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往天堂的十四行诗》是云雨半罗衣在原创的短篇言情类型小说, 林晚星江辰陆朝阳是《寄往天堂的十四行诗》的主角,小说描述的是:用的是深蓝色的钢笔水:“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在另一个世界。”林晚星的呼吸骤然停滞,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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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风起】第1章:旧书里的秘密九月的阳光,依旧带着盛夏的余威,
透过明净的玻璃窗,在堆满崭新教辅书的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印刷品的油墨香,以及一种高三特有的、无声的紧绷感。
林晚星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静地等待着。她穿着洗得微微发白的蓝色校服,
马尾辫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对清澈的、总是带着些许沉静的眸子。
她是老师眼中标准的优等生,成绩单上永远靠前的名字,像一颗按既定轨道运行的小行星,
稳定,却也有些乏味。生活委员开始分发最后一摞复习资料,是些往年留下的旧书,
用以补充练习。书册被随意地传递着,发出哗啦的声响。传到林晚星手上时,
她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一本封面卷边、泛着陈旧黄色的《麦田里的守望者》。
她本想把它塞进桌肚,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粗糙的封面。鬼使神差地,她翻开了扉页。
一行字,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她的眼帘。那字迹清瘦,笔锋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凌厉决绝,
用的是深蓝色的钢笔水:“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在另一个世界。
”林晚星的呼吸骤然停滞,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缩。教室里很喧闹,
同学们在嬉笑,在比较着谁拿到的新书更干净,但这些声音仿佛瞬间被抽离,
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变得遥远而模糊。她的整个世界,只剩下这行触目惊心的字。
她认得这个名字。扉页的左下角,落款处,写着三个字——陆朝阳。一个在三年前,
将“天才”与“自杀”这两个极端词汇捆绑在一起,
成为了这所省重点高中里一个心照不宣的禁忌的名字。那个曾经光芒万丈,
最终却从学校天台一跃而下的学长。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急速爬升,让她头皮发麻。
她下意识地用力合上书,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前排有同学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立刻低下头,假装整理桌上的文具,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阳光照在她脸上,
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几分钟后,确认无人再注意她,林晚星才深吸一口气,
像拆解一枚危险的炸弹般,再次、小心翼翼地翻开了那本书。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声音大得她怀疑整个教室都能听见。“……不必为我难过。”字迹在下一行延续,
“这个世界很好,只是我一直像个找不对焦的相机,
所有的景深都一片模糊……除了……”除了什么?关键的地方,
被一大团深蓝色的墨迹彻底污损了。那团墨迹混乱、挣扎,
仿佛承载着书写者当时巨大的痛苦和犹豫,将所有未尽的言语都吞噬殆尽。
林晚星的心悬在半空,她屏住呼吸,
继续往下辨认那些变得有些潦草、支离破碎的句子:“……他像一团不合时宜的火,
烧光了所有规则。可我……只能是一座沉默的瞭望塔……”“……如果有一天你能看见,
请别告诉他。就让这个秘密,随我一同腐烂。”信,或者说,这封未曾寄出的独白,
在这里戛然而止。林晚星怔怔地看着那几行字,脑海里一片空白。火灾?瞭望塔?
别告诉“他”?“他”是谁?陆朝阳那样一个被无数人仰望的天才,
内心竟然隐藏着如此深的孤独和痛苦吗?这团火,这座塔,又究竟代表着什么?
