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新婚夜误认盲女哭跪?我让她真瞎一辈子!是一部令人陶醉的精彩小说,由明月御风精心打造。故事围绕着主角萧珩春花林月瑶展开,情感细腻而深入,洞察力极强。这本小说揭示了关于仇恨和爱情的精彩故事,赢得了广泛推荐。损伤眼脉……他……他尽力了……毒入眼脉太深……姑娘……您的眼睛……"她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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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晦气!"红盖头猛地被掀开,刺眼的龙凤喜烛晃得我眯了下眼。萧珩,
我的世子夫君,一身大红喜服,俊脸却冷得像结了冰。他看我的眼神,不是看新娘,
倒像看什么脏东西。"世子误会了,"我喉咙有点干,声音还算稳,"妾身未曾哭泣。
""还敢狡辩?"他声音更冷,带着浓浓的不耐烦,"跪在月瑶窗外的人不是你?
不是你哭哭啼啼扰她清静?"月瑶。林月瑶。他心尖尖上的表妹。我垂下眼,
看着自己脚上崭新的绣花鞋,鞋尖上缀着细小的珍珠,是姨娘亲手给我缝的。
我确实去了林月瑶住的倚月阁附近,也确实在窗外站了一会儿。但我没哭。我只是想看看,
那个让萧珩在成亲前夜,还亲自跑去安抚、甚至推迟了拜堂时辰的女子,
究竟住在怎样精致的牢笼里。我抬头,直视他:"世子,妾身只是路过。月瑶妹妹若觉困扰,
妾身以后绕道便是。""路过?"萧珩嗤笑一声,显然半个字都不信,"苏晚星,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月瑶身子弱,心思纯善,经不起你这般惊吓。你既这么爱哭,
这么爱跪……"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那从今往后,
你就给本世子做个‘瞎子’吧。"瞎子?我心头猛地一跳。"世子此言何意?""意思就是,
你这双眼睛,在定北侯府,没用。"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迫人的压力,"月瑶心善,
见你‘眼盲’,或许能少些提防,过得松快些。你只需安分守己,扮演好一个瞎子,
本世子自不会亏待你这个正妻的名分。但若再让本世子发现你靠近倚月阁一步,
或者让月瑶有丝毫的不痛快……"他声音压得极低,字字如冰锥,"后果,你承担不起。
"他甩袖离去,沉重的雕花木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隐约的喜乐喧嚣。新房内,
只剩下我和一对燃烧的龙凤烛,以及满室冰冷的死寂。瞎子?为了林月瑶过得"松快些",
就让我变成瞎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让我保持着清醒。苏晚星,
镇北将军府不受宠的庶女。这门婚事,是父亲用军功硬从圣上那儿求来的恩典。
于定北侯府是屈就,于我,却是姨娘拼尽半生为我搏的唯一出路。一个没用的瞎子正妻,
一个被世子厌弃的摆设。这就是我的出路。也好。看不见,总好过日日看着他们郎情妾意,
扎自己的心。我开始学着当一个瞎子。走路要慢,要摸索,眼神要放空。下人们起初是惊疑,
渐渐变成了同情,最后只剩下习惯性的漠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世子萧珩,
果然说到做到。自我"瞎"了,他便再没踏进过我的院子一步。府里的一切吃穿用度,
倒是按正妻的份例给着,从未短缺。我知道,这是他用物质买我的安分。
林月瑶开始活跃起来。她像一只终于摆脱了阴影的雀鸟,在侯府里自由地穿梭。
她会在花园"偶遇"萧珩,声音娇柔得像裹了蜜糖。她会亲手熬了补汤送去书房,体贴入微。
府里的下人们,也渐渐把她当成了真正的女主人。而我这个正妻,
成了府里一个会移动的、需要避让的障碍物。"姐姐今日气色瞧着好了些。
"清脆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是林月瑶。她带着一股浓郁的香风,
直接坐到了我旁边的小凳上。我知道,她特别喜欢在我面前展示她的存在感,
尤其喜欢看我这个"瞎子"茫然无措的样子。我手里正摸索着绣绷,闻言动作一顿,
眼神空洞地转向声音来源,微微点头:"劳妹妹记挂。""姐姐这眼睛……唉,真是可惜了。
"她故作惋惜,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却藏不住,"听说姐姐未出阁时,
一手苏绣可是连宫里娘娘都称赞过的。如今……"她轻笑一声,"怕是连针都穿不上了吧?
