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债的踹开了我的门。我哥指着我的鼻子，「钱都是他吞的！」我嫂子哭得梨花带雨，

「是他逼我们这么做的。」冰冷的钢管砸在我头上。眼前一黑。再睁眼，

是我妈的尖叫：「江源，把你那套房卖了，给你哥还债！」我，回来了。1「小源，

你就帮帮你哥吧！五十万啊，那可是高利贷，利滚利的，再不还，他们要剁你哥的手啊！」

我妈张桂芬的哭喊声，像一把钝刀，在我耳膜上来回拉扯。眼前这场景，

熟悉得让我骨头缝里都冒出寒气。客厅里，我嫂子苏晴抱着我三岁的侄子小宇，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漂亮脸蛋上挂满了泪珠，我见犹怜。我哥江海，低着头蹲在墙角，

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闷烟，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鹌鹑。我爸江建国，坐在沙发上，铁青着脸，

一声不吭，但那失望的眼神，却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上一世，就是在这个场景里，

我心软了。我信了苏晴的眼泪，信了她说这是我哥最后一次犯错。我信了我妈的保证，

她说只要还清这次，就让我哥跪在祖宗牌位前发誓，再赌就剁手。我卖掉了我辛苦打拼多年，

贷款刚还清的房子。那一百八十万，五十万还了债，剩下的一百三十万，

我妈说先替我「保管」，怕我乱花。结果呢？不到半年，江海又欠了三百万。那一百三十万，

早就被苏晴以各种理由哄骗了过去，一分不剩。最后，催债的上门，打断了江海的腿。

苏晴跪在我面前，哭着说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不那么轻易拿出钱，江海就不会有恃无恐。

我爸妈也指着我骂，说我是害人精，是我毁了江海。直到最后，那伙人拿着伪造的借据，

说我才是真正的借款人，踹开我的家门时，我才从江海和苏晴惊慌的眼神里，看懂了一切。

那是一个圈套。一个由我最亲的嫂子，主导的，吞噬我一切的圈套。钢管落下时，

我唯一的念头是，如果有来世，我一定……「江源！你发什么呆！你哑巴了？」

我妈的怒吼把我从回忆里拽了出来。我看着眼前这几个「家人」，心脏的位置，不再是疼痛，

而是一片死寂的冰冷。我笑了。笑得无比灿烂。「行啊。」我说，「我帮。」

2我这一声「行啊」，把客厅里所有人都说愣了。我妈张桂芬脸上的悲愤瞬间凝固，

甚至忘了挤出下一滴眼泪。我哥江海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狂喜和不敢置信。

只有苏晴，她的哭声出现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停顿，垂下的眼帘遮住了她所有的情绪，

但她捏着孩子衣服的手，指节却微微泛白。上一世，我为了这件事和家里大吵一架，

僵持了整整三天，最后在他们以死相逼的闹剧下才妥协。这一次，我答应得太快了。

快到让他们都觉得不真实。「你说真的？小源，你真的愿意卖房救你哥？」

我妈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都带着颤抖的喜悦。我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温和而平静。

「哥是我亲哥，我不帮谁帮？不过……」我故意拉长了声音。「不过什么？」

我妈立刻紧张起来。「不过这次是五十万，不是小数目。亲兄弟明算账，

我不想稀里糊"涂地就把钱给出去了。」我站起身，走到江海面前，「哥，欠条呢？还有，

债主是谁，约个地方，我跟他当面谈，当面把钱给他。」江海的眼神开始闪躲，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苏晴。苏晴立刻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小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相信你哥，还是不相信我？」她演得真好，那副被冤枉的委屈模样，

足以让任何人心生怜悯。「嫂子，你误会了。」我语气不变，依旧温和，「我不是不信你们，

我是不信那些放高利贷的。这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我怕他们耍花样，

比如还了钱不认账，或者在利息上做手脚。我亲自去，把事情一次性解决了，

也是为了我哥好，免得有后患，你说对不对？」我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苏晴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用力点头，挤出一句：「还是小源你想得周到。」「那欠条呢？

」我继续追问江海。江海支支吾吾半天，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我接过来，展开。

就是这张东西。上一世，我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把它扔到了一边。这一次，

我看得格外仔细。借款人：江海。金额：五十万。利息：月息五分。没有债权人的签名，

只有一个叫「豹哥」的绰号，和一个电话号码。连个手印都没有。这根本就是一张废纸。

「就这个？」我扬了扬手里的纸，「哥，你是不是被人耍了？这玩意儿在法律上根本没用。」

「你懂什么！」江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道上有道上的规矩！

人家豹哥讲的是信誉，白纸黑字写着就行了！」「哦，这样啊。」我点点头，

把那张废纸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口袋。然后我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那个号码。

