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公司刚拿下老破小改造项目，才装了两个电梯，我就在小绿书上刷到了住户的控诉帖。

帖子里，那家刚接来父母同住的年轻人义愤填膺：“闻所未闻！

旧房改造竟然强制我们安电梯，还要交一千块钱，这是明抢啊！

”“这种雁过拔毛的黑心工程队真是第一次见！”并且配了我们收费通知的一角，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为方便高层住户，加装电梯每户需缴纳安装及维护费998元。

】网友们瞬间炸锅，一路把帖子骂上了本地热搜。

#黑心开发商强卖高价电梯#的词条挂了整整三天。可网友们不知道的是。

这个项目根本没要求装电梯，是小区老人反复跟我申请。我又看小区老人爬楼累得像拉风箱，

这才自掏腰包补贴了大头，采购了最安全平稳的型号。为响应“民意”，我连夜遣散安装队，

拆除了已装好的两栋楼的电梯，接着发出通告：“今日接到群众反馈，我司已深刻反省，

即日起，全面取消电梯加装项目，并退还全部费用。”通告一贴，整个小区的业主都炸了，

几十个老大爷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把我堵在项目部。“秦总，你把电梯给我们装回来吧！

”“我们加钱，我们加钱还不行吗！”……“秦总千万不要取消啊！”项目部门口，

几十个老人把路堵得水泄不通。带头的张奶奶攥着我的胳膊，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恳求。

“秦总，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是我们老糊涂，听了年轻人的鬼话。”“求求你，

把电梯给我们装回来吧，我们给你凑钱。”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三天前，

我的公司被挂在热搜上骂，评论区里几万条留言，每一条都喊打喊杀。

【没想到这个秦总看着年轻漂亮，心这么黑。】【每户收一千，一个小区下来几十万，

真会赚啊。】【这算什么，羊毛出在羊身上，肯定在别的项目上找补回来了，

咱们不闹白不闹。】那时候，他们在哪？我抽出自己的胳膊，语气没有半点温度。“各位，

我只是个商人。”“现在民意汹涌，都说我是黑心开发商，这电梯，我不敢装，也装不起。

”我拨开人群，径直往里走。身后，是老人们压抑的哭声和一声声的哀求。讽刺。

我回到办公室，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那个发帖的六楼女住户，周莉，发来的私信。

她的头像是一个岁月静好的下午茶照片，说出来的话却无比嚣张。【秦总，看到你的通告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电梯都装一半了，你这突然撂挑子，影响多不好。】【这样，

你把电梯继续装完，你把电梯免费给我们装上，再赔偿我们每户一千块的精神损失费，

之前的事我们既往不咎。】【你也算亡羊补牢，不然，你这家公司就等着倒闭吧。

】真是什么人都能生出个脑子来。我没回复，直接点开业主群，编辑了一条退款公告。

【所有已缴纳998元费用的住户，请凭缴费记录到项目部登记退款。】发完，

我点击右上角。解散群聊。世界瞬间清净了。**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心里一阵阵发冷。我叫秦舒，开了一家小小的建筑工程公司。这个老小区的改造项目，

利润微薄，我接手纯粹是想积累口碑。加装电梯，更是计划外的善举。我亲自走访过，

这个小区六十岁以上的老人超过七成。很多住在五楼、六楼的老人，一年都下不了一次楼。

有个独居的王大爷，突发心脏病，就是因为救护人员抬着担架下楼多花了十分钟，

没抢救过来。我看着那些浑浊又充满期盼的眼睛，心软了。市面上加装一部电梯，

摊到每户头上至少一万五。我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找到了最好的供应商，

拿到了最低的价格。公司承担一百二十万，我自己又私人补贴了二十万。最后摊到每户头上，

才有了那个998元的“跳楼价”。我以为自己做的是好事。结果，

却被当成了捅向自己的刀子。手机**疯狂响起，是公司最大的材料供应商，李总。“秦总，

你那边怎么回事？网上都传疯了！”“我们合作的几个项目，银行那边都在问，

说要重新评估风险。”“你得赶紧处理啊，不然我们都得跟着完蛋！”电话一个接一个。

合作伙伴的质问，银行的风险警告，压得我喘不过气。周莉的骚扰也升级了。

她换了无数个小号来私信辱骂我，内容不堪入目。【姓秦的，你什么意思？把群解散了？

你还真撂挑子不干了？】【我告诉你，我爸妈要是因为没电梯出个什么意外，我跟你没完！

】【黑心烂肚肠的玩意儿，祝你早日破产！】【你这种人就该被车撞死！】我拉黑一个，

她就换一个，乐此不疲。我没理会，戴上安全帽，亲自去工地监督拆除工作。

电梯井被重新封上，崭新的轿厢被拆解，像一具被肢解的钢铁尸体。工人们也唉声叹气。

“秦总，多好的电梯啊，德国进口的，运行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这么拆了，

太可惜了。”我看着那些废弃的零件，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就在这时，

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我随手接起，对面传来一个熟悉又有些迟疑的声音。

“是……秦舒姐吗？我是陆泽。”陆泽？我愣了一下，才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这个名字。

