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鬼界公务员，被派去吓唬一个人类女孩刷绩效。没想到她天生阴阳眼，

每天热情招呼我吃零食看鬼片。“你们地府年终奖多少？有团建吗？”她边撸我边问。

忍无可忍我现出终极恐怖形态，她眼睛一亮：“好酷！能当我男朋友吗？”正准备拒绝，

她掏出手机：“不答应就把你跳艳舞的视频发抖音。

”第二天全公司鬼同事都在传阅我在人间跳舞的录像带。1我叫范无救，对，

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黑无常。当然，现在地府也讲现代化管理，

我那身经典的行头——高帽子和锁链，早八百年就换成了西装革履，

胸前还别着个工牌：“地府恐怖事务部，绩效考评组，范无救，编号7428。

”听起来跟人间的保险公司精英似的，干的却还是老本行，

只不过KPI指标量化得让人——让鬼头皮发麻。“范无救！

你这个季度的‘惊吓能量产出’又垫底了！”顶头上司，

一个死了几百年依旧地中海发型锃亮的司判，把一叠报表拍在我办公桌上，

震得旁边养在墨水瓶里的怨灵蜗牛都缩了回去。“看看！连续三个季度不达标！再这样下去，

别说年终奖，你这身行头，这套临时阳间活动许可，统统给我回收！

打发你去畜生道体验生活，从基层重新做起！”我耷拉着脑袋，盯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指。

吓人？我是真的不行。不是我能力不够，好歹也是个正牌鬼差，基础业务能力还是有的。

主要是我这鬼，心软。见不得那些活人被我吓得屁滚尿流、魂飞魄散的样子。

上次去吓一个加班到深夜的程序员，他看见我，不是尖叫，而是默默流下了两行清泪，

喃喃着“终于可以不用改bug了吗”，然后把脖子伸了过来。那一刻，

我非但没感受到任何绩效增长的喜悦，反而内心充满了愧疚，

最后还帮他调试了半个小时的代码才走。“司判大人，”我试图挣扎一下，“您看，

现在人间都倡导和谐社会，正能量传播，我们这样搞恐怖主义，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

我们可以转型做托梦业务啊，温馨提醒，防诈骗什么的……”“放屁！”司判唾沫横飞，

虽然鬼没有实质的唾沫，但那阴风扑面而来的感觉更难受，“恐怖是地府的根基！

是维持阴阳平衡的重要手段！没有恐惧，活人怎么会对死亡有敬畏？没有敬畏，

我们地府的权威在哪里？业绩在哪里？年终奖在哪里？！”他越说越激动，

头顶那几根精心梳理过来遮蔽地中海的发丝都飘了起来，露出油光锃亮的头皮。

“别给我找借口！这次给你派个简单任务，目标，槐北路444号公寓，

B栋13层1304室，一个叫林晓晓的年轻女人。资料显示，她阳气微弱，体质偏阴，

理论上是个极易惊吓的目标。给你三天时间，把她吓到至少连续一周不敢关灯睡觉，

指标算你达标！完不成……”他冷笑一声，手指捏得咔吧作响，

虽然鬼骨头响起来没什么威慑力，但我还是下意识地一哆嗦。“滚去干活！

”我就这样被无情地踢出了地府办事处，揣着那张写着林晓晓地址和任务要求的符纸，

唉声叹气地飘向了人间。2槐北路444号，这地址听着就透着一股不祥。

公寓楼有些年头了，墙皮剥落，楼道里的声控灯接触不良，忽明忽灭，

空气里弥漫着老房子特有的潮湿和尘埃味道，偶尔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泡面香气？

我找到1304室，门牌号歪歪扭扭的。调整了一下情绪，默念了几遍“我是恐怖的鬼差”，

然后身形一晃，直接穿门而入。然后我就愣住了。

这跟我想象中的阴森恐怖、适合鬼差发挥的场地完全不同。客厅暖色调的灯光柔和地亮着，

沙发上堆着几个毛茸茸的卡通抱枕，一只胖乎乎的橘猫正蜷在上面打呼噜。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奶油香味，电视里正放着……呃，《开心鬼放暑假》？

一个穿着宽松兔子连体睡衣的女孩，盘腿坐在毛绒地毯上，面前摆着一堆零食包装袋，

正跟着电影情节咯咯直笑。这就是林晓晓？阳气微弱？体质偏阴？看起来倒是挺符合，

小脸苍白，黑眼圈有点重，像是长期睡眠不足。但她这状态，

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容易被吓唬的主啊。不管了，绩效要紧。

我深吸一口气——虽然鬼不需要呼吸——酝酿了一下，选定了一个经典的出场方式。

我让自身形态在空气中缓缓显形，通常是先从局部开始，比如一只苍白浮肿、滴着水的手，

出现在她的视野余光里。我成功了。她注意到了那只手。然后，我听见她“咦”了一声，

不是恐惧，而是带着点……好奇？她转过头，

目光精准地落在了我那半透明、还在努力往下滴水珠的手上。她的眼睛很大，

瞳仁是浅浅的褐色，此刻瞪得更大了。“哇塞！”她发出一声低呼，猛地凑近了一些，

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鬼手，“真的假的？3D投影？还是什么新型全息技术？好逼真啊！