无数的疑问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思绪。
她感到一种混杂着震惊、恐惧、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悯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就在这时,
一个慵懒而带着些许漫不经心腔调的声音,自她的头顶上方响起。“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
脸都白了。”林晚星浑身一僵,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没来得及合上书本,
一只骨节分明、肤色偏深的手就从侧面伸了过来,极其自然地从她僵直的指间,
抽走了那本《麦田里的守望者》。她猛地抬头。江辰。那个全校闻名的“问题生”。
他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课桌旁,正随意地倚靠着,另一只手里还夹着半根没吃完的薯条。
他穿着同样但显然没经过仔细熨烫的校服,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黑色的T恤,
眉眼间带着一种对周遭一切都不太感兴趣的疏离和散漫。他垂着眼,目光懒洋洋地扫过扉页,
似乎只是想随意看看是什么让这个优等生如此失态。然而,下一秒。林晚星清晰地看到,
江辰脸上那惯有的、玩世不恭的表情,像一面被重击的玻璃,瞬间凝固,然后寸寸碎裂。
他嘴角那点若有若无的弧度消失了,眼神里的慵懒被一种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取代。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紧盯着那页纸,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变得一片惨白。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他夹着薯条的手指松开,残渣掉落在桌上也浑然不觉。
那只拿着书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颤抖着,
几乎要将那脆弱的纸张捏碎。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后,江辰猛地抬起头,
通红的眼睛像濒临绝境的困兽,死死盯住林晚星,声音是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一种几乎无法控制的戾气:“这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第2章:天台对峙放学**像是解除了某种魔咒,沉寂的校园瞬间注入沸腾的活力。
林晚星却觉得自己被隔绝在这片活力之外。一整个下午,她都心神不宁。
数学老师在黑板上演算的复杂公式,在她眼里变成了一团扭曲的、深蓝色的墨迹。
江辰那双猩红的、带着质问和某种近乎凶狠情绪的眼睛,在她脑海里反复闪现。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那张写着陆朝阳绝笔的扉页,小心地撕了下来,对折,再对折,
紧紧攥在手心,塞进了校服口袋里。那薄薄的一张纸,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得她坐立难安。她必须问清楚。在同学们嘈杂的收拾书包和告别声中,
林晚星看到江辰一把抓起那本《麦田里的守望者》,塞进他那看起来空荡荡的书包,
然后头也不回地、几乎是冲出了教室的后门。她没有犹豫,立刻抓起自己的书包跟了上去。
江辰走得很快,步幅很大,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烦躁。他没有去车棚,
而是径直穿过了教学楼后方的篮球场,朝着那栋闲置的、准备拆除的旧艺术楼走去。
林晚星的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她不远不近地跟着,既怕跟丢,又怕被他发现。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坑洼的水泥地上晃动。旧艺术楼的天台,
是学校里众所周知的“秘密角落”。生锈的铁门虚掩着,江辰一把推开,
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身影消失在门后。林晚星在楼梯口停顿了几秒,深吸了一口气,
鼓足勇气跟了上去。天台的风格外大,带着初秋的凉意,吹乱了她的头发和校服裙摆。
她看到江辰背对着她,站在天台边缘,那里砌着低矮的护栏。他依旧穿着那件敞开的校服,
背影在开阔的天空和远处城市轮廓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孤寂,又带着一种危险的张力。
他没有回头,声音混在风里,有些模糊,却清晰地透着一股冷意:“跟了一路了,不累吗,
优等生?”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他早就发现了。她握紧了拳,指甲掐进掌心,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走上前几步,在距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停下。“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在风里显得有些单薄,但很清晰,“你认识陆朝阳,对不对?”江辰缓缓转过身。
夕阳的光线从他身后照射过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不真实的金边,
却让他脸上的表情隐匿在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
里面翻涌着林晚星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愤怒、痛苦,还有一丝……嘲弄?“认识?
”他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那本旧书,用两根手指夹着,随意地晃了晃,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到了!那是……那是他的遗书!”林晚星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提到了‘火’,还有‘瞭望塔’……他说的‘他’,
是不是你?”“遗书?”江辰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谁告诉你这是遗书?优等生,想象力别太丰富。”他朝她走近一步,
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林晚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脊背抵住了冰冷的水泥墙面。“听着,
”江辰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像淬了冰,“不管你以为你看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
现在,立刻,把这件事忘掉。把陆朝阳这个名字,从你的脑子里彻底删除。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的思想,确认她是否真的会照做。
林晚星从未被人用这样的眼神注视过。恐惧像细密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但与此同时,
一种属于优等生的、被轻视和命令而激发出的倔强,也悄然抬头。
她想起了那封信里破碎而绝望的语句,
想起了陆朝阳那被无数老师叹息着提及的、骤然陨落的天才之名。“为什么?”她仰起脸,
直视着江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你是在害怕吗?
