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替身丈夫
作者:青衫谪仙
主角:陆沉齐昭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更新:2025-11-22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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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的替身丈夫》是一部令人心驰神往的作品,讲述了陆沉齐昭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经历的艰辛与付出。陆沉齐昭奋斗不止,面对着各种挑战和考验。通过与他人的交流与互助,陆沉齐昭不断成长、改变,并最终实现了自我超越。这部小说充满勇气与希望,噬咬着我的理智。我必须找到答案。哪怕那个答案会将我彻底摧毁。五个小时后,我根据导航,将车停在了一个看起来相当高档的住宅小……将点燃读者内心的激情。

章节预览

第1章三周年纪念日的红酒刚开瓶,陆沉把一个丝绒盒子推到我面前。“打开看看。

”他的声音像大提琴,沉稳,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

吊坠是模拟星轨的碎钻,簇拥着中心一颗幽蓝的宝石,像深夜的海。“我的世界,你是中心。

”他倾身,亲自为我戴上。冰凉的金属贴上我后颈的皮肤,我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我低头看着那点坠在锁骨间的蓝色光芒,心里是满的。结婚三年,陆沉把我宠成了一个废物。

一个幸福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他是一家科技公司的高管,英俊,多金,

更重要的是,他爱我。他的爱不是浮于表面的甜言蜜语,而是渗透在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

他记得我的生理期,会提前准备好红糖姜茶和暖宝宝。他知道我不吃香菜,

会叮嘱每一家餐厅的后厨。他甚至记得我随口一提的某件衣服,在下一个节日,

那件衣服就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衣帽间。外人眼中,我们是模范夫妻。连我自己,

都觉得这份幸福不真实得像一场梦。晚餐后,陆沉去阳台接工作电话。我收拾餐桌,

把高脚杯里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酒精让我的脚步有些虚浮。路过书房时,我停了下来。

书房的门虚掩着,露出一条缝。这是我们家的禁区。陆沉从不允许我进去,

理由是工作文件需要绝对保密,怕我无意中弄乱。结婚三年,我从未踏足过。今晚,门没锁。

我能听到陆沉在阳台压低的声音,他在谈论代码和数据流。我的心脏开始擂鼓,一下,

又一下,撞击着我的胸腔。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那扇门。里面没有商业机密,

没有堆积如山的文件。只有满墙的画。画上,是同一个人。是我。站着的我,坐着的我,

微笑的我,沉思的我。素描,油画,水彩,各种各样的我。它们挂满了四壁,

像一个盛大而沉默的展览。我站在房间中央,被无数个“自己”注视着,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我爱画画,陆沉知道。他也曾为我画过几张速写,但我不知道,

他背着我画了这么多。我走到一幅油画前。画里的我穿着一条白裙子,站在海边,

风吹起我的长发。那是我和他去三亚旅行时的样子。可画里的我,眼神很陌生。

那是一种我读不懂的,混杂着悲伤和遥望的眼神。我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任何人。

“榆榆?”陆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吓了一跳,猛地回头。他站在那里,已经挂了电话,

手机握在手里。他看着我,又看看满墙的画,脸上的温柔一点点褪去,

换上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复杂神情。像是一个秘密被戳破的仓皇。“我……门没锁,

我就……”我语无伦次地解释。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走进来,从背后轻轻抱住我。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上,声音有些发紧。“吓到你了?”“没有。”我摇头,“只是很惊讶。

你画得真好。”“只是业余爱好。”他低声说,“怕画得不好,让你见笑,

所以一直没告诉你。”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我心里的那点寒意被他的体温驱散。我转过身,

回抱住他。“陆沉,我爱你。”我说。“我也爱你。”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我的世界,

只有你这一颗星星。”夜里,我睡得不安稳。身边的陆沉似乎也是。他一直在动,眉头紧锁,

额上渗出细密的汗。我以为他要做噩梦,伸手想去抚平他的眉心。我的指尖刚碰到他的皮肤,

他忽然喃喃出声。那不是我的名字。是一个我从未听过的,两个字的音节。

“齐昭……”他的声音含混不清,像是被梦魇攫住。我凑近了些,想听得更清楚。

“……齐昭……”他又念了一遍。我确定我没有听错。我的心沉了下去。齐昭是谁?