"我没说话,只是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绣线。"不过姐姐也别太难过,"她凑近了些,
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怜悯,"世子哥哥说了,只要姐姐安分,
他总会给姐姐留个体面。你看,这府里上下,谁不敬着姐姐正妻的位置?""妹妹说的是。
"我声音平平。我的顺从似乎让她更满意了。她站起身,裙裾带起的风拂过我的脸颊。
"对了,妹妹新得了一盆极好的墨兰,正摆在倚月阁的窗下呢,花香清幽。
可惜姐姐看不到了。不过没关系,妹妹替姐姐多闻闻。"她咯咯笑着,像只得意的小母鸡,
脚步轻盈地离开了。春花站在我身后,气得身子都在抖。她是我的陪嫁丫鬟,
也是我在这府里唯一能信的人。"姑娘!您就任她这么踩到头上?"她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哭腔,"她分明就是故意的!那盆花,她故意摆在风口,那香味浓得呛人,
哪里是什么清幽!她就是来耀武扬威的!"我放下绣绷,空洞的眼神望着虚空,
手指却无意识地蜷紧。"春花,去小厨房看看,我的药熬好了没。""姑娘!"春花跺脚。
"去。"我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春花咬着唇,最终还是去了。药是每日都要喝的。
自打我"瞎"了,萧珩大概是怕我真出什么意外,落人口实,
特意让府里医术最好的陈太医定期来给我请脉,开些温补的方子。药很苦。但每次喝完,
春花都会悄悄塞给我一颗小小的饴糖。那是她省下月钱买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像一潭死水。直到那晚。晚膳时,丫鬟送来的汤羹,味道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很细微的差别,若不是我从小在姨娘身边,尝过太多药膳,对气味格外敏感,几乎察觉不出。
一丝若有似无的、被掩盖在食物香气下的……腥甜?我端着碗的手顿了顿。"今日的汤,
换了方子?"我状似无意地问。布菜的丫鬟声音恭敬:"回夫人,没有。还是照常的鸽子汤,
厨房说加了新送来的枸杞,许是更鲜甜了些。""哦。"我点点头,没再追问,
只小口小口地喝着。心里却翻起巨浪。不对。这味道不对。喝完汤,不到半个时辰,
腹中开始隐隐作痛。起初是轻微的,像吃坏了肚子。我没太在意。夜渐深,
那痛楚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如同滚水泼在冰上,猛地炸开!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
"呃……"我猝不及防,从榻上滚落在地毯上,蜷缩成一团。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剧痛,
仿佛有无数把烧红的钝刀在腹腔里反复搅动、切割!冷汗瞬间浸透了寝衣,
黏腻冰冷地贴在身上。"姑娘!姑娘您怎么了?"守夜的春花被惊醒,扑过来扶我,
声音都变了调。"痛……好痛……"我牙齿都在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来人!
快来人啊!夫人不好了!"春花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夜的寂静。我的意识在剧痛的漩涡里沉浮,
耳边是春花撕心裂肺的哭喊和远处凌乱慌张的脚步声。有人冲了进来。混乱中,
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我的腕脉。是陈太医。他今夜不当值,是被紧急唤来的。
"这脉象……"陈太医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夫人这是……中毒了!"中毒!
这两个字像惊雷,在我混沌的脑子里炸开。剧痛让我根本无法思考,只能死死抓住春花的手,
指甲几乎陷进她的皮肉里。"夫人!夫人您撑住!"春花哭喊着,用尽全身力气抱着我。
有人在我嘴里灌下苦涩的药汁,有人按压我的穴位。剧痛如同退潮般缓缓减弱,
留下满身的虚脱和冰冷。视线却开始模糊,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洗不干净的油污,
光线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沉入一片浓稠黏腻的黑暗。真正的、绝望的黑暗。
比萧珩让我扮演的"瞎",要恐怖一万倍。我张了张嘴,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春花压抑的、绝望的哭声,和周围乱糟糟的脚步声、惊呼声,像是隔着厚厚的水传来,
遥远而不真切。黑暗彻底吞噬了我。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夜。
我再次有意识时,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浓重的、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混杂着苦涩的药味。
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着酸痛。
最可怕的是……眼前依旧是那片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黑暗。不是梦。我真的……看不见了。
"姑娘?姑娘您醒了?"春花沙哑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喉咙干得发疼,想开口,只发出嗬嗬的气音。"水……水……"春花立刻明白了,
小心翼翼地扶起我的头,将温热的杯沿凑到我唇边。几口水润过喉咙,
火烧火燎的感觉才稍缓。"春花……"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天……还没亮吗?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春花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压抑不住地呜咽起来:"姑娘……现在是……午时啊……外面……外面太阳好大……"午时。
大太阳。可我的世界里,只有永恒的、冰冷的夜。心,沉到了最深的谷底。
比昨夜那蚀骨的疼痛更冷的寒意,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陈太医……怎么说?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问出这句话。
春花抽噎着:"陈太医说……说您中的是一种极其阴损的毒,叫‘夜鸮泪’。
损伤眼脉……他……他尽力了……毒入眼脉太深……姑娘……您的眼睛……"她说不下去了,
哭声再也压不住。夜鸮泪。鸮,猫头鹰。昼盲夜视。这毒的名字,就带着恶毒的诅咒。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我死死咬住嘴唇,硬生生咽了下去。口腔里弥漫开铁锈般的味道。
"世子呢?"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世子……世子昨夜守了您半夜,天快亮才走的……"春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他……他很生气,下令彻查厨房,把经手过您膳食的人都拿了……"彻查?生气?