这水渍感，这透明度……牛逼！”我：“……”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她应该尖叫，

应该晕倒，应该连滚带爬地去找妈妈！这“牛逼”是个什么鬼反应？我僵住了，

显形到一半的进程卡壳了，整个人——整个鬼处在一个半透明、边缘模糊的尴尬状态。

林晓晓却来了兴致，她围着我看了一圈，摸着下巴，

像个鉴赏古董的行家：“嗯……造型不错，挺写实的。就是表情有点呆，不够狰狞。吓人嘛，

精髓在于表情管理和氛围营造。你这不行，业务能力有待提高。

”我……我业务能力有待提高？！我一个地府在编鬼差，被一个人类小姑娘质疑业务能力？

一股屈辱感混合着挫败感直冲我的灵台。不行，得给她点颜色看看！我决定动用点真格的了。

我猛地张开嘴，发出一阵凄厉至极的尖啸，这是“摄魂魔音”，能直接震荡活物的魂魄，

轻则心神恍惚，重则当场失禁。魔音出口，茶几上的玻璃杯都在微微震颤。

那只看似睡死的橘猫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竖起了耳朵，然后……嫌弃地瞥了我一眼，

又把头埋进了抱枕里。林晓晓呢？她捂住了耳朵，眉头皱了起来：“喂喂喂！别叫了！

吵死了！邻居会投诉的！你这音效也不行啊，干嚎，没有层次感。

推荐你去看看《午夜凶铃》学习一下，那才叫经典。”我停止了尖啸，

灵魂深处感到一阵无力。这女人……她是不是缺根筋？就在这时，

她做出了一个让我魂魄差点散掉的举动。她伸出手，试图……摸我。那纤细白皙的手指，

带着活人特有的温热阳气，径直朝我的胳膊戳了过来。正常情况下，活人触碰灵体，

会有一种穿过冰水的刺痛麻痹感，对双方都不好受。我下意识地想躲，可她动作太快，

或者说，我被她这不合常理的举动惊呆了，没躲开。手指穿过了我半透明的手臂。

没有预想中的排斥反应，没有刺痛。只有一种……非常轻微，非常古怪的，

仿佛指尖划过微凉水流的触感。我和她都愣住了。林晓晓收回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又看了看我，眼睛里的好奇光芒简直要溢出来：“哇！触感好奇妙！凉凉的，像果冻！

你……你真的是鬼啊？”我木然地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好像也没必要隐瞒了。“太酷了！

”她一下子蹦了起来，脸上洋溢着一种发现新大陆的兴奋红光，

“我一直以为那些神神鬼鬼的都是骗人的！没想到是真的！你等等！

”她风风火火地跑进厨房，留下我一只鬼在客厅里凌乱。橘猫跳下沙发，

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我脚边，用脑袋蹭了蹭我虚无的腿，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我低头看着这只肥猫，它居然能碰到我？而且看起来还挺享受？这地方，从人到猫，

都透着诡异。不一会儿，林晓晓端着个盘子出来了，上面摆着几块……小饼干？“来来来，

尝尝我新烤的蔓越莓黄油饼干！虽然不知道你们鬼吃不吃东西，但试试嘛，可香了！

”她把盘子递到我面前，眼神充满期待。那饼干的香气混合着奶油的甜腻，

一个劲儿地往我……好吧，鬼没有鼻子，但那种能量的诱惑是实实在在的。

鬼魂确实无法消化实体食物，但我们可以吸收食物中蕴含的“气”，

尤其是这种带着**人愉快情绪的食物，气息纯净，对魂体有微弱的滋养作用。

我犹豫了一下，在她灼灼的目光下，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块饼干。饼干的实体我无法拿起，

但其中蕴含的那股温暖、甜美的“气”，却像一丝暖流，被我吸收了进去。

魂体似乎都凝实了一丝丝。“……谢谢。”**巴巴地说。我这算是……收了人类的贡品？

“不客气不客气！”林晓晓笑得眼睛弯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死的？死了多久了？

地府是什么样的？有Wi-Fi吗？你们鬼需要睡觉吗？”她连珠炮似的发问，

把我彻底问懵了。我叫什么？范无救。怎么死的？公务殉职。死了多久？几百年了。

地府……有Wi-Fi，但信号不稳定，而且需要阴德点兑换流量包。这些我能说吗？

地府员工守则第一千二百八十条明确规定：不得向活人泄露地府机密及个人鬼信息。

见我沉默，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啊，别客气！

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对了，我叫林晓晓，是个自由插画师，天天宅家里。

你以后无聊了就来找我玩啊！”室友？找我玩？我看着那张铺着柔软毯子的沙发，

又看了看自己虚无的下半身。坐？我怎么坐？穿过去吗？

我的任务……我的绩效……感觉离我越来越远了。3从那天起，

我的鬼生轨迹彻底偏离了航道。林晓晓，这个拥有罕见阴阳眼却神经比水管还粗的奇女子，

把我这个地府派来吓唬她的鬼差，当成了某种……新奇宠物兼全天候陪玩？

她似乎完全忘记了我是一个代表着死亡与恐怖的鬼魂。每天，

她兴致勃勃地拉着我“体验”各种她认为鬼会喜欢（或者她单纯自己想看）的活动。

“范范（她给我起的外号，说叫全名太生硬），快来看！今天看《咒怨》！

据说伽椰子爬楼梯那段超经典，你学习一下！”于是，我，黑无常范无救，

被迫坐在（飘在）沙发上，陪着一个人类女孩观看以我们鬼魂为主角的恐怖片。

她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点评：“哎呀，这个鬼出场方式太老套了”、“啧，血迹做得太假了，

五毛特效”、“你看你看，这个狰狞表情就比你专业！你得学！”我学你个鬼！

老子是正统鬼差！有编制的！不是那种靠吓人混饭吃的野生孤魂！“范范，尝尝这个！

进口的阴气咖啡！我托朋友从泰国带回来的，据说加了寺庙的香灰，你们鬼是不是就好这口？

”她递过来一杯黑乎乎、散发着古怪气息的液体。我忍着魂体不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