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轨尽头的未命名车站
作者:皇阿玛
主角:程桉黎筝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11-12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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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轨尽头的未命名车站》非常非常好看,没一个情节重复,不啰嗦,主线很强,程桉黎筝人物塑造的很好。主要讲述的是:丢了某一段人生。”程桉的心猛地一沉。“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守车站长摇了摇头,“我只负责看管这些‘失物’。它们……

章节预览

1兜里只剩下最后五十二块三毛。手机屏幕上,是银行发来的催款短信,

鲜红的感叹号像是在嘲笑他。程桉关掉屏幕,把手机揣回兜里。风有点冷。已经是深秋了,

梧桐叶子掉了一地,踩上去咯吱作响。他刚从面试的公司出来,结果不出所料。

“我们更需要有相关经验的,”那个油腻的HR经理说,“你的专业不太对口。

”这已经是他这个月被拒的第十五次。工作没了,女朋友也跟着没了。“程桉,我们不合适。

”上周,赵晓月把一枚戒指放在桌上,“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们都现实一点吧。

”他甚至没能说出一句挽留的话。是啊,现实。一个连房租都快交不起的人,拿什么谈未来。

程桉拖着步子,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想回家。那个租来的小单间,

充满了失败和压抑的气味。不知不觉,他走到了老城区。这里是爷爷奶奶留下的老房子,

拆迁后他就再也没回来过。老房子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只有一堵残墙还立着。他蹲在废墟前,

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呛得他眼睛发酸。他想起小时候,

爷爷总是在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树下给他讲故事。讲那些山海经里的精怪,

讲那些乡野间的传说。“小桉,这世上有很多眼睛看不到的东西,”爷爷总是捻着胡须,

神秘兮兮地说,“你信不信?”那时候他总是不信。现在,他却有点希望那些都是真的。

或许,哪个山神老爷看他可怜,能发发善心。烟抽完了,他把烟头摁在砖头上,准备离开。

脚下好像踢到了一个什么硬东西。一个生了锈的铁盒子。他愣了一下,

这是爷爷装宝贝的那个盒子。小时候他总想撬开看看,每次都被爷爷敲脑门。他捡起铁盒,

拍了拍上面的土。锁已经锈死了,他找了块砖头,用力砸了几下。“哐当”一声,盒子开了。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沓泛黄的信纸,和一张……车票。一张暗红色的硬纸板车票。

很老旧的款式,像是几十年前的东西。车票上,出发点是“人生”。目的地那一栏,

却是空白的。底下印着一行小字:凭此票可抵达任何你想去的地方。程桉觉得有些好笑。

又是爷爷的恶作趣味。他随手想把车票扔掉,但手指触碰到那粗糙的纸面时,

却鬼使神差地停住了。一行更小的,几乎看不清的字,印在车票背面。

“当所有道路都已走到尽头,就来这里。”“车次:虚无。”“站台:13。

”程桉的心猛地一跳。这感觉太诡异了。他把车票揣进兜里,像是揣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回到出租屋,泡面都吃不出味道。他拿出那张车票,翻来覆去地看。这东西,

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一个荒唐的念头在他脑子里疯长。去火车站看看。就当是疯了。

反正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他抓起车票,冲出了门。晚上十一点的火车站,

依旧人来人往。电子屏幕上滚动着一趟趟列车信息,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虚无”号。

更没有所谓的“13站台”。果然是假的。程桉自嘲地笑了笑,准备转身离开。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老旧铁路制服的保洁员,推着清洁车从他身边经过。“小伙子,找车啊?