我空洞的眼睛望着黑暗的帐顶,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是生气我差点死了,
打乱了他的计划?还是生气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了他的"瞎眼"摆设?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晚星!"是萧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他几步冲到床边,带着风,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沾染的、属于林月瑶惯用的那种清甜熏香。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语气急切,伸手似乎想碰我,却又在半空僵住。我没有动,
也没有回答。所有的感官,在彻底的黑暗中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他的呼吸,
他衣料摩擦的声音,还有那股……林月瑶的香味。它们像细密的针,扎在我的神经上。
"晚星?"他又唤了一声,声音里多了一丝疑惑。我慢慢转过头,
"看"向他声音传来的方向,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焦距。"世子。"我开口,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妾身……看不见了。"屋子里死一般寂静。过了好一会儿,
我才听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的声音。"我知道。"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种刻意的安抚,
"陈太医说了,毒性太烈,伤了眼脉。你放心,本世子一定找到下毒之人,将他千刀万剐!
定北侯府,绝不会让你白白受此大难!"千刀万剐?呵。"是厨房的人吗?"我问,
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还在审。"萧珩的声音带着一丝烦躁,"那几个婆子嘴硬得很。
"嘴硬?是不敢说,还是……不能说?"昨夜……"我顿了顿,像是在回忆,
"妾身晚膳喝了鸽子汤……味道……有点怪。""鸽子汤?"萧珩语气一凝,
"本世子知道了!定是从那汤里下的手!"他似乎找到了突破口,语气凌厉起来,
"你好生歇着,本世子这就去提审那厨娘!"他又说了些让我安心养病,
侯府会负责到底之类的话。我静静地听着,没有回应。他大概也觉得无趣,或者急着去审问,
很快便离开了。脚步声远去,那股清甜的熏香味却固执地萦绕在房间里,像一条冰冷的毒蛇,
缠绕着我的呼吸。"姑娘……"春花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您别怕……春花会一直陪着您,
给您当眼睛……"我摸索着,抓住她冰凉的手。"春花,"我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昨夜……林月瑶……在做什么?"春花的手猛地一颤。
"姑……姑娘……"她声音带着恐惧,"您……您怀疑……""告诉我。"我打断她,
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春花沉默了好一会儿,
……好像……好像瞥见倚月阁那边……有人影在窗后……看……看着咱们院子……"倚月阁。
窗后的人影。那盆故意摆在风口的、浓香扑鼻的墨兰。
还有……这挥之不去的、专属于她的熏香味道。一个大胆的、冰冷的猜想,
在我心底疯狂滋生。萧珩的彻查雷声大,雨点小。厨娘被打了个半死,
最后竟"畏罪自尽"了,留下一个模糊不清的供词,只说自己一时糊涂,嫉妒夫人,
在汤里下了巴豆粉想让我出丑,没想到竟混入了致命的毒药。那所谓的"夜鸮泪",
更是成了无头公案,最终以"厨娘私自夹带,来源不明"草草结案。
萧珩亲自来告诉我结果时,语气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和刻意放柔的安抚。
"……事情已经查清,恶奴也已伏诛。晚星,让你受惊了。你安心养着,以后府里上下,
本世子定严加管束,绝不容许再有此类事发生。
"他甚至还象征性地握住了我放在被子外冰凉的手。"至于你的眼睛……"他顿了顿,
似乎在斟酌词句,"陈太医说了,虽然复明无望,但只要悉心调养,不会影响其他。
侯府养你一辈子,你永远都是本世子的正妻。"永远?一个真正的、彻底的瞎子正妻。
多么符合他的心意。
一个再也不会对林月瑶构成任何威胁、甚至需要仰仗他鼻息才能活下去的废物。
