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费尽心机，要杀掉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为我的家族，也为我的爱人。

我以为我是潜伏在黑暗里的刀，饮恨枕戈，只为刺向仇人的心脏。后来我才知道，我不是刀，

我只是一颗棋子。而我真正该杀的人，正握着我的手，温声细语地教我，

如何将刀捅进那个……唯一爱我的人的胸膛。第一章笼中雀“把脸抬起来。

”头顶上传来一道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像是上好的古琴，音色很棒，但没有丝毫温度。

我顺从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脂粉未施，甚至带着几分病态苍白的脸。烛光下，

我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像只受惊的蝴蝶。坐在上首的男人，就是这大梁朝的皇帝，

萧瑟。他今年应该有四十了，但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他，

除了眼角几不可见的细纹和眉宇间沉淀下的威严，他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龙袍穿在他身上，

少了几分臃肿的富贵，多了几分杀伐果断的冷硬。他就是我的仇人。是他，

下令抄了我外祖父满门；也是他，将我那个懦弱的将军爹爹发配边疆。我们徐家，

从京城望族，一夜之间沦为了罪臣。而我，徐知意，曾经的将军府庶女，

现在是以罪臣之女的身份，被当成一件玩物，献给了他。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

像是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然后，他挥了挥手，对旁边的太监总管说：“赏你了。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都静得可怕。我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冷漠。被赏赐的那个老太监，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他尖着嗓子，

几乎要跪下来磕头谢恩：“谢主隆恩！谢主隆恩！”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但我不能反抗。因为我的心上人，七皇子萧逊告诉我，想要报仇，

想要让他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我就必须忍。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成常人所不能成。

他说：“知意，委屈你了。等我君临天下，必定废除后宫，只立你一人为后。这天下，

你我共享。”为了这句话，别说被赏给一个太监，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我闭上眼，

准备接受这屈辱的命运。“等等。”萧瑟的声音再次响起。那老太监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也愕然地睁开眼。只见萧瑟走下龙椅，一步一步来到我面前。他的影子将我完全笼罩，

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压迫感。他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他的手指很冷，

像一块玉。他的眼神很深，像一口看不见底的古井。“这么漂亮的眼睛，若是哭起来，

应该会更好看。”他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朕改主意了。今晚，你留下侍寝。

”这话比刚才那句“赏你了”更让我觉得屈辱。他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可以随意丢弃，

又可以随时捡回来的玩物吗？周围的宫人开始忙碌起来，引着我去沐浴更衣。

我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她们摆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萧逊，我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了，

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那晚，我成了萧瑟的女人。他很粗暴，似乎是在发泄着什么。

我咬着牙，一声不吭，脑子里全是萧逊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我想象着，

此刻在我身上的人是萧逊，这样，似乎就不那么难熬了。结束的时候，

他看着我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突然问了一句：“疼吗？”我没回答，只是把脸埋在被子里，

假装已经睡着了。黑暗中，我听到他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第二章假意温存从那天起，

我便成了这后宫里最特殊的存在。说我得宠吧，萧瑟十天半个月也想不起我一次。即便来了，

也只是坐在窗边看我练字，一看就是一下午，一句话都不说。他从不留宿，

也从不给我任何名分。我就像一个被他遗忘在角落里的摆设。说我失宠吧，

他又给了我别人没有的体面。宫里的份例，我永远是最好的。那些拜高踩低的奴才，

没人敢在我面前放肆。甚至有一次，一个新来的贵人不知好歹，想给我个下马威，

第二天就被萧瑟下令杖毙了。整个后宫都看不懂我，我自己也看不懂。但我不在乎。

我唯一在乎的，是萧逊的计划。每隔十天，萧逊都会派人给我送来一些点心。点心的名字，

就是他想传递给我的信息。比如“步步高升”，

就是要我设法引起萧瑟的注意；“心想事成”，就是告诉我他的计划进展顺利。而我，

则需要将我观察到的萧瑟的作息、喜好、以及他与大臣的谈话，用特殊的药水写在手帕上，

再托信得过的小太监带出宫去。日子就在这种不见天日的算计中一天天过去。有时候，

我也会对萧瑟产生一丝丝的困惑。他似乎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我喜欢吃什么，

不喜欢穿什么颜色，他都一清二楚。有一次我染了风寒，半夜里咳得厉害，

他竟然会穿着寝衣，亲自端着一碗姜汤，坐到我床边，笨拙地喂我喝下。那晚的月光很好，

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给他冷硬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光。我看着他，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但我很快就清醒过来。他是我的仇人。他对我好，不过是因为我现在是他唯一的消遣。

等他腻了，我的下场，可能比那个被杖毙的贵人还要惨。我不能被这短暂的温情迷惑。

萧逊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他需要兵符。他在信里说：“知意，

想办法拿到萧瑟书房里的兵符。拿到兵符，我们就赢了。”拿到兵符，谈何容易。

萧瑟的书房，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苦思冥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苦肉计。

