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龙椅惊魂我猛地睁开眼睛。金线绣的龙纹在烛火下刺得人发晕。"陛下？该上朝了。

"春桃的声音隔着帷帐传来。我低头看见自己搭在锦被上的手——骨节分明，虎口有茧。

这不是我的手。昨晚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云妃那杯祝寿酒，冰凉的瓷盏贴着唇边。

帐外传来铠甲碰撞声。玄甲军统领像座铁塔般立在阶下，面具后的眼睛扫过我衣领的褶皱。

"云妃娘娘到——"殿门推开时带进一阵雪气。跪在丹墀下的女人抬头，芙蓉面，柳叶眉，

眼里淬着毒。那分明是我的脸。"爱妃平身。"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陌生的低沉嗓音。

萧煜白起身时凤钗晃得厉害。他盯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我攥紧龙椅扶手，

突然掌心一刺。低头看见檀木上刻着细小的字：窃位者死。"昨夜浣衣局宫女暴毙。

"我故意把奏折摔在御案上，"朕要彻查。"谢沉舟的玉笏板突然滑落在地。他弯腰去捡时，

绯色官服袖口露出半页焦黄纸角。我数着他腕间佛珠转了七下，

正好是苏御医装疯时念叨的数字。退朝时龙辇晃得厉害。春桃凑过来整理我袍角，

嘴唇几乎没动："死掉的宫女手里攥着您的羊脂玉佩。"她袖中滑出半截银针，

"但致命伤是匕首捅的——云妃娘娘那柄镶红宝石的。

"拐过回廊时看见萧煜白在梅树下挖坑。他把我那具身体的金护甲扔进土里，

动作熟练得像埋过千百次。远处冷宫方向有纸钱灰飘过来，混着苏御医断断续续的梆子声。

玄甲军统领突然拦住去路。他比划着三根手指，又指指我寝殿方向。

春桃"哎呀"一声："陛下忘了？您今早吩咐多加三道锁的。"我摸到袖袋里硬物。

掏出来是把生锈的钥匙，齿痕像极谢沉舟袖口那页纸的撕边。

第2章雪夜谜踪雪粒子突然砸在睫毛上。我眯起眼，看见萧煜白正把最后一捧土拍实。

他脚边歪着个包袱，露出半截明黄布料——那是我登基大典穿的龙袍，领口还沾着暗红血迹。

"陛下好雅兴。"我踩断枯枝。他猛地转身，凤冠流苏甩出凌厉的弧度。

那张属于我的脸白得吓人，嘴角却翘着："奏章拿反的时候，怎么不见这般警觉？

"冷风卷起他袖口。我盯着他腕间淤青，那是玄甲军特制镣铐的痕迹。

昨天早朝时我亲自下令给云妃加的刑具。"爱妃种的萝卜倒是别致。"我踢了踢菜畦。

那些圆滚滚的蔬菜排成锋矢阵，最前排的坑里埋着尖锐碎石。萧煜白突然笑了。

他弯腰拔起棵白菜，泥根下缠着细铁丝。我后背一凉，

这分明是边境要塞常用的绊马索改良版。"娘娘！"春桃提着裙摆冲过来，差点撞翻谢沉舟。

丞相的象牙笏板"啪"地打在她手背，袖口那页焦黄纸角又露出来。我一把攥住谢沉舟手腕。

佛珠硌得掌心生疼："爱卿对先帝起居注很感兴趣？"他睫毛都没颤："陛下若想看，

臣书房还有完整版。"指腹擦过我虎口时，

突然用力按了下那道疤——那是我十年前被萧煜白射箭所伤的位置。春桃突然拽我袖口。

她指尖沾着新鲜墨迹："苏御医在冷宫枯井边...发现了这个。

"半片巫蛊木偶从她帕子里滚出来，刻着生辰八字的部位正好是萧煜白的。"装神弄鬼。

"萧煜白突然抢过木偶。他指甲掐进木纹里，

我分明看见他瞳孔缩了下——那上面还刻着云妃的闺名。

谢沉舟轻咳一声："二十年前的中秋夜，先帝也曾..."远处传来梆子声，

苏御医佝偻的身影晃过假山，他腰间系着的竟是玄甲军的令牌。"陛下！

"玄甲军统领铁塔般的身影截住去路。他比划了个抹脖子动作，又指指萧煜白。

春桃突然尖叫——云妃发间的金簪正抵着自己咽喉。我扑过去时踩到菜畦。碎石划破靴底，

铁丝缠住脚踝。萧煜白趁机把龙袍残片塞进我衣领，冰凉的缎面贴着锁骨："第七日快到了。

"谢沉舟的袖风扫过耳际。那页残纸飘落在地，上面画着两个颠倒的小人。一个心口插箭，

另一个...正在种菜。第3章日谜"第七日快到了。"萧煜白的声音像毒蛇钻进耳朵。

我猛地扯出衣领里的龙袍残片，明黄缎面上暗红的血迹已经发黑。"传旨。

"我盯着他后退的脚步，"今晚云妃侍寝。"春桃倒吸一口凉气。谢沉舟的佛珠突然断了线，

