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这日，贵妃苏婉儿一句想看我这个亡国公主跳破鞋舞。在地上洒满碎瓷片，

逼我踩在上面跳舞，还得做足媚态。我双脚鲜血淋漓摔在地上。霍祯州却一把掐住我的脖颈，

唤人将我的胞弟带来。他当着我的面，一刀砍掉他的头，冷冷道：“皇后，朕说过，

你若不能取悦婉儿，就杀你一个族人。”我猩红着眼嘶喊。终是咬牙忍着痛，

跳了一曲又一曲。苏婉儿娇嗔着靠在霍祯州怀中：“陛下！姐姐燕国还有多少族人，

够不够取悦臣妾高兴啊？”“姐姐不会生气吧？”霍祯州疼爱地将她搂进怀中。

他看我的眼神冷如冰霜：“她敢？”“一个亡国**，若是敢死，

她的母后、兄长就别想活着离开。”我凄然落泪。可霍祯州，我被折磨五年，

早已被诊断时日无多……1.一舞落定，我重重摔在地上，

羊脂玉铺就的殿内地面满是我的血。“姐姐，这破鞋舞普天之下，

怕是也没人能像你一样跳得这么好了。”苏婉儿掩唇笑道。“好歹也曾是个公主，

怎么如今像个勾栏妓子一样……”话落。周遭人向我投来了粘腻露骨的目光。我蜷了蜷手，

咬牙将那些肮脏恶记忆挥去。霍祯州从上座走了下来。对上他冷漠的视线，

我鼻子酸了酸：“陛下，你说过完成一件事，就放了我一个族人，还算不算数？

”霍祯州却只冷笑一声。他居高临下看着我：“虞卿，你有什么资格向朕提条件？

”“婉儿尚未尽兴。”提起苏婉儿，霍祯州眼底满是柔情。今日宫宴。

他不仅让苏婉儿一个贵妃做足风头，更是让她坐在属于我的后位上。我压下心底的痛意讽刺。

大抵只有我死了。霍祯州对我的恨意，和对燕国的折磨才能就此停止。“对了，

臣妾今日可还有一份大礼，姐姐一定喜欢。”话落，就有人抓着几个蛮夷人进来。

看清他们面容那瞬，我只觉浑身血液倒流。五年前燕国战败，

我被蛮夷人掳走成为他们宣泄**的工具。直到霍祯州来救了我。他曾在燕国为质，回京前，

说一定会来娶我。我以为是他当真爱我。可后来，他却说是我利用他的情谊，在他为质时，

燕国趁虚而入灭了他全族。就连我们的儿子。他都认为是我和蛮夷所生的孽种。

只因他哭闹吵着苏婉儿，霍祯州一怒之下亲手拔了他的舌头，活活流血而死。我解释过，

吵闹过、甚至以死相逼。霍祯州却用燕国族人的命要挟，逼我做下一件件事，

保证他们活下来。想到此，恨意绝望席卷上来，我的泪陡然流下。

苏婉儿娇笑惊呼：“皇后娘娘，臣妾抓来了你的仇人，你怎么还为他们哭呢？

”我的泪戛然落下。霍祯州却倏地恼了，拔剑就当众斩杀了那几个蛮夷人。随后，

他一脚踹在我腿上。我的双膝砸在碎瓷片上，瓷片深深嵌入我的肉里。“婉儿如此为你着想，

还不跪下道谢？”我忍住眼底的热意，嘶声：“凭什么？”霍祯州立刻拽住我的头发，

将我的头一下下用力磕在地面。“虞卿，你不愿道谢，是还念着这些蛮夷？”我额头渗出血，

血和泪混杂在我脸上。“我没有……”霍祯州冷笑着，猛地就将我丢在地上。他接过绢帕，

嫌恶地擦拭着手：“没有？没有你会怀上蛮夷孽种？”我想自己辩解，想说孩子是他的血脉。

可喉头像是被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一股无措的凄凉从心底蔓延。“皇后如此不知廉耻，

来人，传朕旨意，把她丢去军营为妓，给朕好好磨磨她的性子。”“什么时候学乖了，

再给朕回来！”我的呼吸僵住。霍祯州的声音像把刀子剜着我的心。五年前他将我救出，

猩红着眼将浑身青紫的我抱在怀中。“阿卿，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妻子。”可如今，

他却当着满朝文武，骂我是不知廉耻的****。泪眼婆娑间，我被人拖了出去。

苏婉儿挑衅得意的眼神投来。像在宣告我是怎样的失败者。2.大雪肆虐。我穿着单薄，

被丢进军营。“陛下吩咐了，娘娘就好生伺候营中将士，学乖些。”撂下话，

送我来的侍卫就走了。我看着四周向我涌来的士兵，恐惧一点点蔓延。我想逃。

却被人连拖带拽带进了营帐。为首之人我认出，是苏婉儿的表兄苏雄。他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我口鼻流出血。“说什么亡国公主，要我说，你连最下等的**都比不上！