”程桉下意识地点点头。“找哪趟?”“……虚无号。”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

自己都觉得荒谬。保洁员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没有嘲笑,也没有惊讶。

他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指了指一个方向。“往前走,别回头。”程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条废弃的备用通道,门口挂着“旅客止步”的牌子。他的心脏开始狂跳。道了声谢,

他朝着那条通道走去。通道里很黑,只有几盏昏暗的应急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尘土的味道。越往里走,身后火车站的喧嚣就越远,直到完全消失。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通道的尽头,

是一个老得不像话的站台。没有电子屏,没有广播,只有一个斑驳的木质站牌。

上面用红漆写着两个大字。十三。一列漆黑的火车,正静静地停靠在铁轨上。

像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车身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扇扇黑洞洞的车窗。

一个穿着旧制服的列车员站在车门口,面无表情。程桉走过去,感觉双腿都在发软。

他颤抖着,递出了那张暗红色的车票。列车员接过去,看了一眼。然后,

他拿出一个老式的检票钳,“咔嚓”一声,在车票上打了个孔。“上车吧。”列车员的声音,

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程桉机械地迈上车厢。车厢里空无一人。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车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几分钟后,火车发出一声悠长的鸣笛,缓缓开动。

程桉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黑暗,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一场醒不来的梦。不知道过了多久。

火车开始减速。窗外的黑暗渐渐散去,出现了一点微光。一座孤零零的车站,

出现在地平线上。车站很小,只有一个简单的站台,和一间小小的站房。

一块牌子立在站台边,但上面是空白的。什么都没写。火车停稳,车门“嘶”地一声打开。

程桉走下车。一股陈旧木头的味道扑面而来。整个车站空空荡荡,寂静无声。他回头看去,

那列载他来的黑色火车,已经消失在了铁轨的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这里……是哪儿?

就在他茫然四顾的时候,站房那扇紧闭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盏昏黄的马灯,

从门里探了出来。灯光下,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2那是个老人。

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沟壑般的皱纹。

他手里提着那盏老式马灯,昏黄的光晕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新来的客人?

”老人的声音很平静,像是这片寂静的一部分。程桉点点头,喉咙有些发干。

“这里是……什么地方?”老人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在程桉身上打量了一圈。

“这里是终点,也是起点。”他的回答,像爷爷以前讲的那些谜语。程桉皱了皱眉。

“我不太明白。”“你会明白的。”老人提着灯,转身朝站房走去,“进来坐吧,外面风大。

”程桉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站房里很简单,只有一张木桌,两把长椅,

还有一个老旧的柜台。柜台后面,是一排排小格子,像中药铺的药柜。

老人把马灯放在柜台上,整个房间便被这昏黄的光笼罩。“我叫守车站,是这里的站长。

”老人自我介绍道。“守车站?”程桉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一个代号而已。

”守车站长笑了笑,露出泛黄的牙齿,“在这里,名字不重要。”他指了指对面的长椅。

“坐。”程桉坐下,身体依然紧绷。“每一个拿着那种车票来的人,都是有所求的。

”守车站长开门见山。“有所求?”“对。”守车站长点了点头,“这里是失物招领处。

”“失物招领处?”程桉更糊涂了。“人这一辈子,会丢掉很多东西。

”守车站长的声音悠悠传来,“丢了钱包,丢了钥匙,丢了工作,

丢了爱情……”他的目光仿佛能看透程桉的内心。“甚至,丢了记忆,丢了机会,

丢了某一段人生。”程桉的心猛地一沉。“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守车站长摇了摇头,“我只负责看管这些‘失物’。它们被遗弃,被忘记,

然后就会来到这里,等待它们的主人。”他指了指身后那一排排小格子。“每一个格子里,

都装着一件‘失物’。”程桉站起身,走到柜台前。他看到那些小格子上,

都贴着模糊的标签。

“二十岁的勇气”、“初恋的心跳”、“一个夏天的午后”、“妈妈的笑容”。

这些是什么东西?太玄乎了。“你可以找回你失去的东西。”守车站长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程桉转过身。“怎么找?”“用‘换’的。”“换?”“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守车站长慢悠悠地说,“想要拿回一件东西,就必须用另一件等价的东西来交换。

”“等价的东西?”“可以是一段记忆,一种情感,一个信念,甚至……一部分未来。

”程桉听得脊背发凉。这听起来像魔鬼的交易。“如果,我什么都不想要呢?”他问。

“那就等着。”守车站长说,“等到下一班列车抵达,你可以原路返回。”“下一班列车?

