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房间,明天收拾。"林晓手里的碗掉在地上,碎了。

何秀珍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抹布,像刚擦完桌子。

"什么?""你妈那屋,空着也是空着。

"何秀珍把抹布搭在肩上,"我明天搬过来,正好住那间。"林晓看向客厅里的张浩。

他盯着电视,假装没听见。"妈今天才头七。

人住?"何秀珍走到餐桌前坐下,"我跟你爸商量好了,这次过来长住,也能帮你们带孩子。

""我们没孩子。""那不正好?我来了你还能早点怀上。"林晓扶着灶台,腿有点软。

"张浩。"她喊丈夫。张浩站起来,走到厨房门口:"妈说得对,房子空着浪费。

""浪费?"林晓盯着他,"我妈走了才一个星期。

""可是——""而且,"何秀珍打断张浩,"我这次不是来玩的,我已经把老家房子退了。

东西后天到,你们得腾地方。"林晓觉得血往头上冲:"你退租了?""对啊,租房多贵。

"何秀珍理所当然地说,"住你们这不是正好?""不行。

不行?"何秀珍脸色一变,"我儿子的房子,我住还要你批准?""这房子是我妈给的首付。

咳了一声:"晓晓,要不——""要不什么?"林晓转向他,"你同意了?"张浩不说话了。

"你什么时候同意的?""上个月。

"何秀珍替儿子答,"我跟浩浩商量好的,本来想等**事办完再说,谁知道拖这么久。

"林晓笑了。"上个月。"她重复,"我妈住院那会儿?""对。

"何秀珍点头,"那时候不正好商量吗?反正你也顾不上家。"客厅里突然响起门**。

张浩去开门,是林晓的表妹苏蔓。"姐,我妈让我送点菜过来。

"苏蔓提着一袋子东西,"舅妈走了,怕你没心思买菜。""谢谢,进来坐。

"林晓接过袋子。

苏蔓换鞋的时候看见何秀珍,愣了一下:"伯母也在?""我不是在,我是住这。

"何秀珍说,"明天就搬过来。

啊?"苏蔓看看林晓,又看看何秀珍,"这么快?""不快了,我儿子结婚五年,我才来住。

"何秀珍站起来,"不像有些人,女儿结婚还天天往女婿家跑。

"林晓把袋子放在茶几上:"妈,您说谁?""我就说说。

"何秀珍走向卧室,"对了,你妈那些衣服明天都扔了吧,留着也没用。"卧室门关上。

苏蔓小声问:"姐,你同意了?""我没同意。""那伯母怎么——""张浩同意的。

我妈一个人在老家——""她不是还有你爸?""我爸去年走了,你忘了?"林晓当然记得。

公公去世,她和张浩回去守了七天。回来后何秀珍说要一个人静静,让他们先回城里。

"所以现在她要来住?""她一个人太孤单。

""我妈呢?"林晓声音发抖,"我妈生病那三个月,她来看过一次吗?"张浩不说话。

话求她帮忙照顾两天,她怎么说的?"林晓看着苏蔓,"她说'不是我妈,我凭什么照顾'。

"苏蔓倒吸一口冷气。

"而且,"林晓站起来,"我妈住院那会儿,我每天医院家里两头跑,累得要死。

她在老家打麻将,还在微信上说我不会过日子。""那是——"张浩想解释。

"是什么?""妈就是嘴碎,没别的意思。

"林晓笑了:"嘴碎?她在家族群里说,我妈得病是因为我不孝顺。

"苏蔓握住林晓的手:"姐,你别激动。

"卧室门开了,何秀珍探出头:"说什么呢这么大声?""没什么。"张浩赶紧说。

"行了行了,都别杵着。

"何秀珍走出来,"苏蔓对吧?你回去告诉你妈,晓晓现在有我照顾,不用她操心了。

"苏蔓看看林晓,没说话。

"何秀珍坐下,拿起遥控器,"以后我住这儿,你们亲戚来也方便点,不用总挤在那小客厅。

苏蔓忍不住了,"我姐刚——""刚什么?"何秀珍打断她,"人死不能复生,日子还得过。

你们年轻人就是想不开,我当年我妈走的时候,我第二天就上班了。

"林晓盯着何秀珍:"您妈去世的时候,您婆婆搬进您妈房间了吗?"客厅里突然安静了。

"这不一样。"何秀珍说。"哪不一样?""反正不一样。

"何秀珍站起来,"我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收拾房间。

晓晓,你把你妈那些东西都打包一下,我带来的床单明天要用。"她走进卧室,门又关上了。

苏蔓小声说:"姐,你真让她住?"林晓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没说话。

张浩搓着手:"要不你们先聊,我去洗澡。""站住。

"林晓说,"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时候答应的?""我说了,上个月。

号就答应你妈来住?""不是,是——"张浩语无伦次,"是我妈先问的,我就随口答应了。

""随口?""我以为你会同意的。

""为什么觉得我会同意?""因为......"张浩说不下去了。