3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传来：「喂？谁啊？」「你好，

是豹哥吗？我是江海的弟弟，江源。关于我哥欠你五十万的事，我想跟你谈谈。」

我开了免提，让客厅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即传来一声冷笑：「谈？有什么好谈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告诉江海，明天中午之前，

钱要是再不到账，就准备好一根手指头吧！」说完，对方「啪」地一下挂了电话。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我妈吓得脸都白了，抓着我的胳膊，

指甲都快嵌进了我的肉里：「小源，你听见没！他们要剁你哥的手啊！你快想想办法，

快把房子卖了啊！」江海更是吓得一**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苏晴抱着孩子，

哭得更凶了，嘴里不停念叨着：「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我冷眼看着这出闹剧。

演得真像啊。如果我不是死过一次，我也会被这阵仗吓住。上一世，

我也是被这通电话彻底击溃了心理防线。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这个所谓的「豹哥」，

不过是苏晴找来的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配合她演戏罢了。我收起手机，

脸上露出和他们一样凝重担忧的表情。「爸，妈，哥，嫂子，你们别慌。」我深吸一口气，

声音沉稳，「既然对方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看来这钱是必须得还了。这样，

房子我明天就挂到中介去卖。但是卖房需要时间，一时半会儿拿不到全款。」我顿了顿，

看向苏晴：「嫂子，你跟那个豹哥熟不熟？能不能先商量一下，我们先付一部分定金，

比如十万，让他宽限几天？」我的目光，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刺向了苏晴。她浑身一僵，

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悲伤掩盖。「我……我怎么会认识那种人……」她低下头，

声音细若蚊蝇，「我只是……只是听江海提过一次……」「哦，这样啊。」我点点头，

没再追问。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她慌了。「那行，我来想办法。」我拍了拍胸脯，

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我先去凑十万块。哥，你把豹哥的银行卡号给我，

我今晚就给他转过去，让他先安心。」江海愣愣地看着我，又看了看苏晴。苏晴抱着孩子，

轻轻对他点了点头。江海这才从另一个口袋里，又摸出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一个银行卡号和户名。户名叫：李大豹。我接过纸条，笑了。鱼儿，上钩了。

