己长了腿，跑去砍人了一样。我掂了掂手里的剑。“你的意思是，剑比人凶？

”“弟子不是这个意思，”柳长风连忙解释，“弟子只是担心师尊您的身体。

仙盟的裴济道长也在此，他可以作证，百年来，修真界多起灭门惨案，凶手留下的气息，

都与您的修罗道如出一辙。”他把那个教导主任一样的男人推了出来。男人叫裴济，

是仙盟派来“监督”我这个大魔头的特派员。裴济对着我，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

“尉迟前辈，晚辈裴济。柳宗主所言非虚，那气息……的确与您此刻身上的别无二致。

”他说得一脸凝重，好像亲眼见我杀了人似的。我懂了。这是给我做了个局。

柳长风负责内部打败，这个裴济就负责外部认证。一套组合拳，直接把我打成修真界公敌。

挺好，一百年不见，我这徒弟长进不小。“行啊。”我点点头，收了剑。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就认了。”我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柳长风的表情更是精彩，像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结果我一拳把他给打嗝了。

他可能以为我会大发雷霆，或者拼死反抗。那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镇压”我，

坐实我“疯魔”的罪名。可我偏不。跟一群脑子不清楚的人生气，不值得。当务之急，

是先搞清楚这一百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这个魔头？

”我好整以暇地问。柳长风显然没料到我这么配合，卡壳了半天，才接上话。“师尊说笑了。

您是天煞宗的根基，弟子怎敢处置您。”“弟子已经在后山的‘静心阁’为您备好了住处，

那里清静，适合您静养，化解魔气。”他说得好听。“静心阁”是吧？我记得那个地方。

那是我专门为犯了大错的长老准备的囚牢，外面有三百六十五道禁制，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他这是要把我当犯人一样关起来。“可以。”我答应得非常痛快。“不过，我有个条件。

”“师尊请讲。”柳长风松了口气。“我住不惯‘静心阁’，”我指了指山巅最高处，

我的宗主大殿，“我要住那儿。那里视野开阔，有助于我‘化解魔气’。

”柳长风的脸又绿了。宗主大殿是宗主住的地方，他现在就住在那。让我住进去，他住哪？

“师尊，这……不合规矩。”他为难地说。“规矩？”我笑了，“在这天煞宗，我就是规矩。

”“或者，你现在就动手，废了我，把我扔进‘静心阁’。你敢吗？”我盯着他，

一字一句地问。柳长风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不敢。他知道，就算我“堕入魔道”，

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真动起手来，他这个新宗主，连同整个天煞宗，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他今天摆出这么大阵仗，就是想用舆论和“大义”逼我就范。可惜，我这人，

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僵持了许久，柳长风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弟子遵命。

”“弟子这就搬出去。”我满意地点点头，迈步向宗主大殿走去。经过裴济身边时，

我停了一下。“你是仙盟的人？”“是，晚辈裴济。”他还是那副死人脸。“行，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说。裴济愣住了。“什么？”“柳宗主不是说，你是来监督我的吗？

”我一脸天真地看着他，“那就贴身监督，寸步不离。这样，我也好时刻向你请教，

怎么‘化解魔气’。”说完，我不再理他，径直上了山。留下柳长风和裴济，两个人的脸色，

都跟调色盘似的，精彩极了。3.这位仙盟的监督员，好像有点意思宗主大殿还是老样子，

一点没变。连我书房里那盆快被我养死的兰花，都还在原来的位置，甚至长得更茂盛了。

看来柳长风在我这方面，确实下了功夫。他想营造一种“物是人非，

但弟子之心不变”的假象。可惜，演得太假。我一进门，就感觉到大殿内外，

至少有三十六道监视法阵。柳长风这是把我当成头号重犯来防着。我不在乎。

我大大咧咧地在主位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茶还是我最喜欢的云顶雪芽。

裴济跟个门神一样，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裴道长，站着不累吗？

”我抿了口茶，“进来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在我下首的位置坐下，

腰杆挺得笔直。“尉迟前辈，晚辈奉仙盟之命前来，是为了查**相，

而非与您……”“与我为敌，我知道。”我打断他，“那你查出什么了吗？

”裴济被我噎了一下。“……目前，所有证据都对前辈不利。”“比如？”“比如，三年前，

清风谷满门被屠，现场留下的修罗刀气，与前辈您如出一辙。”“十年前，

流云城一夜之间化为废墟，幸存者都说看到了一个和您身形相似的红衣女人。

”“三十年前……”“行了行了，”我摆摆手，“别念了，我听着都像是**的。

”裴济皱眉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他可能觉得，我这个魔头怎么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

不应该是暴跳如雷，大喊冤枉吗？“你不信？”我问他。“晚辈只信证据。

”他答得滴水不漏。“好一个只信证据。”我放下茶杯，杯子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那我问你，我天煞宗的护山大阵，是我亲手布下的。没有我的允许，元婴期以下的修士，