他甚至不用再担心我会"装"不好一个瞎子了。因为,我是真的瞎了。多么完美的结局。
我任由他握着我的手,没有抽回,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空洞的眼睛,
安静地"望"着床帐的方向。"妾身……谢过世子。"我的声音像一潭死水。
萧珩似乎松了口气,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很快便借口公务离开了。春花关上门,扑到床边,
声音压抑着愤怒和恐惧:"姑娘!那厨娘分明就是顶罪的!她一个厨房的粗使婆子,
哪里弄得到‘夜鸮泪’那种稀罕毒药!还有她那个在倚月阁当差的侄子,
昨天就被世子下令远远发卖了!这分明……分明就是……""春花。"我打断她,声音很轻,
"慎言。"春花猛地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我摸索着抬起手,
指尖触到她湿漉漉的脸颊,一片冰凉。"别哭。"我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眼泪没用。
"春花用力点头,抓住我的手,像是抓住唯一的浮木。黑暗的世界里,时间变得粘稠而漫长。
身体的伤痛在陈太医的调理下渐渐好转,但眼睛,却如同沉入深海的石头,再无半点光亮。
萧珩兑现了他的承诺,我的吃穿用度依旧是正妻的份例,甚至因为眼盲,
额外多拨了两个小丫鬟来伺候。只是,他本人再没踏入我的院子一步。侯府的下人们,
看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同情,
变成了彻底的疏离和敬畏——一种对"废物"主子的、冰冷的敬畏。林月瑶,
成了这座侯府真正的主人。她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院外。有时是带着丫鬟,
故意拔高了声音谈笑,说着世子又送了她什么稀罕物件,带她去了哪里游玩。
有时是"好心"地送来一些滋补品,说是世子赏的,亲自看着我喝下才肯走。那汤药的味道,
总让我想起那碗鸽子汤。更多的时候,是无声的炫耀。我能感觉到她站在我院门口,
用那种黏腻的、得意洋洋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我,仿佛在欣赏她完美的杰作。
"姐姐今日气色好多了呢。"她的声音总是那么甜美无害,"世子哥哥昨日还说,
姐姐虽然眼睛不便,但精神尚可,他也就放心了。"我从不回应。
只是安静地坐在窗前——那个位置,是春花特意为我搬的,
她说那里阳光最好——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温润的玉佩。那是姨娘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黑暗里,听觉、嗅觉、触觉变得异常敏锐。我听着风声,
闻着花香(除了倚月阁那边飘来的墨兰浓香),感受着指尖玉佩的纹路。
我让春花给我描述一切。描述天是什么颜色,云是什么形状,院子里的花开了几朵,
池塘里的鱼游去了哪里。描述萧珩今日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林月瑶又戴了什么新首饰。
描述府里每个管事、每个有头脸的仆妇的样貌、声音、习惯,
甚至她们之间那些盘根错节的亲戚关系和利益纠葛。春花开始很疑惑,
但还是尽心尽力地去做,事无巨细。渐渐地,
一个由声音、气味、触感和春花详尽的描述构建起来的"侯府",
在我的黑暗世界里逐渐清晰起来。它冰冷、复杂、危机四伏。却也……并非无懈可击。
转眼入秋。这日,春花扶我在花园里慢慢散步,熟悉路径。秋风带着凉意,
吹动落叶沙沙作响。"……那边是桂园,金桂开得正好,香得老远就能闻到。
"春花低声说着。忽然,她搀着我的手紧了紧,声音也低了下去:"姑娘,
世子……和林姑娘过来了。"我脚步未停,依旧保持着盲人特有的缓慢和摸索姿态。
"珩哥哥,你看这朵墨菊,开得多精神!"林月瑶娇俏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惊喜,清晰地传来,
距离很近。"嗯,是不错。"萧珩的声音淡淡的,带着点敷衍。"珩哥哥,
你答应过要陪我去灵山寺看枫叶的,
眼看枫叶都要落光了……"林月瑶的声音里带上委屈的撒娇。
"最近公务繁忙……"萧珩似乎有些无奈。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我们前方不远。
"姐姐也在散步?"林月瑶像是才看到我,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切"。
我停下脚步,空洞地"望"向声音来源,微微颔首:"妹妹。""姐姐身子弱,秋风凉,
可要仔细些。"林月瑶的声音甜得发腻,随即话锋一转,"对了,姐姐怕是还不知道吧?