五年前，他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因为家里突遭变故，交不起学费，差点退学。

我当时恰好在他学校有个讲座，知道了他的事，匿名资助了他。后来就再没联系过。“是我。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秦舒姐，我看到新闻了。”陆泽的语气很急切，

“你别信网上那些鬼话，我认识的秦舒姐，绝不是那样的人！”“秦舒姐，

我看到你被网暴了，我刚开了个网络安全公司，追踪IP、取证这些都是我的强项。”“姐，

你需要我做什么，一句话的事！”一股暖流，从心底深处涌起，瞬间冲散了多日来的寒意。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好，我需要你。”挂了电话，我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有人信我，就够了。然而，周莉显然不想让我好过。半夜，

我停在项目部楼下的车被划得面目全非，上面用红油漆喷着“黑心奸商，还我血汗钱”。

当天晚上，我的个人信息，包括身份证号、手机号、家庭住址，全都被挂在了网上。

标题触目惊心：【曝光！黑心开发商秦舒，大家一起去她家坐坐！】手机收到的匿名短信，

内容不堪入目，甚至造谣我是靠身体上位的小三。家门外，也开始有不明身份的人徘徊。

我拉上窗帘，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我做错了什么？

我只是想让那些老人能轻松下楼，晒晒太阳。为什么要遭受这些？手机屏幕亮起，

是陆泽发来的消息。“姐，别怕，我已经帮你报警了，也在追踪泄露信息的源头。

”“你还记得五年前你对我说过的话吗？”“你说，善良和专业，是一个人最硬的底牌。

”“你的底牌这么硬，怎么能被几个跳梁小丑吓倒？”善良和专业。我看着这几个字，

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是啊。我为什么要退？我凭什么要向这群无知又贪婪的恶人妥协？

胸中的恐惧被一股滔天的怒火取代。我打开灯，给陆泽发了条消息。

“帮我把所有证据都整理好，特别是那个周莉的。”“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第二天，

小区里出事了。住在五楼的张奶奶，因为要去医院做每周一次的透析，电梯拆了，

只能让她五十多岁的儿子背着下楼。走到三楼，她儿子体力不支，脚下一滑，

两人一起滚了下去。张奶奶当场摔断了腿，她儿子也摔得头破血流。

救护车凄厉的鸣笛声响彻整个小区。这件事很快被捅到了本地电视台，上了晚间新闻。

“旧房改造引风波，电梯拆除致老人摔伤，责任谁负？”新闻里，

记者采访了小区的其他住户。“之前那个秦总，人挺好的，装的电梯又快又稳，

才收我们不到一千块钱。”“都怪那个周莉，非要闹，说要免费装，现在好了，

门都出不去了。”“我们后悔啊，真是后悔死了。”舆论的风向，一夜之间开始转变。

那个所谓的“**群”里，炸开了锅。“周莉你这个害人精！我妈现在躺在医院里，

你满意了？”“都是你，非要当出头鸟，现在把我们都害惨了！”“你自己住六楼，

让你爸妈爬楼梯试试！”周莉被群起而攻之，慌了神。她还在嘴硬：“这怎么能怪我？

是那个秦舒心太黑，故意拆电梯报复我们！”但已经没人信她了。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收到了一份匿名邮件。点开一看，是一个完整的聊天记录压缩包。里面，

是周莉从一开始，如何策划发帖，如何挑选角度，如何歪曲事实，如何煽动其他住户，

甚至还有她和她老公的对话。“老公，你说我们闹一下，那个姓秦的会不会真的给我们免单？

”“肯定会！她那么大的公司，还怕我们这些小业主？闹大了她为了名声也得妥协。

”“到时候电梯免费装，我们把次卧租出去，每个月又能多一笔收入，美滋滋。

”看着这些记录，我只觉得恶心。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觉得贵，也不是觉得被强制。