害怕别人知道你们的关系?还是害怕……他的死,和你有关?”最后那句话,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江辰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可怕,
那里面翻涌的黑色浪潮几乎要将她吞噬。他猛地抬手,林晚星吓得闭了下眼睛,
以为他要动手。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砰”的一声闷响,
是拳头砸在她耳侧墙壁上的声音。林晚星猛地睁开眼,对上江辰近在咫尺的脸。
他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动,扫过那双燃烧着怒火和某种深刻痛苦的眼睛。“和我有关?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气息喷在她的脸颊,带着一丝危险的温热,
“林晚星,是吧?我警告你,不要自以为是地去碰你不懂的东西。有些真相,
不是你这种活在温室里的好学生能承受的。”他的目光从她的眼睛,
慢慢移到她紧紧攥着的、塞着那张纸的校服口袋。“把那张纸给我。”他命令道,
语气不容置疑。林晚星下意识地捂住了口袋,用力摇头。江辰的眼神更冷了。他不再废话,
直接伸手过来,想要强行拿走。“不行!”林晚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侧身躲开,
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哭腔,“这是……这是他最后的话!也许……也许他是想被人看到的!
你凭什么把它藏起来?!”江辰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她,
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混合着恐惧和不肯退让的执拗,那执拗的光芒,像一根细小的针,
猝不及防地刺了他一下。他脸上的暴戾之气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几乎是疲惫的漠然。他收回了手,插回校服裤兜里,
重新变回了那个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江辰。“随你便。”他转过身,不再看她,声音被风吹散,
带着一种说不清的苍凉,“但别怪我没提醒你。靠近真相,就是在靠近噩梦。”说完,
他不再停留,径直朝着天台门口走去,
将那本《麦田里的守望者》随手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铁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隔绝了他的背影。天台上,只剩下林晚星一个人,
站在越来越浓的暮色里,大口地喘着气。手心里的汗水,几乎要将口袋里的那张纸浸湿。
靠近真相,就是在靠近噩梦。他的话像一句诅咒,在她耳边回荡。
但她摸了摸口袋里那张承载着一个灵魂最后独白的纸,
一种前所未有的、想要探寻到底的决心,却在恐惧的土壤里,悄然生根。她走到垃圾桶边,
弯下腰,将那本被丢弃的《麦田里的守望者》,又捡了回来,紧紧抱在怀里。风更冷了,
她打了个寒颤。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第3章:迷雾中的影子接下来的几天,林晚星活在一种持续的、细微的焦虑之中。
她总会不自觉地用眼角余光去瞥江辰的座位。他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
或者戴着耳机望着窗外,偶尔被老师点名,也是懒洋洋地站起来,用那种“我不会,
也别问我”的态度应付过去。他似乎完全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仿佛天台上的那次激烈对峙,
只是林晚星的一场幻觉。但他越是这样,林晚星就越觉得不安。那封“信”里的每一个字,
都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记忆里。“他像一团不合时宜的火……”——江辰的叛逆、不羁,
他身上那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尖锐,某种程度上,确实像一团火。
“我只能是一座沉默的瞭望塔……”——陆朝阳是公认的温和优等生,
他是否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守护着这团“火”?而“别告诉他”,这个“他”,
指向性太过明显。林晚星几乎可以肯定,陆朝阳笔下的“他”,就是江辰。他们之间,
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极其深刻的关系。而陆朝阳的死,
恐怕也远非“学习压力过大”那么简单。
一种混合着责任感、好奇心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牵引力,推动着她,让她无法就此“忘掉”。
她开始利用课余时间,悄悄查阅三年前的校刊和档案记录。
她能找到的关于陆朝阳的**息很少,大多是一些竞赛获奖的简短通告,
照片上的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眉眼清俊,笑容温和,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
与信里那个孤独挣扎的灵魂判若两人。关于他的死,官方记录语焉不详,
只有一句“意外坠楼”。她还尝试向几位资深的老师旁敲侧击地打听。
但一提到“陆朝阳”这个名字,老师们要么讳莫如深地转移话题,要么就惋惜地叹口气,
说一句“可惜了,那孩子”,便不再多言。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关于那个少年的一切,
都仔细地擦拭干净了。线索似乎全断了。这种无处着力的感觉,让林晚星感到一阵挫败。
周五晚上,林晚星作为值日生,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等她锁好门,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教学楼里变得空空荡荡,
只有走廊里几盏节能灯散发着惨白的光晕,将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走着走着,林晚星的心跳莫名地开始加速。
她总觉得,身后似乎有另一个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在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她停下,
那个脚步声也似乎消失了。她继续走,那细微的、仿佛刻意放轻的“嗒…嗒…”声,
便又隐隐约约地响了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不敢回头,只能加快脚步。
身后的那个声音也随之加快。是错觉吗?还是……真的有人?
她想起了江辰的警告——“靠近真相,就是在靠近噩梦。”难道,真的有人在暗中监视她?