苏蔓拉拉林晓:"姐,你先冷静。"林晓甩开她的手:"我冷静不了。

"她走到卧室门口,敲门,"妈,您出来一下。"没人应。"妈!"林晓加重语气。

门开了,何秀珍不耐烦:"干什么?""您不能住那个房间。

""为什么?""那是我妈的房间。""你妈走了。

""才一个星期!"林晓几乎是吼出来的。

何秀珍冷笑:"那你想怎么样?空一辈子?""至少不是现在。

""那你说什么时候?"林晓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说不出来吧?"何秀珍双手抱胸,"行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但你得想想,我来是帮你们的,不是来添麻烦的。

""帮我们?""对啊,我帮你做饭洗衣服,你不用那么累。""我不需要。

,乱得跟猪窝一样!你妈在的时候还帮你收拾,现在她走了,你连碗都不洗!"林晓愣住了。

,"水池里堆了多少碗?垃圾桶多久没倒了?你自己看看!"苏蔓想说什么,被张浩拦住了。

"我妈刚走......"林晓声音很轻。

么办?你想拖累他一辈子?""我没有——""你没有?你看看你自己,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何秀珍指着林晓,"你妈在的时候,你也没这么伺候她!"林晓脸色发白。

姐天天去!""天天去有什么用?人还不是走了?"何秀珍冷笑,"要我说,就是没照顾好。

""你——"苏蔓气得发抖。"够了!"张浩突然吼了一声。三个人都看向他。"都别说了。

"张浩揉着太阳穴,"晓晓,你先休息。妈,您也早点睡。""我不睡。

"林晓说,"今天必须说清楚。""说什么?""她不能住那个房间。

"张浩看看母亲,又看看妻子,最后说:"那让我妈住书房吧。

何秀珍不干了,"那么小的屋子,连个窗户都朝北!""那您想怎么办?""就住那个房间。

"何秀珍指着林晓妈妈的卧室,"采光好,面积大,正合适。"林晓闭上眼睛。

"浩浩,你说句话。"何秀珍看向儿子。

秀珍打断他,"过到什么时候?一年?两年?""不是,我是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何秀珍突然哭了,"你就是嫌我是个累赘,对不对?""妈,我没有。

""你有!"何秀珍抹着眼泪,"我一个人在老家,你爸走了,没人管我。

我好不容易来投奔你,你还嫌我碍事!""妈——""算了算了。

"何秀珍抽泣着,"我这就走,省得在这碍你们的眼。

"她转身要走,张浩拉住她:"妈,您别这样。

怎么样?"何秀珍哭得更大声,"我活着就是个累赘!"林晓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很荒谬。

她听见张浩说:"妈,您住那个房间吧。"何秀珍停止了哭泣:"真的?""真的。

""那晓晓她——""我来说服她。"何秀珍这才破涕为笑:"还是我儿子好。

"林晓盯着张浩,感觉心脏被攥紧了。"姐。"苏蔓拉拉她的手。"我出去走走。

"林晓拿起外套。"这么晚了——"张浩想拦她。"别碰我。"林晓甩开他的手,走出了门。

小区楼下的长椅上,林晓坐了很久。苏蔓追出来,递给她一杯热水:"姐,喝点水。

"林晓接过,没喝。"你打算怎么办?""我不知道。""那就让伯母住?"林晓没说话。

她想起妈妈的房间,那张靠窗的藤椅,妈妈生前最爱坐在那里晒太阳。

现在何秀珍要搬进去,把藤椅扔掉,换成她的大木床。"我受不了。"林晓说。

"那你就别答应。""可是张浩已经答应了。

则问题!舅妈才走一个星期,伯母就要住进去,这像话吗?""她说得也对,房子空着浪费。

妈的房间!"苏蔓几乎是吼出来的,"姐,你怎么回事?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林晓沉默了。

以前确实不是这样。以前她会跟何秀珍据理力争,会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说。

但现在,她只觉得累。妈妈走了,家里突然空了一大块。

她每天睁开眼,第一反应是去妈妈房间看看,然后想起人已经不在了。"我真的好累。

"林晓说。"我知道你累。"苏蔓握着她的手,"但越是这时候,越不能让步。

你让了这次,以后她会步步紧逼。""会吗?""肯定会。

"苏蔓说,"你看她今天的样子,哪像是来照顾你的?分明是来夺权的。

"林晓知道苏蔓说得对。但她实在没力气去争了。

"要不你先回我家住几天?"苏蔓提议,"躲一躲。""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那你打算——"林晓的手机响了。是张浩打来的。"你在哪?"张浩问。"楼下。