一个女人的名字?紧接着,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动。他睡着了,手臂还搭在我的腰上。

他的食指,正在我的背上,一遍又一遍地,无意识地描画着什么。那是一个很奇怪的符号,

像某种扭曲的窗花,繁复而对称。我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任由那根冰凉的手指,

在我的皮肤上刻下另一个人的名字,和一串神秘的记号。我的丈夫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

可他的梦,却是另一个人的坟场。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陆沉像往常一样为我准备了早餐,煎蛋是完美的溏心,培根的焦香恰到好处。他坐在我对面,

斯文地切着盘子里的食物。他看起来毫无异样。我握着温热的牛奶杯,

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昨晚睡得好吗?好像做噩梦了。”陆沉抬起头,眼神里有一丝茫然。

“是吗?我不记得了。”“你一直在说梦话,”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还念了一个名字。齐昭。他是谁?”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了。陆沉拿刀叉的手停在半空。

他脸上的茫然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无法形容的惊慌。他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眼神,

看向窗外。“不认识。可能……是梦里随便听到的人名吧。”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是吗?

”我追问。他没有回答,端起手边的水杯,想要喝水。就在那时,我清清楚楚地看到,

他的手在抖。不是轻微的颤动,是无法控制的,剧烈的颤抖。玻璃杯在他的手里摇晃,

水洒了出来,溅湿了干净的桌布。“砰”的一声,杯子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失态。第2章那只摔碎的杯子,

像我们完美婚姻的第一道裂痕。陆沉很快恢复了镇定。他蹲下身,

沉默地收拾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不让**近。他的侧脸紧绷,下颌线像一柄锋利的刀。

“小心,”他低声说,“别划到手。”那一整天,我们之间的气氛都很诡异。

他对我加倍地好,好到近乎讨好。他会突然从背后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里,

贪婪地呼吸我的气息,好像生怕我会消失。可他越是这样,我心里的疑云就越大。那个名字,

“齐昭”,像一根刺,扎在我心上。我开始留意他的一切。我像一个侦探,

在自己最熟悉的人身上,寻找着陌生的证据。我翻出大学时的相册,

里面有我和舍友们的合影。我指着照片,笑着问他:“你看我那时候是不是很土?对了,

你的毕业照呢?我好像一直没见过。”他正在看财经新闻,闻言头也没抬,

语气自然地说:“早就丢了。搬了好几次家,不知道塞哪个角落了。

”一个对自己过去如此不在意的人?这不像他。陆沉是个念旧的人,

我们第一次约会的电影票根,他都好好地收着。一个周末,

我故意找了一部口碑很好的乡土电影。电影的背景,恰好是陆沉身份证上的老家,

一个北方的三线小城。电影里,演员们说着一口地道的方言。我窝在陆沉怀里,一边看,

一边偷偷观察他的反应。我期待看到一丝怀念,或者一点点被乡音触动的神情。可是没有。

他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在听到一个方言笑话时,露出了和我一样困惑的表情。直到看到字幕,