因为她调查陆朝阳的事?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几乎是小跑起来,
冲向教学楼的大门。身后的脚步声也骤然变得急促、清晰!就在她即将冲出大门,
跑到有路灯的校道时,斜刺里猛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啊——!
”林晚星吓得失声惊叫,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别叫,是我。
”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林晚星惊魂未定地抬头,
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清了拉住她的人。是江辰。他眉头紧锁,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抓着她胳膊的手却很用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有……”林晚星的声音还在发抖,
脸色煞白,“有人跟着我……”江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侧过头,
锐利的目光扫向她身后的黑暗走廊。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片死寂。“你看错了。
”他转回头,语气平淡,但眼神里却掠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警惕。
他松开了抓住她胳膊的手,插回裤兜里。“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林晚星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片此刻显得无比阴森的黑暗。真的是她看错了吗?
因为太紧张而产生的幻觉?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此真实。“我……”她张了张嘴,
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江辰没再追问,只是淡淡地说:“走吧,我送你出校门。
”他没有询问她为什么这么晚才走,也没有再提关于那封信的任何事情。
他只是沉默地走在她身边,保持着半步的距离。他的存在,
意外地驱散了一些笼罩着她的恐惧。虽然他周身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但此刻,
在这片被夜色和疑云笼罩的校园里,他成了唯一一个与那个秘密相关,
并且……似乎能提供某种保护的人。走到灯火通明的校门口,安全感重新回归。
林晚星停下脚步,低声道:“谢谢。”江辰看了她一眼,夜色中,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是笑的表情。“林晚星,
”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有些飘忽,“有时候,无知是福。”说完,他转身,
重新融入了校门内的黑暗里,背影很快消失不见。林晚星站在原地,看着他那消失的方向,
久久没有动弹。无知是福。可他越是阻止,越是警告,她就越是无法停止。
那个在信里孤独诉说的陆朝阳,那个行为矛盾、似乎隐藏着巨大痛苦的江辰,
还有今晚那似真似幻的跟踪……这一切像一张巨大的、充满诱惑的网,将她牢牢网住。
她低头,从书包里拿出那本《麦田里的守望者》,轻轻抚摸着封面。她知道,她回不去了。
这场由一封旧书里的“情书”引发的探寻,她已经无法,也不想抽身。迷雾已经升起,
而影子,就在其中。【第二卷:窥光】第4章:临时同盟自那晚教学楼惊魂后,
林晚星和江辰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平衡。他不再用充满戾气的眼神警告她,
她也暂时停止了向老师打探的冒险行为。但在教室里,当他们的目光偶尔无意间交汇,
林晚星能感觉到,那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和排斥,而是掺杂了一丝审视,一丝复杂难辨的考量。
他似乎在想,她到底能坚持到哪一步。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是自习课,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
林晚星正对着一道物理难题蹙眉,一张折叠成方块的纸条,
被人从旁边轻轻扔到了她的草稿纸上。她的心猛地一跳。抬头看去,
江辰依旧维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势,仿佛睡着了一般,只有右手食指,
几不可查地朝纸条的方向点了点。林晚星屏住呼吸,像打开一个潘多拉魔盒般,
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是江辰那略显不羁的字迹,和他的人一样,
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锋利:“放学后,旧艺术楼天台。想知道‘瞭望塔’是什么意思,
就别声张。”心脏骤然收紧,又猛烈地跳动起来。“瞭望塔”——这是那封信里的关键词!
