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的家和万事兴》是招财来财主写的一本逻辑性很强的书,故事张节条理清楚,比较完美。主角是禾禾陈屿主要讲述的是:我才是那个最傻的人。他们俩,早就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了。他们在我面前,在我面前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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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二十五岁,生日。下午三点,我就从公司请了假,钻进菜市场。我爸爱吃红烧鱼,
我妈口淡,得给她单独炖个菌菇汤。我提着大包小包,塞满冰箱的时候,心里挺饱的。
晚上七点,我把最后一个菜谱端上桌,我爸江国梁推门进来了。“禾禾,爸回来了。
”他换鞋,声音里带着点表情。“爸,快洗澡,就等你了。”我给他递过去的热毛巾。
他搓了把脸,看到一桌子菜,笑了,“还是我闺女疼我。”我妈徐静是七点半到的。
她一进门,看见我爸已经坐在那儿喝茶了,脸上的笑就淡了点。“哟,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忙人居然先到了。”她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力道有点重。
我赶紧迎上去,“妈,你回来啦,路上堵车吧?”我爸把茶杯往桌面重一放,
发出“嗑”的一声。“徐静,你什么意思?我天天在外面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我妈冷笑一声,脱下高跟鞋,“江国梁,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跑哪里,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又来了。我太阳穴突然跳了起来。这个熟悉的开场白,
我听说大,台词都快会背了。我赶紧把菌菇汤盛一碗,端到我妈面前。“妈,快尝尝,
我炖了一个下午呢。你先润了光滑的子,别气了。”然后我又跑去给我爸倒了杯酒。“爸,
今天我生日,是主角的爹,你得高兴点。来,喝一个。”我像个陀螺,在他们俩中间来回转。
说好话,递台阶,插科打诨。我爸哼了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说话了。
我妈也低头喝汤,没再开口。饭桌上的气氛,就是这么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饭菜的热气往上冒,可桌子底下,冷得像冰窖。“禾禾,这鱼烧得不错,
有你奶奶当年的味道。”我爸夹了一根筷子鱼肚子上的肉,放在我碗里。我妈眼皮都没抬,
“你当然觉得好吃了,跟你姓温的专业口味一样重。”我爸刚缓和的脸色“唰”一下就黑了。
“你又胡说八道什么!温助人家孩子都上小学了!”“我胡说?上次你衬衫上的口红印,
不是她的?”“那是应酬!客户喝多了蹭上去的!”“哪个客户?叫什么名字?女的?
”我头疼得要炸了。我赶紧夹起一块排骨,塞到我妈嘴里,堵住她的话。“妈,你尝尝这个,
糖醋的,我新学的,你快给点评点评。”我又给我爸夹了一份筷子青菜。“爸,吃点素的,
降降火。”一顿饭,吃得我像打了一场仗。他们俩总算还没收拾起来,就是彼此不搭理。
吃完饭,我爸说公司有事,先走了。我妈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也不说话。
我把碗筷都洗干净了,擦干手走出来,坐到她身边。“妈,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禾禾,你说,我这辈子不是就这么过了吗?”这句话,
她问了我很多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只能说:“妈,都会好的。你看,我们家不好吗?
