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了我情侣手链。”我把手腕伸到闺蜜林薇面前，银色的链子在咖啡厅的灯光下晃了晃。

林薇一口冰美式差点喷出来，瞪圆了眼睛：“陈默？那个跟你搞了半年暧昧，

天天接送上下班的陈默？”“嗯。”我收回手，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链上那颗小小的、冰凉的珠子。心里有点乱，

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别的什么。“**！”林薇猛地一拍桌子，引来旁边几桌的侧目，

她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那他妈算什么？他上个月，就上个月底！

我还撞见他陪着苏晚晴在市中心那家死贵的珠宝店里挑项链！苏晚晴！

他那个穿开裆裤就认识的青梅！”我端着咖啡杯的手顿在半空，温热的液体差点晃出来。

苏晚晴这个名字，像根细小的刺，扎了我很久。陈默总提起她。

语气是那种熟稔又带着点无所谓的腔调：“哦，晚晴啊，她从小就那样，娇气。

”“晚晴最近心情不好，让我陪她看个电影。”“晚晴家水管坏了，我去看看。

”每次他说起，我都笑笑，没接话。我觉得自己挺大度的，毕竟我和陈默的关系，

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他对我好，我能感觉到。加班给我带宵夜，

下雨天绕半个城送我回家，部门聚餐替我挡酒……我以为，他只是对青梅竹马有点“义务”。

直到这条刻着彼此名字缩写的手链套在我腕上。“你确定？”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干涩。

“千真万确！我当时跟客户在隔壁买手表，看得清清楚楚！”林薇掏出手机，

手指飞快地划拉，“苏晚晴试戴那条钻石项链，小十万呢！陈默就站旁边，

刷卡姿势不要太潇洒！我当时就觉得不对，

但没好意思拍……”她翻着白眼：“合着这孙子玩儿左右逢源呢？一边吊着你，

一边用钱砸他那个宝贝青梅？”咖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我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链子，

陈默给我戴上时，笑得温柔又有点紧张：“阮棠，我们……试试？”试试？试他脚踩两只船？

“薇薇，”我放下杯子，陶瓷磕碰桌面，发出清脆的一声，“帮我个忙。”林薇眼睛一亮，

凑近：“说！要手撕渣男还是暴打绿茶？姐妹儿奉陪到底！”“没那么严重。

”我扯了扯嘴角，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帮我查查，苏晚晴。”“得令！

”林薇一拍胸脯，“我表姐开侦探社的，这种小活儿，分分钟！”我心里那点乱糟糟的情绪，

慢慢沉淀下来，变成了硬邦邦的一块。陈默，你喜欢你的青梅，没人拦着。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一边深情款款地对着她，一边来招惹我。当我阮棠是什么？

你无聊时的消遣？衬托你深情的备胎？行。你想当情深义重的竹马？

我偏要让你变成天大的笑话。陈默的消息一如既往地“准时”。晚上十点半，我刚洗完澡，

手机屏幕亮起。【默默】：下班了吗？今天降温，别贪凉。手链…喜欢吗？

我盯着屏幕上的“默默”两个字，胃里一阵翻腾。以前觉得这昵称透着亲昵，

现在只觉得恶心。我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会儿，敲下几个字。【阮棠】：嗯，刚到家。

很喜欢，谢谢默默[爱心]。发送。附带一个系统自带的红心表情。

【默默】：[笑脸]你喜欢就好。对了，周末有空吗？晚晴说新开的那家法国餐厅不错，

想一起去尝尝。你也来吧？看，又来了。他总能把苏晚晴的需求，

如此“自然”地嵌入到和我的约会里。以前我傻，以为他是想让我融入他的圈子。现在？呵。

【阮棠】：好呀！正好周末没事。晚晴姐推荐的肯定不错[愉快]。

【默默】：就知道你最体贴了。早点休息，晚安。【阮棠】：晚安，默默。放下手机，

我脸上那点虚假的笑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体贴？是啊，以前是够体贴的，

体贴到让你觉得我好糊弄。林薇的效率高得惊人。两天后，她神秘兮兮地把我约到家里。

“有重大发现！”她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苏晚晴，26岁，

自由插画师。重点来了——”她点开一张照片。照片明显是**的，光线有点暗，

但能清晰看到苏晚晴亲昵地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头靠在他肩上，两人正走进一家高档酒店。