他才恍然大悟地笑出声。那笑声无比自然,却让我如坠冰窟。一个人,

怎么可能对养育了自己的乡音毫无反应?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我意识到,

我对我丈夫的过去,几乎一无所知。他从不主动提起,我也因为沉浸在幸福里,从未深究。

他告诉我的,我就全盘相信。他说他父母在他上大学时就因病去世了,我便信了。

他说他大学毕业后就来了这座城市打拼,无亲无故,我也信了。现在想来,他的人生,

仿佛是从五年前我们相遇时,才真正开始。五年之前,是一片巨大的,被刻意模糊的空白。

我必须找到答案。机会在一个周三的下午来了。陆沉打电话回来说临时有个重要的会议,

要晚点回家。我挂了电话,径直走向我们的卧室。他的衣帽间整齐得像专柜。

西装按颜色深浅排列,领带和袖扣分门别类地放在格子里。在衣柜的最深处,

有一个上了锁的金属盒子。我见过这个盒子。刚结婚时我问过他里面是什么,

他只说是些无关紧要的旧东西。今天,我必须要打开它。我找不到钥匙,

只好去工具箱里拿了一把小锤子和一把螺丝刀。我撬了很久,锁扣才“啪”的一声弹开。

我的心跳得飞快。盒子里很空。只有几样东西。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上面是一些看不懂的物理公式。几张老旧的城市风景明信片。还有一个小小的信封。

我打开信封。里面没有信,只有一张折叠起来的,已经发黄变脆的报纸。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它。那是一家本地晚报的社会新闻版面,日期是五年前的秋天。

头版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天骄陨落:创业新星陆沉车祸幸存,

好友齐昭不幸遇难》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齐昭。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

劈开了我混沌的脑海。报纸上说,一场惨烈的车祸,发生在城郊的高速公路上。

一辆失控的货车撞上了一辆轿车。轿车上的两位年轻人,

是刚刚拿到天使轮融资的科技创业新星。一人当场死亡,一人重伤昏迷。死者的名字,

是齐昭。幸存者的名字,是陆沉。我的丈夫。我盯着那行铅字,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原来,齐昭不是一个女人。他是我丈夫的朋友,一个死在五年前的故人。这能解释陆沉的梦。

他或许是因为好友的离世,留下了心理创伤,所以才会在梦里念着他的名字。

我努力说服自己,这才是合理的解释。可是,那个奇怪的符号呢?他下意识的回避和失态呢?

我的视线缓缓移向报道配发的那张小小的照片。照片很模糊,因为年代久远,

印刷质量也不高,只能看清车祸现场的惨状,和两个打了马赛克的担架。

我看不清任何人的脸。报道的末尾有一行小字:更多现场图片及后续报道,

请访问本报官方网站。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冲到书房,打开陆沉的电脑。

我的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不听使唤,在键盘上敲错了好几次。

我找到了那家晚报的电子版存档。我输入了五年前的日期,和关键词“车祸”。网页跳转,

那篇熟悉的报道弹了出来。与报纸上不同的是,文章下面有一个图片库的链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移动鼠标,点开了那个链接。第3章网页加载的进度条,

像是在我神经上缓慢爬行的虫子。终于,第一张照片跳了出来。照片清晰度很高。

背景是混乱的车祸现场,闪烁的警灯,和拉起的警戒线。照片的焦点,

对准一个躺在担架上的年轻人。他的脸上罩着氧气面罩,额头有血迹,双眼紧闭,

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照片下方的图注写着:幸存者陆沉被紧急送往医院。

我死死地盯着那张脸。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我不认识他。这个人,不是我的丈夫。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瞬间抽空了所有的思想。怎么会?报道上写的幸存者是陆沉,

可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他。是报道弄错了?还是照片配错了?我的手颤抖着,

滚动鼠标滑轮,看向下一张照片。第二张照片,是一张黑白色的证件照,

被放在了报道的角落,旁边配着一行冰冷的文字:在本次事故中不幸遇难的齐昭。

我的目光触及那张照片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照片里的青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

黑发黑眸,眼神清亮。他的五官轮廓还带着一丝少年气,但那熟悉的眉眼,挺直的鼻梁,

和微微抿起的嘴角——是他。是我的丈夫,陆沉。是我每晚枕着入眠,亲吻着醒来的那个人。

照片上的他,年轻了好几岁,却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的模样。报道说,他叫齐昭。

报道说,他已经死了。电脑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冰冷刺骨。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

被巨大的荒谬和恐惧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网页,放大那两张照片,试图找出一点破绽。可那张黑白照片里的脸,

和我朝夕相处了三年的丈夫的脸,完美地重合在一起。而那个被称为“幸存者陆沉”的人,

我敢肯定,我从未见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缠住了我的心脏。

我的丈夫……到底是谁?如果他是齐昭,那个五年前就该死去的人,那真正的陆沉又在哪里?