他们什么都懂。他们只是纯粹的贪婪和坏。发件人是张奶奶的儿媳。

她也曾被周莉拉入那个所谓的**群，亲眼目睹了她如何煽动众人，并悄悄留下了证据。

张奶奶的儿媳在邮件末尾写道：“秦总，对不起。”“我们之前鬼迷心窍，

现在我婆婆躺在医院里，我后悔死了。”“这是周莉的全部聊天记录，希望能帮到你，

我们不要您的退款了，只求您能重新考虑装电梯的事。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整理好的所有证据，深吸一口气。时机，到了。我用公司的官方账号，

发布了一则公告。【兹定于三日后，上午十点，在社区活动中心，

召开关于“幸福家园”老旧小区改造项目的公开说明会。】【届时，

将对电梯加装风波的所有疑问，进行公开说明，诚邀所有住户及媒体朋友参加。】公告一出，

再次引爆了舆论。陆泽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兴奋。“姐，要开战了吗？”我看着窗外，

天晴了。“不。”我平静地说。“是审判。”说明会当天，

小小的社区活动中心挤得人山人海。过道里都站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期待。

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占了半壁江山，剩下的全是小区的住户。周莉和她老公赫然坐在第一排，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她以为我这次是要公开道歉，求大家原谅。所以特意打扮了一番，

准备享受胜利者的荣光。十点整，我穿着一身简单的职业装，走上讲台。台下，有好奇的，

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悔恨的。我没有急着解释电梯的事。而是先打开了投影。

“在谈论电梯之前，我想先请大家看一些东西。”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张照片。破败的楼道，

斑驳的墙壁，**的电线，还有一张张被岁月刻满皱纹的脸。

“这是我们公司接手幸福家园项目前，我花了一个月时间走访调研时拍下的。”“这个小区，

常住人口853人，其中，60岁以上老人，602人，占比超过70%。

”“住在四楼以上，因为腿脚不便，常年无法下楼的老人，有47位。”我的声音很平静，

像是在陈述一个与我无关的事实。“其中，住在6栋501的李奶奶，去年一整年，

只下过一次楼，就是过年儿子回来背她下去的。”“住在2栋603的独居王大爷，

去年冬天突发心梗，因为楼道狭窄，担架难行，耽误了十分钟的黄金抢救时间，

最终没能回来。”我每说一句，台下的气氛就凝重一分。许多老人低下头，悄悄抹着眼泪。

记者们的镜头，在我的脸和台下住户的脸上来回切换。周莉的脸色，开始有些不自然。接着，

我放出了第二份资料。一份详细到每一颗螺丝钉的成本核算单。“关于电梯，

市面上的公开市场价，加装一部，摊到每户的费用，在一万五到三万之间。

”“我拿到的价格，是友情价，一部电梯所有费用加起来，二十二万。

”“我们计划安装十部，总成本二百二十万。”“公司项目组经过核算，

决定由公司承担大部分，总计一百二十万。”“剩下的，由住户分摊。但考虑到老人居多，

我个人决定，再自掏腰包，补贴二十万。”“所以，最后摊到每户头上的，

才是各位看到的998元。”“不仅如此，我们原计划，后续五年的电梯维保费用和电费，

也由我们公司承担。”台下一片哗然。“我的天，秦总还自己贴钱了？”“这么算下来，

这电梯跟白送有什么区别？”“我们真是……猪油蒙了心啊！”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惊呆了。

998元，买到的不仅是一部德国进口的顶级电梯，还包含了五年的后顾之忧。

这哪里是收费。这简直就是白送！人群中开始出现骚动，无数道愤怒和鄙夷的目光，

像利箭一样射向第一排的周莉。周莉的脸，涨得通红。她想站起来辩解什么，

却被周围的目光死死钉在座位上。我看着她，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我拿起激光笔，

将红点稳稳地打在她身上。“在这里，我尤其要感谢一位业主。”“6栋602的周莉女士。

”“谢谢你，给我和我的公司，上了宝贵的一课。”“为了表示感谢，今天，

我也为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我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大屏幕瞬间切换。

那是一张张放大的聊天记录截图。周莉的头像，和她那些恶毒又贪婪的计划，

清晰地展示在所有人面前。【姐妹们，那个姓秦的就是个女的，心软，我们闹凶一点，

她肯定怕。】【发帖的时候别提998，就说强制收费，利用大家仇富心理。

】【我已经找了几个营销号朋友，保证给她送上热搜！】【等她妥协了，电梯免费装，

咱们房子还得升值呢，到时候转手一卖，净赚几十万！】【周莉你真聪明，这招太绝了！

】证据一页页翻过，周莉的脸一寸寸变白，最后血色全无。台下彻底炸了。“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