4我没有立刻去凑钱。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了房门。坐在书桌前，我拿出纸笔，

开始复盘上一世的所有细节。苏晴，这个女人，心机深沉，演技精湛。她嫁给我哥江海之后，

就一直在扮演一个任劳任怨、为家庭付出一切的贤妻良母形象。她对我爸妈言听计从，

把他们哄得团团转，觉得她是江家最大的功臣。她对我哥的堵伯，

表面上是苦口婆心、以泪洗面，实际上却是在暗中纵容，甚至推波助澜。每一次江海输钱，

她都是第一个站出来哭诉，把矛头引向我，让我来收拾烂摊子。而每一次我拿出钱，

她总有办法，让那些钱最终流进她自己的口袋。她是怎么做到的？高利贷。那些所谓的债主，

全都是她的棋子。江海输掉的钱，看似进了**，实际上大部分都通过这些假的债主，

转回到了苏晴的手里。我卖房子的那一百八十万，就是这么被她一步步蚕食干净的。

最后那三百万的债务，更是她精心策划的收官之作。她伪造了我的签名，让我成了借款人，

想让我背上这笔巨债，然后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和江海离婚，带着她搜刮的钱财，

和她真正的老相好远走高飞。那个老相好，应该就是这个所谓的「豹哥」，李大豹。

我闭上眼，上一世被钢管砸中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神经末梢。这一世，

我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机会。我要让他们，自食恶果。我拿起手机，

给一个做**的朋友发了条信息。「帮我查个人，李大豹，

还有他跟一个叫苏晴的女人的所有关联。另外，帮我盯住这个卡号的所有资金往来。」随后，

我打开电脑，登录了我的网银。我的积蓄不多，只有十五万。这还是我准备用来做点小生意，

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那个叫「李大豹」的账户，转了一万块钱。

转账附言，我写了六个字：「哥，定金已付。」做完这一切，我走出房间。客厅里，

一家人还在唉声叹气，气氛压抑。我晃了晃手机，一脸疲惫地说：「到处求爷爷告奶奶，

总算借到了一万，先转过去了。剩下的九万，我明天再想办法。」我妈立刻走过来，

拉着我的手，满眼心疼：「小源，苦了你了。」苏晴也抬起红肿的眼睛，

感激地看着我：「小源，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摆摆手，一脸「为了这个家，

我心甘情愿」的表情。「妈，嫂子，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时间不早了，都去睡吧，

明天还有一堆事呢。」看着他们各自回房，我嘴角的弧度，渐渐变得冰冷。好戏，

才刚刚开始。5第二天一大早，我妈就把我叫了起来，催着我出去借钱。我嘴上应付着，

却不慌不忙地先去了趟银行。我办了两件事。第一，将我卡里剩下十四万，全部取了出来，

变成了现金。第二，我咨询了房屋抵押贷款的业务。上一世，我急着救我哥，

选择的是直接卖房，被中介和买家联手压价，亏了几十万。这一世，

我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我的房子地段很好，全款无贷，市场价能卖到一百八十万。

做抵押贷款，虽然利息高一点，但放款快，而且房子还在我名下。最重要的是，

这能让苏晴他们相信，我真的在筹钱。从银行出来，我故意绕到我爸妈常去的那个菜市场，

跟几个熟悉的摊主打了招呼，话里话外透露出我因为哥哥欠债，急着卖房，

正在焦头烂"额地到处借钱。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我爸妈耳朵里。做完这一切，

我才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回到了家。包里，装着那十四万现金。我一进门，

苏晴就迎了上来，一脸关切地问：「小源，怎么样了？借到钱了吗？」她的眼神，

不经意地扫过我手里的旅行包。我故意把包拉开一道缝，露出一沓红色的钞票。

「借到了一点，但还差得远。」我叹了口气，把包随手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走进厨房，

给自己倒了杯水。我能感觉到，苏晴的目光，像钩子一样，死死地黏在那个包上。

我喝了口水，装作不经意地问：「嫂子，我哥呢？」「他……他出去找朋友想办法了。」

苏晴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我点点头，没再说话，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我没有关门。

我坐在房间里，打开电脑，假装在浏览租房信息。但我的眼角余光，

一直锁定着客厅里的苏晴和那个黑色的旅行包。她坐立不安，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拿起手机，

像是在给谁发信息。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她终于忍不住了。她走到沙发旁，犹豫了一下，

还是伸出手，拉开了旅行包的拉链。当她看到里面满满一包的现金时，我清晰地看到，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那不是担忧，不是惊喜，而是**裸的贪婪。她迅速合上包，

环顾四周，然后快步走回了阳台，压低了声音，对着手机飞快地说着什么。我冷笑一声。

鱼儿，已经咬住了饵。现在，就等她把背后的鲨鱼，也一起引过来了。6.下午，

我接到了侦探朋友的电话。「阿源，你要查的人，有点意思。」朋友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怎么说？」「那个李大豹，就是个街溜子，有案底，但都是些小偷小摸。

他最近突然阔绰起来，租了辆宝马，天天出入高档会所。我查了他的资金流水，

发现他名下那张卡，最近半年，有大量的小额资金汇入，总额大概在三十万左右。而且，

这些汇款账户，很分散，看起来像是……」「像是赌徒的钱，对吗？」我替他说了出来。

「没错！」朋友很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些钱，大部分都很快被转移到了另一个账户上。

而那个账户的户主，你猜是谁？」「苏晴。」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电话那头沉默了。

几秒后，朋友才开口，语气凝重：「阿源，你……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这个苏晴，

跟你是什么关系？」「她是我嫂子。」「……操！」朋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娘们不简单啊。她和那个李大豹，绝对有一腿。

我拍到了他们俩在酒店门口搂搂抱抱的照片，需要发给你吗？」「发给我。另外，

继续帮我盯着，把他们所有的证据都收集好。钱不是问题。」「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里传来的那几张照片。照片上，苏晴小鸟依人地靠在李大豹的怀里，

笑得花枝乱颤。那个男人，染着一头黄毛，手臂上满是纹身，一脸的凶相。上一世，就是他，

用钢管敲碎了我的头盖骨。我将照片保存下来，眼神里的杀意，一闪而过。别急。

我会让你们，为做过的一切，付出最惨痛的代价。傍晚，江海回来了。他一脸的颓丧，

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小源，怎么样了？钱凑够了吗？」我摇摇头，

面露难色：「还差得远。银行抵押贷款手续很麻烦，最快也要一周才能放款。」

江海一听就急了：「一周？豹哥那边等不了一周啊！」「那怎么办？」我摊开手，一脸无辜，

「我总不能去抢银行吧？」这时，一直沉默的苏晴，突然开口了。「小源，

要不……你先把借到的那些钱，都拿出来，我们再去求求豹哥，让他再宽限几天？」她说着，

眼神瞟向了我放在房间角落的那个黑色旅行包。我心里冷笑，

脸上却装出为难的样子：「可是……那些钱是我准备用来打点银行关系，

让他们快点放款的……」「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些！」我妈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救你哥的命要紧啊！你先把钱拿出来！」「好吧。」我长叹一口气，不情不愿地走进房间，

把那个旅行包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都在这里了，十四万，一分不少。」我拉开拉链，

将里面一沓沓的现金，全部倒在了桌上。红色的钞票，堆成了一座小山，

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江海的眼睛都直了。我妈也看得目瞪口呆。只有苏晴，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又被浓浓的忧愁所取代。

「才十四万……还差三十六万呢……」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够了！有这些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