他终于愿意开口了吗?还是另一个警告?整个下午剩下的时间,
林晚星都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雨水让天色提前暗沉下来,教室里的灯光显得格外惨白。
她既期待又害怕,无数次用余光瞥向江辰的方向,他却始终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放学的**终于响起。江辰像是被按下了启动键,利落地起身,拎起书包甩在肩上,
第一个走出了教室,没有看她一眼。林晚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像往常一样,
不紧不慢地收拾好书本,和同学道别,然后才朝着那个既定的目的地走去。雨已经小了很多,
变成了细密的雨丝。旧艺术楼在雨幕中显得更加破败阴森。
她推开那扇熟悉的、吱呀作响的铁门,走上了天台。江辰已经在那里了。他背对着她,
站在护栏边,望着被雨水洗刷得模糊不清的远方城市轮廓。他没有打伞,
细密的雨珠凝结在他黑色的短发和宽阔的肩头,带着一种潮湿的孤寂。听到脚步声,
他并没有回头。“你来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林晚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贴在额头上,有些凉。
“你……愿意告诉我了?”她轻声问,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微弱。江辰沉默了片刻,
才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平时的散漫,也没有之前的暴戾,
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疲惫的平静。“不是告诉你全部。”他纠正道,目光落在她脸上,
带着审视,“只是让你知道,你所谓的‘好奇’,到底意味着什么。”他顿了顿,
似乎在斟酌词句,然后抬手指向天台的一个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建筑材料,
长满了湿滑的青苔。“那里,”江辰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遥远的回忆感,
“就是陆朝阳最后待过的地方。”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那个角落空空荡荡,却仿佛凝聚着无形的沉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而那里,
”江辰的手指移动,指向天台另一侧,一个稍微高起的水泥平台,
上面有一个生锈的、像是过去用来固定什么东西的铁架,“是我和他曾经的‘瞭望塔’。
”林晚星愕然望去。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水泥台,但在江辰的叙述里,
它被赋予了完全不同的意义。“高一的时候,这里还没这么破。
”江辰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我们经常逃课到这里。他,”他顿了顿,
显然指的是陆朝阳,“会坐在那个台子上看书,或者只是看着远处发呆。而我,
通常躺在这里睡觉,或者……”他指了指护栏下方一个隐蔽的凹陷处,“……躲在这里抽烟。
”他的描述,为林晚星脑海中那个模糊的、只有照片和传闻的陆朝阳,
填充了第一抹真实的色彩。一个会逃课、会发呆的天才少年。“为什么叫‘瞭望塔’?
”她忍不住问。江辰的嘴角扯动了一下,那不像是一个笑,更像是一个自嘲的弧度。“他说,
站在这里,能看清很远的地方,也能看清……底下操场上,那些走来走去的人。
他说他喜欢这种抽离的感觉,像个旁观者。”江辰的目光重新投向远方,声音渐低,“而我,
就是那个总需要被他‘瞭望’着的、不安分的火团。”“他是在……看着你?
”林晚星捕捉到了他话里的含义。江辰猛地收回目光,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带着一丝被触及底线的防备。“这不重要。”他朝她走近一步,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重要的是,林晚星,你现在明白了?你感兴趣的,
不是一个简单的八卦,不是一个可以随便谈论的、死去学长的故事。你触碰的,
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曾经呼吸、存在过的地方,是他……和我,
都极力想要掩盖起来的一部分人生。”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一字一句地砸在林晚星的心上。“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像是在做最后的确认,“继续往前走,你会看到更多你不想看到,也无法承受的东西。
你确定,你还要知道吗?”天台的雨丝冰冷,
林晚星看着江辰那双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睛,里面没有了威胁,只有一片荒芜的坦诚。
她想起了口袋里那张被体温焐热的纸,想起了陆朝阳字里行间那无法排解的孤独。
她想起了自己这些天来的辗转反侧,那种被秘密牵引着,无法自拔的感觉。
她深吸了一口带着湿冷雨气的空气,感觉那股一直支撑着她的倔强,
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清晰和坚定。她迎上江辰的目光,清晰而肯定地点了点头。“我要知道。
”她说,“我想知道,陆朝阳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离开。
”江辰沉默了。他看了她很久,久到林晚星以为他会再次发怒,或者干脆转身离开。最终,
他只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像要融化在雨里。“好。”他只说了一个字。
但这个字,却像是一个盟约的缔结。他们之间,从纯粹的对抗,到今晚短暂的和平,
终于迈向了目的不明的……同盟。雨,还在下。天台上的两个身影,一站一立,
共同面对着一段沉重而悲伤的过往。迷雾似乎散开了一角,透进来的,却不是温暖的阳光,
而是更加复杂、更加令人心碎的……微光。