”她没说话,只是又叹了口气。晚上十点,我妈也走了。她说她约了朋友打牌,
今晚就没有回来了。空荡荡的屋子里,极限下我一个人。周末,
我花了好几天的工资买了生日蛋糕,一口都没动。蜡烛也忘了点。我走过去,拆开蛋糕,
给自己插上一根蜡烛。打火机“咔哒”一声,跳出一簇空间火苗。我对着火苗,闭上眼睛。
今年,我的生日愿望是“家和万事兴”。今年,我累了。我什么都没许。
我用一口口气吹灭了蜡烛。黑暗里,我听见自己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江禾,你演得真好。
2我不是天生就会演戏的。是被逼出来的。我记得里,就没有爸妈不装修的时候。
那年我五岁了,他们为了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家里大房里。我爸砸了电视,
我妈撕了结婚照。玻璃碴子碎了一地,跟我的童年一样。我吓得直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哭得抽了过去。等我醒过来,已经在医院了。我爸和我妈守在床边,两个人都红着眼睛。
医生说,我这是“白天性呼吸暂停”,说白了,就是吓人的。再严重点,可能就……那天,
他们第一次互相指责。我爸给我削苹果,我妈给我喂水。病房里安静得不像话。出院后,
家里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平静。我想找到新大陆。当初,只要我“有事”,
他们就不会架起来。从那时起,我就成了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他们一开始紧张,
我就头疼。他们声音很大,我就肚子疼。他们要是敢动手,我就立马脸色发白,
捂着胸口说喘不上气。百试百灵。他们害怕了。害怕我再被吓进医院。于是,
我就得到了这家的“停战协议”。为了演得更真实,我什至研究了很多医学知识。
我知道怎么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更苍白,怎么让呼吸去听诊器里的声音更急促。
我把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怎么阻止他们支架上。我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找老师他们谈话,说我上课老走神。他们回来,刚想训斥我,我就捂着脑袋,说:“爸,妈,
你们别说了,我头疼。”他们顿时就偃旗息了。我爸给我倒热水,我妈给我揉太阳穴。
他们会异口同声地说:“算了算了,孩子身体要紧。”看,我又赢了。
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牺牲了我的成绩,我的朋友,我的童年。
我活得像一个走钢丝的杂技演员,每天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
我不能有自己的情绪。我不能叛逆,不能任性。因为只要我一个“不乖”,
这个家的和平假象,就可能随时崩塌。高三那年,我想考外面的大学。我想拥抱这个地方。
我把志愿表拿给他们看。我爸当时就拍了桌子,“不行!跑那么远,谁照顾你?你这个身体,
我们不放心!”我妈也红了眼圈,“禾禾,你就留在本地,啊?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你走了,妈可怎么办啊。”他们第一次,在同一件事上,达成了惊人的一致。为了留住我。
为了留住这个家的“停战协议”。我看着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我认输了。
我撕下了那张志愿表,填了当地的一所普通大学。那天晚上,我躲在被子里,哭了一整夜。
我的人生,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想不是我自己的了。我是他们婚姻的粘合剂,
是他们收拾架时的休止符。我是一个工具。大学毕业后,我找到了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
每天朝九晚五。我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来“经营”这个家。
我记下了他们俩的生日、结婚纪念日。我会在每个节日,都会提前安排好“家庭活动”。
我努力制造一个“我们家很和睦”的假象。我拉了一个微信群,叫“家和万事兴”。每天,
我都会在群里发一些笑话,或者天气预报,或者一些养生知识。大多数时候,
都只有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他们俩,就像生活在两个世界上的人。我爸喜欢钓鱼,
我妈喜欢打牌。我爸爱看战争片,我妈爱看言情剧。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我。
有一次,我发生了高烧,一个人在家,烧得迷糊糊的。我给我爸打电话。他说:“禾禾,
爸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走不开啊。你让你妈带你去看医生。”我给我妈打电话。
她说:“宝贝,妈草莓牌局才开始,不好走啊。你让你爸陪你去。”我挂上电话,裹着被子,
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最后,还是我自己,打车去了医院。一个人挂号,
一个人排队,一个人打点滴。冰凉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一点一点流进我的身体里。
我看着天花板,眼泪就那么流下来了。我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我拼尽全力地维持这一切,
到底有什么意义?所谓的“家”,这个可能早就散了。只有我一个人,还死撑着。3转折点,
发生在我二十五岁生日后的第三个月。那天我爸给我打电话,声音听起来特别高兴,
那种发自肺腑的,轻松的喜悦。“禾禾,告诉你好消息,爸谈赚了一笔大单子!”“真的啊?