男人侧脸轮廓分明，穿着考究的西装，绝对不是陈默。“这男的是谁？”我问。“齐晟！

”林薇激动地指着屏幕，“晟辉集团太子爷！刚回国不久！我表姐挖到的，

苏晚晴跟他至少暧昧大半年了，最近打得火热，频繁出入酒店和私人会所。

”她又点开几张照片，有两人在车里的，有在高级餐厅靠窗位置用餐的，举止亲昵，

绝非普通朋友。“精彩吧？”林薇抱着胳膊，冷笑，“咱们陈大情圣，

鞍前马后地伺候着他的女神，又是送钻石项链又是陪吃陪玩，

结果人女神转头就投入真·高富帅的怀抱了。他陈默，整个一纯纯大备胎！

还是最不自知的那种！”我看着照片里苏晚晴巧笑嫣然的脸，

再想想陈默提起她时那副“她需要我照顾”的深情模样，只觉得讽刺无比。

“陈默知道这个齐晟吗？”我追问。“应该不知道！”林薇笃定地说，“苏晚晴精着呢，

两头瞒。在陈默面前装得清纯依赖，在齐晟面前是温柔解语花。时间管理大师级别的！

”“有意思。”我轻轻吐出这三个字。陈默自以为守护着纯洁无瑕的青梅，

不惜把我当成他情感游戏里的一枚棋子。殊不知，他心中的白月光，

早已是别人鱼塘里的一条鱼，而他，连当个像样的备胎都不够格。喜欢青梅？行啊。

那我就让你清清楚楚地看看，你这位“青梅”，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也让你尝尝，

被人当猴耍的滋味。周末傍晚，市中心那家人均四位数的法国餐厅。水晶吊灯光线柔和，

银质餐具熠熠生辉。我穿了条剪裁得体的黑色连衣裙，衬得肤色白皙。到的时候，

陈默和苏晚晴已经到了。苏晚晴果然不负“女神”之名，一身香芋紫的仙女裙，长发微卷，

妆容精致。陈默坐在她旁边，穿着熨帖的衬衫，看向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阮棠来啦！”苏晚晴看到我，立刻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声音软糯，“快坐快坐。

默默也真是的，也不说下去接你。”“没事，又不远。”我拉开陈默对面的椅子坐下，

目光扫过陈默，他冲我笑了笑，眼神里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大概是怕我介意苏晚晴也在。

他手腕上，赫然戴着和我同款的手链。我的心又往下沉了沉，面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点菜吧？”陈默把菜单递给我和苏晚晴。苏晚晴很自然地接过，

对着菜单指指点点：“这个鹅肝，这个焗蜗牛，默默，我记得你最爱吃他家的牛排了，

五分熟对吧？阮棠呢？喜欢什么？”她像个女主人一样安排着，还不忘“体贴”地问我一句。

“我都行，晚晴姐看着点就好。”我笑了笑，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腕上。那里空空如也。

“晚晴，你那条项链怎么没戴？”陈默忽然开口，语气带着点期待，

“上次在卡地亚买的那条，挺配你今天的裙子。”苏晚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快得几乎让人捕捉不到，随即嗔怪地看了陈默一眼：“哎呀，那么贵重的东西，

哪能天天戴呀。今天出来吃饭，怕弄丢了。”“也是，小心点好。”陈默点点头，

眼神里全是纵容，又转向我，“阮棠的手链戴着呢？挺好看的。”“嗯，天天戴着。

”我抬起手腕，故意让手链在灯光下晃了晃，视线对上苏晚晴。她瞥了一眼我的手链，

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随即又恢复甜笑。“默默真有眼光，

这手链很衬阮棠的气质呢。”她说着，端起水杯抿了一口。一顿饭吃得暗流涌动。

苏晚晴主导着话题，从插画艺术聊到新开的画展，陈默在一旁听得专注，偶尔附和几句，

看她的眼神始终带着光。而我，则像个安静的陪衬，偶尔搭句话，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