破碎的记忆片段在我眼前闪回。他说,他叫陆沉。他说,他无亲无故。他说,

他不记得大学的事。他说,他不认识齐昭。他说,我的世界,只有你这一颗星星。

一句句誓言,一个个承诺,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讽刺。我曾经深信不疑的一切,

瞬间化为齑粉。我嫁给了一个幽灵吗?一个顶着别人名字,窃取了别人人生的幽灵?

我抱着头,身体蜷缩在椅子里,无法抑制地发抖。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恶心涌上喉头。

我冲进卫生间,跪在马桶前,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痛苦地干呕。镜子里,

我的脸苍白如纸。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个被完美谎言包裹了三年的傻瓜。

他们偷走了你的人生,给了你一个名字,一份记忆,还有一个我。这里面,什么是真的?

我扶着墙,摇摇晃晃地走回书房。墙上那些画,那些我,此刻看来,充满了诡异和惊悚。

他在画我的时候,心里想的到底是谁?他透过我的脸,看到的是不是另一个早已死去的灵魂?

我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巨大的痛苦和背叛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爱他。

我曾经以为,这份爱是我生命里最真实、最确定的东西。可现在,

这份爱被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上。我甚至不知道,我爱的这个人,他到底是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房间里没有开灯,

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幽幽的白光,照亮了那两张并列的照片。一张生,一张死。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门口传来钥匙转动锁芯的清脆声响。“咔哒。”门开了。

玄关的灯亮起,温暖的橘色光线泄了进来,驱散了书房门口的一小片黑暗。

我听到了他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榆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温柔,

“我回来了。怎么不开灯?”他走了过来。他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挡住了玄关的光。

他看见了坐在地上的我,看见了我面前亮着的电脑屏幕。他的脚步,停住了。

第4章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陆沉站在书房门口,一半身体笼罩在玄关的暖光里,

另一半则隐没在房间的阴影中。他的脸上,温柔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却已经僵硬。

他的视线越过我,精准地落在了电脑屏幕上。那两张照片,一张彩色,一张黑白,

像两道烙印,灼烧着我们之间死寂的沉默。“榆榆?”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

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在看什么?”我没有回答。我只是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泪水早已干涸,只剩下冰冷的麻木。我的眼睛一定像两个空洞,倒映不出他一丝一毫的影子。

他走了进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他俯下身,看清了屏幕上的文字。

《天骄陨落:创业新星陆沉车祸幸存,好友齐昭不幸遇难》。他的呼吸,骤然停滞。

“这是……”他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陌生的困惑,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他指着那张标着“幸存者陆沉”的照片,语气里带着一丝荒谬的肯定,“这个人,不是我。

”“对。”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你不是他。”我的目光缓缓移动,

最终定格在那张黑白的遗照上。“你,是齐昭。”这三个字,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口。

它们像三枚钉子,将我钉死在原地,也试图将他钉在那张死亡证明上。陆沉的身体猛地一晃。

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榆榆,你别开玩笑了。

这是什么恶作剧?”他试图伸手来拉我,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我却像被蝎子蜇了一样,

猛地缩回手,躲开了他的触碰。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这是五年前的新闻。

”我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条理清晰地陈述,“一场发生在城郊高速的车祸。一死一伤。

死的人叫齐昭,活下来的人叫陆沉。”我指着屏幕,一字一句,像在宣读一份迟到的判决书。

“可为什么,新闻里幸存的陆沉,我不认识。而那个死去的齐昭,却长着和你一模一样的脸?