爸,你太厉害了!”我也由衷地为他高兴。刚毕业,他毕竟是我爸,我希望他好。
“这单子谈下来,公司接下来的业绩就不用愁了。爸比这个周末,
带你和你妈出去好好吃一顿!”他意气风发地说。“好啊好啊。”我笑着应下。“行了,
爸爸还有点事,先挂了啊。哦对了,这几天爸去邻市出差,可能就回不来了,
你跟你妈说一声。”“出差?又出差啊?”我有点失落。“没办法,趁热打铁嘛。
”他笑着说,“等爸回来给你带礼物。”“好吧。”就在他准备挂电话的时候,
我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童音。“爸爸,抱抱!”紧接着,
是一个女人温柔的,带着笑意的声音:“闹闹,别闹,爸爸在打电话呢。”我的血,
一下子就凉了。我爸那边,有孩子?还有女人?“爸……”我试探着开口,
“你在……是什么声音?”电话那头的江国梁,明显的慌张。“啊?什么声音?哦,电视,
电视里传出来的。那个,禾禾,信号不好,我先挂了啊!
”“嘟……嘟……嘟……”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电视?
哪个电视台会在工作日下午播放此类幼儿节目?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里不受控制地疯狂。
不会的。我用力地摇了摇头,想把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出去。我爸妈虽然天天收拾架,
但他们俩的感情基础是很深厚的。他们是大学同学,自由恋爱,当年也是人人羡慕的肖像。
我爸这个人,是有点大男子主义,脾气也爆。但他对这个家,是有责任感的。
他不可能……在外面有人。我努力说服自己,那只是一个巧合。也许他真的在客户家里,
客户家有孩子呢。对,一定是这样。可是,那个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再也拔不掉了。
它在我心里生了根,发芽了,长出了一棵参天大树,枝桠缠绕着我的心脏,让我透不过气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魂不守舍。我给我爸发微信,问他出差顺不顺利。他回得很快,
说一切都好,还给我发了一张在酒店房间的照片。照片上,他穿着浴袍,
背景是标准的酒店大床。外观,天衣无缝。可我还是觉得不够劲。我把那张照片放大,
仔细看。在床头柜上,那家酒店的便签本旁边,我看到了一张粉色的银色塑料发卡。
是一个很幼稚的,小女孩才会戴上那种草莓形状的发卡。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哪个正经酒店,会在房间里放这种东西?我把这张照片,送给了我一家五星级酒店,
作为经理的朋友。我问她:你们酒店能提供这种发卡吗?
她回答了我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姐妹们,你们开玩笑吧?我们这里是商务酒店,
不是亲子乐园。我看着朋友的回复,手脚冰凉。我爸,在撒谎。他根本不在酒店。
那他……在哪里?那个孩子,那个女人,那个发卡……所有的线索,
都指向了一个我不敢去想的答案。我倾斜了。整夜整夜睡不着。我闭上眼睛,
就是那个奶声奶气的“爸爸,抱抱”。我快要疯了。我决定,去验证一下。我必须知道真相。
无论真相,都有怎样的残忍。4我爸的疑点还没有查清楚,我妈草莓,也生长状况良好。
周末,我妈徐静说她约了几个闺蜜去邻市泡温泉,要两天一夜。我很支持。
她平时除了打牌也没有其他娱乐,能出去散散心,挺好的。晚上,
她在朋友圈发了九张宫格照片。有温泉池的,有美食的,还有她和几个阿姨的春天。
她配文:岁月静好,姐妹相伴。看上去,特别开心。我给她点了个赞,评论:我妈最美!
她瞬间回了我一个“爱你”的表情。我看着她的笑脸,也觉得很安慰。也许,
只要他们俩各自待着,各自安好,这个家就能维持和平。就在我准备放下手机睡觉的时候,
我鬼使神差地,又点开了那组照片,想再看看。我一张一张地放大。
就在那张美食照片的角落里,我发现了一个不太有力的地方。那是一张长条形的餐桌,
摆满了精致的日常食材。我妈和她的闺蜜们坐在桌子上。而在桌子的另一侧,
前面有一个空位,放着一张男士手表。那块表,我没见过。不是我爸的。
我爸手腕上常年有一块金劳,那是他谈成第一笔大生意时买的,宝贝得不得了。
而照片里的这块表,是黑色的发型,性感的表带,看起来更年轻,更时尚。一个男人的手,
搭在桌子沿上,恰好就在那块桌子的旁边。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皮肤很白。
那也不是我爸的手。我爸的手,因为常年应酬饮酒,有些浮肿,指节也粗大。所以,饭桌面,
除了我妈和她的闺蜜,还有一个男人。而我妈,在发照片的时候,刻意地,把这个人裁掉了。
她为什么要前台?一个惊愕的念头,从我心底冒了出来。
原来……我妈也……我再也不敢下去。我感受到自己的世界观,正在一点一点地崩塌。
我给我妈发了条微信,装作不经意地问:妈,你们吃的这家日料看起来不错啊,叫什么名字?