”“蛮夷都伺候过了，那今天可得把我们伺候舒服……”我绝望着不能动弹。

这些士兵一下下粗暴而来，我看着营帐顶部不断晃动。身下早已经淌出鲜血。突然，

一声凄厉的哭喊传来：“卿儿！母后的卿儿……”我的意识猛地被拉回。

竟看见本该被关押的母后，心疼震惊地站在了营帐外。“母后……”我震惊开口，

哭着竭力推开伏在我身上的人。可才挪两步，就被人拽着脚腕拉了回去，重新按在身下。

“别碰我的卿儿！”“放开她！”母后抓起一侧的剑，就红着眼踉跄冲来。“刺啦”一声，

有人拔剑就刺穿了她的心口。“母后！”我目眦欲裂。温热的鲜血溅在我的脸上。

我歇斯底里哭喊，连滚带爬去抱住了母后。她眷恋看着我，话还没说出口就死在我怀里。

“不要！”数日来的绝望悲痛涌上。我哭到眼前发黑，失去意识前，

我听见了霍祯州焦急的呼喊。“虞卿！”再醒来，我回到了宫里。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了，

可一阵阵酸痛提醒我发生的事。“醒了。”“虞卿，

你竟敢怀着朕的子嗣与一群士兵厮混苟合，你就这么缺男人？”霍祯州怒喝声响起。

我刚看去，他就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甚至你将你母后私放出宫，

就为了让她见着你这样放荡一面？”我呼吸不上来，竟看见他面容有几分憔悴，

眼底一片乌青。提起母后，我的泪就止不住。“霍祯州，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母后曾经那么相信你会对我好……”霍祯州却恼了。他冷笑一声：“死？死太便宜你们！