连山门都进不来。”“我闭关百年，从未外出。你说，我是怎么出去，杀了那么多人，

又悄无声息地回来的？”裴济沉默了。这是个最简单的逻辑漏洞，但他，或者说整个仙盟，

都选择性地忽略了。因为他们需要一个敌人。

一个强大的、邪恶的、可以让他们同仇敌忾的敌人。而我，尉迟燎，

闭关前就已经是化神期的大能，现在更是深不可测。我，就是那个最完美的靶子。

“或许……前辈有晚辈不知道的秘法。”裴济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我气笑了。

这人是真的一根筋，还是在跟我装傻？“行吧，你说是秘法，那就是秘法。

”我懒得跟他争辩。“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贴身监督员了。我的衣食住行，都归你管。

”“尉迟前辈！”裴济的脸色终于变了，“这不合规矩！晚辈是仙盟使者，不是您的仆人！

”“规矩？又是规矩。”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他下意识地想站起来，

但被我身上无形的威压死死地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我比他高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裴济，你搞清楚。”“第一，这里是天煞宗，我的地盘。我说的话，就是规矩。”“第二，

你们仙盟，既然认定我是魔头，为什么不直接派人来剿灭我？

反而派你这么个金丹期的小家伙来‘监督’？”“是因为打不过，还是不敢打？

”裴济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猜对了。

仙盟那群老狐狸，怕我。他们不敢确定我到底有多强，

也不敢确定天煞宗内部是不是铁板一块。所以，他们需要一块探路石。裴济，就是那块石头。

一块用来试探我深浅，也用来恶心我的石头。“所以，收起你那套仙盟的官腔。

”我收回威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我这里，你唯一的任务，就是伺候好我这个‘魔头’。

”“让我高兴了，我说不定哪天就良心发现，把‘魔功’给废了。

”“让我不高兴了……”我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我就先拿你这个仙盟使者，

祭我的修罗刀。”裴济的身体抖得像筛糠。我满意地直起身，重新坐回主位。我知道，

这小子暂时被我唬住了。接下来，就是好好看看，柳长风到底想玩什么花样。还有这个裴济，

他到底是块顽固的石头，还是……一把可以利用的刀。这事，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4.有人想给我个下马威，结果脸没了我在宗主大殿住了下来。柳长风倒也信守承诺，

真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不过，他也给我送来了“礼物”。十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弟子，

名义上是来伺候我的，实际上，个个身上都带着监视法器。还有那个裴济，也真的寸步不离。

我吃饭，他站在旁边看。我看书，他站在旁边看。我连打坐，

他都跟个木桩子一样杵在不远处。我怀疑我要是上个茅房，他都得守在门口。我懒得理他。

我乐得清静，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梳理一下我体内的力量，顺便神识外放，

探查一下整个宗门的情况。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我天煞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乌烟瘴气了？执法堂的堂主，是我最讨厌的一个长老的儿子，

仗着他爹的势，在宗门里横行霸道，克扣弟子们的修炼资源。传功堂，

被柳长风换上了自己的心腹，把我们天煞宗的正统功法改得面目全非，

还美其名曰“改良创新”。最离谱的是，我发现后山禁地，居然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魔气。

那不是我的修罗刀气，是真正的，来自域外天魔的污秽之气。柳长风，他在勾结天魔。

这个发现，让我后背发凉。这个逆徒，他不是想当宗主，他是想毁了整个天煞宗！

我必须尽快找到证据。但柳长风把我看得太紧，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机会。这天，

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师叔祖！您不能进去！”“滚开！我倒要看看，

那个老妖婆现在是什么德行！”一个嚣张的声音由远及近。我睁开眼，

看见一个穿着金丝红袍的年轻人，带着一群狗腿子，踹开院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这人叫赵康，执法堂堂主的宝贝儿子。也是我闭关前，最不成器的一个小辈。

没想到一百年过去，他居然结了金丹，还当上了执法堂的副堂主。他身后，裴济跟了进来，

一脸的无奈和歉意。“尉迟前辈，我……”“没事。”我抬抬手，示意他不用说了。我知道，

这肯定是柳长风的授意。他自己不方便出面，就派了这么个蠢货来试探我的底线。

赵康走到我面前，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打量着我。“尉迟燎，听说你堕入魔道了？

真是给我们天煞宗丢人。”他直呼我的名讳。按辈分，他得叫我一声师祖。“啧啧，

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个废人有什么区别？”“柳宗主真是仁慈，还让你住这么好的地方。

要我说，就该把你扔进万蛇窟，让你自生自灭。”他骂得很难听，

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他身后的狗腿子们也都跟着哄笑。裴济的脸色很难看，

拳头握得紧紧的，但似乎又碍于身份，不好发作。我没生气。我只是静静地看着赵康，

像在看一个死人。“说完了吗？”我问。赵康愣了一下，随即更加嚣张。“怎么？

你还想动手不成？我告诉你，现在天煞宗是柳宗主的天下！你一个过气的老妖婆，

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凑近我，

压低声音，一脸的狰狞。“很好。”我点点头，缓缓地站了起来。“既然说完了，

那就该我了。”话音刚落。“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院子。赵康整个人像陀螺一样，

原地转了三圈，然后“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成了猪头。

他被打懵了，躺在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他那群狗腿子，也都傻眼了。

谁也没看清我是怎么动的手。就连站在一旁的裴济，瞳孔也猛地一缩。我走到赵康面前，

蹲下身子。“你刚刚说，谁是老妖婆？”赵康终于回过神来，他捂着脸，又惊又怒。

“你……你敢打我！我爹是执法堂堂主！”“啪！”又是一记耳光。这次是另一边脸。

对称了。“回答我的问题。”我声音很冷。“我……我……”赵康被打怕了，

眼神里全是恐惧。“看来你记性不好。”我抬起手。赵康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后躲。