苏晚晴对陈默的态度很微妙。享受着陈默无微不至的照顾——帮她切牛排，递纸巾，

水杯空了立刻叫服务生添水——但言语间却保持着一种若有似无的距离感。她聊艺术，

聊齐晟那个圈子才会接触的高档消费（虽然她刻意模糊了具体人名），

有意无意地展示着自己的“高端”和“见多识广”。每当这时，

陈默的眼神里就会流露出一种混合着欣赏和淡淡自卑的情绪。他似乎很吃这一套，

觉得他的“晚晴”是如此高雅不俗。快结束时，苏晚晴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

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异常明媚，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带着撒娇的意味：“喂？……嗯，

吃完了……还好啦，就那样……哦？真的吗？好呀！我马上过去！等我哦！”挂了电话，

她略带歉意地看着我和陈默：“不好意思啊默默，阮棠，

我朋友临时约我去看一个私人藏品展，机会难得。我得先走了。”“私人藏品展？

”陈默下意识地问，“在哪？我送你去吧？天晚了不安全。”“不用不用！

”苏晚晴连忙摆手，拿起精致的链条包，“朋友就在楼下等我。你们慢慢吃，

单默默你帮我买了哦，回头转你！”她说完，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起身，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留下一阵淡淡的香水味。陈默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落。“晚晴姐朋友真多，活动也丰富。”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状似无意地说。“是啊，”陈默叹了口气，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她从小就招人喜欢，

有才华，身边都是些……高层次的朋友。”语气里带着点与有荣焉，又有点自惭形秽。

“是吗？”我笑了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冰水顺着喉咙滑下，凉意直达心底。高层次？

是指那个把她当消遣的齐晟吗？陈默，你的女神，正赶着去赴另一个男人的约。而你，

还在为能给她买单而沾沾自喜。真是可怜又可笑。苏晚晴一走，气氛明显冷了下来。

陈默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酒杯。“我们也走吧？”我提议。“嗯，好。

”陈默回过神，叫服务生买了单。看着账单上的数字，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显然对替苏晚晴买单这事习以为常。走出餐厅，夜晚的风带着凉意。陈默很自然地脱下外套，

想披在我肩上。“不用了。”我侧身避开，动作不大，但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陈默的手僵在半空，外套显得有些尴尬。“阮棠，你……”他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疑惑和一丝被拒绝的难堪，“是不是不高兴了？因为晚晴？”“没有。

”我往前走，语气平淡，“只是觉得有点凉，想快点回家。”他快走两步跟上我，

试图解释：“晚晴她……就是那样的，比较随性。你别介意。她对你印象挺好的，

刚才还夸你气质好呢。”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路灯下有些模糊的脸。

他急于替苏晚晴解释的样子，真是刺眼。“陈默，”我直接叫他的名字，

不再用那个恶心的“默默”，“你喜欢苏晚晴，对吧？”陈默愣住了，

显然没料到我如此直白。他的脸在灯光下瞬间涨红，眼神躲闪：“阮棠，你…你说什么呢！

我和晚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亲人一样，我当然关心她……”“亲人？”我打断他，

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你会送亲人价值六位数的钻石项链？会陪她看深夜电影？

会在她一个电话打来就立刻放下一切跑过去？

会对着她露出那种……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的眼神？”“我……”陈默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陈默，我不是傻子。”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们认识也快一年了，这半年你对我的好，接送、关心、送礼物、暧昧的话，我都记着。

我以为，我们之间是认真的。”我抬起手腕，那条情侣手链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直到你送我这个，直到我发现，你所有的‘好’，都像是在填补苏晚晴没空搭理你的空白。