第5章:伪装约会与江辰结成“临时同盟”后的日子,林晚星的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
同时又笼罩在一层诡异的保密色彩之下。他们开始利用午休、放学后的碎片时间,
进行着旁人无法察觉的“信息交换”。地点通常选在旧艺术楼的天台,
或者学校后山那片人迹罕至的小树林。
交流的方式也极其隐蔽——通常是江辰看似随意地走过她的课桌,
丢下一张写着时间地点的纸条;或者是在拥挤的食堂,他端着餐盘与她“偶然”擦肩,
低声说一句“放学后,老地方”。这种地下党接头般的模式,让林晚星最初感到十分不适。
她习惯了光明正大,习惯了在规则内行事。但江辰对此显得驾轻就熟,
仿佛他天生就该活在阴影里。“我们必须小心。”一次在小树林里,江辰靠在一棵梧桐树上,
语气平淡地解释,“盯着这件事的,不止我们。
”林晚星心里一紧:“你是说……那天晚上跟踪我的人,真的存在?”江辰没有直接回答,
只是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呢?也许吧。”他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反而更让林晚星确信,
危险并非她的臆想。这让她在恐惧之余,更添了一份破釜沉舟的决心。
江辰提供的信息是碎片化的,像故意打乱的拼图。他告诉她,
陆朝阳的父母在他去世后不久就搬离了这座城市,几乎切断了与过去的所有联系。他告诉她,
陆朝阳的遗物大部分被带走或销毁,学校里留下的痕迹少得可怜。他还告诉她,
陆朝阳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完美无缺,他也有偏科,也会在深夜的宿舍里,
对着窗外沉默地坐上好几个小时。“他就像一座冰山。”江辰望着远处操场上奔跑的学生,
眼神有些空洞,“你们看到的,永远只是浮在水面上最光鲜的一角。”这些碎片,
逐渐在林晚星心中拼凑出一个更立体、也更矛盾的陆朝阳形象。
他不再是那个遥不可及的、符号化的“天才学长”,
而是一个有着真实情绪和内心挣扎的少年。然而,
关于那封信最核心的部分——那个“他”究竟是谁,
那团“火”与“瞭望塔”具体指向何种关系,江辰始终讳莫如深,守口如瓶。
转折发生在一个周六的下午。林晚星正在市图书馆的自习区看书,手机在手边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来,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十分钟后,图书馆一楼社科区第三排书架。
可能会有人注意到我们,自然点。”是江辰。他不知从哪里弄到了她的号码。
林晚星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合上书,深吸一口气,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走向一楼社科区。当她走到第三排书架时,果然看到江辰站在那里,
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世界建筑史》,假装在翻阅。他今天没穿校服,
一件简单的黑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让他少了几分平日的尖锐,多了些少年气的清爽,
虽然眉宇间依旧带着疏离。看到林晚星,他抬起眼,目光快速扫过她身后,
然后朝她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我可能找到了一个关键人物。陆朝阳当年的同桌,
后来转学去了外地,最近好像回来了。我托人打听到,他今天可能会来图书馆。
”林晚星的心跳加速:“那我们……”“我们不能直接上去问,太显眼。”江辰打断她,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快速的、评估性的扫视,然后做出了决定,“听着,
等下如果有人过来,或者你觉得有人在看我们,你就……假装是我女朋友。”“什么?!
”林晚星惊得差点咬到舌头,脸颊瞬间涌上一股热意。“这是最不引人怀疑的身份。
”江辰的语气很冷静,甚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理所当然,“两个高中生周末在图书馆约会,
很正常。比起两个形迹可疑追查往事的人,安全得多。”他说得很有道理,林晚星无法反驳。
但“假装女朋友”这几个字,还是让她耳根发烫,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自然点。
”江辰似乎看穿了她的窘迫,眉头微蹙,“别像个被老师抓包的。”他一边说着,
一边看似随意地将手臂搭在她身旁的书架上,形成了一个将她半圈在怀里的姿势。
这个动作让他身上淡淡的、混合着洗衣液和一点烟草味的气息笼罩了她。
林晚星的身体瞬间僵硬,连呼吸都停滞了。她能清晰地看到他低垂的睫毛,
和他颈部利落的线条。这个距离,太过亲密,也太过危险。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林晚星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她低着头,
假装在看书架上的书脊,实际上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江辰似乎也在专注地看着那本《世界建筑史》,但他的身体姿态却保持着一种警觉,
像一只随时准备应对危险的猎豹。并没有所谓的目标人物出现。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人靠近。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江辰放下书,收回了手臂。那股迫人的压力骤然消失,
林晚星几乎要虚脱般地松了口气。“看来消息有误,或者他今天不来了。
”江辰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失望,仿佛这只是一次寻常的侦察任务失败。林晚星抬起头,
脸颊依旧有些发烫,她忍不住问:“你……经常这样……‘伪装’吗?”江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似乎看穿了她未尽的言语。他扯了扯嘴角,那个笑容有些淡,也有些复杂。“不然呢?