""回来吧,妈睡了。""我不回。""晓晓,别这样。

"张浩的声音有些无奈,"我知道你不高兴,但妈也不容易。

不容易?"林晓笑了,"我妈呢?我妈容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是那个意思。

,我问你,当初我妈生病,我让你妈来帮忙,她怎么说的?""她说......她不方便。

""她说的是'不是我妈,我凭什么照顾'。

"林晓一字一句地说,"这话你还记得吗?"张浩沉默了。

"现在我妈走了,她马上就要来住。

"林晓继续说,"你不觉得讽刺?""可是——""别可是了。"林晓挂了电话。

苏蔓说:"姐,你今晚就住我那吧。""好。"两个人站起来,往小区门口走。

走到一半,林晓突然停住了。"怎么了?""我想起来一件事。

"林晓说,"我妈生病那会儿,你妈让我别告诉太多人,说怕外面传闲话。

""对,我妈是这么说的。

怎么知道的?"苏蔓愣了一下:"对啊,她怎么知道舅妈得病了?""肯定是张浩告诉她的。

""然后呢?""然后她在家族群里说,我妈得病是我不孝顺。

"林晓的声音很平静,"还说如果是她女儿,肯定不会让她得这个病。

"苏蔓气得直跺脚:"这人怎么这么毒?""我当时看到消息,气得手都在抖。

"林晓说,"我想截图给张浩看,但他说他妈不是那个意思,让我别计较。

""那你怎么办的?""我退群了。"苏蔓叹气:"姐,你太软了。""不是软。

"林晓说,"我只是不想让我妈担心。

她那时候已经够辛苦了,我不想让她知道何秀珍说那些话。

""那现在呢?舅妈走了,你还要忍?"林晓不说话了。

两个人走到小区门口,林晓突然说:"我不走了。""啊?""我要回去。

""你想清楚了?""嗯。"林晓转身往回走,"我不能走。

我走了,她就真的住进我妈房间了。""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也不知道。

"林晓说,"但至少今晚,我要守着那个房间。"回到家,客厅的灯还亮着。

张浩坐在沙发上,听见开门声,站起来:"你回来了?""我回来了。

"林晓换鞋,"你还没睡?""等你。"张浩走过来,"晓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不该瞒着你答应我妈来住。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林晓看着他,"她明天就搬进来了。

不——"张浩犹豫了一下,"要不我去跟我妈说,让她住书房?""她会答应?""我试试。

""算了。"林晓往卧室走,"别试了,她不会答应的。

""那怎么办?"林晓停在妈妈房间门口,推开门。

房间里一切如常,妈妈的衣服还挂在衣柜里,床上还铺着她生前用的被子。只是人不在了。

"今晚我睡这。"林晓说。"啊?"张浩愣了,"你睡这?""对,我睡这。

"林晓走进房间,"明天你妈来,我就在这。""晓晓——""你睡你的。"林晓关上了门。

躺在妈妈的床上,林晓闻到了熟悉的气味。那是妈妈用的洗衣液的香味,淡淡的茉莉花香。

她突然就哭了。哭够了,林晓拿出手机,看到家族群里有新消息。

是何秀珍发的:"明天我就搬过去了,以后照顾浩浩和晓晓,不用你们操心。

晓晓她妈走了,我这个当婆婆的,也该尽点心意。"下面一堆回复:"秀珍真好。

""晓晓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婆婆。""秀珍,辛苦你了。"林晓看着这些消息,突然笑了。

她退出家族群,打开微信,找到一个许久没联系的号码。

"周律师,还记得我吗?我想咨询一下离婚的事。"发完消息,林晓关掉手机,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林晓被敲门声吵醒。"晓晓,起来吃饭了。"是何秀珍的声音。

林晓看了眼手机,早上七点。她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刚睡着没多久。"知道了。

"她应了一声。"快点,饭菜都凉了。"林晓起身,开门。

何秀珍站在门口,打量着房间:"哟,你昨晚睡这?""嗯。

""那正好,你把你妈东西收拾收拾,我下午就搬进来。"何秀珍说完,转身走了。

林晓洗漱完,走到客厅。桌上摆着早餐,粥、馒头、咸菜。张浩已经在吃了。"晓晓,快吃。

"何秀珍招呼她,"我早上六点就起来做的。"林晓坐下,拿起筷子。

"对了,"何秀珍边吃边说,"一会儿吃完你跟我去趟超市,买点东西。

""买什么?""锅碗瓢盆,还有床单被罩。

"何秀珍说,"你家这些太旧了,我看着不舒服。""我们用得好好的。

秀珍嫌弃地说,"那个锅都掉漆了,还用?不怕致癌?"林晓放下筷子:"那是我妈买的锅。

""你妈买的又怎么样?该换还得换。"何秀珍说,"我跟你说,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生活。