檀木珠子滚进菜畦里。萧煜白捏着金簪的手顿了顿，忽然笑了："臣妾遵旨。

"玄甲军统领的铁靴碾过满地佛珠。他比划了个杀头的手势，又指指自己胸口。

我懂他的意思——他会守在殿外。暮色压下来时，春桃往我袖袋塞了根银针。"验毒的。

"她嘴唇发抖，"苏御医说...先帝就是这么死的。"萧煜白端着茶进来时，

凤冠已经卸了。他走路的样子很奇怪，像是这具身体不习惯宫裙的束缚。

茶盏在案几上磕出轻响，碧绿的茶汤映着我现在的脸。"陛下怕了？"他指尖划过杯沿。

银针探进去的瞬间变黑。我抬头看他，他眼里竟有期待。破窗声来得突然。

玄甲军统领的剑锋直刺我咽喉，却在三寸处硬生生转向，"铮"地钉进萧煜白耳畔的柱子里。

剑柄缠着的布条散开，露出半块龙纹玉佩——和我腰间那块正好能拼成完整的一条龙。

萧煜白突然抓起茶盏往嘴里灌。我劈手打翻，瓷片割破他嘴角。"蠢货！"我掐住他下巴，

"这具身体死了你也活不成！"他喉结动了动，把血沫子咽下去："你果然不是他。

"窗外传来梆子声。苏御医佝偻的影子映在窗纸上，他今天没疯，

声音异常清醒："先帝当年用巫蛊之术镇压胞弟...就在皇陵西侧室。

"萧煜白突然剧烈咳嗽。我掰开他手指，

掌心全是细小的针眼——和菜畦里那些碎石的排列一模一样。"你要找的答案在皇陵。

"他喘着气笑，"敢去吗？陛下。"子时的更鼓响过三下。我踹开西侧室石门时，

玄甲军统领的剑突然嗡嗡震颤。两具水晶棺并排放着，里面躺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左边那个心口插着箭，右边那个...指甲缝里全是泥土。春桃的灯笼照出棺椁上的刻字。

左边写着"萧煜白"，右边也是"萧煜白"。"错了。"有人在我耳边说。

谢沉舟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他手里那页残纸正在燃烧，"您该看看他们手腕。

"火光晃过尸体的右腕。两道疤，位置分毫不差——和我虎口的一模一样。

第4章永巷秘闻我盯着那两道疤，喉咙发紧。谢沉舟的残纸烧到指尖，

火光映着他似笑非笑的脸。"陛下该回宫了。"他踩灭纸灰，"明日早朝，臣有要事相奏。

"玄甲军统领的剑突然横在谢沉舟颈前。我抬手拦住，

摸到剑柄上凹凸的刻痕——是"永巷"二字。回宫时春桃脸色煞白："云妃娘娘不见了。

"她递来一张字条，萧煜白的字迹力透纸背：【查永巷第三块砖】永巷的青砖沁着夜露。

我数到第三块，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边角。抽出来是半幅密诏，绢布被血浸得发硬。

"凡萧氏双生子..."我念出声，突然噤声。后面写着"必择其一杀之"。

落款是先帝私印，印泥里混着金粉——和皇陵水晶棺上的封漆一模一样。石板路突然震动。

谢沉舟带着禁军围住巷口，火把照得他官服上的蟒纹像活过来一样。"陛下夜闯皇陵。

"他慢慢抽出尚方剑，"按祖制，当诛。"春桃的银针掉在地上。玄甲军统领一把扯开前襟，

露出心口狰狞的龙形胎记——和密诏末尾画的图腾分毫不差。"丞相眼瞎？

"我踢开脚边碎石，"朕看该诛的是乱臣贼子。"箭矢破空声来得突然。

谢沉舟的玉冠被射碎，萧煜白的身影出现在宫墙上。他挽弓的姿势是我教的，

箭尾却绑着玄甲军的令旗。"护驾！"春桃突然尖叫。谢沉舟的剑尖离我咽喉只剩半寸，

突然软绵绵垂下去。他不可置信地回头，

看见萧煜白手里滴血的匕首——那柄镶红宝石的凶器正插在他自己腰间。

萧煜白踉跄着栽进我怀里。他嘴唇发紫，

指尖却死死攥着我衣领："水晶棺...是空的..."谢沉舟的笑声像夜枭。

他退到火光边缘，

袖中飞出无数焦黄纸页："二十年前那对双胞胎..."一支羽箭突然贯穿他肩膀。

苏御医举着弩从阴影里走出来，箭头上挑着半块巫蛊木偶——刻着谢沉舟的生辰八字。

"老东西装疯..."谢沉舟咳出血沫，

"你早知道...换魂术需要..."萧煜白突然剧烈抽搐。我掰开他手指，

发现掌心扎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和春桃给我的那根一模一样。玄甲军统领突然单膝跪地。