”陆沉的脸色,一寸寸地变得惨白。他没有看我,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张黑白照片。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你回答我。”我站起身,与他对视,

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你到底是谁?”“我是陆沉。”他终于说出了话,

声音却在发颤,“江榆,我是陆沉。你的丈夫。”“是吗?”我冷笑一声,

从口袋里摸出他的身份证,摔在他面前,“这个身份证上的地址,你去过吗?

这个上面的父母,你见过吗?你大学的照片一张都没有,你不记得任何同学的名字,

你甚至听不懂你老家的方言!你告诉我,你是谁?!”我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砸向他。

他被我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在冰冷的书架上。“我……”他张着嘴,眼神涣散,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突然,他痛苦地**一声,双手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啊——”一声压抑的嘶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他高大的身体缓缓滑落,蹲在了地上。

他的手指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手背上青筋暴起。“头……好痛……”他痛苦地喘息着,

身体剧烈地颤抖,“齐昭……齐昭是谁……车……好亮的光……”破碎的词语从他唇间溢出。

我愣住了。我预想过他的辩解,他的谎言,甚至他的恼羞成怒。我唯独没有想过,

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看起来不像一个被揭穿的骗子,更像一个被酷刑折磨的病人。

他的痛苦真实得让我心惊。我僵在原地,看着他蜷缩在地上,像一只受伤的困兽。

那一声声压抑的嘶吼,仿佛不是从他嘴里发出,而是从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

破碎的灵魂深处传来。我的丈夫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可他的梦,却是另一个人的坟场。

我慢慢蹲下身,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看着他。愤怒和背叛感还在燃烧,

但一种更复杂、更冰冷的情绪涌了上来。是恐惧。如果他不是在演戏,

如果他的痛苦是真的……那真相,或许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他不是一个单纯的骗子。

他是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受害者。夜深了。他终于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我躺在他身边,身体僵硬,毫无睡意。这是三年来,我们第一次同床异梦。我睁着眼,

看着天花板。黑暗中,那张黑白照片和那张陌生的脸,在他沉睡的呼吸声里,交替浮现。

一个计划,在我心中悄然成形。我不能再问他。我要去问问那个,

给了他“陆沉”这个名字的人。第5章第二天清晨,我是在一阵浓郁的咖啡香中醒来的。

陆沉已经起床了。他穿着居家的棉质衬衫,正在厨房里忙碌。阳光透过百叶窗,

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切都和过去三年里的每一个早晨一样,温馨而平静。

仿佛昨夜那场撕心裂肺的对峙,只是一场噩梦。他端着煎好的鸡蛋和烤吐司走过来,

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微笑。“醒了?昨晚睡得好吗?”他的眼神小心翼翼,

像是在试探一片薄冰。我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戳破这层脆弱的伪装。

“我今天要去邻市出趟差。”我垂下眼帘,切着盘子里的鸡蛋,语气尽量平静,

“一个客户的画廊开业,要去看看。可能要住一晚。”“这么突然?”他愣了一下,

随即关切地问,“要我送你吗?”“不用了。”我立刻拒绝,“我自己开车去,方便。

”他没有再坚持,只是默默地帮我把牛奶推到手边。“路上小心。”一顿早餐,

在几乎凝固的沉默中结束。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个行李包,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陆沉帮我把包提到门口,他想抱抱我,手臂张开,却又迟疑地垂下。最终,

他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早点回来。”我没有回头,拉开车门,发动了引擎。后视镜里,

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拐角处。我并没有开往邻市的高速,而是在下一个路口,

调转车头,驶向了另一个方向。一个我从未去过,

却在昨夜的地图上反复确认了无数遍的地方。陆沉身份证上的地址。他的“老家”。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城市的喧嚣被甩在身后,窗外的景物从高楼大厦,

逐渐变成了连绵的田野和低矮的村庄。我的心,也随着这不断变换的风景,一点点下沉。

我回想着昨夜他痛苦的模样。

那些破碎的词语——“齐昭”、“车”、“好亮的光”……它们像一把钥匙,

似乎能打开那扇紧锁的记忆之门,但门后却是无尽的深渊。我不愿意相信他是骗子,

可他的人生,确确实实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我爱上的,究竟是谁的灵魂?