昨日太后娘娘赏赐,给了我一对南海进贡的明珠耳铛,那珠子**剔透,光彩夺目,
连世子哥哥都夸好看呢!"她顿了顿,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炫耀,"可惜姐姐看不见了,
不然……""月瑶!"萧珩出声打断了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警告。
林月瑶似乎有些委屈地住了口。我静静地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空气有些凝滞。
萧珩咳了一声,开口,语气是刻意的温和:"晚星,你……还好吧?"我微微偏头,
"看"向他声音的方向,空洞的眼睛没有任何波澜。"谢世子关心,妾身很好。
"我声音平平,"这秋风,确实凉爽。"萧珩似乎噎了一下。"珩哥哥,我们走吧,
别扰了姐姐清净。"林月瑶催促道,声音里带着胜利者的得意。脚步声再次响起,
伴随着林月瑶娇嗔的低语和萧珩含糊的回应,渐渐远去。那股甜腻的熏香味,在风里飘散。
春花扶着我胳膊的手,气得微微发抖。"姑娘,她……她欺人太甚!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春花,"我声音很轻,只有她能听到,
"灵山寺的枫叶……很美吗?"春花愣了一下:"啊?是……是很美,满山红透,京中一绝。
""哦。"我点点头,不再言语,任由春花搀着,继续在铺满落叶的小径上,一步一步,
缓慢而坚定地走着。初冬第一场雪落下时,我"病"了一场。病势汹汹,高烧不退,
昏昏沉沉。陈太医被请来,皱着眉头诊了又诊,最后开了方子,说我是忧思郁结,
又兼目盲后气血阻滞,需要静心调养,尤其不能再受**。消息传到萧珩那里,
他大概终究有些愧疚,终于踏进了我这冷清了数月的院子。"怎么病成这样?"他站在床边,
看着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我,眉头紧锁,"陈太医怎么说?"春花红着眼眶,
按照事先我对好的词,哽咽着回话:"回世子,太医说……说我家姑娘是心气郁结,
加上……加上眼睛看不见后,心里苦,又不敢说……前几日林姑娘来送参汤,
语间……提及明珠耳铛什么的……姑娘她……回来后就不大好了……"她恰到好处地住了口,
只低头抹泪。萧珩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月瑶她……"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最终只化作一声烦躁的叹息,"好了,本世子知道了。你好生伺候你家姑娘,用最好的药,
缺什么只管去库房支取。"他站了一会儿,大概觉得无话可说,也或许是觉得压抑,
很快便离开了。他刚走,我就"虚弱"地睁开眼。"姑娘,他信了!"春花压低声音,
带着一丝激动。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这病,
当然是我让春花在陈太医的药里稍稍动了点手脚,加上刻意的饮食失调弄出来的。
陈太医是个谨慎的老好人,只当是病人自身体弱心情抑郁,并不会深究。萧珩信不信不重要。
重要的是,林月瑶跋扈嚣张、气瞎(虽然我是真瞎)世子正妻的名声,必须传出去。
在他心里埋下一根刺,就够了。果然,接下来的日子,林月瑶安分了许多,
至少没再来我院门口炫耀。府里的气氛,似乎也微妙地变了些。
下人们看我这个真正可怜的瞎子正妻,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唏嘘。
我的"病"在精心调养下(停了动手脚的药),慢慢好了起来。身体虽然依旧孱弱,
但在春花日复一日的引导和我的刻意训练下,我在黑暗中行动越来越自如。
我能精准地避开房内的桌椅,能摸索着倒水,能凭脚步声分辨来人是谁,
甚至能根据声音和气味的变化,大致判断出天气。春花对我近乎严苛的要求从不质疑,
只是更加用心地帮我观察、记录府里的一切。我们像两个蛰伏在黑暗里的影子,
耐心地等待着。转机出现在一个飘雪的午后。春花扶我在廊下听雪声。雪落得很安静。忽然,
她凑近我耳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激动:"姑娘……是陈太医!
他……他一个人来的,没带药童,脸色……很不好看,像是哭过!"陈太医?我心头一动。
陈太医是府里老人,医术精湛,性子耿直,唯一的孙子据说在老家读书,是他最大的牵挂。
他每次提到孙子,语气里都充满骄傲。"扶我去‘听’他。"我低声道。春花立刻扶着我,
悄无声息地靠近陈太医必经的回廊转角。沉重的、踉跄的脚步声传来,
伴随着压抑的、极力克制的呜咽。"……我的小石头啊……怎么就……"断断续续的悲鸣,
被风雪撕扯得支离破碎。"陈爷爷?"我摸索着向前一步,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和疑惑,
"是您吗?您……怎么了?"脚步声猛地顿住。陈太医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