”“不是的！阮棠！”陈默急了，伸手想抓我的胳膊，被我再次避开。“我对你也是真心的！

晚晴…晚晴她确实需要我，她太单纯，容易被人骗，我只是想保护她……”“保护她？

”我几乎要冷笑出声，“那谁来保护我？保护我不被你当成排遣寂寞的替代品？

”“你不是替代品！”陈默低吼出来，引来路人的侧目。他压低声音，语气带着恳求，

“阮棠，你相信我！我对你和晚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晚晴是责任，是习惯，

你…你才是我想好好在一起的人！”多么经典的渣男发言。责任？习惯？

所以心安理得地享受两个女人的好？“是吗？”我看着他焦急的脸，

心里最后一点犹豫也消散了，“那好，证明给我看。”“怎么证明？”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很简单。”我平静地说，“删掉苏晚晴所有联系方式，以后不再私下见面。你选一个，我，

或者你的‘责任’和‘习惯’。”陈默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像是第一次认识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那个“删”字，像是一把刀，

悬在他和二十多年的“习惯”之间。路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挣扎、痛苦、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时间仿佛凝固了。最终，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阮棠……你别逼我……晚晴她……她真的……”“知道了。

”我没等他说完，干脆利落地打断他。答案已经很清楚了。在他心里，

苏晚晴永远排在第一顺位，哪怕她只是把他当备胎，当提款机。“陈默，我们到此为止。

”我摘下左手腕上的那条情侣手链。银色的链子在我手心，冰凉。他慌了：“阮棠！

你听我说！我们可以……”“叮”一声脆响。我把手链扔进了路边绿色的垃圾桶。

金属撞击桶壁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别再联系我了。”我最后看了他一眼，

那张曾经让我有些心动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令人作呕的虚伪和懦弱。转身，

我毫不留恋地走向马路对面，伸手拦出租车。身后传来陈默带着哭腔的喊声：“阮棠！

阮棠你回来！我们谈谈！”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出租车启动，

将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远远抛在灯红酒绿的街头。后视镜里，陈默像尊石像般杵在垃圾桶旁，

一动不动。结束了吗？不。这只是开始。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欺骗和轻贱，我会让你和苏晚晴，

加倍奉还。第二天是周一。我顶着精致的全妆走进办公室，神采奕奕，

丝毫看不出昨晚经历了什么。同事们看到我，都有些惊讶。“阮棠，今天气色真好啊！

”“是呀，有什么好事？”我笑着回应：“睡了个好觉而已。”经过陈默工位时，

他猛地抬起头。他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头发也有些乱，显然一夜没睡好。

看到我，他嘴唇动了动，眼神复杂，带着慌乱和一丝哀求。我视若无睹，

径直走到自己座位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处理邮件。动作干脆利落。整个上午，

陈默都坐立不安。他频频看向我这边，给我发了好几条微信。【默默】：阮棠，

昨晚是我**！我们好好谈谈行吗？【默默】：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默默】：那条手链…我去捡回来了！我没扔！

[图片]（一张沾着污渍的手链照片）【默默】：晚晴她…我跟她说清楚了！

以后我会保持距离！我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划掉通知。他的任何解释和保证，

此刻听来都无比廉价。现在说跟苏晚晴保持距离？不过是因为我撕破了脸，

他怕鸡飞蛋打罢了。他根本放不下苏晚晴，也舍不得放弃我这个“备选”。午休时间，

我刚起身准备去吃饭，陈默猛地冲了过来，挡在我面前。“阮棠！”他声音沙哑，带着急切，

“我们谈谈！就五分钟！”周围的同事都看了过来，眼神好奇。我停住脚步，

平静地看着他：“现在是午休时间，陈默。而且，现在是工作时间之外，我不想谈私事。

”“就五分钟！我保证！”他几乎是在哀求。我微微蹙眉，语气冷淡：“我说了，不想谈。

让开。”他僵在原地，脸色更加难看。这时，部门经理张姐走了过来，看到这架势，

皱了下眉：“小陈，堵着阮棠干什么？有事下班说！”陈默像是被烫了一下，讪讪地让开。

我对着张姐感激地笑了笑：“谢谢张姐。”然后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身后，

我能感觉到陈默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下午部门例会。张姐主持，总结上周工作，

布置新任务。“……城东那个商业中心的推广策划案，时间很紧了，甲方要求很高。陈默，

这个项目一直是你负责的，进度怎么样了？”张姐看向陈默。陈默猛地回神，

有些慌乱地翻着面前的笔记本：“啊？哦，那个…还在做初步的市场调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