是那个温柔体贴、才华横溢的“陆沉”?还是那个在车祸中丧生,

连名字都被窃走的“齐昭”?或者,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这个问题像毒蛇一样,

噬咬着我的理智。我必须找到答案。哪怕那个答案会将我彻底摧毁。五个小时后,

我根据导航,将车停在了一个看起来相当高档的住宅小区门口。这里绿树成荫,

一栋栋精致的别墅掩映其中,与我想象中的“老家”截然不同。

我找到了身份证上写的门牌号。那是一栋带着独立花园的两层小楼,白色的墙壁,

红色的屋顶,打理得一丝不苟。我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很快,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看起来六十岁上下的妇人。她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穿着得体的家居服,

脸上带着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温和的笑意。“你找谁?”她问。“您好,

请问……这里是陆沉的家吗?”我的声音有些发紧。听到“陆沉”这个名字,

妇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热情起来。“啊,你是……”“我是江榆,陆沉的妻子。”“哎呀!

你就是小榆啊!”她惊喜地叫出声,一把拉住我的手,热情地将我往里迎,“快进来,

快进来!老陆,快看谁来了!是阿沉的媳妇儿!”一个戴着金边眼镜,

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身。他就是我在新闻照片上看到的,

那个我不认识的“幸存者陆沉”的父亲。他们看起来是那么体面,那么和善。

就像一对最普通不过的,关心着儿子的父母。他们热情地为我倒茶,拿出各种水果点心,

问我怎么突然过来了,陆沉为什么没有一起。我编造了一个“路过,

顺便来看看二老”的谎言。他们信以为真,开始和我聊起家常,聊陆沉小时候的趣事,

聊他和我的婚姻。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对“儿子”和“儿媳”的关爱。

如果不是我早已知道真相,我几乎要被这完美的假象所迷惑。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

照片上,他们夫妇二人,簇拥着一个年轻男人。那个男人笑得阳光灿烂,

眉眼间和他们有几分相似。但,那不是我的丈夫。那是新闻里那个,真正的,活下来的陆沉。

我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我终于明白,书房里为什么没有陆沉的毕业照,

没有他过去的照片。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儿子,他的人生,是从五年前那场车祸后,

才被强行开始的。虚伪的温情让我感到一阵阵反胃。我不想再兜圈子了。我放下茶杯,

从包里拿出那张我打印出来的,带有两张照片的新闻报道,轻轻地放在了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叔叔,阿姨。”我抬起头,迎着他们诧异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问。“我想知道,我的丈夫,

他到底是谁?”第6章茶几上的新闻打印纸,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瞬间激起了剧烈的波澜。陆家父母脸上的热情笑容,在看到那张纸的瞬间,凝固了。

陆母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收那张纸,却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陆父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而审视。他没有去看那张纸,

而是死死地盯着我。客厅里的空气,安静得可怕。之前那份其乐融融的温情,

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和对峙。“小榆,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父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吗?”我拿起那张纸,指尖点在那张黑白遗照上,“这个叫齐昭的年轻人,

为什么和我丈夫陆沉长得一模一样?”我又指向另一张照片,“而这个幸存下来的,

你们真正的儿子陆沉,又是谁?”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像一把手术刀,

精准地剖开他们精心维持的伪装。陆母的嘴唇开始哆嗦,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

不敢与我对视。陆父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的气势都垮了下来。“你都知道了。”他说的不是问句,