那天，我故意在御花园“偶遇”了萧瑟最宠爱的丽妃。丽妃向来骄纵，

见我这个没名没分的罪臣之女竟敢挡她的路，当即便发了火，命人掌我的嘴。我没有反抗，

任由那宫女的巴掌一下下落在我的脸上。我知道，萧瑟的人就在不远处看着。果然，

没过多久，萧瑟就来了。他看到我红肿的脸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什么都没说，

直接下令将丽妃拖下去，禁足三月。然后，他打横抱起我，在众目睽睽之下，

一路抱回了我的寝宫。他亲自给我上药，动作轻柔得不像话。“为什么不躲？”他问我。

我低着头，怯怯地说：“我……我不敢。”他看着我，眼神复杂。过了很久，

他才说：“以后，有朕在，你什么都不用怕。”那一刻，我的心，

竟然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在他怀里，假装不经意地问：“陛下，您整日处理朝政，

一定很累吧？臣妾听闻，兵符是国之重器，您一定保管得很辛苦。”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随即恢复了正常。“是啊，很辛苦。”他淡淡地说，“所以，朕把它放在了最安全的地方。

”我的心提了起来，追问道：“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呢？”他低下头，深深地看着我，

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心里。”我愣住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在试探我？

还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我不敢再问下去，只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把头埋进他怀里。

那一晚，他留宿了。这是他第一次，在我这里过夜。他没有碰我，只是抱着我，

安静地睡了一夜。但我却一夜无眠。他的那句“你的心里”，像一根刺，

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底，让我惶恐不安。第三章裂痕我把萧瑟的反应告诉了萧逊。

萧逊在回信里安慰我，说萧瑟老奸巨猾，这只是他的试探，让我不要自乱阵脚。他还说，

他已经有了新的计划，让我等他的消息。看了萧逊的信，我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我相信他。从我记事起，他就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是他，

会在我被府中其他兄弟姐妹欺负时，站出来保护我；是他，

会偷偷给我带我最喜欢吃的桂花糕；也是他，在我家破人亡，最绝望的时候，向我伸出了手。

他说：“知意，别怕，有我。”就因为这句话，我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可是，渐渐地，

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萧瑟虽然对我还是不冷不热，但他赏赐给我的东西却越来越多。

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几乎堆满了我的库房。有一次，他赏了我一支白玉簪。

那簪子通体温润，雕工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可我看到那支簪子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因为它和我娘亲的遗物，一支已经有些泛黄的旧木簪，长得一模一样。

我娘是江南有名的舞姬，当年我爹对她一见钟情，不顾家人反对，将她纳为妾室。

可惜红颜薄命，我娘在我五岁那年就因病去世了。去世前，她将那支木簪交给我，

说这是她最重要的东西。我一直以为，那支木簪是我爹送给我娘的定情信物。可为什么，

萧瑟会有一支一模一样的白玉簪？我拿着那支白玉簪，旁敲侧击地问萧瑟：“陛下，

这簪子真好看，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他当时正在批阅奏折，闻言，

头也没抬地说：“一个故人送的。”“故人？”我追问，“是陛下的心上人吗？

”他握着朱笔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目光沉沉地看着我。“不该问的，别问。

”他的语气很冷，带着一丝警告。我不敢再说话了。但这件事，像一颗怀疑的种子，

在我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我开始偷偷地调查萧瑟的过去。我知道这很危险，一旦被发现，

我就是死路一条。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收买了萧瑟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从他口中得知，

萧瑟年轻的时候，曾经以皇子的身份去过江南。江南。我娘就是江南人。一个可怕的念头，

在我脑海里疯狂滋长。难道，萧瑟认识我娘？如果他认识我娘，

那他当年为什么要下令抄我外祖父满门？无数个问题，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牢牢困住。

就在这时，萧逊的信又来了。这一次，点心的名字是“鱼死网破”。信里，

他给了我一个近乎疯狂的计划——在萧瑟的寿宴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刺杀他。他说，

他已经买通了禁军统领，只要我能制造混乱，他的人就能趁机控制皇宫。他还说：“知意，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事成之后，你就是大梁最尊贵的皇后。”看着信里的内容，

我的手脚一片冰凉。在寿宴上刺杀皇帝？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萧逊，为了那个位置，

你真的连我的命都不要了吗？从前的我们，不是这样的。我记得有一年冬天，天很冷，

我为了给他送一件亲手缝制的披风，在雪地里摔了一跤，摔破了膝盖。他看到我的时候，

眼圈都红了。他背着我，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一边走，一边骂我傻。那时候的他，

是真心疼我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是他成为皇子，开始参与夺嫡之后？

还是在我家道中落，对他再无用处之后？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回了信，只有一个字：“好。

”无论如何，这是我欠他的。当年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就死在了那个寒冷的冬天。就当是，

还了他的情。第四章寿宴惊变万寿节那天，整个皇宫都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

我穿上了萧瑟前几天特地命人送来的舞衣。那是一件火红色的纱裙，

裙摆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华丽而张扬。萧瑟说：“知意，红色很适合你。”我对着镜子，

看着镜中那个美得几乎有些不真实的自己，心里一片死寂。今晚，这里将会血流成河。

宴会开始，我作为献舞的舞姬，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萧瑟坐在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