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方舟律所当牛做马一整年，老板刘伟明拍着胸脯保证的高级合伙人位置，

转头就给了他关系户的外甥女张瑶。庆功宴上，张瑶当众将一杯冰咖啡泼在我脸上，

嘲笑我穷酸。刘伟明在一旁和稀泥，劝我大度，说年轻人受点委屈是福气。他们不知道，

三天前，我刚从中环的另一家律所出来。我签的不是离职协议，

而是一份价值千亿的遗产继承文件。方舟律所，不过是我新版图里，一个需要清理的，

小小的bug。我决定不走了。我想亲眼看看，当他们摇着尾巴，

想要求见母公司那位神秘的新任董事长时，发现那个人就是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1.晋升名单没有我“小姜，关于这次晋升高级合伙人的事……”刘伟明，我的直属上司，

方舟律所的金牌合伙人，此刻正用一种我非常熟悉的、画饼前的语调开口。他手指交叉，

挺着啤酒肚，靠在昂贵的人体工学椅上。我站在他的办公桌前，

身上还穿着那套洗得有些发白的职业套裙。“我知道你为了‘宏科集团’的案子，

连续加了一个月的班，辛苦了。”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紫砂壶，喝了一口茶。“但是呢，

律所高层经过综合考量，觉得你还是……年轻了一点，需要再沉淀沉淀。”我的心，

一点一点沉下去。办公桌上的绿植生机勃勃，衬得我的脸色格外灰败。“所以，

这次的名额给了张瑶。”张瑶。那个两个月前才空降到我们组的女孩，

每天的工作就是修指甲、喝下午茶、在朋友圈发律所的定位。宏科的案子，

她唯一参与的部分，就是在我熬了三个通宵整理好所有资料后，把她的名字，

签在了我的前面。“张瑶虽然资历浅，但她有冲劲，有资源，能为律所带来更大的价值。

”刘伟明继续说，眼睛却不看我，“你呢，踏实肯干，这是优点，但也要学会抬头看路嘛。

”我放在身侧的手，指甲掐进了掌心。血肉传来一阵钝痛。一年前，我进方舟律所，

是刘伟明亲自招的。他说他最欣赏我这种有拼劲的年轻人，让我好好干，

一年后保我升高级合伙人。这一年，我几乎是以办公室为家。最难啃的案子我来，

最复杂的资料我查，别的同事搞不定的烂摊子，最后都丢给我。我以为，只要我做得足够多，

足够好，承诺就能兑现。原来，我所有的努力，不过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行了，别多想。

”刘伟明看我没反应，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晚上庆功宴，给张瑶办的，你也一起来，

多跟前辈们交流交流。年轻人，格局要大。”我走出他办公室的时候，腿有点软。

外面的办公区，张瑶已经被一群同事围住了，众星捧月。她穿着最新款的香奈儿套装，

妆容精致，笑得春风得意。看见我出来，她朝我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杯，

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我没理她，径直走回自己的工位。电脑屏幕还亮着，

上面是我为了这个项目写的结案报告，整整八十页。现在，这份报告的署名，变成了张瑶。

我坐下来，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手机在包里震了一下，我拿出来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姜何**，您好。我是‘恒誉环球’法务部的李德，

关于您姑婆姜秀女士的遗产继承事宜，请您于明天上午十点，至我司办公室详谈。

地址是……”姑婆？我愣住了。我确实有个远房姑婆在港岛，但我跟她素未谋面，

只在我很小的时候，听我爸提起过一次。遗产继承？我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

最近遇到的破事太多，连诈骗短信都找上门了。我把手机扔回包里，趴在桌子上，

闻着劣质的办公桌木板味，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感到了彻头的彻尾的迷茫。

2.千亿遗产和诈骗短信晚上的庆功宴，设在一家高级日料店。刘伟明包了一个大场子，

排场十足。我本来不想来，但部门助理跑过来说：“姜何姐，刘总说了，

今天谁不来就是不给张瑶面子。”我没办法，只能换了衣服，硬着头皮来了。饭局上，

张瑶是绝对的主角。她端着酒杯，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各位合伙人和客户之间，言笑晏晏。

而我，被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和几个实习生坐在一起。酒过三巡，刘伟明站起来，

满面红光地举杯。“今天，我们在这里，庆祝张瑶，我们方舟律所最年轻的高级合伙人诞生！

”掌声雷动。“张瑶虽然年轻，但能力出众，拿下了宏科这个大单子，

是我们所有年轻律师的榜样！”我低头喝着杯子里的麦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些掌声，每一个都像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当然，

我们也不能忘了在背后默默付出的同事。”刘伟明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我身上，“来，小姜，

你也说两句。”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聚焦在我这里。我端着茶杯站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说什么？说我为了这个案子，差点猝死在公司？说张瑶连起诉状的基本格式都搞不清楚？

还是说，我才是那个应该站在这里的人？张瑶端着一杯冰咖啡，摇曳生姿地朝我走过来。

“姜何，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她在我面前站定，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不过呢，职场就是这样，光会埋头干活是没用的。