”他反问,带着点自嘲,“你以为,像我这样的人,是怎么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
”他的话像一根细小的刺,轻轻扎了林晚星一下。她第一次意识到,
江辰那身坚硬的盔甲和满身的刺,或许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在某种她无法想象的环境中,
一点点磨砺出来的生存本能。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走在被夕阳染成金色的街道上,
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之前的尴尬和紧张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
经过一家便利店时,江辰突然停下脚步。“等着。”他丢下两个字,走了进去。几分钟后,
他拿着两盒草莓牛奶走了出来,将其中一盒递给她。林晚星愣了一下,
接过那盒还带着凉意的牛奶。她记得,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喝的牌子。
“你怎么……”她有些诧异。江辰已经撕开吸管,**自己那盒里,喝了一大口,
然后才漫不经心地说:“上次看你书包侧袋里放过这个牌子。”林晚星的心,
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从未想过,这个看起来对周遭一切都不甚关心的少年,
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她低下头,撕开包装,小口地喝着。冰凉的、甜丝丝的液体滑过喉咙,
驱散了之前所有的紧张和不安。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这一刻,
没有沉重的秘密,没有迫近的危险,只有两个少年,安静地分享着同一款牛奶,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晚星偷偷侧过头,看向江辰被夕阳柔化的侧脸。他正看着前方,
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锋利和冷漠,只剩下一种淡淡的、近乎温和的光。她忽然觉得,
盔甲之下的江辰,或许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冰冷坚硬。这个发现,让她的心底,
悄然生出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的悸动。
第6章:时间胶囊“伪装约会”事件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
在林晚星平静的心湖里漾开了圈圈涟漪。
她发现自己开始无法控制地留意江辰——留意他课间趴在桌上睡觉时微微蹙起的眉头,
留意他偶尔在课堂上与老师针锋相对时,
眼中一闪而过的、与陆朝阳信中描述的“火”相似的桀骜,甚至留意到他习惯用左手转笔,
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这种不受控的注意力,让她感到一丝慌乱。她不断告诫自己,
他们的交集仅仅源于那个共同的秘密,一旦真相大白,他们便会退回到各自平行的轨道。
他是迷雾重重的“问题生”,而她是前途光明的“优等生”。然而,理智的告诫,
似乎总敌不过心底那份悄然滋长的、复杂难言的好奇与……关切。几天后的一个傍晚,
江辰再次将她约到了旧艺术楼天台。这一次,他的表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凝重。
“我可能找到了一个地方。”他开门见山,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有些低沉,
“陆朝阳可能在那里藏了东西。”林晚星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哪里?”“学校后山,
那棵最大的榕树下面。”江辰的目光投向学校后方那片在夜色中显得黑黢黢的小山丘,
“高一那年春天,我们有一次逃课去那里,他开玩笑说,要在树下埋一个‘时间胶囊’,
等十年后再挖出来看看。”他的语气带着回忆的恍惚,“我当时只觉得他矫情,没在意。
但现在想想……他或许真的那么做了。”这个可能性让林晚星的血液都几乎沸腾起来。
时间胶囊!那里可能藏着陆朝阳亲手埋下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们现在就去!
”她几乎是立刻说道,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江辰却摇了摇头:“不行,晚上太黑了,
后山没有灯,而且容易被巡夜的保安发现。明天中午,午休时间长,我们溜过去。
”等待变得格外煎熬。第二天整个上午,林晚星都坐立难安,老师讲的内容左耳进右耳出。
她既期待又害怕,期待找到新的线索,又害怕挖出的东西,是她和江辰都无法承受的重量。
午休**一响,林晚星几乎是第一个冲出了教室。她和江辰默契地在教学楼后门汇合,
然后一前一后,快速穿过后操场,钻进了通往后山的小路。午后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
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山林里很安静,只有鸟鸣和他们踩在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声。
那棵据说有百年树龄的大榕树很容易找到,它独自矗立在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上,气根垂落,
像一位沉默的老人。“分头找。”江辰低声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树根周围的地面,
“找有没有哪块泥土比较松,或者看起来被翻动过。”两人绕着巨大的树干,仔细地搜寻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汗水浸湿了林晚星的后背,失望的情绪开始蔓延。也许,
那真的只是一句玩笑话?“在这里。”江辰突然蹲下身,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
林晚星立刻跑过去。在他所指的位置,靠近树根的一块泥土,颜色确实与周围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