什么时候来?”“不知道。”守车站长摇了摇头,“可能一小时,可能一天,

也可能……一年。”程桉的脸色瞬间变了。一年?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待上一年!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他质问道,声音有些失控。守车站长没有生气,

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你可以不信。”他说着,从柜台下拿出一个蒙着布的镜子,放在桌上。

“看看这个,你就知道了。”程桉将信将疑地走过去,掀开了那块布。镜子里,

出现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一间熟悉的公寓。赵晓月正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双眼红肿。

她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程桉的微信头像,和一句她刚刚打出来,却迟迟没有发送的话。

“你还好吗?我很想你。”程桉的呼吸停滞了。这是……赵晓月?

她不是已经……镜子里的画面一转。变成了那个油腻的HR经理的办公室。

经理正对着电话点头哈腰。“是是是,王总,您推荐的人我肯定安排好……对,

刚才那个叫程桉的,我已经打发走了,您放心。”画面再次切换。是他那间小小的出租屋。

房东正拿着备用钥匙开门,身后跟着一对来看房的小情侣。“这小伙子房租都拖半个月了,

估计是跑路了。”房东撇着嘴说。一幕幕,都是他刚刚失去的,或者即将失去的。他的世界,

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分崩离析。程桉一**坐回椅子上,脸色惨白。“看到了?

”守车站长问。程桉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那面镜子。“现在,

你还觉得你什么都不想要吗?”程桉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我能要回什么?

”“任何你认为丢失了的东西。”守车站长说,“你的工作,

你的爱情……”他的话像带着致命的诱惑。程桉的拳头攥得死死的。

他想起了赵晓月哭泣的脸。想起了HR经理那副嘴脸。想起了房东的刻薄。不甘心。

他真的不甘心。“我要换!”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守车站长点了点头,

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想好换什么了吗?”“我要换回我的工作,

还有我的……”他的话还没说完,站房的门,又“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很憔悴,眼窝深陷。男人没有看程桉,

径直走到柜台前。“站长,我决定了。”他的声音沙哑,“我用我未来十年的好运,

换我女儿的命。”守车站长看着他,缓缓开口。“你确定吗?一旦交换,无法反悔。

”“我确定!”男人斩钉截铁。守车站长点了点头,从身后一个格子里,

拿出一个发光的小光球。他把光球递给男人。男人接过光球,光球瞬间融入他的身体。

而他整个人的气息,瞬间衰败下去,仿佛老了二十岁。他转过身,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程桉看得目瞪口呆。刚才那个……是什么?就在这时,他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正怯生生地站在门口,朝里面张望。她看起来很虚弱,

但那张脸……程桉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不是……赵晓月的妹妹吗?她不是因为心脏病,

一直在医院里吗?她怎么会在这里?女孩似乎也看到了程桉,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但她没有进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程桉感觉自己的脑子彻底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守车站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着程桉,眼神意味深长。

“你的车票,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吧?”程桉浑身一震。“你怎么知道?”守车站长没有回答,

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爷爷,他以前也来过这里。”3“我爷爷……来过这里?

”程桉的声音都在发颤。这个消息,比看到赵晓月妹妹出现在这里还要让他震惊。爷爷?

那个在他印象里,总是乐呵呵的,只会在院子里种花弄草的老人?他来这种鬼地方做什么?