”她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叔叔是宏科的副总，你拿什么跟我争？

”我看着她那张得意的脸，一股火直冲脑门。“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抢走别人的功劳？

”我压低声音问。“什么叫抢？”张瑶嗤笑一声，直起身子，“这叫资源整合。

你那种拼死拼活的方式，太低级了。”她说完，手腕一斜。满满一杯冰咖啡，从头到脚，

尽数泼在了我的身上。冰冷的液体顺着我的头发、脸颊往下淌，

褐色的咖啡渍在我白色的衬衫上迅速晕开。黏腻，冰冷，狼狈不堪。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神里有惊讶，有同情，但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哎呀，

不好意思，手滑了。”张瑶故作惊讶地捂住嘴，但眼里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刘伟明赶紧过来打圆场。“哎呀，张瑶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嘴上责备着，

却连一张纸巾都没递给我，“小姜，你也别介意，张瑶不是故意的。快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嘛，受点委屈是福气。别因为这点小事，

伤了同事间的和气。”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不是因为那杯咖啡。

而是因为这周围一张张冷漠又虚伪的脸。我看着刘伟明，看着张瑶，

看着那些事不关己的同事。我突然觉得，很可笑。我这一年的坚持，就像个笑话。我没说话，

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张瑶和她朋友们的窃笑声。我走出日料店，晚风一吹，身上更冷了。

我在路边站了很久，直到网约车司机打电话催我。回到我那个租来的小公寓，

我脱掉黏糊糊的衣服，把自己泡在热水里。雾气蒸腾中，我想起昨天那条诈骗短信。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反正现在已经跌到谷底了，还能更糟吗？被骗就被骗吧，

就当是花钱听个故事。我从浴室出来，擦干头发，从包里翻出手机，找到了那条短信。

明天上午十点，恒誉环球。我决定，去看看。3.我把我的律所买下来了？第二天，

我请了半天假。刘伟明在电话里很不耐烦，问我：“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闹情绪？

姜何我告诉你，职场不是你家，别这么玻璃心。”我没解释，直接挂了电话。

按照短信上的地址，我找到了位于中环核心地带的“恒誉环球”总部大楼。

这栋楼我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寸土寸金，能在这里办公的，都是世界顶级的公司。

我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堂里，看着周围西装革履的精英们，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我身上的职业套裙，还是去年打折时买的，袖口都有些磨毛了。“**，请问您有预约吗？

”前台**礼貌地问。“我找法务部的李德先生。”前台打了个电话，很快，

一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快步走了出来。

“您是姜何**？”他看到我，眼睛一亮，非常客气地朝我伸出手，“您好，我是李德，

恒誉环球的首席法务官。”我愣愣地跟他握了握手。首席法务官？亲自出来接我？

这骗局的阵仗，是不是太大了点？李德把我带到一间可以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的顶层会议室。

长长的会议桌旁，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有白发苍苍的外国人，也有看起来就很精明的华人。

每个人面前都放着厚厚的文件。这架势，让我心里更没底了。“姜**，请坐。

”李德帮我拉开主位的椅子。我战战兢兢地坐下。“各位，这位就是姜秀女士的合法继承人，

姜何**。”李德向在座的各位介绍我。所有人都站起来，对我点头致意。“姜**，

我们长话短说。”李德坐到我旁边，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这是姜秀女士的遗嘱，

以及她名下所有资产的清单。您是她唯一的法定继承人。”我翻开文件。第一页是遗嘱，

写得很清楚。第二页开始，是资产清单。

股票、基金、债券、信托……一连串我看不懂的名词后面，跟着一长串的零。然后是房产。

港岛山顶的别墅，伦敦的古堡，纽约曼哈顿的顶层公寓，巴黎的庄园……再然后，

是企业股权。恒誉环球投资集团，持股51%。也就是说，我现在坐的这栋楼，都是我的。

还有其他几十家公司的名字，涉及科技、能源、医疗、媒体等各个领域。

我一页一页地翻下去，手开始抖。翻到最后一页，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方舟律师事务所（上海）——恒誉环球旗下‘启明资本’全资子公司。”我的脑袋，

“嗡”的一声。方舟律所……是我的？刘伟明，张瑶，他们……都是我的员工？

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个荒诞到极致的梦。“姜**？”李德看我脸色发白，关切地问，

“您还好吗？”我抬起头，看着他，又看了看会议室里那一圈人。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

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这些……都是真的？”我的声音干涩。“千真万确。

”李德点点头，递给我一支笔，“您只需要在这里签个字，所有的资产转移程序，

就会立刻启动。”我握着那支价值不菲的钢笔，感觉它有千斤重。

我想到昨天张瑶泼在我脸上的那杯咖啡。想到刘伟明那副“给你福气”的嘴脸。

想到我在方舟律所受的所有委屈。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心里迅速成型。我拿起笔，

在文件的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姜何。签完字，我抬起头，对李德说：“李律师，

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办一下。”“董事长，您请吩咐。”李德立刻改了称呼。

“暂时不要公布我的身份。另外，帮我查一下方舟律所近三年的所有账目和案件记录，

特别是和一个叫‘宏科集团’的合作项目。我要最详细的报告。”李德愣了一下，

但马上反应过来，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明白，董事长。三天之内，

报告会发到您的私人邮箱。”我点点头，站起身。“谢谢。我还有事，先走了。

”走出恒誉环球的大门，阳光刺得我眼睛有点疼。我回头看了一眼这栋高耸入云的大厦，

深吸了一口气。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4.咖啡渍和一份新合同我回到方舟律所的时候，