照片上还有个帅哥的手,是哪个叔叔的呀?我等了很久了。久到我以为她已经睡了。
她才回我:就随便找一家,名字忘了。什么帅哥的手,你看错了吧。然后,我睁大眼睛看着,
她把那条朋友圈,删掉了。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她在撒谎。她心虚。我拿着手机,
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这个家,到底是怎么了?我一直以为,
我是那个最累的人。我是用尽全力,去缝合中断的人。现在我才发现,可能,
我才是那个最傻的人。他们俩,早就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了。他们在我面前,在我面前闹,
在我面前扮演着精美的怨偶。然而一个转变,他们不是,都有了各自的,新的生活?那我呢?
我算什么?我这二十五年,拼命维持的“家和万事兴”,不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我从床上坐起来,走到大厅。大厅的墙上,还挂着那幅巨大的,我爸乔迁新居时,
特意找人写的书法。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家和万事兴。我看着那四个字,第一次觉得,
那么刺眼,那么讽刺。我希望,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我的父母。也从来没有真正看过这个家。
5从那天起,我就成了这个家里的“间谍”。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们俩的一切。
我爸的手机,有密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车里导航的密码。是我的生日。发现这个,
曾让我觉得很温暖。现在,却成了我刺探他的工具。他出差回来的第二天,我借口说用车,
拿到了他的车钥匙。我坐在驾驶座上,打开导航,点开“历史记录”。一条地址,
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公司,家里,还有几个他常去的餐馆,钓鱼场。这些,都正常。但是,
就在一个星期前,他所谓的“去邻市出差”的那两天,导航记录里,
出现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址。“幸福里小区”。这个小区,就在本市,
距离我们家开车只需四十分钟。他根本没有去邻市。他在骗我。我的手,抓着路面,
颤得厉害。我把那个地址记下来,然后清空了导航里的历史记录。我不能让他发现。
我妈在那边,就更难查了。她比我爸要父母。她的手机,从来不离身。她的消费记录,
大部分都是现金,或者用她朋友的卡。我唯一能找到的突破口,就是她的网购账号。有一天,
我趁她洗澡,拿了她的手机,用指纹解开了锁。我点开她的购物APP,
查看“已买到的宝贝”。大部分都是一些衣服,化妆品,还有麻将之类的东西。看起来,
也很正常。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订单。是一套乐高。这套很复杂,
适合十岁以上孩子玩的“千年隼”模型。订单的收货地址,也不是我们家。
是一个叫“翰林书苑”的小区。我妈,什么时候对乐高感兴趣了?我们家,
也没有这么大的孩子。我的心,又是一沉。我退出了购物APP,又点开了她的外卖软件。
我发现,她每周三个晚上,都会点一份外卖。一份她自己从来不吃的,重辣的毛血旺。
而送餐的地址,永远是那个“翰林书苑”。我的脑子里,渴望有什么东西,
“嗡”的一声炸开。我一直以为,我妈的生活,就是打牌、逛街、美容。原来,
她还有另一面。有一个我完全不知道的,每周三晚上,会去“翰林书苑”,
会吃毛血旺的另一面。我把手机放回原处,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在门上,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喜欢一个偷了东西的小偷,心脏狂跳,手脚冰凉。
我可以偷的,是表格吗?是他们俩的秘密。是这个家,早就透彻到骨子里的真相了。
我一直以为,我是这个家的医生,我正在努力治愈它。现在我才发现,它早就得了癌症,
到了晚期。所有的平安,所有的安宁,都是假的。是我一个人,用我的青春,我的妥协,
我的痛苦,给这个家打的吗?看起来,希望还活着。但是,药效,希望过去了。
6我决定先去“幸福里小区”看看。我倒想看看,那个可以让我爸撒谎,
可以让他寻找那种轻松微笑的地方,到底想要子。周末,我妈妈说,公司要加班。然后,
我一个人,开车去了那个小区。“幸福里”,名字倒是很好听。小区很新,环境也不错。
外面看得见,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我把车停在马路对面,摇下车窗,
就那么静静地等待。我不知道我在等什么。也许,我心里还存着一丝怜惜。也许,
这只是我父母的一个客户,或者是一个远房亲戚的家。我等了两个小时。直到我脖子都僵了。
下午四点,开着我再熟悉的黑色奔驰,下午缓缓驶进了小区。是我爸的车。我的心,
瞬间提到了光滑的子眼。车子在其中一栋楼下停稳。我爸从驾驶上下来。他今天穿得很休闲,
一套灰色的套头衫,看上去比平时年轻了好几岁。他绕到后备箱,
拿出一个巨大的、包装精美的礼物盒。然后,他抬头,冲着楼上挥了挥手,