“他和你一样,也是个迷路的人。”守车站长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从柜台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钥匙上挂着一个木牌,

上面刻着一个数字:73。“这是他留下的东西。”守车站长把钥匙推到程桉面前。

“你自己去看吧。”程桉拿起那把冰冷的钥匙,手心全是汗。他走到那排药柜一样的格子前,

找到了编号73的那个。锁孔里塞满了灰尘。他把钥匙**去,费了点劲才拧开。

格子里没有光球,也没有什么神奇的道具。只有一本笔记本。一本牛皮封面的,

非常厚实的笔记本。程桉把它拿了出来。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

但纸张的边缘已经因为常年翻动而卷曲发黑。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熟悉的字迹,

瞬间让他眼眶一热。是爷爷的笔迹。苍劲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刻上去的。【庚子年,秋。

我终究还是来了。】日记的开头,只有这么一句话。没有说这里是哪,也没有说他为什么来。

程桉继续往下翻。里面的内容很杂乱。有时是几句对这个车站的描述,

有时是一些不知所云的感慨。【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或者说,这里没有时间。

】【站长是个有趣的老头,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又来了几个新人,哭着喊着要换回失去的爱人。可笑,他们根本不知道代价是什么。

】程桉看得心惊肉跳。爷爷的语气,和他印象中那个和蔼的老人完全不同。冷漠,

甚至带着一丝嘲讽。他继续翻页。【我终于找到了线索。原来‘它’藏在这里。

】【代价太大了。我付不起。】【必须想个别的办法。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爷爷在找什么东西?代价又是什么?程桉的心里充满了疑问。他一页一页地翻下去,

越看越是心寒。日记的后半部分,开始出现一些诡异的涂鸦。一些扭曲的,不成形的人影。

看起来像一团团挣扎的影子。【它们来了。】【它们在墙角,在天花板,

在每一个我看不到的阴影里。】【它们在对我低语。】【它们说,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就要用命来还。】程桉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些话,看得他毛骨悚然。

爷爷到底在这里经历了什么?他翻到了最后一页。那一页上,没有长篇大论,

只画了一个东西。一个扭曲的,黑色的影子。影子没有五官,只有一双空洞的,

像是能把人吸进去的眼睛。在影子的下面,写着一行血红色的字。字迹非常潦草,

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别拿!快跑!】程桉的手一抖,笔记本掉在了地上。“哐当。

”声音在寂静的站房里显得格外刺耳。“看来,你都看到了。”守车站长的声音幽幽响起。

程桉猛地回头,看到老人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昏黄的灯光把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那是什么东西?”程桉指着地上的笔记本,声音发颤,“那个影子……”“是‘讨债人’。

”守车站长缓缓说道。“讨债人?”“每一个选择交换的人,都背负了一笔债务。

”老人解释道,“按时‘还债’,便相安无事。但如果有人想赖账,

或者……拿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讨债人’就会出现。”“它们会收走一切,你的记忆,

你的情感,你的存在……直到把债务还清。”程桉想起了爷爷日记里那些疯狂的字句。

【它们在对我低语。】【用命来还。】难道爷爷……“我爷爷他……”“他很聪明。

”守车站长打断了他,“他没有进行任何交换,只是在这里待了很久,

然后就坐着下一班车离开了。”“离开了?”程桉松了口气,但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那他这本日记……”“他说,这是留给下一个程家人的。”守车站长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他说,如果有一天,你来了,就把这个交给你。”“留给我的?”为什么?

为什么爷爷要留下这么一本充满危险警告的日记给我?他希望我来这里,还是不希望我来?

程桉的脑子乱成一锅粥。就在这时。“吱嘎——”一阵令人牙酸的,

像是用指甲挠木板的声音,从站房的一个角落里传了出来。程桉的汗毛瞬间倒竖!