已经快中午了。一进门，就看到张瑶趾高气昂地指挥着一个实习生。“这份文件，

复印二十份，马上给我。还有，我的咖啡呢？我要手冲的，不加糖。”实习生点头哈腰，

跑得飞快。张瑶一转头，看到了我，脸立刻拉了下来。“呦，还知道回来上班啊？

我还以为你受不了打击，辞职了呢。”她阴阳怪气地说。我没理她，径直走向我的工位。

“跟你说话呢，聋了？”张瑶不依不饶地跟过来，挡在我面前。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目光落在我还没来得及换掉的、带着咖啡渍的衬衫上。“啧啧，真可怜。

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吗？要不要我借你点钱，去买件新的？”我抬起眼，平静地看着她。

“不用了。我觉得这件挺好，能时时刻刻提醒我一些事情。”我的平静，似乎激怒了她。

“你什么意思？”她拔高了音量，“姜何，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现在就是个r，

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她说着，突然伸手，把我桌上堆着的一沓文件，全部扫到了地上。

哗啦啦——纸张散落一地。那是我花了两个晚上才整理好的另一个案子的材料。“不好意思，

又手滑了。”张瑶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周围的同事都看到了，但没人敢出声。现在的张瑶，是红人，谁也不想得罪她。

我看着满地的狼藉，没有生气，反而笑了。我慢慢地蹲下身，一张一张地捡起那些文件。

我的动作很慢，很仔细，就像在进行某种仪式。张瑶大概觉得我怂了，得意地哼了一声，

扭着腰走开了。我捡起最后一张纸，站起身，把文件重新整理好。然后，我拿出手机，

给李德发了一条信息。“把‘启明资本’和方舟律所的合作协议发给我。另外，从现在开始，

暂停支付方舟律所本季度的所有服务费用，理由是‘服务质量有待评估’。

”几乎是信息发出去的瞬间，李德就回复了。“好的，董事长。”我把手机收起来，

打开电脑，开始处理手头的工作。就好像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下午三点，

刘伟明的办公室里，传出一声咆哮。“什么？暂停支付费用？为什么！”紧接着，

他火急火燎地冲了出来，脸上全是汗。“宏科集团的法务刚刚打电话来，

说对我们的服务不满意，要重新考虑合作关系！”他对着整个办公室的人喊，“谁能告诉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人敢说话。张瑶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宏科的案子，

是她升职的最大资本。如果这个案子黄了，她的高级合伙人位置，也就成了个笑话。“张瑶！

”刘伟明把矛头对准了她，“你不是说你叔叔都搞定了吗？现在什么情况！

”“我……我不知道啊！”张瑶慌了，“我马上给我叔叔打电话！”她跑到角落里，

哆哆嗦嗦地拨着电话。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好戏，开始了。几分钟后，张瑶拿着电话，

面如死灰地走回来。“刘总……我叔叔说……说宏科的高层变动了，

现在做主的是新来的CEO，他……他说不上话。”刘伟明一**坐倒在椅子上，

喃喃自语：“完了……这下完了……”方舟律所一半的业务，都指望着宏科。

这棵大树要是倒了，整个律所都得跟着地震。我看着他们鸡飞狗跳的样子，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我只是在想，这只是第一道开胃菜。真正的主菜，还没上呢。

5.一场必输的官司律所的气氛，一连几天都非常压抑。宏科的案子出了问题，

刘伟明焦头烂额，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但对方连见都不肯见他。张瑶也蔫了，

每天坐在办公室里，不是发呆就是打电话，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同事们看我的眼神，

也变得有些微妙。毕竟，这个案子最初是我的，现在出了事，有些人幸灾乐祸，

也有些人觉得我是被冤枉的。这天下午，刘伟明把我叫进了办公室。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眼窝深陷，头发也乱糟糟的。“小姜啊，”他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给我倒了杯茶，

“最近……委屈你了。”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宏科的案子，确实……唉，

是我用人失察。”他叹了口气，“张瑶还是太年轻，挑不起大梁。”现在想起来甩锅了？

晚了。“是这样的，”他搓着手，终于说到了正题，“现在所里**有点问题，

人心惶惶的。我想让你接一个案子，稳定一下军心。”他递给我一个文件夹。我打开一看，

是一起法律援助案件。原告是一位环卫工人，在工作时被一辆超速的豪车撞伤，

导致右腿截肢。被告是车主，一个叫王鹏的富二代。案子本身很简单，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但麻烦的是，王鹏请的律师，是业内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赵海东。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