而是陈述句。这五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尽管我早有预料,

可亲耳听到他承认,我的世界还是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是。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所以,请你们告诉我真相。”陆父摘下眼镜,

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你看到的,就是真相。”他缓缓开口,

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倦意,“五年前那场车祸,死的,是我们的儿子,陆沉。

”我的呼吸一窒。“那个活下来的……”“是齐昭。”陆母在一旁啜泣着接话,

“是阿沉最好的朋友,齐昭。”原来,那张照片上的陌生青年,才是真正的陆沉。

那个我丈夫口中,从未提起过的大学同学。“齐昭当时伤得很重,尤其是头部,

在医院昏迷了很久。等他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陆父的声音变得遥远而空洞,

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医院当时弄错了信息,把他们两个的身份搞混了。

所有人都以为,活下来的是陆沉。”我静静地听着,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我们……我们当时太痛苦了。”陆母的哭声越来越大,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们不成器的儿子没了……可齐昭那么优秀,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我们看着他躺在病床上,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一张白纸……”一个疯狂而荒谬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中炸开。“所以,你们就将错就错?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陆父没有否认。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变得冷漠而坚定。

“我们只是做了一个选择。”他说,“阿沉从小就不争气,学习不好,到处惹是生非。

我们为他操碎了心。而齐昭不一样,他是我们理想中儿子的样子。聪明,上进,有才华。

我们觉得,这是老天在以另一种方式补偿我们。”我的血液,寸寸冰冷。我终于明白,

他们眼中流露出的,不是对儿子的爱,而是一种对完美作品的欣赏和占有。

“你们买通了关系,为他办了陆沉的身份。”我陈述着这个可怕的事实。“是。

”陆父承认得异常坦然,“然后,我们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帮他‘恢复’记忆。

”“记忆植入?”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干。“可以这么说。”陆父的语气,

像是在讨论一个成功的商业案例,“我们告诉他,他叫陆沉。我们是他的父母。

我们给他看阿沉从小到大的照片,给他讲阿沉的故事,让他相信,他就是我们的儿子。

他的失忆很严重,对我们说的一切,都深信不疑。”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们偷走了齐昭的人生,给了他一个名字,一份记忆,还有一个……我。这里面,

什么是真的?“他画画的才华,也是你们‘植入’的吗?”我声音颤抖地问。“不。

”陆父摇了摇头,“那是他自己的。齐昭原本就是建筑设计系的高材生,极具艺术天赋。

我们只是告诉他,这是他‘陆沉’从小就有的爱好。”多么可笑。

他们甚至连他与生俱来的天赋,都要冠上另一个人的名字。“你们想要的不是儿子。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戳破了他们最后的遮羞布,“只是一个能满足你们虚荣心的名牌。

现在,这个‘名牌’,我要亲手还给他真正的主人。”陆父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猛地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江榆,我劝你想清楚。”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这件事捅出去,

对谁都没有好处。他会怎么样?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精神病人?你又会怎么样?

一个嫁给了冒牌货的笑话?维持现状,对所有人都好。”“对你们好,才是真的吧。

”我冷冷地回敬。在他们开口之前,我悄悄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现在,这场丑陋的独白,

已经变成了一份铁证。我不想再和他们多说一句话。我站起身,拎起我的包。“真相是什么,

我会自己去查清楚。”我说,“至于我的丈夫,他叫齐昭。我会让他想起来的。”说完,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栋华丽而冰冷的房子。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再也支撑不住,

身体靠着冰冷的铁门缓缓滑落。阳光刺眼,我却感觉浑身冰冷。口袋里的手机,

还在持续不断地震动。是陆沉……不,是齐昭打来的电话。我看着屏幕上“老公”那两个字,

泪水终于决堤。我该怎么告诉他,他的整个世界,都是假的?他的父母,他的名字,

甚至他爱上我这件事,都可能是那场精心策划的“记忆植入”里,被设定好的一个程序?

