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我放在书房了，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她脚步微顿，回头睨我，讽刺意味十足，

“许渐卿，就因为一份遗嘱，你要和我离婚？”

“我还没死呢。”

她嗤笑出声，不顾及我还在患癌的身体。

下意识点燃香烟。

“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舔着脸上门的。”

“行简身体不好，遗嘱不过是我想祝他平安的一种形式罢了。”

她清楚记得谢行简身体不好。

却看不到我因为生病日渐消瘦的身躯。

爱与不爱，泾渭分明。

可她忘了。

十年前，她被夺权的继兄绑架。

我不顾家人反对，用了所有办法找到她的定位。

千钧一发的时候，是我替她挡了一刀。

她在病房里抱着我发誓，

“我一定会继承苏家，给你过上好日子。”

“如果我负了你，天打雷劈。”

她确实继承了苏家。

可好日子，却是给了别人。

而我，只剩下一切从简的婚礼。

租来的西装，以及冰冷的婚前协议。

我笑，眼眶却涩痛不已，

“所以，你还记得当初你欠我一条命？”

苏盈袖脸色冰冷的可怕。

半晌，她极轻嗤笑一声，

“这么久了，你还记着这些？觉得我欠你？”

“要多少？一百万够不够？”

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这条命，在她心中还值得一百万。

心中的期望消失殆尽。

我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轻声道，

“不必了，苏盈袖，我只想和你好聚好散。”

话落，我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她怒到极致的嘶吼，

“行，你有种。”

“到时候你别哭着求我回头！”

哭？

在这七年的感情中，我早就为她哭够了。

3

我还未睡着，就听到苏盈袖砸门出去的声音。

离婚协议被撕烂扔进垃圾桶里。

我不解。

如果不爱，为什么不放手？

手机忽然震动一瞬。

谢行简发了一张苏盈袖抱着他的照片。

【哥哥，怎么姐姐今天那么粘人呀？你是不是和她吵架了？】

再往上翻。

全是他发来的和苏盈袖恩爱的照片。

苏盈袖给他吹头发、给他做饭。

甚至甘愿在副驾驶贴上幼稚的专属贴纸。

他似乎把我当做日记本。

把所有和我妻子的小确幸，一股脑向我倒来。