这个声音……他猛地转向声音的来源。那里是柜台后方的一个阴暗角落,

马灯的光照不到那里,只有一团浓郁的黑暗。声音就是从那团黑暗里发出来的。

“吱嘎……吱嘎……”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贴着墙壁,

一点一点地……爬出来。守车站长的脸色也变了。他立刻将马灯举高,试图照亮那个角落。

“谁在那里?”没有回应。只有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声。接着,一只手,

从黑暗里伸了出来。那不是一只人手。它干枯、漆黑,像一段烧焦的木炭,

五根手指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那只手扒住柜台的边缘,用力一撑。一个全身漆黑,

蜷缩着身体的影子,从黑暗里慢慢地爬了出来。它没有五官,脸上只有一个不断变化的漩涡。

它的四肢以一种反关节的角度扭曲着,在地上缓慢地爬行,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讨债人!程桉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日记里的那副画!一模一样!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

瞬间攥住了他的心脏。他想跑,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那个影子爬出角落后,

停了下来。它没有扑向程桉,也没有扑向守车站长。它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

那张漩涡般的脸,转向了门口的方向。一个刚刚走进来的,脸色苍白的男人。

男人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平安符,看到屋里的影子,吓得“啊”地一声尖叫出来,转身就想跑。

但已经晚了。那个影子,瞬间化作一道黑烟,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扑到了男人的身上!

男人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整个人就被黑烟包裹。黑烟中,

传来骨头被一寸寸碾碎的“咔吧”声,和男人被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几秒钟后,黑烟散去。

男人还站在原地。但他已经不再是他了。他的双眼变得空洞无神,

皮肤像脱水的橘子皮一样干瘪下去,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枯萎。最后,

“砰”的一声,化作了一地尘埃。只有那个平安符,掉在地上,完好无损。整个过程,

不到十秒钟。程桉看得手脚冰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个影子……那个讨债人,

在吞噬了男人之后,似乎还不满足。它停在原地,那张漩涡般的脸,缓缓地,

缓缓地……转向了程桉。它空洞的、深不见底的“眼睛”,仿佛穿透了程桉的身体,

直勾勾地落在了他手边的……那本爷爷留下的日记上。4讨债人的“目光”,

死死地锁定在笔记本上。不,那不是目光。是一种纯粹的、饥饿的渴望。

程桉感觉自己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下意识地把笔记本往身后藏了藏。这个动作,似乎激怒了讨债人。

它那张漩涡般的脸开始剧烈地扭动,发出一阵阵无声的嘶吼。“它想要那本日记。

”守车站长的声音在程桉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凝重。“为什么?”程桉的声音干涩。

“因为那本日记,记录了不该被记录的东西。”守车站长举着马灯,挡在程桉身前,

“它记录了这里的规则,也记录了……‘它们’的存在。”“这本日记,

本身就是一件‘不该存在’的失物。”程桉的心沉了下去。爷爷在日记里警告他【别拿!

快跑!】,指的不是车站里的其他东西,而是这本日记本身!这本日记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一个巨大的麻烦!讨债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它发出一声尖啸,那声音不像是通过空气传播,

而是直接在程桉的脑子里炸开。疼!像有无数根钢针在扎他的太阳穴。他闷哼一声,

差点跪倒在地。讨债人动了。它不再缓慢爬行,而是四肢着地,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蜘蛛,

身体压低,黑色的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更多扭曲的漩涡。站房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压抑、粘稠,让人喘不过气。“把它给我!”守车站长突然低喝一声。程桉一愣。“快!

”老人催促道,他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程桉来不及多想,

立刻把手里的笔记本塞给了守车站长。就在笔记本脱手的瞬间,讨债人动了。

它化作一道黑影,目标明确,直扑守车站长!“小心!”程桉惊呼出声。

守车站长却异常镇定。他没有躲闪,而是将手中的马灯,猛地朝前一递!昏黄的灯光,

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实质。一道柔和但无法穿透的光幕,挡在了讨-债-人面前。

“滋啦——”黑影撞在光幕上,发出一阵类似滚油浇在冰块上的声音。

一股浓烈的焦臭味弥漫开来。讨债人被弹了回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发出一阵愤怒的嘶鸣。