第7章我没有接。手机在掌心固执地嗡鸣,像一颗濒死的心脏在做最后的挣扎。

屏幕上“老公”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发麻。我开车回家。来时那条熟悉的路,

此刻在车灯的切割下,变得支离破碎,光影诡谲。路边的每一棵树,每一盏灯,

都像是无声的看客,嘲笑着我的天真。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我回忆起我们生活的点点滴滴。

他为我做的第一顿早餐,笨拙地煎糊了鸡蛋。我们第一次旅行,在海边他把我高高举起,

说我是他见过最美的风景。还有那些数不清的夜晚,他拥着我,在我耳边低语,

说我是他的全世界。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或者说,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

他是在扮演陆沉,还是齐昭的灵魂在透过那具躯壳,对我表露真心?我的胃里又开始翻搅,

一阵恶心。他们偷走了齐昭的人生,给了他一个名字,一份记忆,还有一个我。我算什么?

这场弥天大谎里,最无辜,也最可笑的道具?车子驶入小区,我看到了我们家的那扇窗。

灯火通明,温暖的橘色光晕从里面透出来,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是齐昭。

他正在厨房里忙碌,身影被磨砂玻璃柔化,像一幅安静的剪影画。我的车停在楼下,

却没有立刻熄火。我就这样坐在驾驶座上,像一个潜伏的猎人,窥视着自己的猎物。不,

他不是猎物,他是暴风眼的中心,是那个被命运和恶意彻底掏空的人。手机终于安静了。

片刻后,一条信息弹了出来。“老婆,到哪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再不回来就要凉了。”我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一滴滴砸在方向盘上。这个男人,

用陆沉的身份,给了我全世界最温柔的爱。可这份爱的根基,却是一片流沙。

我只要轻轻一戳,整个世界都会轰然倒塌。我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不能哭。

至少现在不能。我需要冷静,需要像拆解一枚精密炸弹一样,小心翼翼地揭开真相。

我不能用情绪化的爆发去摧毁他,他承受不起。我熄了火,拔下车钥匙,走下车。晚风微凉,

吹在脸上,让我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我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那段录音,

是我唯一的武器,也是最锋利的一把刀。我按下电梯,看着数字一层层上升。

电梯壁上映出我苍白的脸,眼神是我自己都陌生的冰冷和决绝。门开了。我站在家门口,

掏出钥匙。钥匙**锁孔,转动。这道我每天都会重复的动作,今天却感觉重若千钧。

“咔哒”一声,门开了。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他身上我熟悉的淡淡木质香。

他穿着柔软的灰色居家服,系着一条滑稽的卡通围裙,正端着一盘菜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我,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辰。“回来啦,”他笑着,声音里满是宠溺,

“快去洗手,就等你了。”他走过来,习惯性地想拥抱我,亲吻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地侧身躲开了。他的手臂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空气,

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抽干。“怎么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异常,眼神里掠过一丝担忧,

“路上堵车,心情不好?”我没有回答。我换了鞋,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将包放在一边。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每一次撞击都带着沉闷的回响。他放下菜,

解下围裙,在我面前的茶几旁坐下,身体微微前倾,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锁着我。“榆榆,

”他放柔了声音,试探着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这张我爱了三年的脸,每一个轮廓,每一寸皮肤,我都无比熟悉。可现在,

我却在他的眉眼之间,努力寻找着另一个叫“齐昭”的陌生人的影子。“陆沉,”我开口,

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在我们谈话之前,我想让你先看一些东西。

”第8章我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推到他面前。屏幕上,是那张泛黄的新闻剪报照片。

标题刺眼——《天骄陨落:创业新星陆沉车祸幸存,好友齐昭不幸遇难》。

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眉头微微蹙起。“五年前的车祸报道?”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怎么突然找这个?”“你仔细看看照片。”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他依言低下头,

视线在两张照片之间移动。一张是彩色的“幸-存-者-陆-沉”,另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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