”“当初朕在燕国为质，给你们当牛做马十年！可你们呢，却让我霍氏连个婴童都没留下！

”“如今不过才五年，你们就受不住了？”我呼吸发颤。霍祯州像是想到什么，

嗤道：“你不会真自以为是，觉得朕会爱上你吧？”“虞卿，你若敢死，

朕便杀了你余下全族一百二十口人给你陪葬！”说罢，他俯身撕咬住我的唇。我拼命推开他，

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滚！”“呵，别的男人能碰你，朕不行？”霍祯州眯起眼。

他正准备强来，宫人的声音响起：“陛下，贵妃娘娘请了民间驯兽人来表演兽戏，

特邀您过去。”“好。”霍祯州面上情欲顷刻散去。他毫不犹豫转身。看都不再看我一眼。

3.我如枯木般倒在榻上。拼命擦拭嘴角，泪止也止不住。当初霍祯州回京时。

他用力抱住我：“阿卿，等我，等我当上皇帝就娶你为后！”后来，

母后为我梳发时问道：“你就那么喜欢大昭那个皇子霍祯州？”“母后不求别的，

只求我的卿儿幸福。”我一直坚信霍祯州爱我。在国败被掳走时，我想过自杀，可想起他，

我就忍下来。可后来，他在我生子时骂我脏，骂我背叛他。整整五年。

霍祯州拿捏着我血亲的命，逼我做了数不清的屈辱事。从一开始苏婉儿要我掌灯，

我拖着生产未愈的身子跪在榻前看她和霍祯州的欢爱。她一句想祈福，

霍祯州逼让我冒着大雪从宫中跪上皇寺。再到宫宴，让我踩在碎瓷片上，跳着媚舞取悦他们。

我凄然笑了笑。还好，还好我也没两日好活了。这时候，

有宫人奉霍祯州的话来带我去看兽戏。御花园内。我看见兽笼里装着两只凶猛的老虎。

苏婉儿娇笑看着我：“姐姐可让我和陛下好等，作为惩罚，就跪着为我们掌茶吧。

”我垂下眼，没动。霍祯州皱起眉，吩咐婆子将我按在地上：“愣着做什么？

还要婉儿请你不成？”接着，一个茶杯被塞在了我手中。

“别忘了你燕国一百二十口族人……”我深呼吸好几次，终究是妥协了。

苏婉儿笑着提起茶壶。她却故意歪了茶嘴，开水瞬间淋在我手背上。“啊！

”**辣的灼痛让我松手。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苏婉儿当即委屈红了眼：“陛下，

臣妾好心给姐姐倒茶，她却想借机泼臣妾……”霍祯州看得一阵心疼。

他冷眼瞥向我：“捡起来，道歉！”我双手被烫得通红，已经有水泡冒出。见状，

我心底委屈交织着痛意：“我不愿意，是苏婉儿故意的……”霍祯州嗤笑着扯了扯唇。

“皇后好气性！”“那朕倒要看看，你这骨头有多硬！来人，将兽笼打开，

让皇后好好和这两只老虎表演一下。”我脸色骤然煞白。“不……”话未说完，

我就被人拽起，丢进了圈出来的斗兽场。老虎流着口水朝我龇牙的模样。我禁不住发怵。

霍祯州笑着搂住苏婉儿，吩咐声落下：“开笼！”“皇后，若今日能从兽口中活下来，

朕就大发慈悲饶放你一个族人性命。”他玩味的笑，让我心底一阵阵寒凉。铁锁落地。

老虎的嘶吼声响起。苏婉儿更是在座上拍手大笑，挑衅得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陛下，

臣妾觉得，这将会是臣妾看过最精彩的兽戏。”霍祯州只笑着，宠溺地喂她吃葡萄。

看着朝我逐步围来的老虎。我的身子止不住发抖一声虎啸。

老虎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将我扑倒在地。力道之大，让我呕出一口血。獠牙即将咬破我脖子时，

我闭上眼不再挣扎。最好现在就把我咬死，一了百了，从此就能解脱。危急关头，

两根箭矢破空的声音响起。我眼前一片血红。霍祯州怒喝的声音在我耳畔乍响：“虞卿，

你当真不要命，想死不成？”4.我惨白着脸。霍祯州将我拽起。

眼底满是嘲讽愤怒：“你不在意你的族人了吗？虞卿，你果真是个薄情寡义的贱妇！

”我耳畔嗡鸣作响，多年来的绝望早已将我击溃。“对，我就是薄情寡义！”“霍祯州，

我求你杀了我，让我解脱好吗？”我嘶吼着。陡然间，鲜血不断从喉中呕出，

我在霍祯州变得惊慌的视线中倒下。再醒来时，霍祯州刚将太医屏退。他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嘲讽不悦：“虞卿，你还学会装病骗朕了？”我动了动唇，终是没说话。

反正我说了他也不会信。我别开脸，泪水自眼角滑落。倏地，

霍祯州伸手拭去了我的泪：“今日文武百官进言，称后宫至今无子嗣，

怕是你燕国人太多挡了国运，要朕一一处死。”一句话瞬间将我思绪拉回。

我声音发颤：“你说什么？”“朕护下了你，三日后，燕国一百二十口人需得祭天。

”我如坠冰窖，连滚带爬从榻上下来哀求。“霍祯州，求你不要这样做，放燕国人一命吧。

”“求你，求求你……”霍祯州丝毫不动容：“你们燕国灭朕全族时，有想过放他们一马吗？

”我白着脸磕起头。“陛下，燕国从未……”他眼底似有一瞬动容，可旋即，

就冷下了目光掐住我的下巴：“虞卿，别让朕在你和百官中为难。

”“事后朕恢复你皇后殊荣，一切如过去一样。”撂下话，霍祯州冷冷拂开离去。

冷宫大门落锁关上。我瘫坐在地上，无措和绝望袭来，浑身冷得可怕。接下来两日，

我被看守着不准离去。我蜷缩在冷宫角落，一餐未动，硬生生睁眼到祭天前夜。苏婉儿来了。

她掩着鼻走到了我跟前，嘲笑着：“虞卿，本宫若是你，就识相点将后位交出来。

”我没理会她。苏婉儿也不恼，从袖中取出一包层层包裹的东西。随后，她一把散开，

里面的白色粉末洒了一地。“知道这是什么吗？你那母后和胞弟的骨灰。”我脑中陡然空白。

看向苏婉儿的眼中翻腾起恨意。“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让他们死后也不得安息？

”我拼命捧起地上的骨灰。苏婉儿冷笑上前狠狠踩住我的手：“怪只怪你占了不该占的位置！

”“当初本宫只需吹吹耳旁风，在滴血验亲里动动手脚，他自是觉得你早就珠胎暗结。

”“你那孽种，本宫早就将他烹尽，喂给了你那些族人！”“你的母后，

我只说你要被丢去遭千人骑，她就求着我放她去找你了，对了，

被一群男人亵玩的滋味好受吗？”她的话刺得我一颗心鲜血淋漓。我浑身发抖，

扑上前嘶声道：“我要杀了你。”苏婉儿狠狠一脚踹在我身上。我本就虚弱无力，

几乎爬不起来。她讥笑拍了拍我的脸：“明日祭天，可是陛下为我特意准备的，

用你大燕一百二十人的血，为我皇儿铺路呢。”苏婉儿大笑离开。我悲怆恸哭，

手指一点点抠着地上的骨灰。五脏六腑像是在寸寸裂开，口中呕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