这里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绚丽的笑容。那种笑,不是应酬时的假笑,也不是对着我时,
那种带着点威严的慈爱。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柔的,幸福的笑。我的眼睛,
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很快,一个穿着家居服的年轻女人,牵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
从单元门里跑了出来。女人很清秀,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样子。那个小男孩,
大概四五岁的年轻人,虎头虎脑的,很可爱。他看到我爸,猛地挣脱女人的手,迈着小短腿,
飞奔了过去。“爸爸!”那一声清脆的、响亮的“爸爸”,就像一颗子弹,
精准地击中了我的心脏。我浑身的血,都凝固了。我看到我爸,扔掉手里的礼物盒蹲下来,
下身,一把将那个小男孩抱起来,举得高高的,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
小男孩发出“咯咯”的笑声,传出好远。那个女人走在前面,
很自然地帮我爸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神里,全是温柔和爱意。我爸爸和孩子,
亲了女人一下。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就像一幅最温馨、最和谐的画。阳光照在他们身上,
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么美好。也那么残忍。我坐在车里,隔着一条马路,
就像在看一场无声的电影。我的世界,天旋地转。我终于明白,电话里那个奶声奶气的童音,
不是幻觉。床头柜上那种粉色的发卡,也不是巧合。我爸,江国梁,我叫二十五爸爸的男人。
他不止出轨了。他还有一个家。有一个温柔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儿子。一个,没有争吵,
只有欢声笑语的,真正的家。那我算什么?我妈徐静,又算什么?我们那个所谓的“家”,
又算什么?是他的酒店吗?是他偶尔回来歇歇脚,换身衣服,再去另一个“家”的地方吗?
眼泪,毫无预兆地,就那么流了。我没有哭出声。我只是静静地坐着,
看着马路对面那幸福的一家三口,手牵着手,走进了那栋楼。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
一个天大的,笑话。7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我在外面一间卧室里,睁着眼睛,
坐了整整一夜。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白天看到的那一幕。我爸爆了那个男孩转圈的笑脸。
那个女人温柔的眼神。还有那个一声清脆的“爸爸”。我的心,仿佛被人用钝刀子,
一刀一刀地割着。疼得我喘不过气来。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回到了家。
我爸居然在家。他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了我,愣了一下。“禾禾?你昨晚去哪了?
怎么不回家?”我看着他,看着这张我熟悉的二十五张脸。突然觉得,好陌生。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走到他面前,站定,看着他的眼睛。我问他:“爸,幸福里小区,
好玩吗?”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手中的报纸,“哗啦”一声落在了地上。
“你……你在说什么?”他目光躲闪,不敢看我。“我说,那个孩子,几岁了?
”我一个字一句地,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他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猛地站起来,抓住我的手臂,“你……你都知道了?你怎么会知道?你跟踪我?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我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是不是很重要?
”他看着我,牙齿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颓然地坐回了沙发上。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禾禾,是爸不好。爸对不起你,
对不起你妈。”“但是,你千万,千万别告诉你妈。行吗?”他抬头,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看着我,“你妈那脾气,她要是知道了,这个家,就真的完了。”家?他还认识这个家吗?
我突然觉得特别可笑。“爸,你觉得,这个家现在,还没有完成吗?”我问他。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