他扯开萧煜白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淡去的龙纹胎记。胎记边缘发红，

正缓慢地...往我这边爬。"陛下！"春桃突然指着天空。子时的月亮变成了血色，

照得永巷青砖上的刻字清晰可见——每块砖都刻着"萧煜白"。萧煜白在我臂弯里睁开眼。

他瞳孔变成了诡异的金色："第七日...到了。"第5章地窖惊魂萧煜白浑身滚烫。

他抓着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皇兄别杀我..."他声音嘶哑，像在梦魇里挣扎，

"菜畦下面...菜畦下面..."我掰开他手指，发现掌心全是细密的针眼。

春桃抖着手给他擦汗，帕子刚碰到额头就染红了——他发间藏着一根银针，

针尾刻着谢家的徽记。"鞋..."萧煜白突然睁眼，瞳孔散大，

"我的鞋..."玄甲军统领一脚踹开床榻。云妃的绣鞋底下沾着泥，鞋垫掀开，

掉出一把生锈的钥匙。冷宫地窖比皇陵更阴冷。锁链声从黑暗深处传来，

混着女子微弱的咳嗽。火把照过去时，

春桃的尖叫在石壁间来回碰撞——铁链锁着的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和我现在一模一样的脸。

"楚云霜？"我嗓子发干。铁链哗啦作响。那女子突然扑到光线下，

手腕上的淤青和我虎口的疤位置相同。"快走..."她声音像砂纸摩擦，

"谢沉舟要的是..."地窖顶突然炸开。碎木瓦砾里闪过谢沉舟的蟒纹官服，

他手里的尚方剑直指我咽喉："陛下果然在这里。"春桃的银针全撒在地上。

玄甲军统领刚拔出剑就僵住了——十二把弩弓从四面八方对准他心口的龙纹胎记。

"微臣请陛下赴死。"谢沉舟的剑尖挑起我下巴，"毕竟..."他忽然笑了，

"这具身体本来就不是您的。"铁链声突然暴起。地窖里的"楚云霜"竟扯断了锁链，

扑向谢沉舟后背。他反手一剑，却被一根银针打偏——苏御医佝偻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梁上。

"老东西！"谢沉舟暴怒。苏御医的银针封住他七处大穴，手法刁钻狠辣。

谢沉舟的剑当啷落地，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擒龙手？

这是帝王才能学的..."地窖突然剧烈摇晃。土块簌簌落下，

露出藏在墙皮下的符咒——和谢沉舟袖中残纸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第七日午时..."谢沉舟嘴角溢血，"换魂大阵..."萧煜白的咳嗽声从入口传来。

他拖着高烧的身体爬下台阶，手里攥着从菜畦挖出的东西——半块刻着双龙纹的玉玺，

正好能和我腰间那块拼合。"皇兄。"他笑得惨淡，"这次该你选了。"玉玺相撞的瞬间，

地窖里的符咒全部亮起血红的光。锁链中的"楚云霜"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叫，

她的脸像蜡一样融化，露出底下...谢沉舟年轻时的面容。苏御医的银针掉在地上。

他跪下来，对着那张脸重重磕头："老奴...参见太子殿下。"玄甲军统领的剑突然转向，

抵住了我的后心。第6章月剑尖抵住后心的刹那，"楚云霜"突然发出尖啸。

她的皮肤像宣纸般皱起，火星从七窍里迸出来。"退后！"萧煜白拽着我滚向墙角。

纸人在火焰中扭曲，灰烬组成四个飘浮的字：七月十五。谢沉舟突然暴起，

撕开官服露出满身符咒——那些朱砂纹路正顺着血管蠕动。

"三十年..."他喉咙里发出年轻的声音，

"我等了三十年..."玄甲军统领的剑哐当落地。他跪着爬向燃烧的纸人，

铁甲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萧煜白的手突然掐住我肩膀："当年我杀的那个...可能不是皇兄。"他指向谢沉舟心口，

那里隐约浮现龙纹胎记，"你看见了吗？胎记在左边..."我猛地摸向自己锁骨。

本该在右侧的胎记，不知何时移到了左侧。春桃突然尖叫。苏御医的银针全部射向谢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