它身上的黑气,似乎比刚才淡了一些。它畏惧这盏灯!程桉瞬间明白了。

这盏看似普通的老式马灯,是这里的关键!讨债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它没有再盲目地冲撞,而是绕着两人,开始快速地游走,寻找着下手的机会。它的速度极快,

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黑影在房间里忽东忽西。那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扰乱着人的心神。“它在等。”守车站长沉声说,“等灯里的油耗尽。

”程桉看了一眼那盏马灯。灯芯的火焰,确实在微微晃动,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

“那怎么办?”“只有一个办法。”守车站长一边警惕地盯着那团黑影,

一边从柜台下摸索着。他很快摸出了一个火柴盒,和一小罐煤油。“我需要重新给灯添油。

”他说,“在我添油的时候,灯会熄灭大概三秒钟。”“这三秒,是它唯一的机会,

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要做什么?”程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拿着这个。

”守车站长将那本牛皮笔记本塞回程桉怀里,“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松手。

”“然后呢?”“跑。”守车站长只说了一个字。“跑到站台上去,不要回头。”“那你呢?

”“我自有办法。”老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决绝的神情,“快!没时间了!

”讨债人的动作越来越快,嘶鸣声也越来越尖利。它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

程桉死死地抱住怀里的笔记本,点了点头。“准备好了吗?”守车站长问。

程桉深吸一口气:“好了。”“三。”“二。”“一!”话音落下的瞬间,

守车站长猛地吹了一口气。马灯的火焰,熄灭了。整个站房,

瞬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也就在同一时间,那声尖啸在程桉耳边炸响!

一股腥臭的、冰冷的气息,从背后扑了过来!跑!程桉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顾一切地朝门口的方向冲去。他能感觉到,那团冰冷的影子,

就紧贴在他的后背上。那东西的“手”,几乎已经碰到了他的衣角。

恐惧让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一步,两步……他摸到了门框!

就在他冲出站房的瞬间——背后,昏黄的灯光,重新亮起。那股紧追不舍的冰冷气息,

戛然而止,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程桉踉跄着扑倒在站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回头看去。只见守车站长正站在门口,手里举着重新点亮的马灯。而那个讨债人,

则被挡在门内,正对着灯光,发出不甘的嘶吼。它不敢出来。站台,是安全的。

程桉瘫在地上,心脏狂跳,感觉自己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低头看了看怀里。

那本牛皮笔记本,还被他死死地抱在胸前。“呼……”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刚才那三秒钟,

比他一辈子都要漫长。守车站长没有出来,只是隔着门,对他喊道:“下一班车快到了,

去站台尽头等着!”程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点了点头。他不敢在站房门口多待,

拖着发软的双腿,朝着站台的另一头走去。这个车站很小,站台也并不长。

他很快就走到了尽头。铁轨在这里中断,前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与虚无。他回过头,

能看到远处站房门口那一点昏黄的灯光。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他真的能离开这里吗?

他摸了摸怀里的笔记本。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讨债人非要得到它?

爷爷又为什么要把这个麻烦留给他?无数的疑问,像一团乱麻,缠绕着他的思绪。“滴答。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程桉愣了一下。什么声音?“滴答。”声音又响了一下。

他循着声音找去。发现在站台尽头的柱子上,挂着一个古老的挂钟。这钟他之前没注意到。

此刻,那根满是铁锈,本应静止不动的秒针,竟然……动了一下。“滴答。”秒针,

又往前走了一格。就在这时,远方的黑暗中,亮起了两点光。由远及近,越来越亮。是车灯!