什么都将就,怪不得一直怀不上孩子。"张浩咳了一声:"妈,吃饭。

""我这不是关心你们吗?"何秀珍说,"晓晓都三十三了,再不生就晚了。

"林晓站起来:"我吃饱了。

""这才吃两口就饱了?"何秀珍说,"你得多吃点,太瘦了不好怀孕。

"林晓没理她,回了妈妈的房间。

手机上有周律师的回复:"可以,你方便的时候来事务所一趟。

"林晓正要回复,门被推开了。何秀珍走进来,看着房间:"这屋不错,就是东西太多。

""这是我妈的房间。""我知道是**。

"何秀珍打开衣柜,"这些衣服都不要了吧?我一会儿都扔了。""不准扔。

""不扔留着干嘛?"何秀珍说,"放这占地方。""那是我妈的东西。

没了,东西留再多有什么用?"林晓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妈的东西,一件都不能扔。

""那我住哪?""书房。""我不住书房。"何秀珍说,"我就住这。""你住不了。

高音量,"这房子是我儿子的,我住我儿子的房子,还要你批准?""房子首付是我妈给的。

儿子的名字!"何秀珍说,"你以为你妈给了首付,这房子就是你的?做梦!"林晓没说话。

"我告诉你,"何秀珍走到林晓面前,"你识相点,乖乖把房间腾出来。

不然我让浩浩跟你离婚,到时候你什么都得不到!""那就离。"林晓说。

"你说什么?""我说,那就离婚。"林晓看着她,"正好,我也想离了。

"何秀珍愣住了:"你......你说真的?""当然是真的。

"林晓拿出手机,给周律师发消息,"今天下午两点,我去事务所找您。

!"何秀珍指着林晓,"你听见了吗?"张浩看看母亲,又看看妻子:"晓晓,你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林晓说,"我是认真的。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林晓反问,"你自己想。"张浩沉默了。"你想也没用。

秀珍说,"离就离,谁怕谁?反正这房子是我儿子的,她一分钱都分不到!""那我也不要。

"林晓说,"我只要一样东西。""什么?""这个房间。

"林晓说,"这是我妈生前住的地方,我要保留下来。

""不可能!"何秀珍说,"房子都是我儿子的,凭什么给你?""那就法院见。

"林晓说,"反正首付是我妈给的,这个房间我要定了。""你——"何秀珍气得说不出话。

张浩揉着太阳穴:"你们能不能别吵了?""你说句话。

"何秀珍看向儿子,"你到底向着谁?"张浩沉默了几秒,说:"妈,要不您还是住书房吧。

""什么?"何秀珍不敢相信,"你说什么?""我说,您住书房。

"张浩说,"这个房间......先空着吧。

何秀珍指着他,"我是你妈!你为了一个外人,让我住书房?""她不是外人,她是我老婆。

""老婆?"何秀珍冷笑,"老婆有我这个妈重要?"张浩不说话了。

林晓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心很冷。"行。"何秀珍说,"我知道了。

秀珍哭了,"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到头来你为了一个女人,连亲妈都不要了!""我没有。

""你就是有!"何秀珍边哭边说,"我一个人在老家,你爸走了,没人管我。

我好不容易来投奔你,你还嫌我是累赘!""妈,我真没有。

声,"算了,我这就走,省得在这碍你们的眼!"她转身要走,张浩拉住她:"妈,您别走。

我住哪?"张浩看了眼林晓,又看看母亲,最后说:"您......您还是住这个房间吧。

"林晓闭上眼睛。"真的?"何秀珍停止了哭泣。"真的。

"张浩说,"但您得答应我,不能扔晓晓妈妈的东西。""行行行,我不扔。

"何秀珍立刻答应,"我就住,东西我都不动。"林晓睁开眼,看着张浩。

张浩避开她的目光:"晓晓,你先回卧室,我跟你说。""不用说了。

"林晓拿起手机,"我出去一趟。""你去哪?""跟你没关系。

"林晓走出房间,"对了,今晚我不回来了。""晓晓!"张浩追出去。但林晓已经走了。

律师事务所里,周律师听完林晓的叙述,皱起眉:"你确定要离婚?""确定。

""那房产的事——""我不要房子。"林晓说,"我只要我妈那个房间。

""房间?"周律师愣了一下,"你是说,你想分割房产?""不是。

"林晓摇头,"我想把那个房间单独留出来,其他归他们。

""这个......法律上不太好操作。

"周律师说,"房产分割只能按比例,不能指定房间。

房产分割时,我妈的房间作为特殊财产?""理论上可以,但需要证明那个房间有特殊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