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姑姑见皇帝对苏婉晴如此态度，愈发变本加厉。

每日的饭食，别人是两个杂粮馒头加一碗菜汤，到了苏婉晴这里，便只剩半个冷硬的馒头，有时甚至连馒头都没有。

这日午后，苏婉晴饿得头晕眼花，刚刷完一个夜桶，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刘姑姑走过来，用脚踢了踢她：“懒骨头！才做这点活就装死？”见她没反应，便端来一盆冷水，劈头盖脸浇了下去。

苏婉晴被冷水激醒，浑身湿透，冷得牙齿打颤。刘姑姑叉着腰，恶狠狠地说：“今晚你不用睡了，去清理西宫的秽渠，那里面堵了，明日要是还通不了，仔细你的皮！”

西宫的秽渠年久失修，里面堆满了腐烂的杂物，恶臭扑鼻。

苏婉晴拿着铁钩，跪在渠边一点点疏通，污水溅得她满身都是。

到了后半夜，寒风刮得更紧，她冻得浑身发紫，手指被铁钩划破，鲜血渗出来，却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她靠在渠边，望着天上的残月，忽然想起小时候，肖毅曾带她去城外看花灯，那时他还笑着说：“婉晴，以后我每年都带你来看。”、

可如今，那个说要护着她的人，却成了将她推入地狱的人。

永熙帝登基后，晋封了曾助他起兵的林将军之女林淑莹为贵妃，赐居瑶光宫。

林贵妃深得圣宠，宫里人都知道，她最容不得别人分走陛下的目光——哪怕是一个被陛下羞辱的废妃。

这日，瑶光宫的内侍突然来浣衣局传旨，要苏婉晴去宫里伺候。

刘姑姑以为是贵妃要替陛下教训她，连忙推着苏婉晴去了瑶光宫，临走前还叮嘱：“到了贵妃面前，少说话多磕头，别连累了咱们浣衣局。”

瑶光宫里暖炉烧得正旺，林贵妃穿着织金绣凤的宫装，坐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串东珠。

她抬眼看向苏婉晴，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脸：“听说你曾是陛下的青梅竹马？”

苏婉晴跪在地上，低声回道：“奴婢不敢。”

“不敢？”林贵妃冷笑一声，示意宫女端来一个托盘，里面铺着一层碎瓷片。

“陛下如今是九五之尊，你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也配提‘青梅竹马’？今日本宫便教你宫规——跪在这瓷片上，什么时候想通了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再起来。”

碎瓷片锋利无比，苏婉晴刚跪上去，膝盖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鲜血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裤腿。

她咬着牙，额头渗出冷汗，却依旧挺直了脊背。

她知道，贵妃是想让她屈服，想让她在疼痛中磨灭最后的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