伴随着“呜——”的一声长鸣,一列和来时一模一样的漆黑火车,从虚无中驶出,

缓缓地停靠在了站台边。车来了!程桉心中一喜。他可以离开了!车门“嘶”的一声打开。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上车。可就在他抬脚的瞬间,一个清冷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等一下。

”程桉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姿挺拔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女人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长发,面容冷艳,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

她没有看程桉,目光径直越过他,落在了他怀里的那本笔记本上。“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女人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5女人的出现,太过突然。

程桉甚至没察觉到她是什么时候靠近的。她的眼神,冰冷又锐利,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是谁?”程桉警惕地后退了一步,将笔记本抱得更紧。

在这个鬼地方,任何一个陌生人,都可能意味着危险。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的目光,

始终锁定在那本牛-皮-笔记本上。“我再说一遍,把它给我。”她的声音里,

透着一丝不耐烦。程桉皱起了眉。又是一个想要这本日记的。这东西到底有什么魔力?

“我为什么要给你?”他反问道。“因为它不属于你。”女人冷冷地说,“它属于这里。

”属于这里?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程桉决定装傻,

“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你爷爷?”女人听到这三个字,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她重新审视着程桉,目光里带着探究。“你姓程?”程桉没有回答。女人的嘴角,

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原来是他的后人。那就更没错了。”她朝程桉伸出手。“拿来吧。

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你安然离开这里。”这算是威胁吗?程桉心里冷笑一声。

他刚刚才从讨债人手下死里逃生,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真当他是软柿子,

谁都能捏一下?“如果我不给呢?”他攥紧了拳头。“不给?

”女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那你觉得,凭你自己,能走出这个车站吗?”她的话,

像一盆冷水,浇在程桉头上。确实。没有守车站长的那盏灯,他连站房都出不来。

就算上了这趟车,谁能保证这车会把他带回原来的世界?这个女人,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

她或许,真的有办法。可是……把爷爷留下的唯一遗物交给她?程桉做不到。

“这是我的东西。”他重复道,语气坚定。女人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看来,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话音未落,她动了。她的速度快得惊人!程桉只觉得眼前一花,

一股凌厉的劲风已经扑面而来!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人的手,

抓向他怀里的笔记本。完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叮铃铃——”一阵清脆的**,

突然在站台上响起。女人的动作,猛地一顿。她的手停在了距离笔记本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她猛地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是守车站长。老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站房,

来到了站台中央。他手里没有拿马灯,而是摇晃着一个古旧的铜铃。**不大,

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让整个车站的空气都为之凝固。“黎筝。

”守车站长看着那个女人,缓缓开口。“在这里动手,你想被‘撕碎’吗?

”被叫做黎筝的女人,脸色变了变。她看了一眼守车站长手里的铜铃,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

她收回手,站直了身体,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守车站,我的事,你最好别管。

”“只要是在这个车站里发生的事,都归我管。”守车站长一步步走过来,“这是规矩。

”“规矩?”黎筝冷笑一声,“规矩是给弱者定的。你守着这些破规矩几十年了,

又得到了什么?”“我得到了安宁。”“安宁?”黎筝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丝尖锐的恨意,“我全家人的命,就换来你一句安宁?”程桉听得一头雾水。

这两人认识?而且听起来,他们之间有很深的过节。守车站长沉默了。他脸上的皱纹,

似乎更深了。“当年的事,是个意外。”“意外?”黎筝笑得更大声了,

笑声里却充满了悲凉,“一句意外,就想抹掉一切?如果不是你当年自作主张,

进行那场‘禁忌交换’,我黎家会落到家破人亡的下场吗?”“你和我,我们两家,

世代守护这里的平衡!可你都做了什么!”“你为了一个外人,毁了所有!”信息量太大。

程桉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禁忌交换?世代守护?这都什么跟什么?

守车站长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意再争辩。“过去的事,多说无益。”他重新睁开眼,

看着黎筝,“今天,你不能动他。”“如果我非要动呢?”黎筝针锋相对。

“那你就得先过我这关。”守车站长将铜铃举到胸前。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停靠在站台的漆黑火车,发出一声不耐烦的鸣笛。像是在催促。“车要开了。

”守车站长看了一眼火车,“黎筝,收手吧。等他走了,你的目标就达成了。”黎筝的目光,

在程桉和守车站长之间来回扫视。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不甘。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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