“我说！我说！是我！我是老妖婆！不不不！您不是！您是尉迟老祖！”他语无伦次，

开始磕头。“老祖饶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嘴贱！”我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和他那群吓傻了的狗腿子。“记住了。”“我是尉迟燎。

以前是天煞宗的宗主，现在也是。”“至于柳长风……他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主人回来了，

狗就该滚回自己的窝里去。”“今天这事，我不追究。”“但是，

再有下次……”我脚下的地面，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蛛网般的缝隙，一直蔓延到赵康的脚下。

“我就把你们，连同你们背后的主子，一起捏死。”说完，我转身回了屋。院子里，

赵康和他的一群狗腿子，屁滚尿流地跑了。只剩下裴济，还愣在原地。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震惊，有忌惮，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我知道，今天这巴掌，

不只是打给赵康看的。更是打给柳长风，和仙盟看的。我尉迟燎，回来了。想把我当病猫？

那就先掂量掂量，自己的爪子够不够硬。5.那个逆徒，曾是我唯一的温暖打了赵康，

宗门里安静了不少。至少，没人敢再明目张胆地跑到我面前来叫嚣了。柳长风也没什么反应，

就好像这件事没发生过一样。他只是派人送来了更多的“补品”，

名义上是给我“调理身体”，实际上，里面的监视和压制法阵，又多了好几层。这个逆徒，

比我想象的还能忍。这天夜里，我睡不着，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月亮。

裴济照例跟个影子一样守在不远处。月光洒在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

居然有了一丝柔和的错觉。“裴济。”我突然开口。他身体一震，

立刻拱手：“前辈有何吩咐？”“你不好奇吗？”我问。“好奇什么？

”“好奇我为什么会收柳长风那样的徒弟。

”这probably是整个修真界都好奇的问题。我尉迟燎，眼高于顶，一生未收徒。

柳长风，是唯一的例外。我对他，倾囊相授，视如己出。结果，却养出了一个白眼狼。

裴济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那是前辈的私事，晚辈不敢妄议。”“坐下吧。

”我指了指对面的石凳，“今晚月色不错，我跟你聊聊。”他有些犹豫，但还是依言坐下了。

“我第一次见柳长风，是在一个雪夜。”我的思绪，飘回了两百多年前。“那时候，

我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身受重伤，被仇家追杀，躲进了一座破庙。”“我以为我要死在那了。

”“是他救了我。”“一个七八岁的小乞丐，又瘦又小，自己都快饿死了，却把怀里揣着的，

唯一一个还带着体温的冷馒头，分了一半给我。”裴济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他可能没想到，我和柳长风的相遇，是这样的。“我问他，为什么救我。”“他说，

他娘告诉他，做人要有良心。看到有困难的人，能帮一把是一把。”“后来，

他的村子遭了瘟疫，全村人都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我伤好后，找不到他，

就给他留了块玉佩，告诉他，如果有一天走投无路，可以捏碎玉佩来找我。”“我以为，

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可十年后，他来了。”“他浑身是血，抱着他死去的妹妹，

跪在我山门前三天三夜，求我收他为徒，为他妹妹报仇。”“我那时，其实不想收徒，

太麻烦。”“可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像狼崽子一样，充满了仇恨和绝望的眼睛，

我想起了当年那个在破庙里，把馒头分给我的小乞丐。”“我心软了。”我轻声叹了口气。

那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心软。也是我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我收了他，教他最好的功法，

给他最好的资源。他也很争气，天赋极高，百年之内就修到了元婴，成了我的骄傲。

”“我以为，我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宗门的传人。”“我以为，那个雪夜里的温暖，

可以持续一生。”“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我说完，院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我不知道裴济在想什么。我也不在乎。我说出这些，

不是为了博取同情，也不是为了解释什么。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那个曾经让我感到温暖的小乞丐，已经死在了那个雪夜里。现在的柳长风，

只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窃取了我宗门的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那就没什么好留情的了。

“故事说完了。”我站起身，“我要休息了。”我转身回屋。走到门口时，

背后传来了裴济低沉的声音。“前辈。”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知人知面不知心。

”“但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全部的真相。”我愣了一下。等我回头时，

他已经恢复了那副冰冷的模样，仿佛刚刚说话的不是他。我看着他，若有所思。这个裴济，

好像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6.仙盟大会，是时候上场表演了日子一天天过去。宗门里，

要召开仙盟大会的消息传开了。地点，就在天煞宗。这是柳长风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